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正跟别人吵架吵到火热间,然而对方突然间消失不见,只留下自己一个人懵逼。
最关键的是。
他还是单方面被骂的那个。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对方就这么不见了!!
蓝矜北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那个空空如也的手机,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手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信号了?不应该啊。
对方难不成正在编辑语言?
可是也没有任何标识,更何况,到底是什么话需要她编辑十多分钟。
难不成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莫不是在回复他消息的过程中手机坏了?还是走路走一半摔倒手机掉坑里?还是手机被偷了?
“……”在这样下去,蓝矜北甚至要以为柳蓝念已经死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那个骂了人就跑的人还是没有任何表示。
终于,蓝矜北忍无可忍,抬起手机重新编辑了一条信息:
【?什么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然而还是没有新消息发送过来。
蓝矜北抓狂。
继续回复:【说话。】
又双叒叕没能得到回复。
他的脾气也渐渐变得暴躁,动手多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我心虚什么?我看你才心虚吧。】
【骂了人就跑?不敢出来对峙?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
“……”
蓝矜北掐了掐眉心,才发现对方只发了两条信息,而他回复了四条。
这种落差感让他觉得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一方。
抬手想撤回。
但转念一想,撤回了岂不是显得他很心虚?
“……”干脆直接把手机扔了。
毁灭吧。
女人真是个麻烦的物种。
同时,柳蓝念在训练室内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自己勤勤恳恳训练的这段时间,有人竟然在诅咒她死了。
这几个喷嚏打得异常响亮,让训练室内的其他人急匆匆,赶忙将空调关了,又是递过来毛毯又是递过来热水。
“念姐你没事吧?”
“感冒了吗?嗓子没出问题吧?会不会影响到明天的舞台?”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感冒事小,就怕是什么大病,我认识一个亲戚就因为打了个喷嚏结果高血压犯了直接没了,超级可怕的。”
柳蓝念:???
她快死了?
难以置信的看向其他人,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
“……没事,我只是鼻子痒,所以打了个喷嚏。”她解释。
其他人也才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念姐你是我们全队的希望了。”
柳蓝念心情复杂,“难得你们终于能有一点对于舞台的危机感了,我很欣慰。”
几人挠头嘿嘿一笑,原先她们确实不怎么注重这个舞台,反正出道的名额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就算能出道了也赚不到几个钱。
但是这几日在柳蓝念的带动下,还真让她们燃起了胜负欲。
这个舞台,她们势在必得。
收起其他心绪,柳蓝念出声,“没事,继续训练吧。”
道完后,她便直接转身回到镜子前,继续一遍接一遍的训练。
——她已经将自己发消息骂蓝矜北的事情忘了。
所以蓝矜北一整个下午的时间都略显失魂落魄。
就连温情跟在他身边都察觉到异样,持续盯着他不断拿起手机解锁看一眼消息又叹一口气默默解锁的动作。
温情:?
这种状态,他只在他某个经常被渣女骗钱骗身骗感情的冤种兄弟身上见到过。
所以,怎么肥四?
矜哥也被骗钱骗身骗感情了?
终于,他忍不住,在蓝矜北第34次重复这个动作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矜哥,手机有什么好看的吗?”
蓝矜北没回应他。
温情不免又更加疑惑,“矜哥,你怎么了?”
蓝矜北仍然没出声。
温情开始慌了,“矜哥,你不会被渣女骗了吧?我都跟你说了,女孩子当中就只有念姐最可靠,你怎么就不听呢……”
话音刚落,蓝矜北总算有了反应。
但却是侧头过来给了他一记眼刀,异常锋利,仿佛能直接割开他的皮肤。
温情怂得咽了咽口水。
早知道矜哥很凶,倒也没有想到凶到这个份上。
但他仍然没能听见蓝矜北说话的声音,只能任凭猜测,“矜哥你碰到什么烦恼了?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不是,说出来让我帮你解决。”
“只要不是莫名其妙被人骂,莫名其妙不回消息,莫名其妙被删好友,其他的都不是事啦。”温情安慰蓝矜北。
但蓝矜北的神色更沉。
……精准踩雷。
温情无辜的眨眨眼睛。
蓝矜北逐渐狂躁,“你吃了被门夹过的核桃了?”
