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绝料到进峘州城的话,危机四伏,而事态瞬息万变,他没法担保容霄不出什么事,也不适合派人单独去护卫他。
所以只把容霄留在城外,跟霍康等人一起作为后备。
容霄却也知道他的苦心,并不吵闹,虽只跟在霍康身旁,但到底是在军中,总比在京城内纨绔生涯增长见识,大有裨益。
此后李绝脱困,容霄亦步亦趋地跟着,李绝吩咐让他随着燕王一行回京,他看出异样,打听才知道李绝要去盛州。
容霄正是兴头上,当下不依不饶地竟非跟着。
李绝恐他有事,并未准许,谁知容霄偷偷地一路紧追,倒是吃了点苦头。
李绝见他这样诚心,而且再送回去也不放心,于是带去了盛州,心想给这小子见识见识也好,以后他自然会清楚打仗不是他想象中那么好玩的。
不料这一去,却生出另一件事来。
容霄毕竟初出茅庐,毫无对敌经验,更不曾杀过人,头一次上阵,简直慌了手脚。
错乱中他受了伤,血流入注,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伤,何况伤的如此严重,几乎觉着自己必死无疑了,却不知道是谁伤的自己。
容霄分不清谁是敌我,而满目所见只有血,兵器,狰狞的脸,跟声嘶力竭的嘶吼。
他像是一只误入狼群的羔羊,连躲都忘了,恍恍惚惚中,眼见要丧于一名辽人手下,不知哪里射来一支箭,直直地射中那辽军的心口。
容霄回头,却见竟是李栎叶一路冲杀过来,郡主揪着他的胳膊,有些凶狠霸道地呵斥:“跟着我!”
她虽是女子,甚是悍勇,转眼间已经劈翻了数个辽人,血染半身,却毫不在乎,反而游刃有余,越杀越是兴起似的。
而且在这期间,她更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忙里偷闲地张弓射箭,搭救了几名盛州士兵。
后来,容霄才知道是李绝叫李栎叶帮忙看着他的。
但不可否认,那次若不是郡主,他的小命只怕真的要交代了。
其实早在之前,李栎叶头一次在京郊出现的时候,容霄就有些“惊为天人”了。
虽然郡主行为举止看起来不像是女子,相貌也……非常奇特,但他却觉着李栎叶身上仿佛有一种很奇异很惹眼的光,跟他认识的那些闺阁女孩儿截然不同。
在大战之后,容霄借着要养伤的机会,并没有随着李绝回京,而是要求留在盛州。
李绝看出他有点居心不良,不免警告了他几句,无非是李栎叶的脾气极坏,没什么规矩教养,可绝对不是什么“良配”。
容霄反倒不好意思,一直地跟他否认说自己没有别的心思,并坚持说自己知道分寸。
李绝看他这样口是心非,又想到李栎叶可不是那种给勾勾手就会投怀送抱的女子,容霄碰壁之后自然死心。
加上容霄还要养伤,所以李绝并没有再说别的,而默许了。
星河听李绝三言两语说明情形后,大为诧异,赶忙问:“霄哥哥在那里可妥帖?郡主又是什么意思?”www.xiumb.com
李栎叶心里有人,何况,她根本看不上容霄这种俊俏面嫩的世家公子。
之前李绝担心留容霄在盛州,万一他痴缠起来,招惹李栎叶的不耐烦,一言不合或许会伤到容霄之类。
所以在离开之前特别警告过,不许李栎叶对容霄动手。
李栎叶对此嗤之以鼻:“我对他动手?我可不干这种欺负弱小的行径。”
原来在李绝跟李栎叶的眼中,容霄虽是男子,但却娇弱的像是闺阁女子一样,需要人保护的。
甚至李栎叶都没把他当作一个正常男子。
李绝听了李栎叶的回答,倒是放心。
可这些话,还是别跟星河说,李绝只含糊道:“容霄倒是没什么大碍,随遇而安罢了,至于别的……不用管他们,随缘罢了。”
他说了这句后,有些按捺不住,热血沸腾地把星河抱紧:“姐姐!不要提那些煞风景的事了,我现在只想跟姐姐在一起,姐姐以后就跟我在一起,一时一刻也不叫你跟我分开。”
他想到从此之后的种种,整个人魂魄飘荡,美的没法儿言喻。
星河本来正在忖度是不是该出宫去了,听李绝说了这些,有些发怔。
李绝心里的喜欢,简直漫溢而出,可见星河不言语,脸色也不大对,他便慢慢敛了笑意:“怎么了,姐姐在想什么?”
星河看他一眼,低头小声道:“小绝,你现在是、是皇上了。”
“是又怎么样?”
星河心里乱成一团,却有些说不出。
——他是皇帝,是没成亲过的。
他将来、不,也许很快就选挑皇后,而皇后一定得是世家大族,门当户对的。
除了皇后外,还有数不胜数的妃嫔……
就算星河先前没嫁给庾约,论身份而言,那也是配不上的。
何况如今。
早在香叶寺内,星河就已经想的明明白白了。
她只想要得了休书后便回县城去,之所以肯来见李绝,也不过是为了保全国公府而已。
见星河不答,李绝捧着她的脸,拧眉:“我方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什么皇上王爷的,不过是对别人而言,我对于姐姐是怎样,难道你不清楚?”
