自己也见过好几个王爷了,但这位皇帝最一母同胞的忠顺王,确实是第一次见。
习惯性的用‘通幽’之术看过去时,石仲魁却眉头一皱。
轻易看出他身上居然佩戴者四五种辟邪类的法器,不由暗笑这家伙还真怕死。
不用说,这些连法宝都算不上的法器,肯定是玄清道和其他道门送给他的。
可没几秒,石仲魁又觉得这才正常。换成自己大概、可能还不如忠顺王。
站起来拱手道,“下官见过王爷。”
见石仲魁先对自己行礼,忠顺王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心里大喜的同时也不敢拿大。
毕竟面前这个年轻人不仅自己名满天下,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六元公,更得到皇帝,甚至太上皇的看重。
他再跋扈,也不会故意得罪石仲魁。
忙快步上前扶起石仲魁,笑哈哈道,“本王不请自来,还往六元公莫怪。”
“王爷客气”,石仲魁笑哈哈的顺势直起身体,请忠顺王入正堂右边的主客位。
又和戴权、夏守忠见礼,请两人左右入座。
大家客套一番,先端起丫鬟端上来的茶碗喝几口。
石仲魁边喝,边暗暗想着,作为和皇帝一母同胞,却又小皇帝七八岁的亲兄弟,忠顺王可以说是皇帝嘴忠实狗腿子都不为过。
不过也因为一身荣华富贵全来自皇帝,传闻忠顺王对那些皇帝看重的宗室弟子一向不怎么友好。
去年北静郡王得了皇帝的赏识,忠顺王几次三番找他的麻烦。
但对朝臣来说,只要是皇帝这边的人,忠顺王一向是礼让有加。
反正臣子再受重用,也妨碍不到他这个亲王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既然这样,当然是皇帝喜欢那个大臣,他就礼待那个大臣。
闲谈没多久,石仲魁这才明白忠顺王上门的原因。
皇帝和太上皇确实想亲眼看看对狼妖的审案过程,更想和城隍见见。
但玄清道等几个道门,却最不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皇帝那边还好说,毕竟他之前也不信道,更不崇道。
但万一太上皇今后什么事都找阴司的人,那自己这些道门还有什么用?
而且阴司管的是阴间的事,太上皇真接触多了,反而身体衰弱的更快。
自然找理由吓唬皇帝和太上皇。
一听几个天师说,真龙天子乃是人间至尊,若是去了阴司,阴间天子礼貌上也要出来见一见。
可阳间至尊见阴间天子乃是大忌讳,阴气入体患病、损失寿命都是小事,就怕谈话间不经意泄露天机,对大家都不是好事。
皇帝和太上皇自然不敢再出宫去城隍庙的公堂。
这才有了王爷代替皇帝和太上皇的事。
忠顺王心里其实也不愿意来,但作为皇帝的一母同胞亲弟弟,不管是在皇帝面前,还是亲爹太上皇面前,他都是最适合的那个替代者。
而且来之前,厚着脸从几个天师手里要来玉佩、令牌等好几个法器。
不管有没有用,总之戴着就没错。
这来了之后,忠顺王最在意的当然是自己进了阴司公堂,会不会像玄清道的道士们说的一样,万一阴气入体引的大病一场,或者损耗寿命。
当然,没亲身接触过神鬼之事的忠顺王,隐隐有些不信鬼怪之言。
所以闲谈中,难免几次暗示说,想长长见识。
至于陪同着的戴权和夏守忠,因为亲眼所见,倒没有不信的想法。
但也难免担心阴气会损伤自己的担忧。
石仲魁嘴角一笑,既然你自己都说想长见识,那就别怪自己吓唬你了。而且让忠顺王认识到阴魂的厉害,今后他才会更加亲近自己。
心思一动,中品法宝级别的山川锦绣扇,出现在他手里。
这把扇子到手之后,石仲魁自然会想着滴血认主一样彻底掌控它。
但试过之后,最后发现最直接、最简单,也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往里面注入功德。
一点功德下去,立马就能心意相通,运用自如。
而且这把扇子的上两任主人,一个是地府神将、一个是阴司城隍。
两人的主要职责都是抓鬼,扇子又最擅长抓鬼,石仲魁掌握了之后,很快发现里面居然困着4个修为三百年以上的厉鬼和十二个百年修为的小鬼。
而且,扇子内自带乾坤,居然还养着十二个鬼差。
随手打开扇子,就见扇面出现的河流会流动,林木随着微风徐徐摆动不说,四条轻舟渔夫、鸬鹚居然还在打鱼。
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还真捕获了不少的河鱼。
看的忠顺王和戴权、夏守忠目瞪口呆起来。
忠顺王一向谨慎惯了,下意识担心这是障眼法。
可戴权和夏守忠就半点都没怀疑的意思,夏守忠忙拱手道,“六元公,此宝为何物?”
