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初醒来的时候,古堡的电动窗帘自动拉开了,夜色就这样闯入了陆江初的视线。
她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竟然睡了那么久。
不过她的确休息得不错,身体也感觉很舒服,或许前段时间是真的太累了吧。
陆江初想了想,倒也觉得这个猜测比较合理,毕竟这些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陆江初一次又一次地受到冲击,自然身心俱疲。
没想到一杯艾格尼科葡萄酒就能有这样的效果,陆江初打算什么时候,去买那么一箱放在自己家里喝着玩儿。
这样多半就不会再有失眠的情况了。
在陆江初醒来后没多久,严嵇就打开了她的房门。
严嵇手中还端着一个餐盘,里面装着晚餐。
陆江初闻到了牛排的香气,一时间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非常期待地坐在了桌子前,等待严嵇的投喂。
看陆江初这样子,严嵇微微笑了笑。
自从他没有刻意模仿顾和光之后,陆江初才发觉,她其实也挺喜欢严嵇那略带冰冷的笑容的。
因为严嵇与顾和光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们灵魂的底色就不同,陆江初此刻更加分得清了。
这一次,晚餐就没有葡萄酒了,陆江初还有些遗憾,抱怨了一句:“牛排怎么能不配红酒呢?”
见她这样,严嵇有些无奈,却还是语气温柔的劝到:“你想想,你上午喝了那么一杯酒,便把午饭都错过了,现在再喝一杯,难不成要继续昏睡过去?”
陆江初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橙汁,然后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就算我现在才醒来,可不也已经晚上了吗?晚上就是应该睡觉!”
严嵇在这时却没有退让:“晚餐当然应该睡觉,但是如果将酒精辅助入眠养成了习惯,对身体的伤害又大了,所以不行。”
他的态度太过坚决,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好像真的看出了陆江初打算以红酒助眠的想法,于是提前给陆江初打一个预防针。
陆江初难免有些理亏,最后只能悻悻然地将一切都作罢。
不过好在,虽然没了喜欢的葡萄酒,但是陆江初却很喜欢作为饭后小甜点的柠檬派。
这种派的风味陆江初从没在其他地方吃过,一时间十分喜欢,她扬着嘴角问道:“这道菜是谁做的?”
陆江初没想到,严嵇竟点了点头:“我做的。”
“这怎么可能?”陆江初第一反应便是质疑。
但感受到严嵇那认真的目光后,陆江初也有些不确定了,犹豫之后又问了一句:“真的吗?”
严嵇见陆江初这样,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于是详细地解释了一下:“当然是真的,如果具体的配料如何放,都是古堡的厨师教我的。
火候上面一些东西很难量化,我就只能自己守着,好在一炉能烤许多个柠檬派,虽然有些柠檬派烤过头了,但还是有一个能拿出手的,现在就在你的盘子里。”
听严嵇这样说,陆江初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样才对嘛。”
吃过严嵇做的不少顿饭,陆江初知道严嵇的水平,他属于那种模仿能力很强的人,只要老师给力,严嵇就能够做出不错的菜肴。
心满意足地吃完了柠檬派,陆江初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徐瑱的事情,于是她抬头看向严嵇。