“我,当然清楚。”
星河难受极了,她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到极致的人,所以当初没答应跟李绝远走高飞隐姓埋名的话,同样因为这个,她也肯为了国公府,进宫求情。
她当然知道李绝对自己好,从最初到现在,他的心意总是真的。
她也想对他好,也想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可是……他是小道士的时候、是成王的时候,如今的她还配不上呢。
何况是皇帝。
此时此刻,同他在一起,她凭什么。
“那你还在顾虑什么?”李绝不解:“是因为庾凤臣?”
星河犹豫了会儿:“你别为难庾叔叔,他其实、其实已经……”
“已经怎么样?”
“给了我放妻书。”
李绝听了这句,并没有格外欣喜,而只是哼了声,走到她旁边坐了:“他给不给,有什么区别么?”
确实,对李绝而言可以没区别,但对星河来说,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假如不是这场宫变,她就可以拿着这张纸,远离京城了。
李绝又问:“既然他已经给了放妻书,你跟他自然无关了,先前竟还口口声声地‘二爷’,就这么舍不得?”
星河默然,她确实有放妻书,也确实做不到“大难临头各自飞”,而且她今日是来求情的,难不成一见了李绝就先告诉他,庾约要跟她和离了?
这是从哪儿说起,何况当时她觉着,李绝也未必在意这个,上赶着说,反而可笑。
所以仍是按部就班而已,谁知差点弄巧成拙。
李绝却又问她:“那姐姐心里到底在顾虑什么,你告诉我。”
星河低声道:“小绝,我、我原本打算,是回县城去的。”
李绝眼神一变。星河怕他误会,又解释道:“我是早就这么打算的,不是、不是因为你才想走。”
“是因为庾约?你是早就想离开他了是不是?”李绝盯着星河问,这倒是个好消息。
星河的唇动了动,并没有回答这句,而只是说道:“总之,我觉着京城不宜居,还是离开的好。”
李绝拧眉看了她半晌,站起身来,他转过身,肩头微沉,倒像是在遏制怒气。
半晌,他背对着星河道:“你当初跟我说,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不要再变来变去了。所以我才不去搅扰你。”
星河愣住。
李绝沉声道:“所以我……愿意在这件无聊的事里争一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坐这个位子?”
他回头看向星河:“因为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我才能压制庾凤臣,才能给姐姐安稳的日子!才能跟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星河没法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刚才李绝说“为了姐姐,我什么都不怕”,她以为他又是一时兴起的话,现在听了这句才觉着,原来……
原来?!
李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圈隐隐地开始泛红:“如今,我九死一生的就在这里,姐姐却要离开?我不管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只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他的声音微微地有点发颤,而质问着:“我在你心里到底占几分?或者你心里早已经……没了我?一切都是我一相情愿的?”
星河过于惊愕,无言以对地看着李绝。
李绝闭上双眼,吸了口气,他迈步往外走去,不再看星河一眼。
好似有内侍低语,不多时,外间安静下来。
星河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头却有点发晕。
所有的顾虑,所有的猜测,对于前途渺茫的担忧,对于何去何从的迷茫,都被李绝刚才的那一段话,震的粉碎。
他……他是为了她才……
是因为在香叶寺的精舍,她说了要安稳,他才这么不惜所有的……
不,不不。
星河定了定神,竟不敢让自己再想下去。
她试着挪了挪脚步,往外走去。
才出暖阁门口,就见两个宫女上前,屈膝行礼:“夫人有什么吩咐?”
星河扫了眼,竟不见李绝:“皇上……”
“方才太上皇那里有人来,皇上去太上皇寝宫了。夫人有事的话,稍等片刻,皇上便回来了。”
星河深吸一口气:“不,不了,我也该出宫去了。”
天色已经不早,越是耽搁,她越是不安。
两个宫女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惊恐的表情:“夫人还是等皇上回来吧?”
星河微怔:“怎么了?”
宫女道:“皇上说了,让我们照看夫人,只……夫人最好先别离开御书房。”
星河心头微沉:“他、皇上不许我走吗?”
一个较为聪明的宫女忙道:“皇上必然还有要紧的事跟夫人商议呢。如今外头的雪正下的紧,夫人何不再稍等会儿?您是不是口渴,我们给您奉茶。夫人喜欢什么口味?这个天气,白茶跟红茶都是极好的。”
星河看着前方偌大的瑞兽顶铜暖炉,突然道:“有没有栗子……枣子之类的?”
宫女们有些诧异,却急忙含笑应承:“有有有,您要什么样儿的?”