石仲魁笑呵呵道,“此物名换山川锦绣扇,乃是地府神将珍藏之物,最擅长收鬼,自然也能收取阴气。
可惜那位神将好赌,这才到了我手里。”
这话全都是真话,却隐藏掉扇子是先输给城隍,再卖给了石仲魁的过程。
所以在忠顺王三人听来,石仲魁既然能和地府神将打赌,两人的关系一听就不错。
而且最后还赢了,手段肯定也不会低。
石仲魁见三人的注意力被扇子吸引住了,心里暗笑一声,对着空中扇动几下扇子,一道漆黑阴气便从扇子里飞出来,在空中不断飞舞。
最后居然化成一个渔夫打扮的恶鬼,扫了眼被吓的脸色微白,面露惧意的忠顺王、戴权和夏守忠。
不过,和忠顺王还有戴权不同的是,夏守忠猛的感觉到藏在腰间衣服里的桃符令牌,忽然开始发热。
石仲魁瞬间记起自己之前送给夏守忠桃符令牌的事。
心思一动,那恶鬼像是选定了目标一样,张牙舞爪的扑向忠顺王。
瞬间吓得忠顺王面无血色,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变冰冻了一样楞在原地。
而他身上的法器,接连冒出微光挡住了那恶鬼的侵袭。
可惜法器又不是法宝,更不是灵宝。
能震住一般的小鬼,但面对被关押在山川锦绣扇至少百年的老鬼来说,就不够看了。
几个法器被阴气侵袭的接连毁掉。
而且这些法器在被毁之前,上面的灵气猛爆发出来时,也烫的忠顺王怪叫了几声。
石仲魁见状,嘴角微微上翘。
等那恶鬼的阴气,侵入忠顺王体内,这才轻喝一声。
手里的扇子再次扇动几下,那恶鬼就如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你这孽障在扇中困守百余年,却冥顽不灵,毫无改过之心,既然如此,便再罚你500年。”
话音一落,四个拿着哭丧棒、勾魂锁的鬼差从扇子里飞出来。
围着那恶鬼先是哭丧棒劈头盖脸的打的那渔夫鬼哭狼嚎起来,然后两条勾魂锁链捆住他,径直往扇子里拖。
那恶鬼不断挣扎,却没半点用处。
只能咆哮、怒吼着被鬼差拖进扇子里。
而戴权和夏守忠仔细看着扇面时,就见之前打鱼的几个渔夫中,有一个正被两个鬼差打扮的人,用锁链捆住,拖拽着拖上岸边。
然后遁入地里,消失不见了。
正当两人以为完了,又见一个鬼差拉着个女鬼从地里冒出来,上了那空出来的渔船。
那女鬼上了渔船后,居然跪在上面不停磕头。
鬼差只是摆摆手,手上做了几个手势,女鬼身上的锁链便和渔船相连困住了那鬼。
渔船也自动行驶道河面上。
没一会,那女鬼摇身一变,就变成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渔夫。
看的戴权和夏守忠不由吞咽了几下口水,立马明白这打鱼居然是一种能消除刑期的刑罚。
而且想到石仲魁刚才说过‘困守百余年’的话,哪里还不明白,前一个恶鬼很可能真的在扇子里打鱼打了百年之久。
可惜即便被困如此之久,那恶鬼还是没半点改过之心,一被放出来就想对忠顺王不利。www.xiumb.com
好在这宝扇确实是个好宝贝,石仲魁只是轻轻摇几下,便把他给收了回去。
至于来之前几个天师送给忠顺王的法器,看看忠顺王蟒袍上几处漆黑痕迹就知道,和石仲魁手里的宝贝一比,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根本没可比性。
但戴权和夏守忠再往深处想想,后背不由一凉。
那句‘再罚你500年’的话,是不是说石仲魁有判罚恶鬼的资格,并且地府还认可他的判罚?
