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半晌,还是想把平安符交给她。
推门,病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眉毛紧皱,睡的不安。
他垂眸,盯着她惨白的脸,还是说出了那个她不想听,他也不忍心说的三个字,“苏辞岁,对不起....”
病床上的人似乎不愿意听到,朝着空气里挥了一下,嘴里喃喃着梦话。
沈昭年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平安符,放在
她床头,鲜艳的颜色格外突出,多了一点生机。
他关上门走到楼下,不想离开,站在那抽了一地的烟,抬头看着那间窗户,眼里有化不开的哀伤。
然后呢?
感觉到有人的目光在狠狠瞪着他,一瞬间还以为是苏辞岁
他抬头,宋暖把那枚平安符扔到花坛,歇斯底里地痛骂,说是因为有他在苏辞岁才不平安。
他没反驳,下意识觉得她说的对极了,弯腰从花坛里那枚被丢下的鲜艳,用衣袖怜惜的擦了擦,这是她的平安,不能被扔掉。
宋暖让他去死,让他再也不要来。
沈昭年也想,但是远离苏辞岁,本就违背了生理本能。
所以,不可能。
我对不起你,伤害你的事,我会慢慢还,但是不可能远离。
转眼住了一个星期,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整天让她反胃。
顾远乔给她发过几次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苏辞岁照照镜子,伤基本都好了,再不回去就要露馅了。
小威帮着收拾东西,宋暖给她送回去,跟着上楼,顾远乔见到她笑了一下,请她一起吃饭。
“远乔哥,有这手艺还请我们去外面吃,不够意思了哦!”
宋暖吃的欢快,比佳肴的好吃多了。
苏辞岁端着瓷碗扒拉饭,没什么胃口,头还有点疼,等宋暖走了就回去睡了。
顾远乔把桌子收拾了又出去应酬,让苏辞岁早点休息。
她困,也很累,但就是睡不着。
一闭上眼,全是那些臭烘烘的男人,胡子拉碴往她身上拱的样子,太恶心了。
微信的好友申请又跳出来。
“我在你家楼下。”
“苏辞岁,我们谈谈。”
她点了拒收。
不知多久,门铃按响,“叮叮叮”响个不停。
苏辞岁没理,翻个身子继续睡。
有邻居出来,质问他们家到底有没有人,不要扰民。
门铃还是固执的响个不停,邻居扬言要报警,打扰他们家休息了。
又响起的第三下,苏辞岁开门了。
冷冷的看着沈昭年,面无表情。
他愣了两秒,眼底有不知所措,轻声道:“苏辞岁,我让你还回来....成吗?”
她嗤笑一声,伸手要关门。
沈昭年顶着门进来,拿着相机塞给她,“你打我,你随便拍,我不还手,你随便发。”
苏辞岁那个视频,宋暖已经全部销毁了,除了他们几个看过没传出去。
但是她现在被这个提议吸引到了。
要尝我所苦,挨我所痛是吗?
不还手,随便发。
这六个字太有吸引力了。
她被塞进来的刀子,还可以反扎回去。
“成,站好了。”
苏辞岁把相机调好,沈昭年站在那没动。ωωω.χΙυΜЬ.Cǒm
一声闷响,烟灰缸从沈昭年的头上落下,额角顿时渗出一股鲜血。
噼里啪啦,所有东西都往他身上砸。
椅子,茶壶,茶杯,花盆....
沈昭年垂着眸子,眼角还带着柔和的笑,血滴过他的睫毛,有一种残忍的美。
所有东西只往脸上砸。
最后是一把剪刀....
苏辞岁拿着那把剪刀,剪开他的衣服,露出古铜色的上身。
她手握着,没有一丝颤抖,剪刀从他前胸开始划,用力往下拉到小腹。
皮肉的阻滞感让她上瘾,两手一起用力往下扎。
所经之处,露出嫩红的血肉,血如注顺着她白皙的手往她身上流,袖子被浸湿,黏黏的稠感。
苏辞岁划到小腹蹲下去,懵懂地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疼吗?”
“不疼.....”
“可是我疼。”她声音轻颤。
软唇吻上他小腹不断外流的血,舔舐那外翻腥肉,用牙齿轻轻咬着,咽下了一口他的血。
手中的剪刀没扔,她缓缓站起身,唇上还染着他的血,定定的看着他。
良久,踮脚伏在他的耳边道,“两清了,沈昭年。”
嘴唇开合,血沾到他的耳朵上,红红的
地毯上被他的血浸湿一片,沈昭年脸色惨白,腿没有力气支撑,但还是看着她不肯移开目光,“别清,苏辞岁。”
她没听进去,看着他胸前的血流上瘾,把剪刀塞到他手里,扣指握好。
抬起他的手往自己脖子上划,沈昭年呼吸一滞,瞳孔紧缩,错手没有划伤。
她看着他惊惧的脸,低低的笑了,语气讽刺。
“这才叫别清,沈昭年,你不配跟我玩。”
盯着她看,半晌,冷笑了一声,拿过剪刀,往左手无名指上举起狠狠刺穿,铁尖擦着骨头,嵌进肉里。
“苏辞岁,那些女的我以后不会碰了,不会理了,她们没资格嚣张,真正喜欢的,我可舍不得拿出来说,别人够不上跟你说话的资格....我们清不了,这根指头是你欠我的,以后慢慢还。”
苏辞岁盯着那根手指头,眼底漫起恐惧。
用尽全身力气扇了他一巴掌,颤声道,“疯子,你这个疯子!滚!给我滚!”
沈昭年把剪刀放下,抿了抿嘴唇,虚弱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推开门,跌跌撞撞地下电梯。
救护车在楼下静静的等着他,一路鸣笛,直接拉进手术室。
傅辰东红着眼在门口等了三个小时,手术室里推出来那个虚弱的男人,胸口到腹部,被缝的难看。
他鼻子一酸,特别想把许溪掐死。
苏辞岁刚出院,沈昭年就浑身是血地被推进手术室,他再不计较,此刻也怨了起来。
“用的着吗?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她解气了。”
傅辰东眼睛盯着他左手,“医生说你无名指废了...”
他抬手看了看,眼底有温柔地笑意,“我知道。
傅辰东不说话了,拿着水壶出去,抽了根烟烟,眼睛湿漉漉的,仰着头不肯让泪落下。
他跟沈昭年是发小,一类人的意思是,没什么能让他们往心里去的。
但他看着沈昭年废掉自己的一根手指给苏辞岁道歉,心里升起一阵悲哀,两人都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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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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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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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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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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