李绝去了太上皇的寝宫。
没到之前他就猜到了太上皇必然是听说星河进宫的消息,不知又要耳提面命些什么。
他在太上皇跟前坐着,时而心不在焉,眼睛时不时地往殿外瞟。
李绝预计着,以星河的性子,见自己不在,而时候又不早,她只怕着急出宫呢,她一定不会甘心情愿地留下。
御书房那里一定会有人来禀告。
他做好了准备。
谁知……直到太上皇的“训示”将要告一段落,御书房那边儿竟还无消息。
李绝反而有些不安起来,他甚至开始担心,星河是不是又有什么他没料到的事儿。
太上皇看了出来他的神不守舍。
叹了口气,太上皇道:“行了,这个时间宫门已经关了。”
李绝心一紧,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透出惊疑的怒意。
太上皇皱眉:“你干什么?”
李绝握了握拳,似乎要转身,却又愤愤地:“她出宫了?!我就知道……”
太上皇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人:“铖御!你到底在想什么?”嗤地一笑:“果然是关心而乱啊。”
李绝愣怔:“什么?您刚才不是说宫门已经关了吗?”
“宫门已经关了不假,但我的意思是,宫门落锁,容星河今夜便留在宫中了,”太上皇无奈叹气:“你以为,她若真的出宫,竟没有人来跟你禀告吗?”
李绝的唇动了动。
他原先正在奇怪为什么御书房那边没有人来,又听太上皇说宫门落锁,便猜疑兴许是太上皇把星河送出宫了。
如今听了解释,脸色有点讪讪地,自己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果然是关心情乱。
太上皇歪头打量着李绝,半晌道:“你这番苦心,老天爷都看不过去。既然要留人,那就留吧,只是,千万别做的太过。”
李绝心头一宽:“知、知道了。”
他说了这句,又善心大发地补充:“太上皇好好保养身子,明儿朕再来看您。”
太上皇慢慢问道:“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有。”
李绝听得七零八落,含糊道:“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太上皇啼笑皆非,还没来得及“震怒”,李绝已经行了礼,敷衍地丢下一句:“明儿再来请安。”人已经往外而去。
宫灯早就亮起来了。
小太监们还在奋力扫雪,李绝看着宫道上忙忙碌碌的内侍们,吩咐身边跟随的太监道:“叫他们不必扫了,这一整夜岂不累死,明儿再一起清理吧。”
内侍们感激涕零,乌压压地纷纷跪地:“多谢皇上。”
李绝因为知道星河没离宫,心里有一种隐秘的喜悦,竟看什么都是顺眼的。
脚下的雪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声,他想起了香叶寺的那个雪夜。
心里有点东西在骚动着,他走的太快,把给他撑伞的太监都抛在了身后,急得众内侍撒腿都跟不上,只在后面叫:“皇上、皇上您慢点儿,留神脚下。”
奇怪……这御书房的情形李绝看过很多次了。
但是这一刻,望着廊下、门檐上挑起的红灯笼,那些微弱的光芒里,竟透出些许顺眼的欢悦。
才到御书房门口,还没进内,一股焦香气扑面而来,还带着一点点沁甜,像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这可是向来庄严肃穆的御书房从来没有过的。
李绝愕然,望着那微微敞开透着一道暖色烛火光的门口,一时竟未能迈步。
他的心莫名跳的很急,想快进内,又按捺着。
李绝想起自己白天的“不欢而散”,想起质问星河的那些话,这些记忆,把他一路而来的喜悦稍微冲淡了些。
跟随的太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头上不知是雪水还是汗,热气腾腾的:“皇、皇上……”
李绝略略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这内侍是太上皇亲自调给他的,极为的聪明得体,见李绝目光盯着里间,他便也向身后众人挥了挥手,上前给李绝把门轻轻推开,却没有扬声。
李绝迈步进内的瞬间,看到了书房内的情形。
在那极大的铜暖炉的旁边,是一道月白色的影子,如同最清亮温柔的月光照进了书房内。
那是星河。
她坐在一把交椅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等了太久,她半侧着身子倚靠在椅背上,正仿佛打瞌睡一样。
她的长睫低垂,在脸上透出一点点阴影。脸给炉子烘的红扑扑的,乍一照面,还以为是当初在县城她的闺房内。
而她的左手垂在交椅旁边,另一只手里,却还拎着一双雕龙鎏金的铜火筷,筷子的顶端微微垂抵在脚下的波斯贡毯上。
左手旁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青瓷官窑盖碗,盖碗的旁边,是几枚烤的色泽斑驳的红枣,还有几个栗子。
李绝咽了口唾沫。
不知是因为看见这一幕场景,还是因为闻到了那点引人食欲的焦甜气息。
他竟放轻了脚步声,也冲着那两个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宫女挥了挥手。
宫女们没来得及开口,就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李绝深深呼吸,那股枣子跟栗子的焦香甜味沁入五脏六腑,仿佛能让人百忧俱消。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星河身旁。
想要去摸摸她的脸,握握她的手,想把她抱起来,可又怕惊醒了她,坏了眼前这幅恬和静美的景致。
索性慢慢地蹲了下来,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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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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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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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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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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