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健身的汪梦湖,从跑步机上下来,拿起电话给方子淳发语音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方子淳在自己卧室,小声答道:“平安无事,这里的夜晚静悄悄!”
汪梦湖接着问:“阿姨她……还好吧?”
方子淳叹息一声:“非常好,从来没有过的好!”
这时,吴珂进来:“子淳,睡没?”
方子淳忙放下手机,故意闭上眼睛调皮地说:“睡啦!”
吴珂端着笔记本电脑坐在方子淳的床上:“你快看看,我又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方子淳有些不耐烦地:“我亲爱的吴大小姐,新大陆不会消失,明天再说也来得及。您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睡觉前听听禅意音乐,不要兴奋得失眠了。”
吴珂有些失望地忙合上电脑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明天我要去你那看看。”
方子淳警觉地问坐起来:“有什么好看的,去宣示主权?”
吴珂瞪女儿一眼说:“说得可真难听,把你妈看成什么人了?”
方子淳说:“房子又不会长腿自己走了。既然借给人家住了,就不要总是有事儿没事儿地去打扰人家。现在住着的是别人家了,相当于租借地、大使馆明白吗?要尊重住在人的感受和主权。”
吴珂反问道:“什么?谁的主权?”
方子淳强调说:“既然借给人家住了,就是属于住在人的私人空间,不要擅自打扰,随意造访,既不礼貌也是冒犯!”
吴珂一脸的不理解说:“这都些什么理论啊!还租借地?她们出租借费了吗?”
方子淳撇撇嘴:“我还不知道您那点小心事,无非是想提醒人家您是房主,他们是客居,要善待房子。您就是不这样,人家也感到有压力和不安的。反过来您想想,如果您身处这样境遇,心里会是啥滋味?”
吴珂不满女儿把自己与裘嫚媞家人相提并论,说:“我怎么会像他们?”
方子淳不客气地说:“听听这满满地优越感,真听不下去了。既然想帮人家就把好人好事做到底,不要让人觉得您是施主,时刻提醒人家,不要忘记您的大恩大德,那是最不厚道,也是最虚伪的善意!”
吴珂有些不高兴地了“这孩子,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方子淳语重心长地:“最大的善意,就是让接受人感觉不到一点点压力,更不要让人感到被施舍的羞愧和歉意。”
吴珂不耐烦地:“好了,别又来给我上课,想去自己家的房子看看,就惹出你这么长篇大论的来指责批评我!在你和你爸的眼里,我就是个多事的、俗不可耐的家庭妇女,我以后不去就是了,反正房主是你!”
方子淳见状,马上熄火小心地安抚道:“看您,说两句还真生气了,至于嘛!当年我在北京上学的时候,不知吃过多少次嫚媞妈包的饺子,茴香馅儿的,角瓜馅儿的,三鲜馅儿的。”
吴珂不耐烦地挥挥手:“这话,都听你说多少遍了!”
方子淳沉醉的表情:“一家老北京人,个性那么爽朴,像一团棉花,柔韧又温暖。从没让我们感到刻意,总能让人觉得自在又舒服。每次回想起来,都是温暖的味道。尤其是冬天去她家,不大的小房子,蒸锅冒着热腾腾的香气,一进屋就咽口水。那时,嫚媞家每周改善伙食,就是包一顿饺子,有一半进了我和梦湖的肚子。梦湖这个大胃王,从不把自己当外人,一个人就能吃一笼屉。嫚媞妈大半辈子在幼儿园食堂工作,在她眼里,把我们都当成了小朋友,看我们的眼神都是温暖的,那种美好和馨香味道,现在想起来都还在。”
吴珂冷冷地说:“现在,你不是已经在报答她们了嘛!”
方子淳说道:“妈,您又错了,我所做一切根本就不仅仅为了还人情债。有些情不是等价交换的关系,是自然而然的真情流淌,无需刻意更无须常常挂在嘴上。”
方子淳看看手表:“来,吴博士,我们再聊五块钱的。”方子淳怕吴珂不高兴,又讨好地把妈妈拉上床。
吴珂抓紧一切和女儿对话的机会,上床坐在方子淳身边:“我还是忍不住说,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说身体不舒服跑到梦湖家休息,还好吃好喝好招待。年后,又要和孙贺去德国出差,还要去南欧度假,谁听起来,不觉得怪怪的?”
方子淳笑了,说:“您这思维跳跃得可真快,梦湖是我发小,上同一个幼儿园、小学、中学,直到大学,在我眼里他从来是没有性别的;孙贺我们是纯粹的同级同事关系,每年公司都安排设计师到海外参观、参展学习。我不去别人也会去,到南欧旅行是陆叔叔给我们奖励的假期,是工作以外的顺路行程,也就是三天时间。”
“这是你的逻辑,别人会这样看?”吴珂听女儿这么一说,情绪就又上来了。
方子淳问:“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也就是工友加驴友,您非要往男欢女爱上扯,那以后我是不是得重新找一个没有男性的公司工作?”
吴珂强调道:“这只是你个人的想法,也要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我看他们都把你当成可培养的恋爱对象,你还在那装傻充愣,这不是害人害己嘛?”