陆江初还没说话,严嵇就猜到了她的问题,回答道:“你的小弟正在餐厅等你,他好像饿坏了,一直在吃东西。”
陆江初挑了挑眉,她跟随着严嵇一同下了楼。
餐厅在一楼的位置,有着那种长长的木桌,几十个座位。
陆江初到餐厅的时候,徐瑱正在大快朵颐,他只感觉自己如同身处梦境。
面前长长的桌子上面摆满了菜肴,穿着西装的服务人员站在徐瑱身侧,观察着徐瑱需要什么。
往往在徐瑱还没有开口之前,他们就将他需要的菜肴,放在了他手边。
桌上点着不少蜡烛,蜡烛的光洒在银质餐具上,营造出一种柔和而梦幻的色彩。
徐瑱只觉得自己现在所受到的待遇,简直如同皇帝一般,难免有些陶醉。
以前他虽然经常和陆江初一同,但陆江初并不是一个喜欢奢华、耗费人力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她吃得比徐瑱还简朴,没有什么过多的享受。
作为在网上纵横的黑客,无数个敲代码的日日夜夜,陆江初与徐瑱靠着啃面包就能支撑不少时间。
后来硅谷又开始兴起代餐文化,所谓的代餐有点类似于科幻小说中的营养液,一瓶喝下去,整个人都饱了,里面还有各种维生素,总之从营养成分来看,它是绝对能够维持人的生存的。
徐瑱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与陆江初,买那种叫做soylent的营养液,能够成箱成箱地买。
所以他们俩能够取得到那些成就,很多时候和天赋并没有太多联系,在背后的付出与汗水,才是最主要的因素。
那时他们在喝完好几箱营养液后,甚至觉得直接一箱一箱买很麻烦,于是直接打电话向那个公司订购了一屋子的营养液。
结果还没喝几天,那些东西便被突然来视察的陆垂云看见了。
显然,生活质量一向很好的小陆总,没有想到自己妹妹的生活过得如此之差,一时间大发雷霆,当即就让人把那一屋子的营养液都扔掉了。
他还顺便收购了那个制造营养液的公司,保证陆江初以后想买营养液也买不到。
当然,为了防止陆江初被饿死,陆垂云就有了随时给陆江初配厨师的习惯。
这种习惯延续到了他给陆江初买房子时,也一定会很注意厨师的配套问题,比如这座古堡就是这样。
虽然陆江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去这些房产居住,那些厨师也就没有什么人需要服务,但是陆垂云宁愿一直花钱养着那些厨师,让他们在陆江初在的时候好好做饭。
厨师们受到如此优渥的待遇,一个个充满了工作热情,他们会干这一行本就是喜欢,平时的空余时间多了,也就更有心思去研发新的菜肴。
他们所研发的那些菜肴都很美味,不少都能用特别普通的菜,做出完全不一样的味道。
陆垂云倒是从中发现了商机,让不少新式菜肴的生产规范化、流程化,这几年因为这项新举措,陆氏集团名下多了不少知名餐厅与酒店。
这些东西徐瑱并不知道,甚至就连陆江初都不太了解。
此刻的徐瑱只觉得自己身处天堂之中,他吃饭的速度很快,却又不是狼吞虎咽,倒还显得有几分优雅。
于是陆江初来的时候便看见,徐瑱非常“优雅”地在两分钟之内干完了一个,半个人头大小的红烧肘子。
这让陆江初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吃过饭了?”
也不怪陆江初如此问,毕竟徐瑱这样子看上去是有些吓人。
其实徐瑱此刻也差不多饱了,在见到陆江初之后,他便用湿热的帕子抹去了手上的油污,对陆江初露出了一个非常满足的微笑。
见他这样,陆江初倒觉得有趣。
但是不知为何,尽管一切事情好像都表现得十分正常,陆江初心中却总有一种紧迫感在。
她没有和徐瑱闲聊两句,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徐瑱道:“你发给我的那些资料,是怎么查出来的?”