“……?”温情一顿。
沉默许久,最后出声,“被门夹过的核桃不能吃?”
“……”
“为什么不能吃?被门夹有利于打开核桃,只要核桃肉不掉到地上都是能吃的。”
“……”
“难道矜哥你吃了掉在地上的被门夹过的核桃了?”
“……”
三句话,成功让蓝矜北的心情暴躁到极点。
为了避免自己没忍住打人,他起身,走到窗前,吹吹冷风冷静冷静。
温情盯着他的动作,不解的摇摇头。
矜哥的状态很反常,他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反应。
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有如此大变化的……那就是情伤没错了。
温情靠在沙发上,盯着蓝矜北关注了一个晚上的手机若有所思。
而就在此刻,他的手机屏幕总算亮了起来,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提示铃声。
沙发上的温情跟窗边的蓝矜北同时激了起来,注意力全都落在手机上。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动作特别明显。
蓝矜北立刻冲了过来,温情也是。
但温情比他的距离更近,轻而易举赶在他前头拿到手机,顺便吹了个口哨朝蓝矜北扬了扬炫耀。
蓝矜北过来却扑了个空。
“啧,原来你一直在等信息啊。”温情挑眉,内心颇有得意的喜悦。
他扫了眼蓝矜北的手机屏幕。
密码他并不知道,但他能看见的是,发来信息的那个人备注是“念”。
念?
念!!!
手机倏地被人抢了过去,蓝矜北的耳尖有浅浅的红晕,立刻查看手机情况。
还好,关键时刻是密码救了他一命。
但八卦的味道已经被温情嗅到了。
他立刻凑上去,“没想到啊矜哥,我们都几日没见念姐了,你还跟她有联系?看来还是进展飞快啊!”
身为经纪人,他的内心无疑是狂喜的。
毕竟,这个男人他终于开窍了!
蓝矜北瞪了他一眼,“晚点再跟你算账。”
他现在要立刻查看柳蓝念的信息。
但不知道是不是跟他作对,一向灵敏的面容识别此刻却识别不出他的脸,他试了下密码解锁,结果还手抖输入错了。
越是着急,就越是慌乱。
这些细节动作都逃不开温情的眼里。
他的笑容愈发灿烂,“啧啧矜哥,原来你一个下午那么紧张都是在等念姐的信息?你完了,你坠入爱河了!”
“而且你给念姐的备注是什么——‘念’?啧啧好亲昵暧昧哦,甜死我算了!”
“看来你们不用想方设法取消订婚了,两年之后直接步入婚姻殿堂得了,爷爷开心,我也开心。”
温情的笑声好大。
但是那头的人压根没有听他的话。
他看见了柳蓝念的最新回复:【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又是不明不白但铺天盖地骂人的话。
蓝矜北简直气到发抖。
平白无故被骂,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立刻秒回:【你什么意思?】
对方又没了消息。
气得蓝矜北怒发:【?】
【??】
【???】
“……”
她是故意的吧?
正经的事没办法引起他的注意,所以就来这么一出?
这一招叫什么,欲擒故纵?
蓝矜北甚至萌生出要将手机砸了的想法。
温情始终盯着他的反应:?
从他的角度解读,那就是:这小两口吵架了。
看起来还闹得不小。
从矜哥的反应可以判断,他应该是理亏且说不过念姐的一方。
可怜的孩子,在娱乐圈中如鱼得水,结果却是个妻管严。
温情默默摇头,替矜哥惋惜一秒。
蓝矜北深呼吸调整心情,坐下,温情趁机伸手在他面前扫了扫,“吵架了?”
兴许是实在苦恼到不行,蓝矜北微微蹙眉,问道,“现在她们在干嘛?”