方子淳辩解道:“我从来就没给过任何人释放过暧昧信息,也一直宣称自己是不婚主义者,这些他们都是知道的。”
吴珂生气转身下床:“算了,五块钱的也聊不下去了。看来,今晚我又得吃安眠药!”
方子淳吐吐舌头:“Goodnight(晚安)老妈!”
吴珂头也不回气哼哼地:“就你这样,怎能让我晚安!气死我了!”
方子淳拿起手机一看,发现依然是和汪梦湖语音通话模式。
气得她咬牙切齿的:“你怎还有这种专门偷听人家说话的癖好,缺德的家伙,小心我拉黑你!”
汪梦湖坏笑着:“你想直播,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多亏不是商业机密,哈哈!”
方子淳恼羞成怒:“你这该死的家伙,不可原谅的无耻行为!”
汪梦湖沮丧无辜地:“这样的直播节目,对我来说,并不是好消息,我跟吴阿姨一样,要去吃安眠药了。”
方子淳恨恨地:“去吃吧,多吃点儿!”
汪梦湖看着手机,咬咬牙:“最狠不过女人心,鸡汤还不如喂狗吃了!”
方子淳笑道:“到现在,我还在后悔喝了你家的毒鸡汤!还不挂机?还想听更好听的吗?”
汪梦湖像是想咬手机一口:“没良心的家伙,下次给你吃毒苹果!好好检查一下你手机,是不是被我安装了定位跟踪窃听软件了。”
方子淳挂断电话,看看手机撇着嘴:“敢,小样的你!”
汪梦湖对着挂断的电话咬着牙:“看你还能坚持多久,还不婚主义,真是的,活久见!”
新的一天,在泰来资本的裘嫚媞,给杨晓白发微信,让她过来一下。
坐在卡坐上喝着咖啡,正浏览人才网页的杨晓白,看到裘嫚媞的微信后,来到裘嫚媞的办公室。
身边的丁小姐探过头问:“哎,这两天怎这么安静?”
另一个同事小声说:“老大给撑腰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安妮那小姑娘还嫩的很,雷声大雨点小,草草收兵了。”
丁小姐道:“说不定人家还拿到抚慰金了呢,嘻嘻!”
有人接话:“拿什么也没有你份儿,能让你在这安稳做到春节,就烧香念佛吧。”
丁小姐哼了一声:“我才不怕,年后再找下家,有那个小蹄子在这里遮天蔽日,就不会有我们的阳光!”
裘嫚媞安排杨晓白帮她打印一份文件,并嘱咐她在打印机那等着,打印好就拿回来。
杨晓白好奇地问:“是机密文件?”
裘嫚媞摇摇头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大家都会知道了,是辞职报告。”
“什么,你真的想撤啊?”杨晓白瞪大眼睛问。
裘嫚媞淡然地:“当然。”
杨晓白不甘地:“要是我,不能就这么认输。想走也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让她们先滚蛋,然后再昂首挺胸潇洒离开!”
“给谁颜色看看?”裘嫚媞问。
杨晓白说:“还会有谁?那些背后给你使坏挖坑的妖孽呗!”
裘嫚媞笑了笑说:“也许有一天,我要感谢她们。没听说嘛,上天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莫名其妙的决定,它让你放弃现在,是为了给你更好的,世事自有其逻辑。”
杨晓白嘟着嘴:“你可以这样潇洒地离开,可我不行,没看到她们受到惩罚我心不甘!”
裘嫚媞说:“她们有自己的处事逻辑,无需我们来告诉她们怎么做人。去吧,打印好了,我还要找人力资源部总监签字。”
杨晓白撇着嘴:“你走了,我留在这儿更没意思了,你去哪儿,都要带上我!”
此时,在CBD泰来资本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张大烨约江唐在此见面。
一见面,张大烨就把裘嫚媞的辞职报告递给江唐说:“这是今天公司的人力资源部交给我的,我没签字也没再找嫚媞,想先跟你谈谈。”
江唐接过辞职报告看了看,一脸的疑惑地问:“您找我是希望……?”
张大烨开门见山地说:“我想再解释一下之前发生的误会。再有,你比较了解嫚媞的个性,请你帮我说服她留在泰来。”
江唐有些为难地:“就是因为我很了解她的个性,所以……”
张大烨见江唐面带难色,问:“所以什么?如果你能帮我把她留下来,不嫌屈就的话,也欢迎你到我们泰来工作。”
这意外的消息,让江唐瞬间眼睛一亮:“您是说,如果嫚媞能留下来,我就有可能到您的公司工作?”
张大烨点头:“你们曾夫妻,像你们这样的人,一定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才具备成为夫妻的条件。当然也会因此,把婚姻经营成战场,既有彼此欣赏、又有两败俱伤的可能。”
江唐微笑道:“您分析的不无道理。”琇書網
张大烨接着说:“所以嘛,不怕你笑话,在这点上我更务实。我的女人们,无论是智商还是财商一定都在我之下,当然,情商性商不能低,哈哈!”