今天陆江初开始说正事,徐瑱也认真了不少,立马就回答道:“这些东西是我黑了它们名下不少公司的交易合同单,找到的信息。
我发现,合同单上所写的,都是海产品运输,比如北极的磷虾等等,但是货轮的路线不对。
他有许多货物横跨欧亚,却绕过了苏伊士运河,另外吨位和排水量也有问题。
这种问题是我从一些国家检测部门的数据中发现的,那些数据如果不仔细对比分析的话,根本不会有任何异常。
我也查询了一下,前些年斯科特和老教父因为毒|品贩卖的问题起了巨大冲突,老教父不想在国内经营此项生意,但也因此受人围攻。
老大你是知道的,这种成瘾性的东西利润一向大,斯科特自然不愿意放弃。
但是意大利国内这方面渠道已经满了,他们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自己制|毒,要么从哥伦比亚等地方运输。
后者成本太高,毕竟哥伦比亚方面也更愿意让自己的商品去往美国,那样从路程来看还近不少,而渠道也更加成熟。
如果要自己制作,首先技术方面是个问题,还有就是原材料。能够用于制|毒的原材料在意大利是被管控的,这就是斯科特要从国外运回来的东西。
海关那边我怀疑他已经打通了关系,但是只是小海关以及小港口有他的人。
这个生意他已经做了好几年,也因此积攒了不少的钱,但是最近他变得更加激进了。
首先是原材料的需求大增,其次是他所卖出的东西纯度也更高了。
之前我就在圈子里面打听到,有一位叫做‘酒保’的人,据说是新的制|毒者。
他能够将货物的纯度提得很高,从粉末变为透明的晶体,就会极大增加上瘾性,也会极大提高利润率。
从最近他从海外运输的货物有大规模增加的情况可以看出,那个叫做‘酒保’的人一定是一个化学专家,同时精通体系设计,已经有了机械化自动流程生产的能力。
这个人的出现,会保证斯科特拥有更多的金钱去收买老教父的手下,从而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果只是这些东西的话,我恐怕不会特别在意,只会默默搜集证据,在结束卧底的时候报警举报斯科特。
但是最重要的东西在于,那个叫做‘酒保’的人,使用的是一个笑脸形状的图标,作为自己的商标。”
说出这些东西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徐瑱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好像那个被他提起的“酒保”,此刻就在他身边看着他一样。
不过他身边只有陆江初与严嵇,这让徐瑱不由有些嘲笑自己的疑神疑鬼。
果然,这段时间还是神经太紧绷了啊。
陆江初听着徐瑱的话,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橙汁,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让人感觉她正在思索之中。
徐瑱也不急,就这样等着陆江初发话,而他也在努力思考,自己还有没有什么忘掉了的东西。
过了好几分钟后,陆江初才开口问道:“斯科特变得更激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徐瑱思索片刻后回答:“三个月前。”
陆江初又追问道:“三个月前,带着笑脸标志的那些毒|品,才开始流行的吗?”
徐瑱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或许是吧……”
但是很快,徐瑱的声音就坚决了起来:“不对,半年前就开始流行了,那时候毒|贩的网络中,就已经有了将这种药物宣扬成高级货的广告。
我见过最早的一份资料,是今年2月14日的,当时那个贩卖者表示,这份货物来自金三角,属于最顶级的成瘾品,同样分量价格是普通货物的三倍。”
今年2月14日。
陆江初莫名地对这个日期有些敏感。
她转头看向严嵇,而严嵇则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僵硬:“那天我们俩去办了离婚手续。”
陆江初用提问的方式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你说,时间如此一致,只是一个巧合吗?”
严嵇与徐瑱都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也很难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在陆江初并没有想得到一个回答,她将这个疑点记在心中后,又看向徐瑱:“你找到这些信息的时候,难道它们没有删除吗?”
徐瑱此时露出了一个自得的笑容:“当然删除了,但是只要在网络世界存在过的东西,就必然留下痕迹。
我就像是一个考古学家,将那些痕迹给挖出来,然后想办法复原罢了。”
徐瑱说这段话的时候,看向陆江初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陆江初自然知道他在期待什么,曾经的徐瑱并不擅长这种需要抽丝剥茧的数据挖掘复原工作,一向都做得很差劲。
