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这是发现古墓了!”等洪涛翻山越岭回到赛里木湖附近,习惯性的站在树林边缘先用望远镜四下巡查了一遍,很快就发现了很明显的异常。
在湖的西岸、北岸出现了很多小土包,就像是非洲草原上此起彼伏的白蚁冢。洪涛敢肯定不是白蚁干的,它们就算再勤劳也无法在一个多月时间里造出如此多的豪宅。
更不可能是别人专门跑到这里来挖土玩,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克里木。但等洪涛走到了湖边马上就发现自己看错了,那些不是土包而是草堆。旁边有个穿着白裙子、红马甲、头戴绣花小红帽的女人正拿着草叉劳作。
“嗨,弟妹,弄这么多草干什么用?”不用问,这就是自己给克里木买回来的媳妇,叫声弟妹肯定不算占便宜。
“……”但那个女人好像觉得吃亏了,转头看到骑在马上的洪涛,毫不犹豫扔下草叉子迈步就跑。
“这家伙……伊斯扎韦还算没说瞎话!”看着女人穿裙子上马的利落劲儿,洪涛对三匹马的价格多少有点了认可。
长得咋样对克里木真不重要,他不光需要能生儿育女的妻子,还需要一个可以帮忙干活和没事聊天的伙伴。像这个女人就非常合适,又会骑马又能干活,以后克里木的日子舒服多了。
“嗨,阿凡提,这趟又去什么地方逛了,有没有好酒?”还没等洪涛把东西收拾好,克里木就骑着马跑了过来。他早就习惯这位邻居的行踪飘忽不定,同时也习惯了蹭邻居的高度白酒喝。
“梨城……这是给你的新婚礼物,她为什么见了我就跑!”洪涛从背包里掏出几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一套镶嵌了宝石的金首饰,从梨城的商店里找到的。
虽然在这个时代金银首饰还不如一块饼干值钱,但柯尔克孜族女人非常喜欢佩戴亮晶晶的东西,看到不错的顺手拿回来点也算不错的礼物。
“萨仁说你很危险!”克里木打开盒子挨个看着。
“……她都没见过我的模样,怎么会知道我很危险?”这个答案让洪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来望着克里木,右手却悄悄摸向了大腿。
“萨仁很聪明……这还得感谢你,我的兄弟!”克里木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还在对着太阳琢磨项链坠上的红宝石呢。
“这些日子她没离开过吗?”有时候洪涛也觉得自己太过于敏感了,但并不觉得这是缺点。和小命比起来,多费几句话、多动动脑子真不算啥。琇書蛧
“放心吧,我也很聪明,偷偷试过好几次。假装说出去找东西要离开一天,就留她一个在家。实际上我并没走远,就在那边山坡的树林里坐上大半天。她不是坏人,很喜欢在这里生活。她的身上有很多伤疤,被人打的,那些人很坏,她不喜欢他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克里木更习惯洪涛比雪豹还狡猾的性格,且有点近墨者黑了。
平时他一个人在家时总是把牧羊犬放在东岸靠近公路的地方,一旦有陌生人出现,聪明的牧羊犬就会跑回来报信。突然来了个陌生女人,哪怕是他媳妇,也没放松警惕。
“唉,除了我都是坏人呐……”这么讲洪涛就放心了,同时也没忘了趁机自我标榜一下。
“晚上来你这里喝酒,萨仁会做很好的手抓肉!”这些年克里木肯定也没少听这样的屁话,直接过滤,骑上马又跑了。
“有了媳妇忘了朋友,你他妈也不是啥好东西!”看着克里木欢快的背影洪涛大声骂着。
以前只要自己回来,这个孤独的牧羊人就会赖在小屋前,就着鱼干喝小酒,什么都聊。现在可好,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急着回去了。
克里木真没吹牛,萨仁确实做得一手好饭菜,不光羊肉,处理鱼也很拿手。她做的烤鱼是用石头烧热了烤的,比放在铁架子上直接烤要好吃。
不过这个女人好像对自己有很深的误会,席间一直很紧张也很少说话,连眼皮都不敢抬。吃完了饭端着餐具就上马跑了,多一分钟都不想留。
洪涛倒是不在意她的故意疏远,任谁被自己买回来也不会马上适应的。而且她在救赎者基地里待了那么长时间,见识要比克里木多,没那么好哄骗,肯定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你弄那么多草料做什么,今年的羊很多吗?”倒是湖边那些草堆需要问一问,按说今年卖给救赎者不少羊肉,克里木的羊群不应该多到需要额外准备牧草带到冬季牧场的程度。
“我们冬天要在这里过,那边太远还要爬山,她不适应。”
“……”克里木的回答真让洪涛有些无语了,好家伙,说好的羊群最重要呢?怎么娶了媳妇,朋友和羊群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呢!
“你可以多卖一些羊给基地,再帮我把羊圈弄个顶。只要别被雪埋住,有足够的草料就能撑到春天!”克里木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合适的,还舔着脸给洪涛派活儿呢。
“……我想在冬天去南疆转转,你知道在夏特河附近有条路能通往南疆吗?”
洪涛想了想,不成,自己不能在这里久待,否则会被他们两口子当长工使唤。现在是盖羊圈,以后还得盖马圈,到了下大雪的时候是不是还得铲雪啊!
倒不是自己太鸡贼不愿意帮忙干活,而是不能养成这个习惯。如果让帮忙变成必然,以后有一次没帮忙就会引来不满。
这可真不是克里木人品不好,也不是萨仁吹枕边风挑拨离间。这玩意是人性,谁都一样,想避免只能从一开始就拒绝,不能拒绝就躲开。
“……连雪豹都不会在冬天走夏特河谷!那边的山崖塌了,唯一能过河的桥也被山洪冲掉了。冰河在冬天不结冰很深很急,掉下去会被冻死的!”
听到洪涛的这个打算克里木连酒都不喝了,努力在脑子里搜罗着汉语词汇,试图把那条山路的艰险百分百表达出来,打消邻居疯狂嘬死的念头。
“这么说你走过喽!”啥叫撞了南墙都不回头,洪涛就是这种人。
你越说困难他就越感兴趣,谁都能干的事儿还懒得做呢。当然了,这一切是建立在信息充足、准备充分的前提下,他喜欢冒险但不喜欢嘬死。
“冬季牧场就在那里,山脚下!咱们在这里……冬季牧场在这里、这里或者这里……夏特河在这里!”
克里木觉得有必要给这个汉人普及普及天山脚下的地理知识了,啥都不知道就敢走夏特河谷,还是在冬天,这是活腻味了啊!
“等等……在这上面画!”洪涛确实没仔细打听过克里木的冬季牧场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是天山脚下。但现在补课也不晚,在地图上稍微标注几下自己就能看明白。
“地震之后我只去过这里,南边的桥没了,山崖也塌了,河水很急过不去!”
克里木倒是会用地图,不光标记出了他常去的三个冬季牧场,还找到了夏特河过桥的地方,距离夏特牧场只有30公里左右。但大地震不光毁了那座桥,还让山体发生了滑坡,把从山腰盘旋而上的路给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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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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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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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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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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