一句话便是500年,光想想就让人后背发凉。
这要是得罪了他,日后自己入了轮回,那不得困死在地府里,永无轮回的机会?
想到这,戴权和夏守忠整个人都不好了,见石仲魁看过来,下意识就勾着腰,露出讨好的笑容。
石仲魁嘴角一笑,对着忠顺王努努嘴,两个太监忙点头,一个给面无血色的忠顺王抚胸,一个端起茶碗送水。
好一会,忠顺王才缓了过来。
随后便感觉腰间、脖子和手腕上,全是烫伤的巨疼感。
心里顿时怒气勃发起来。自己可是亲王,那几个天师居然如此糊弄自己。
没等他爆发出来,石仲魁抢先一步笑着道,“王爷,先不说你身怀辟邪法器,就说你乃是天潢贵胄,这屋子里也只有我等四人。
按说比起戴公公和夏公公来说,阳气和气运应该更强、更足。
但那恶鬼一出来,只看了几眼便盯上了王爷,王爷可知道原因?”
忠顺王一愣,哪里有功夫生气,不由皱眉沉思起来。
戴权和夏守忠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离忠顺王稍微远了一点,才暗自想着,自己两人是阉人,在世人眼里是阴气最重的那种人。
而忠顺王是皇帝亲弟弟,当朝亲王,不说什么气运不气运的,至少阳气上肯定比自己两人要强多了。
这阳气足的人可以驱邪的传闻,早就深入人心了。
可那恶鬼偏偏就是找上了他。
当然,也可能是那恶鬼被困太久,自然盯着阳气最足的人。
可既然石仲魁说出来,肯定就不是这原因。
忠顺王大概也想到这点,忙站起身,拱手深深一礼。
手差点都和膝盖平行了,这才起身道,“伯谦乃是真修大能,还请指点本王一二,回头本王当大礼回报。”
石仲魁一边笑着摆手,一边用扇子,在自己身上扇了扇,看的忠顺王和戴权、夏守忠差点叫出来。
但石仲魁既然彻底掌控了这扇子,自然没事。
笑着道,“谢礼就算了,本官深受陛下大恩,才侥幸取中六元。
又得圣人恩旨同娶二女为妻。
为官一年以来,更是连翻被委以重任和要职。
加上我那夫人和宫里的元妃娘娘是堂表亲关系,下官和皇家说是休戚与共也不为过。
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王爷代人受过,霉运加身,却什么都不做。”
前几句一出,听的忠顺王、戴权和夏守忠满心都是欢喜。
石仲魁亲口说出来,自然是心怀感恩之心。
而他越和皇家亲近,自己等人也能跟着获利。
可最后一句,忠顺王的脸色再次一白,戴权和夏守忠则又往后退了两步。
所谓‘代人受过,霉运加身’,不就是代替了皇帝和太上皇去阴司旁审,这才倒霉的嘛。
三人立马想到几个天师说过,阳间至尊不能去阴司的忌讳。
忠顺王暗道这忌讳还真是厉害,居然如此快的就印验在自己身上。
戴权和夏守忠也想到了这点,甚至还想着,难怪之前陪忠顺王过来时,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阴冷的感觉。
之前还以为他只是不愿意过来,心里正生气着。
现在看来,肯定是霉运附体,甚至阴气入体。
而石仲魁这番话,不仅自己表了忠心,玄清道和其他道门绝对会欣喜不已。
虽然得罪了忠顺王,可自己等人送的法器又不是假的。
而皇帝和太上皇听到忠顺王代自己受过,心里更加相信几个天师的同时,自然会加恩于忠顺王。
等于三方获利,自然是皆大欢喜。
戴权和夏守忠两人眼珠子一转,居然想到一块去了,快步上前,一左一右跪在石仲魁面前。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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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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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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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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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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