这次,他竟然能够在信息繁复的烟海之中,找到蛛丝马迹,自然想得到陆江初的表扬。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老大,陆江初自然不会吝啬说几句表扬的话语,于是她点头赞许道:“很厉害,你这次做得比我都好。”
虽然只是这么浅浅的一句话,徐瑱听到却感觉自己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更加激动了:“谢谢老大!”wWW.ΧìǔΜЬ.CǒΜ
看着他们俩的互动,严嵇好像知道徐瑱为什么那么依恋陆江初了。
很大程度上来看,对于徐瑱而言,陆江初是如同师长一般的人。
这让严嵇对徐瑱放心了不少。
或许是陆江初的表扬,对徐瑱的影响比较大,徐瑱竟在这时又想起了些什么,他突然说道:“老大,我记起来了,在今天你们离开包厢后,斯科特对他的手下说道,晚上要去码头接货。
他还说到时候‘酒保’也会一同去,好像这批货物特别重要,有着很大的影响,极有可能会改变意大利国内毒|品流通市场的版图。”
陆江初皱起了眉头。
如果斯科特所说为真的话,那这就说明,今晚新到港口的货物,很有可能会将提炼品的纯度再次提升。
只有这样有划时代性质的药物,才有可能通过新技术的革新,将原有的势力划分给打破。
这不是一件好事。
无论是对于陆江初而言,还是对于大部分普通民众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能将这种危险品扼杀在摇篮之中,陆江初觉得,自己或许就能够,切断笑脸的财源。
那样,笑脸的组织想运行下去就比较困难了。
之前陆江初就怀疑,那人是怎么有这么多钱的,看来对于那样的人而言,走违法的途径就是来钱最快的途径。
陆江初也不感到意外。
至于那个叫做“酒保”的人,到底是不是笑脸本人,陆江初还不确定。
她只是明确了一个原则,她绝不会让那个人继续活下去。
下定了决心要去阻拦这场交易后,陆江初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此刻是晚上8点。
一般而言,斯科特所要做的交易,为了掩人耳目都会在凌晨进行,陆江初还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但是对于一件事情,她却有些犹豫。
严嵇永远都是了解陆江初的,他在此刻问道:“江初,你是在犹豫是否要通知国际刑警组织吗?”
心中的想法被严嵇一猜一个准,陆江初也不惊讶,最近其实她都有点习惯这种事情了。
她直接点了点头。
在严嵇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徐瑱先发话了:“我觉得这得看咱们这边人够不够。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现在我们就将消息告诉给了那边,可能会提前走漏消息。
更何况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只要那边派人介入,我们在行动上就没了自主权,他们是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杀人的。”
徐瑱很清楚陆江初对“酒保”的杀意,所以提了这么一句。
而正是这句话,让陆江初放弃了提前报警的想法。
欧洲不少国家已经取消了死刑,所以即使“酒保”所制造出的那些毒|品,足以在华国十几个来回,他却仍旧会好好地活在监狱之中。
像他那样的人是天大的祸害,一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只是这样的话,人手就不够了。
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提前踩点埋伏就很重要。
而更重要的问题就在于,徐瑱只听到了码头二字,但是他们现在位于一个海滨城市,大小码头分布无数,很难提前确定。
事情好像陷入了一个悖论的死循环之中,严嵇突然说道:“你们有注意到,斯科特所开的是一辆新能源车吗?就是那位新世界首富,所拥有的企业制造的新能源车。”
严嵇所提到的新世界首富,是一个叫做麦克斯的人,那人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这一举攀登到了世界财富的最顶端,主要是因为最近a国的股市上涨很厉害,股票价格的上涨,也导致了那位新首富身价的上涨。
麦克斯是物理专业出身的,但是后面却去做新能源车以及软件平台了,他是一个很会营销的企业家,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很让年轻人喜欢的人设。
他的车并不贵,对于很多人而言是一种时髦的玩具,不少人喜欢改装车上的软件系统,实现各种有趣的功能。
斯科特毕竟是个年轻人,表面上还是个大学生,不开这样的车并不奇怪。
陆江初很快就理解严嵇的意思:“你是说车上的行驶数据?”
