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收拾东西时,不经意间看到了她床头的小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
“这是什么……”她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没有这个盒子。
她拿过来打开,发现里面是慈善晚会时拍下来的那个吊坠,她怀疑它跟安家发现的那个奇怪的盒子有关。
本来应该早就把它给沈辞安的,因为比赛的事耽搁了,再加上她那几天一直忙着躲沈辞安,吊坠的事就这么搁置了。
江稚拍了张照片,想给沈辞安发过去,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了回去。
明天再说吧,吊坠跟盒子到底有没有关系,得试试才知道,发个照片过去不一定能看出什么。
放假后,沈辞安一直住在童菲这里,就在隔壁,江稚决定明天去找他。
窗外修竹婆娑,花树摇曳,一缕晨曦从窗外透入,将屋内映照出一片金黄,斑驳的光影散落一地。
江稚急着把吊坠给沈辞安,难得没有赖床。
到他们家门口时,刚好遇到一身水的远点屁颠屁颠地跟着沈辞安回来。
沈辞安则黑着个脸,面上如同覆了一层寒霜,时不时剜远点一眼。
“它怎么一身水啊?”江稚指着远点,好奇地问沈辞安,等他走近了才发现,沈辞安的裤脚也有些湿。
不问还好,一问沈辞安想刀远点的眼神彻底藏不住了。
远点无忧无虑,丝毫感知不到危险,跑到江稚脚边,一屁股坐下,看看江稚,再低头看看地上,示意江稚蹲下。
“你怎么了?”江稚蹲在远点面前,伸手摸了摸它的头。
远点抬起一只湿漉漉还带着泥的新鲜狗爪子,搭着江稚的手腕压到自己面前,用嘴把她的手拱开。
江稚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但还是很配合地把手摊平,放在远点面前。
远点的嘴抵着江稚的手心,从嘴里吐出一个小乌龟。
炫耀一般疯狂摇着尾巴,骄傲地挺直脊背,仿佛等夸奖的小孩儿。
“现在你知道他为什么一身水了吧……”沈辞安语调平静,杀意却藏不住。
江稚还有点懵,沈辞安给她解释道:“乌龟是假山那边的水池里的。”
“人家乌龟好好的飘着晒暖呢,它非跳下去把人家捞出来,拦都拦不住!”
江稚沉默了一会儿,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笑声,这确实像是远点能干出来的。
笑够了江稚才想起来,来找沈辞安还有正事儿。
她把盒子给沈辞安,“比赛之前,妈妈跟我去了一个拍卖会,这个吊坠我看着眼熟。”
“我没记错的话,它的形状应该可以正好跟那个盒子上的凹槽卡起来……”
“我不是很确定,来给你试一下。”
沈辞安拿着吊坠反复端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跟我想象地形状确实差不多,但是……”
“但是什么?”江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进门。
“我奶奶可能知道了什么,她把盒子藏起来了。”
童菲可能隐约感觉到他们在查关于安栖池,那个盒子从安家老宅回来后,就再也没见过。
安行渊有意无意地试探了几次,都被童菲四两拨千斤糊弄过去了。
甚至明确地提醒过安行渊,不要去查安栖池的事。
江稚单手托着腮,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一样,“这可难办了……”
“对了,你高考多少分?”想到沈辞安要查的东西,突然联想到了他的高考分数。
沈辞安愣了一瞬,劳您大驾,还记得问一下,略显哀怨地启唇吐出一个数字:“700。”
“五十分丢哪了?”江稚震惊地看着他,“作文没写?”
沈辞安莫名有几分委屈,“写了。”
“那不可能啊……”江稚惊诧莫名灵光一闪又问道:“你写了几个字?”
沈辞安认真回忆了一下,还有些不确定,“三四百个字吧……”
江稚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生硬地掩饰咬牙切齿,故作平静,“为什么不写完?”
“我估计着分差不多能够了,而且作文那么多字,不想写了……”
江稚:“……”
不怕学霸考满分,就怕学霸会控分。
“你这么玩儿不怕二战啊。”江稚低声呢喃着,浅浅吐槽了一下。
“一战打基础,二战985……”
沈辞安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稚锤了一拳,“去死吧你!”
“童姨不想让你们查肯定有原因的,要不……”
江稚本想劝他一下,随即又想到高考志愿已经报完了,顿时蔫了下来,“算了。”
“这个吊坠就先放在你这里吧,有机会你试一下,我先走了……”
江稚把盛着吊坠的盒子推到沈辞安面前,起身离开,远点突然冲上去,拉住江稚的裤脚不让她走。
“远点,你怎么了?”江稚蹲下,捏着远点柔软的耳朵。
远点见江稚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跳起来前脚搭桌子上,把江稚随手放在一边的小王八叼了下来。
它嘴里咬着小乌龟,在江稚脚边摇着尾巴打转,江稚怕它把小乌龟折腾死了,伸手让远点吐出来。
她一伸手,没等开口,远点就把小乌龟放在了江稚掌心中。
“给我?”
远点像听懂了一样,板正地坐在江稚面前,用嘴巴拱着江稚,好像是在告诉江稚,她可以走了。
江稚不知道远点能不能听懂,但还是跟它巴拉巴拉讲了一堆大道理,让它把小乌龟送回去。
远点一听江稚不要,连嚎带叫,咬着自己的尾巴转圈,转两圈,停下来,冲江稚叫两声。
江稚手足无措地看着远点撒泼,虽然它是一只狗,可是它好懂事,有点舍不得让它难过。
沈辞安对着它的后腿就是一脚,“再嚎把你炖了!”wWW.ΧìǔΜЬ.CǒΜ
“出去!”
远点耷拉着脑袋,耳朵半折着,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所过之处,在昂贵的地毯上留下一串带泥的小脚印。
江稚不忍看它可怜巴巴的样子,把王八塞给沈辞安,跑到远点身边,摸着它的脑袋安慰它。
“远点,你把它送回去好吗,它要生活在水里……”
远点那个犟种完全不听劝,把锅扣在了沈辞安身上,冲着他一顿狂吠。
像是在……骂渣男。
“那……让沈辞安养呢?”江稚弱弱地开口发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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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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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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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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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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