“谁?念姐?”温情想了想,“她们明天就公演了,现在要么在休息,要么在训练吧。”
蓝矜北沉默片刻。
才想起她们明天一公的事情。
那么此刻她们的心情应该会很焦虑?
莫不成还焦虑到拿他当出气筒?
蓝矜北的眉拧得更紧。
晚上十点,柳蓝念才从训练室内出来,忙碌了一天的她现在觉得很充实,准备美美回去睡一觉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舞台。
在回到寝室时才看见蓝矜北的新消息。
好家伙,又是四条未读来信,他的话怎么那么多。
目光落在他发过来的内容上——【你什么意思?】xǐυmь.℃òm
她什么意思?
她还想问他发这么多消息给她是几个意思。
莫名其妙。
此刻的她已经忘记了下午收到包裹的事情了。
经过一天的忙碌,又即将面临的是关乎团队生死的比赛,她哪里还有那个心思管其他事情。
更忘记了大明湖畔还有一个冤种蓝矜北。
连消息都懒得回复,她直接洗漱倒头就睡,心情还算愉快。
当晚,蓝矜北彻夜未眠。
等不到信息的他只能以泪洗面,躺在床上望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手扯着被子,咬牙变着法的将柳蓝念这个人从头骂到脚。
于是当隔天两人见面时,火药味异常明显。
摄像机正对准他们,而他们全然视而不见,眼睛里只有彼此。
柳蓝念:‘莫名其妙。’
蓝矜北:‘给我个解释。’
柳蓝念:‘??’
蓝矜北:‘(╬▔皿▔)’
但这翻场景,恰好又给正处于磕cp上头期间正愁没有糖吃的众多粉丝们借题发挥的机会。
【好甜好甜,他们连对视都这么别具一格。】
【民政局搬来了,今天就结婚!】
【不愧是念姐,跟矜哥调情的方式就是不同,这个眼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准备打架呢。】
【眼神拉丝了!!】
【双蓝cp今天结婚了吗(0/1)】
分明两人只是擦肩而过。
却又瞬间让整个空间的气氛变得燥热起来,火花四射。
柳蓝念最后是被巴辛布勒提着带走的。
虽然巴辛布勒自己也磕cp磕到嘴唇要咧到太阳穴去,但她仍然理智的知道,现在不是能调情的时间,当下还是舞台比较重要。
“念姐,你们两个等私底下再去腻歪吧,现在我们应该离开了。”
柳蓝念回过神来:“???谁腻歪了?”
“你跟蓝导师呀。”巴辛布勒无辜的眨眨眼睛。
“……”柳蓝念咬牙,“腻歪个屁,我打人的冲动都有了。”
就,很莫名其妙。
她又不是读不懂蓝矜北眼神中的敌意。
甚至让她怀疑她是不是地方派来的,故意搞她心态,想要影响她的发挥从而拖累了全组是不。
心机男!
而旁边巴辛布勒一听,唇边的笑容立刻更加明显。
秒懂回答,“知道啦,等你们晚上再去床上打架,现在不是时候,乖哈。”
柳蓝念:???
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她就已经被推到后台休息区,此刻正准备抽取pk对手,每队派一个人上去抽。
柳蓝念过去随便拿了一个球,盯着上边的名字,只觉得有点陌生。
确定不是a班的人,她也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她跟a班的人关系好,并不想碰见自家人。
但是她的队友们一看见对手名单,直接在休息室内足足笑了十分钟。
柳蓝念当时就懵逼了:???
得到的解释是:“这是唯一一组全e班的队伍,水平比我们还低!!”
虽然她们也好不到哪去,但至少还有柳蓝念一个a班的凭一己之力成功拉高了队伍平均线。
而对手不一样。
对手是在选队员的时候,因为大家都没有人选所以才临时凑上的。
况且,她们的家庭都比巴辛布勒她们四个人更富有。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们对待这个舞台还要更不上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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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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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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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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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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