严嵇点头。
像这种新能源车,使用很多功能都必须联网,很多时候数据会同步上传。
为了这么一个数据同步问题,麦克斯还自费发射了好几颗卫星,同时还完善了火箭回收系统,一时间风头无两。
所以说,只要能够得到斯科特车辆的行驶数据,陆江初就能通过那些历史数据,找到他们需要提前布置的码头。
从车辆的选择看来,斯科特做事终究还是稚嫩了不少,没有他父亲那么老练。
这可能也是他最终会失败的原因。
如果陆江初选择走正常的渠道,想要获得斯科特那辆车的数据,是不太可能的。
对于现在这些大型的跨国公司而言,他们很难被一个国家所束缚,不少人为了逃税,公司的注册地都放到开曼群岛之类的地方去了。
之前就出过一件事,某位犯罪嫌疑人死亡之后,a国警方想从那个嫌疑人的手机账户中,找到关于犯罪的线索。
但是这样的要求,却被那个手机公司给拒绝了,除非国会愿意修改法案,他们就有权拒绝。
对于警方而言这造成了一些麻烦,但是对于不少该手机的受众而言,他们却自认为自己的信息处于一种安全的状态之中。
所以就连警方都不可能要到的数据,陆江初自然也不可能走正规渠道获得。
好在,作为一个黑客,她也不太习惯走正规渠道。
陆江初拿出电脑,就开始攻击那家汽车公司的数据储存服务器。
徐瑱也没有闲着,酒足饭饱之后,正想动动脑子,于是他也在网络上给陆江初打掩护,掩盖陆江初可能会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份充满技术性、并且需要耐心的工作,徐瑱做得倒是还算适应。
陆江初所做出的攻击并不明显,她的一切行为,都隐藏在数据流的海洋之中。
这就如同一滴水消失在海中了那般,让人根本没办法找到痕迹。
让陆江初有些意外的是,这一切她做的竟然还有些困难,那个公司看来有高人,将防火墙系统布置得比某些国家的银行安保系统还好。
不过就像黑客界一直流传的一句话一样,这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系统。
一个系统在现阶段人工智能的发展情况下,是不可能完全脱离人类的掌控而运行的。
而人,就是最大的漏洞。
陆江初思考片刻之后,先进入了防卫没有那么森严的公司内网之中。
内网一般都有员工论坛,陆江初将一个带有病毒的链接,替换了某个论坛讨论区的入口。
这种替换是一次性的,只要有一个人点击了它,链接上所带有的病毒,就会像隐秘的蛇一样,顺着那人的数据流,获得那人的账户信息。
陆江初需要的是在账户信息中,找到一把可以进入系统的钥匙。
好在现在时间也没有太晚,内网也是可以聊天的地方,还有不少员工正在线上。
陆江初所布置的那个链接,在被扫描出来之前,就已经有员工点击了。
这是比较幸运的事情。
但是不那么幸运的就是,点击陆江初链接的员工,这是这个公司的一个实习人员,还是那种大学暑期时来实习的人。
这些人很难有高权限,陆江初所取得的钥匙,也开不了几扇数据的门。
但好在,有些好处还是有的,陆江初至少找到了作为钥匙的数据,所拥有的内部结构规律。
她现在复制的这个小钥匙,功能与权限都很简单,这虽然是缺点,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让陆江初进行拆解变得更容易了。
就像配钥匙的机器,需要一把钥匙的齿痕,作为类比一样,陆江初也需要这样的类比目标。
所有东西都在这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20分钟后,随着上万种不同建模的结束,陆江初将数据库钥匙可能有的数据信息组合,全部做出了模型。
她就像是一个,真的很耐心地配钥匙的人一样,一个又一个地试着。
当然,试验的过程,也是程序自动进行的。
陆江初所写的程序,在现在就成为了她的员工,而陆江初所需要的,则是暂时控制报警系统。
每一个系统每天都会承受成千上万次的dos攻击,这也是现在注册登录一些软件与网站,需要输入验证码的原因。
防卫系统会自动判别,哪些信息是机器人发出的,又有哪些是人发出的,从而进行阻拦。
陆江初将自己的试探,隐藏在了其他dos攻击之中,丝毫都不显眼。
终于,在试了七千多次不同的组合后,有一把钥匙终于打开了那扇数据的门。
陆江初没有在那公司的数据系统内徘徊,她迅速找到属于斯科特的那份数据,将其打包复制,然后立马退出。
为了防止那边的人追踪到自己,陆江初将数据暂存在了一个虚拟机制上,然后层层转发,到了她电脑上的时候,那数据已经伪装成了一段无害的音乐。
之后就是再次拷贝,陆江初将其拷贝在了硬盘之中,然后使用了一个完全离线的电脑,在不联网的情况下进行数据分析。
这么一系列操作下来,堪称是行云流水,徐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夸赞道:“这简直就是艺术!老大你太厉害了!”
