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败如山倒,
军心散了,不是山倒,而是天塌了,
原来还有约四万的将士,在陆长乐的劝说下,
肉眼可见少了近半,
还有不少人在犹豫,到底是站哪边,
只有那些死忠还有郑氏一族的宗亲还坚定地站在郑芝龙的身边,
正当现场乱成一团时,
远处不断有队伍杀声震天地冲过来:
“闽县民团到”
“连江陆氏民团到”
“尤溪民团到”
“宁德林氏民团到”
“尤溪苦力营到”
随着保乡队胜利回归,那些前来支援的民团纷纷高调亮相,
情报组的养鸽专家洛大贵立了大功,正是他培养的大批信鸽,
让陆乐长可以和民团保持联系,也能及时赶到配合总反攻,
陆长乐抢过简易喇叭,大声吼道:“脱离郑氏海盗团的兄弟,撕开右边衣袖即是自人”
“所有人听我命令,给福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誓杀郑芝龙!”
甘辉声如洪钟大声跟着说:“给福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誓杀郑芝龙!”
“给福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誓杀郑芝龙!”
“给福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誓杀郑芝龙!”
保乡队、民团和民壮纷纷大声吼起来,
所有人杀声震天向上郑家军帅旗的方向杀过去,
郑芝龙看到大势已去,在洪旭等人的劝说下,什么也顾不上了,
带着亲卫狼狈而逃,
人数不占优,陆长乐手里有秘密武器,
再加上大势已去,再不走,可能就真得折在这里。
暂时撤退,回到泉州再作打算,
能守则守,再不济,自己经营几十年的鸡笼山还在,
郑芝龙一跑,本来就惊惶的郑家军内心更慌,ωωω.χΙυΜЬ.Cǒm
很多人扔下武器转身就跑,还有不少人为了争夺马匹、马车内讧起来,
“平贼将军有令,投降者不杀,杀郑芝龙者,赏黄金万两!”
“平贼将军有令,投降者不杀,杀郑芝龙者,赏黄金万两!”
“平贼将军有令,投降者不杀,杀郑芝龙者,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特别是陆长乐一向重承诺,言出必行,有功必赏,
一听到赏黄金万两,不知多少人当场红了眼,
杀声震天去追杀郑芝龙,
特别是那些被陆长乐劝降的将士,杀郑芝龙的心更积极,
一来可以戴罪立功,二来可以拿万两黄金的奖励,
要是运气好,拿到一万两黄金,十辈子都花不完,
郑芝龙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亲卫的护送下骑马拼命向闽安镇的方向逃去,
自己的无敌船队就在闽安镇,
只要上了船,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让郑芝龙感到兴奋的是,保乡队那支数目可观的骑兵,
只顾着追杀自己的部下,竟然没追自己,
简直就是愚蠢,不知自己才是郑家军的灵魂吗,
只要自己回到泉州,只要自己回到鸡笼山,
凭着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金银财货,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对了,狗朝廷竟然偏帮姓陆的,给他一个平贼将军来恶心自己,‘
分明对自己不重视,
正好,建虏对自己一向很重视,多次笼络自己,
现在建虏如日中天,只要条件优厚,跟他们合作也不是没可能。
一路全力催马,不到半个时辰,终于逃到闽安镇,
只是,郑芝龙一进闽安镇,脸色就变得凝重起来,
硝烟味,镇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在远处的海面上,还有一艘巨大的车轮船反卧在海面上,看样子正在缓缓下沉,
很明显,这里发生过一次规模不小的海战,
陆长乐新建的水师袭击自己的船队?
不可能,不可能,陆长乐把新建的水师开进内江,
斥候说大批的船只就停泊在尤溪县附近的湖泊里,
为了防止那些船逃跑,自己不仅派了多批斥候看守,
还在江面设三道铁索锁江,陆长乐的水师,不可能躲过自己的耳目,
难不成,有人趁自己攻打长乐城时,黄雀在后?
