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去冬季牧场时这两个检查站的坏人不抢你的羊和马匹吗?”可是认同归认同,当年他还认同德雷克海峡很难过呢,不是照样在冬天穿越了。
所以在心里想的该去还得去,只是在正式行动之前要把一切细节都打听清楚,看看有没有靠人力无法克服的,需要使用什么装备,不打无准备之仗。
“不走这里,靠近边境的地方有路,从那里过去没有检查站。”
克里木还是不太了解这位邻居是个啥脾气,以为光把冬天夏特古道说成刀山火海就足够了呢,没有提起十分警惕,又顺手在中哈国境线边缘画了两条线,把救赎者设在通往昭苏和八卦城两条山路上的检查站全给完美避开了。
“呦西,我们明天就开始盖房子!”齐了,洪涛要的就是这条路,当下也不再多问,免得引起克里木怀疑。
半个月后,洪涛又牵着两匹驮马出现在聚居区外,马肚子两边还挂着四个布卷,长条状半米多长的形状立刻引起了检查站士兵的关注,即便有特别通行证也被要求打开检查。
“拿一条……我不说……不是修女要的……是我的……拿吧!这条最大留给修女,这条小你拿着,比热斯的朋友!”
布卷打开,里面肯定不是枪械,而是一层一层的针叶,包裹着两条小半米长的银白色大鱼。洪涛也比刚来这里时说话利落多了,虽然还是一个一个词的往外蹦,确能看到明显进步。
这才叫认真塑造人物呢,不光要装的像,还得随着时间推移让人物形象自然成长。于是检查站的士兵们也就毫不怀疑了,由带队的拿走一条鱼,还帮洪涛把布卷裹好,欢送过关。
“比热斯,你不是说马上回来的嘛,怎么过了这么多天!”大模大样的来到伊斯扎韦店门口,发现张平贵不在茶摊上,只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在烧水。屁股还没坐稳呢伊斯扎韦就从店里冲了出来,满脸的焦急、一嘴的抱怨。
“帮兄弟盖房子,冬天不去牧场了,还能送肉!”看着这张滑稽的脸洪涛也是一肚子纳闷。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这个奸商到底是反抗军的卧底还是救赎者的眼线,或者是只认钱不认人的纯墙头草。
“嗨,谁问你送肉不送肉了,出大事啦!来来来,进来说!”伊斯扎韦左右看了看欲言又止,拉着洪涛的袖子往店里拽。
“……好人没好报……我去送肉!”片刻之后洪涛嘟嘟囔囔的出了店门,牵着两匹马向大桥而去。
刚刚伊斯扎韦说了件很让人气愤又无奈的事情,两天前,那位每次都来桥头亲自接收羊肉的朱玛巴依修女叛逃了,同时还带走了方文麟一家。
具体内情伊斯扎韦也不太清楚,他只说苦修会不知道为啥突然把选拔流民孩子的年龄门槛放低了,够6岁就要被带进基地由修女抚养。这个消息当时并没传出来,只有救赎者高层才知道,甚至连伊斯扎韦也没听到任何风声。
可就在大前天中午,红袍修女朱玛巴依借口需要人帮她去南边山林里寻找蘑菇,专门从煤矿里征用了方文麟,又带上卡米拉和于佳出了聚居区,从此再也没回来。
直到苦修会和军方派人四处寻找,伊斯扎韦才从基地熟人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经过,然后又特意跑去方文麟家看了看。结果那间房子差不多已经被拆烂了,很显然苦修会的人来仔细搜查过。
可至今为止苦修会和军方士兵在通往各地的交通检查站也没发现这几个人的踪迹,那两大两小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伊斯扎韦之所以要急急忙忙的告诉洪涛这个消息,是怕他透露出和方文麟家有交往的事实。现在凡是和方文麟一家人有密切交往的人都会被苦修会带走审问,洪涛显然符合这个条件,他在方文麟家住过好几次。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洪涛非常生气,方文麟受罪并不亏,政治斗争就是这么残酷,你参加了就得有失败之后遭罪的觉悟,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但两个孩子确实挺无辜的,父母的选择和他们也没啥关系,当时还是个婴儿啥事儿不懂。要是这也需要斩草除根,那整个基地里也就没多少人是能活的了。琇書蛧
最主要的是救赎者的修女规则太让人腻味了,于佳被抓进去还无大所谓,顶多就是成了某种洗脑工具的牺牲品,并不妨碍活着,还能比当流民时活的舒服点。
卡米拉进去之后就麻烦了,修女是干啥的已经不是秘密,小女孩会被训练成男人的玩物和生育机器,这辈子完完全全毁了。
可自己又能咋样呢,单枪匹马的向苦修会宣战?还是费尽心思号召流民们团结起来推翻救赎者的统治?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就算侥幸成功了,之后呢?
时隔8年再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一个救援队或者复兴联盟?当这里的人听说自己血液能治疗丧尸病时,还会记得是谁带领他们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吗?
不能说一个没有,但大部分人是不会的。他们只会想你既然救了我们一次,干嘛不再把血肉和生命贡献出来一次,让大家彻底得救呢。我们以后会给你树碑立传,千秋万代感谢你八辈祖宗,让你死了比活着还风光!
如果自己有那么神圣当初就不该假死逃跑,从任何方面讲让复兴联盟里的人把自己当小白鼠研究,也比让外人动手强。
所以说吧,这事儿自己真管不了,还是该干嘛干嘛吧。负面情绪自然会有时间这个魔法去平复,任何悲惨和不公,用不了几天就会被忘记。以前这样,以后还是这样,只要人类存在,这种事就会随时随地发生,且永远不会消失。
“这是什么?!”接到士兵通知出来接收羊肉的果然不是那个身材高挑的朱玛巴依修女了,换成了个子稍矮的黑袍修女。见到布卷里的鱼之后,这位修女毫不动容,冷冰冰的问。
“鱼,好吃,和羊肉一起,朱玛修女!”洪涛努力装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又把另外三个布卷都打开了。
“哼,她永远也来不了啦……鱼留下,以后不要自作聪明,大修女需要什么我会告诉你的!”红袍修女冷冷的哼了一声,冲旁边的士兵招招手,又把几张叠起来的购物券扔在了地上。
“……钱、钱少了!”洪涛捡起来数了数,不光没有鱼的钱,连羊肉钱也少了两成。
“听清楚,朱玛巴依是叛逆者,抓回来要绑在这里烧死!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不想被烧死就赶紧滚!”
听到洪涛的喊声,黑袍修女转身又走了回来,一把扯下面巾露出张描眉画眼的精致脸蛋。可是那副表情真的太掉价儿了,就好像一位技术工作者在夜总会门口破口大骂乞丐低贱。
“……冬天,转场,没有羊!”洪涛倒是不太在意她的态度,自从假扮流民哪天起就做好了被人当丧家犬对待的心理准备,只是从心里可怜这个女人。
你说你都混成公交车了,咋还有心情去踩比你更倒霉的人呢。俗话讲人心都是肉长的,看来这句话的准确性有待考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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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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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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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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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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