严嵇虽然没有太看懂,但也意识到了刚才情况的凶险。
在陆江初做事的时候,严嵇也没有闲着,他已经调动了自己手下能使用的所有的人,让他们随时待命。
他们俩的组合,建立起了网络世界与现实世界的桥梁,就像组建了一个巨大的系统。
系统的每一个齿轮,之所以能够契合,所依靠的都是陆江初与严嵇的合作紧密,心有灵犀。
一个齿轮的转动,定然会带动其他齿轮,从而产生一系列更大的影响。
斯科特所要去的码头,逐渐就被分析了出来。
另一边,斯科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事,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声音中流露出不耐:“你说他不想去了,是什么意思?”
眼前的男人戴着一个笑脸面具,那面具嘴部的弧度过大,让人感觉十分惊悚。
面对斯科特威胁的目光,那人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波动:“我老板并不是不想去了,而是不和您一起去,他会提前到达。”
“为什么?”斯科特感觉到失控,语气暴躁地追问道。
那人的声音就像机器人一般,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语调起伏:“不为什么。”
斯科特一下子就炸了。
他最近已经经历了太多,让他觉得糟心的事情!
下午回到罗马之后斯科特才知道,他竟然被他父亲剥夺了继承权。
那老头子就是一个疯子,竟然宁愿把家业传给外人,要不给他这个儿子。
斯科特在集团的职位也被解除了,之前那些在他贿赂下如何讨好他的人,此刻表现得就像不认识他一样。
人情的冷暖、天堂与地狱的差距,在几个小时内,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斯科特十分清楚,如果他还想要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话,他就必须抓住“酒保”以及笑脸组织这条线不能放。
但是现在,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也好像出了问题!
难道他们不想与他合作了,要将他踢开吗?
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斯科特便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但他自认为是一个坚毅之人,自然不会承认和接受自己的不安,于是那些被他压抑的情绪,很快就开始攻击他。
不安瞬间转为了怒火,斯科特按捺不住,直接拎起了眼前那人的衣领,一把揭开了那人脸上的笑脸面具。
斯科特在那人眼前嘶吼着,歇斯底里如同一个疯子:“我他妈的不要听这些!告诉我实话!不然我就杀了你!”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似乎十分害怕的样子,但是他脸上的害怕,和他没有任何波动的声音两相比较,一下子就让人感觉更加滑稽了。
斯科特有一种自己被玩弄的感觉,竟在激动之下,直接给手枪上了膛。
此刻那人波澜不惊的声音,一瞬间加快了:“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斯科特抵在了那人的眼眶处,语气凶狠:“说!”
那人立马回答道:“我老板说,他要去给一个故人告别。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很差,活不了多久了,不如死在那个人手里。”
听到那人的话,斯科特的眉头紧紧皱起,声音变得比刚才更疯狂了:“你们他妈的到底在搞什么东西?酒保如果死了,谁来给我制药?”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那人,原本那个人在斯科特的威胁下,脸上满是惊恐。
但是他在听到斯科特的问题后,却一下子就恢复了自信,那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声音也恢复了原来的语速:“老板把提纯技术教给了我,最后我就是新的‘酒保’。”
他的这句话,让准备扣扳机的斯科特,动作顿住了。
斯科特无法判断,这人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但他只能暂且相信,因为他没有其他的选择。
这种感觉让斯科特觉得特别憋屈,抬手就将手中的枪直接砸到了地上。
结果已经上膛的枪不知道被触碰了哪个机关,竟然走火了,将斯科特珍藏的一幅价值1亿美元的毕加索画作,毁了个彻底。
这么多倒霉的事情接连发生,斯科特原本是应该愤怒的,但他却丧失了愤怒的力气,只觉得身心俱疲。
他面前那人又戴上了笑脸面具,作为唯一拥有新提纯技术的人,他又重新掌握了话语权。
见斯科特如此沮丧,那人安慰道:“反正也没人见过我老板,我顶替老板‘酒保’的身份,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些人在意的并不是人,他们更在意制造出来的东西,只要货物纯度够高,我们就不用怕没有钱。
你不要把‘酒保’当做一个具体的人,你将之看作一个可以传承的职位就好了。”
那人说得轻巧,声音中也充满自信,斯科特没有办法,只能暂且信了他的鬼话。
待到斯科特离开后,带着笑脸面具的新任“酒保”,突然低下头小心自言自语道:“老板老板,我怎么可能拥有你的技术,你现在要去见心上人了,可我怎么办?”