幸好,海面上的船,还是悬挂大大的郑字旗。
就在郑芝龙胡思乱想时,已经策马来到闽安镇码头了。
就在码头的不远处,停着一艘福船。
“没看到总兵大人到了吗,快靠过来,接我们上船”有亲卫大声喊道。
也不知保乡队的骑兵什么时候追过来,还是先上船为妙。
“快派小船过来,总兵大人要上船”一众亲卫大声地叫道。
就在众人翘首以盼的时候,只见一个面容姣好、体态玲珑的女子悠闲地走到船头,
正是刘若兰。
刘若兰拿过一个简易喇叭,大声喊道:“这不是福建的郑总兵吗,小女子有礼了。”
看到杀父仇人就在眼前,刘若兰这一刻,内心突然有一种难得的平静。
保乡队的水师在众目睽睽之下,由大海驶入闽江,
到尤溪县附近的湖泊避战,
船是走了,陆晋远、刘若兰带着二千精锐暗中潜了下来,
就在当年晓月岛范承荫留下的秘密地下仓库藏着,
若是郑芝龙的水师驶入闽江,陆晋远会带人用火炮袭击,
从汤姆手上购得六门最先进的红夷大炮、三十六门佛郎机炮、二百支火绳枪、一百八十六套铠甲,三千余斤火药,还有一万多发炮弹,
长乐县只架设了二门红夷大炮和部分的佛郎机炮,
其余四门红夷大炮和十门佛郎机炮就在闽江两边作了埋伏,
要是郑芝龙的船队使入闽江,就用火炮把它轰成碎片,
可惜没有用上。
长乐县的战况再胶着,陆晋远和刘若兰一直按兵不动,
直至接到陆长乐挥兵回援的消息,
当天晚上,陆晋远利用熟悉的地形,在情报组的配合下切断水师和郑芝龙的联系,
刘若兰和他的旧部,利用黑夜,在内应的配合下,
先用小船接近,偷偷爬上大船实施突袭,
利用火绳枪和手榴弹,快速控制那些大船,
在付出惨重的代价后,终于把郑芝龙的水师拿下,
也不是完美,争夺过程中,
跑了三艘大船、十二艘小船,击穿击沉的船有二十五艘之多,
船都是木板打造,那些小船扔一个手榴弹就没了,
想救也救不了。
郑芝龙内心一沉,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本将的船上?”
看到走出来的不是自己人,原来就心感不妙的郑芝龙,
心都快沉下去了。
“你的船?”陆晋远从船仓里走到旗杆前,挥刀一斩,旗杆应声而断,
连杆带旗掉到海里,一脸酷酷地说:“郑芝龙,现在不是了。”
那根旗杆就是一个信号,
很快,海面的大小船只,纷纷把郑字旗扯下,扔到海里。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郑芝龙红着双眼吼道。
由于用力过猛,面容都有点扭曲了。
自己是这一片海域的、无可争议的霸主,
这些人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把自己用无数心血打造的船队给抢了,
此刻,郑芝龙的心在流血。
陆晋远没有说话,而是退到一边,让刘若兰面对。
刘郑之间的恩怨,就交由她结束。
“家父刘香佬,算起来小女子还得唤郑总兵一声伯父呢。”刘若兰冷笑地说。
船只都让自己控制,郑芝龙想跑也跑不了,
也不心急杀他,要好好看看他愤怒又无助的表情。
郑芝龙盯着刘若兰,咬牙切齿地说:“原来你就是姓刘的女儿,这些年杀了那么多余孽,却漏掉你这个死剩种。”
这些年一直在追杀刘香佬余部,剿杀香火教,
没想到刘香佬的女儿,在自己最危急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还断了自己的退路。
应了老祖宗那句老话,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刘若兰也不怒,大声喊道:“那侄女倒要谢谢郑伯父手下留情了,放心,看在你跟我爹结拜的份上,我把把你的家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送去跟你团聚。”
“反正也死得差不多了,哈哈,哈哈哈”
说到后面,刘若兰好像疯狂地大笑起来,
都笑出眼泪来了。
杀父之仇,终于得报,
这一刻,刘若兰好像要把这些年受到的委屈都要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这些年忍辱负重,连老父留下来的财货全部用来报仇,
终于守到云开见月明的这一刻。
幸好老父留下大批财货,刘若兰就是用它收买郑芝龙身边的心腹,
不仅一次次躲开追捕,还在关键时刻偷袭得手。
郑芝龙大声吼道:“笑话,老子还没死,就是这里败了,有的是东山再起的机会,死剩种,你就等着,让老子抓到你,一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泉州府、彰州府还在自己手中,
自己有富可敌国的钱财,还有鸡笼山这个经营多年的大本营,
只要逃回去,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兄弟们,走,回到泉州,所有人重重有赏。”郑芝龙大声说。
前面浪费了太多时间,不能再拖了,
“连海路你们都走不了,更别说陆路,所有人听着,谁拿到郑芝龙的人头,即可免死,还有黄金一万两的奖励,是跟他一起死,还是拿奖金,你们自己想吧。”刘若兰用简易喇叭大声喊道。
断了郑芝龙从水上逃跑的路,从地形来看,郑芝龙已是瓮中之鳖。