江唐听张大烨这么说,也真实地笑了笑说:“哈哈,姜还是老的辣。您不知道,现在的我,在嫚媞面前几乎没有话语权,之前的确做了些让她失望的事,男人嘛!呵呵。”
张大烨会意地笑了笑,说:“哈哈,我也是男人,理解理解。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都有走错路走弯路的时候,知错就改,很好。请你帮我劝劝她,要是你们俩都在泰来工作,说不定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我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之事,毕竟你们还有孩子。”
江唐一脸坦诚地说:“谢谢您能这样理解,还在努力成全我们和好。冲这点,也没有误会您的理由。有的公司是忌讳夫妻在一起工作的,您这里?”
张大烨又笑了,说:“放心,我们没那么多讲究。再说,我不会把你们安排在同一个部门一个公司的,集团下属共有七家子公司。”
江唐心生欢喜,仿佛看到可期的未来,说:“我只能说,作为职场精英,嫚媞的确在各方面都很优秀,也是喜欢把工作做到极致的人,这种个性也体现在生活和情感方面。所以,我的信心不是很足,不过可以尝试一下。无论结果怎样,您的好心和善意我都由衷地感谢。”
张大烨说:“嫚媞的职业背景很难得,她做过社会新闻记者,也做过财新记者,英语说得跟国语一样好,既有媒体经验又有媒体资源。还采访过很多政、商两界的大人物,这种人脉和社会资源非常难得,是我打着灯笼也难找的人才。”
江唐不失时机地赞美着:“张总,您真是慧眼识人!”
张大烨接着说:“目前,泰来正在运作IPO在香港上市。舆论先行和舆情监控,各种公关也是重中之重。所以,你理解我为什么这么看重她,舍不得她离开泰来的真正原因了吧。”
江唐频繁点头。
张大烨一副胜券在握地:“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此时,方逸舟拎着水果,来到夏天的病房。
夏天更瘦也更虚弱了,他勉强问了声方叔叔好!
夏清澜忧心忡忡地说:“天儿这些天因为化疗反应,几乎吃多少吐多少,全靠输营养液支撑。”
方逸舟走过去,拉着夏天苍白纤细的手,满眼都是藏不住的疼惜和怜爱:“孩子,是不是很难受?”
方逸舟轻抚着夏天的手不肯放开,百感交集心疼不已的样子,让夏清澜有些不安。
她看看手表说:“逸舟,12点了,我们去吃饭吧。”
夏天说:“带朵朵一块去吧,她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给她买点好吃的。”
夏清澜不希望梅朵朵在身边就问:“朵朵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梅朵朵说:“你们吃什么顺便给我带回来点儿就行了。”
方逸舟和夏清澜来到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
夏清澜带着明显的不满和焦虑,无声胜有声地看着方逸舟。
方逸舟有些不自在地说:“清澜,你不要这样,也不用担心什么,我只是作为长辈,过来看看孩子。”
夏清眉头紧蹙:“你看孩子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感情。所以,为了天儿也为了我的情绪稳定,请你以后尽量少来或者暂时不要过来了,我们都需要一个安稳的心理环境,不想被治病以外的任何事情干扰。”
方逸舟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夏清澜说:“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偶尔来看一次,总可以吧?”
夏清澜退一步说:“最多一周来一次。”
方逸舟坚持着说:“那就两次吧?”
夏清澜看着方逸舟的眼睛,无力再反驳。
方逸舟小声说:“今天,我过来想告诉你,前几天子淳也来做配型检测,结果这周就能出来。”
夏清澜意外且不安地问:“她……她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方逸舟点点头:“知道的跟我一样多。”
夏清澜疑惑地:“她见到我,没有任何异常表现。”
方逸舟说:“她是敏感又很聪明的孩子,善良有主见也有担当,比我这个当爸爸的强多了。”
夏清澜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夏清澜不无担忧地:“你太太会不会知道?万一知道了怎么办?”
方逸舟说:“我们已经建立攻守同盟,尽量封锁消息。一旦孩子们的配型成功,夏天就会进入手术前的准备,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立刻带她去欧洲做半个月的旅行,等我们回来,手术已经结束了。”
夏清澜语气低缓地:“对她,我是心怀愧疚和歉意的。对夏天她一直都很关心,也在用心帮忙。”
方逸舟声音也弱了下去:“其实,她是很善良的人!”
夏清澜苦笑了一下:“你运气不错,遇到了太多好人。”
方逸舟不敢正视夏清澜的眼睛,说:“你这样说,我就更无地自容了。”
为了缓解尴尬,夏清澜拿起菜单说:“那今天就让我请你吧,不管结果怎忙,都要感谢你有这么好的女儿和太太。”
方逸舟笑了笑:“好吧,点些朵朵喜欢吃的。让师傅晚点做她那份,免得带回去凉了。”
夏清澜看了一眼方逸舟说:“你还是这样细心体贴。”
方逸舟笑了:“我所有的好,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像是在嘲讽。”
夏清澜不乏真诚地:“有时候,太敏感也不太好!”
方逸舟说:“你说得对,尼采都说了,不需时刻敏感,迟钝有时即为美德。”
夏清澜看着菜牌说:“那,就让我们共勉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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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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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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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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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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