那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就不是那如同机器人一般的声音了,变得和普通人一样,带着自己的情绪。
他紧紧皱着眉头,显得十分苦恼,好在他脸上还戴着面具,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思索了好一会儿,那人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突然拍手道:“我知道了!老板想死在心上人手上,而不想死在病魔手上,对于他而言,这就是一种救赎。
我这些年干了这么多坏事,似乎也需要救赎一下自己,要不等老板死透之后,我报个警吧!
这样斯科特被抓走了,我也就不用被他逼着,去做那些我根本就做不出来的东西了!”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说到最后的时候,那人眼中充满了喜色,显然自己已经把自己给说服了。
斯科特此刻还不知道,他的命运就因为这么一个根本不靠谱的人,发生了巨大的翻转。
他现在急着赶去码头那里,作为一个见过“酒保”制作货物过程的人,斯科特当然明白,“酒保”的技术有多高超。
认识“酒保”这半年来,斯科特也的确见他经常咳嗽,好像有很严重的肺癌。
那人还经常骨折,初时他觉得那人很健康,但是相处久了后就会发现,那人总是一副快死的样子,让斯科特十分心惊胆战。
斯科特原本想趁着那人还没死,榨干那人的利用价值,所以他绝不允许,那人竟敢主动去寻死。
斯科特想要快点去阻拦。
两个小时后,某个废弃海湾,来了不少人。
那海湾原本是一个风景极其秀丽的地方,属于意大利著名风景区,曾有不少电影在这里取景拍摄。
但是十几年前,这里因为一次石油泄漏事故,造成了大范围海域的污染,最终不得不废弃。
人们放弃了这个地方,但是动物与植物不会。
十多年的时间,足以让原来的空地,变成茂密的树林,也足以让这个地方,成为各种小动物的天堂。
石油泄漏的海域,船只想要行驶往往会有风险,所以也没有人会将这个地方当作码头。
这正是斯科特选择这里的原因,在斯科特眼中,没有人能够猜到他的秘密码头竟是此处。
茂密的树林很适合人躲藏,陆江初提前安排的人马,就全都埋伏在了此处。
陆江初原本是想近距离看情况的,但是因为这一次实在危险的缘故,严嵇并没有同意她身处险境的请求。
陆江初没办法,也知道严嵇的好意,最终只能守在离这个废弃风景区有一两公里的地方,通过实时的画面判断情况。
画面中的海面漆黑一片,这有夜晚的影响,也因为海面上面还漂浮着不少石油与其他东西的混合物。
这个海湾的水很湍急,不少东西都被汇聚到了此处,而那些东西进来了之后想要出去却很难,所以很是壮观。
这些年海洋污染虽然在治理,但整体还是呈现一种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的,从这部分海湾满是垃圾的海面就可以看出。
码头很简易,是用铁板与木头临时搭建的,但是并不显得破败。
虽然码头只是临时搭建,但是那些码头的组成部分早就建造好了,只需要使用的时候进行拼接,就像搭积木一样,非常简易方便。
码头旁边有不少人正持枪巡逻,陆江初耐心地等待着,然后她看见了一个穿着酒保衣服的男人。
那男人陆江初理应是不认识的,但是她却感到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真的是因为那个“酒保”就是笑脸本人吗?
陆江初下意识地在心中产生了质疑。
但是很快,她的质疑就变成了惊骇,因为那个“酒保”突然转身看向摄像头,对陆江初笑了笑。
“他发现我们了!”陆江初突然开口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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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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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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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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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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