没有在路上设伏,
也没有第一时间用火炮突袭郑芝龙,
就是要郑芝龙尝一下那种孤独无援、被人背叛的、绝望的滋味。
话音一落,队伍中不少人眼光有些闪烁,
一个是虚无飘渺的重赏,也不知有没有命拿到,
一个是实打实的万两黄金,风险相对少很多,
怎么选,谁心里都有一把秤。
“你们想什么”洪旭大声暴喝:
“刘香余孽跟我们不共戴天,落到她手里能有好下场?想想总兵大人平日如何对你们的,那么多大风大浪我们都挺过来了,这一次,肯定也行。”
“谁敢动总兵大人一根毫毛,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踏过。”
洪旭一边说,一边用刀对着那些目光不善的士兵。
郑芝龙一脸感动地说:“念荩,还是你讲义气,好兄弟。”
“那当然,大哥,我们可是结拜过兄弟的。”
洪旭说话间,手里的大刀猛地劈向郑芝龙,
“当”的一声,看似一击必中的一刀,被郑芝龙手里的朴刀挡下,
“洪旭,你这只白眼狼,老子就知你没安心。”郑芝龙咬牙切齿地说。
幸亏自己多留一个心眼,要不然刚才那一刀就交待在这里了。
洪旭把刀一收,再次劈向郑芝龙,边打边说:“白眼狼是你吧,当年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一家倒是升官发财,昔日的兄弟都给你狗,不杀你杀谁”
“兄弟们,上,杀了郑芝龙,一起分那万两黄金,回老家做富家翁啊。”
“保持总兵大人,杀了叛徒”
两人都有亲信,很快两伙人就在码头拼起命来,
一方想拿保命,一方想拿赏金,
郑芝龙穿着一套明光盔,洪旭是一身锁子甲,
两人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手,身经百战又很熟悉对方,
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剩下的那些士兵打得有点乱,因为所有人都穿着同样的布甲,
需要分清阵营再打,显得很混乱。
刘若兰站在船头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是二伙人以命相搏,
解恨啊,这些人都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
看着他们狗咬咬一嘴毛,感觉以前做的一切都值了。
一柱香后,码头上的再次安静下来,
尸横遍野的码头,只有郑芝龙一个人站着,
全身不知多少刀伤,远远看去就像一个血人,
要不是把刀当成拐杖撑着,早就倒下去了,
看着地上那一张张熟悉的脸,郑芝龙的内心好像刀割一样难受,
这些都是多次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无论刚才是敌人还是朋友,
不重要,现在他们都倒下了,
此时刘若兰已经跳上一条小船,快速向码头靠近,
郑芝龙转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我,郑一官,海上的霸主,受到上天眷顾之人,没人能杀得了我,没人!除了我自己,哈哈...哈哈哈,此生无憾,十八年再战。”
说到这里,郑芝龙把手里的刀一扔,翻手拿出一把匕首,猛地往自己心口一捅,
很快瘫倒在地,抽搐几下两脚一伸,
明末一代海上霸主,就这样狼狈而悲壮地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身受重伤,马匹也全跑了,
根本逃不了,要是落在刘香佬的女儿手里,绝对不好过,
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也能死得体面些。
郑芝龙死的时候,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好像到死都没想明白,明明一把好牌,怎么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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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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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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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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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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