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流气压带还有什么?姜一涵,你来说!
被点到名字的女生正在涂眼影,手一抖涂重了一点,不情不愿的站起来,“不会。”
李泊从气的拍桌子,这帮学生什么时候能认真学习,“不会?不会还不好好学!整天描眉画眼的涂给谁看,你自己看看这好看吗?不好好学习,待在七班干什么!”
他今天说的话重了些,实在是替这帮孩子们着急,整天他讲的呕心沥血,台下没一个用心的。
姜一涵被骂的脸上挂不住,抽出一张纸巾粗暴的擦了擦眼皮。
文科班考试简单,上午考完,下午成绩就能出来。
老师们不吃饭的改卷子,想看看有没有教学奇迹的出现。
七班成绩表出来,苏辞岁没什么例外,倒是第二第三让人感到惊讶,还是沈昭年和傅辰东,一个558,一个532。
李泊从都觉得是自己的真心呼喊,叫醒了他们沉睡的灵魂,才一而再的考出好成绩。
何斌拿着成绩单跑去找傅辰东,手指弹在前三名的位置上,“行啊东子,抛下我们自己当学霸了?名师出高徒啊!”
“得了你,别在这贫嘴。”
何斌冲苏辞岁打了个响指,“别这么小气嘛,改天教教我们哥几个!”
傅辰东一把推他走,“少说点话,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有天赋的!”
说这话心里一虚,有,他旁边的不就是嘛。
两人写同样的题,沈昭年每次都比他高出几十分,碾压的彻底。
调座位照例是出成绩的下午进行。
老李站在讲台上念名字。
“苏辞岁。”
“去厕所了。”外面有人喊了一声。
李泊从点点头,继续往下念,等会苏辞岁回来挑一个就行。
“沈昭年。”
男生从后面进来,长腿一跨,坐进原来的位置。
“傅辰东。”依旧坐原来的位置。
“肖安安。”
......
念到最后,苏辞岁进来了,没等老李问,她从后面挪了张桌子,放到讲台旁边。
独一份的位置,没有同桌,看黑板都要侧着身子。
沈昭年看着她来来回回搬书,咬牙道,“就为了给我来这出的吧!真难为你了!”
“坐回来,你现在坐回来,我就不去砸你的桌子。”沈昭年冷声说道。
傅辰东眼神哀求的看着苏辞岁,双手合十拜她,就差没抱着她大腿不让走了。
“离不开我了?”她冷笑一声,挑眉看着沈昭年,“上赶着留我?”
沈昭年拳头握紧,眼神狠戾盯着她,片刻后,语气阴沉,“滚吧,滚。”
傅辰东坐在位置上不敢动,心里哀嚎苏辞岁走了谁替他扛着这位爷发火。wWW.ΧìǔΜЬ.CǒΜ
整整一下午,沈昭年都盯着讲台旁边的位置,微眯着双眼,没有温度,仿佛有什么深仇大恨。
苏辞岁不自知,搬过去之后她就趴下睡了,任课老师都习惯她不听课,没一个人叫醒。
一直睡到放学,宋暖来了,站在校门口,把原来的酒红色发色,换成了黑色,脖子上戴着戒指吊坠。
一看到苏辞岁就装可怜,“你最近都不找我了,是不是有人了?顾不上我!”
苏辞岁给她一个肘击,书包塞到她手里,拿起机车上的白色头盔跨上。
宋暖戴着黑色的头盔,把苏辞岁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一脚踩上油门,开了出去。
傍晚的嘉北大桥,路灯上的国旗飘扬,河水粼粼染了黄昏夕阳的温柔,落日只剩半圆。
一天又过去了,风擦过皮肤的温度,带着一个城市的温柔。
她伸手拥上宋暖的后背,心里升起一股唏噓,有种十足的安全感。
“别离开我。”
周围很吵,风很大,但是宋暖听到了。
“除非我死了。”
除非我死,不然就算你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你。
不论多久,我都是你的亲人,不存在背叛,不存在抛弃,那些手段和圆滑,我永远不会用在你身上。
这是两个少女的友情,在那场青春的夕阳里,格外耀眼。
宋暖带她去住一个民宿,朋友新开的,在郊外的山里。
是四合院风格,黑瓦红墙,院子里种了很多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边打着地灯。
“你不是喜欢这种风格嘛!我提前订的,怎么样开心吧!”宋暖躺在床上张开四肢,舒服极了。
苏辞岁晃了晃房间里的藤蔓秋千,赤脚坐上去。
地毯也是编织的藤蔓,里面加了羊毛,踩着痒痒的。
“我喜欢。”
“给你包一年的,咱俩天天来。”宋暖起身给她晃秋千,房间很大,一室一厅。
“不要,太远了。”
“也是,等你结婚了我给你买一个别墅,里面就装修成这样。”
“要铁艺床!”两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我记得。”宋暖拿了双拖鞋放在地上,递给她一杯牛奶。
苏辞岁喜欢铁艺床,从初中开始嚷嚷好几次了,总是幻想有自己的房子怎么装修。
木床太重了,给她一种永远逃离不掉的感觉,躺在上面被承载,也有一种被吞噬感。
铁艺床单薄,一眼就能看清楚结构,有一种掌握全局的安全感。
她自嘲,自己的安全感已经缺乏到这个地步了,连一张床都要索取一点安全感出来。
宋暖选的民宿视野很好,阳台上有露棚,准备了清淡小菜。
苏辞岁抿一口手里的红酒,看着山下的灯火通明,树影连成海,远处云层连绵,还有淡淡的海棠花香。
苏辞岁那晚睡的很好,身边是最信任的人,不用在夜里保持警惕。
在宋暖面前,她永远能活成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一夜无梦。
早上民宿老板娘蒸了红糖馒头,腌制的萝卜酸辣可口,拉着她们吃了一点。
苏辞岁喜欢这种天然土壤里的东西,小口小口吃的认真,宋暖笑她应该去种地。
送到校门口,苏辞岁把头盔还给她,叮嘱她路上骑慢点,少喝酒。
沈昭年刚好隔着马路盯着她看。
她撇撇嘴,拎着书包走了,进班把书包挂到侧面,拿笔画重点。
教室后门又传出一声闷响,沈昭年坐下
第一排坐着梁婷几个女生,跟周娇娇是闺蜜。
所谓闺蜜一定是有共同点,都看苏辞岁不顺眼。
苏辞岁自从自己坐到讲台边上开始,后背就不是自己的了。
总有人路过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撞一下她的后背。
她以为是占了走廊,于是把椅子使劲往里收。
还是没用,上课的时候总有人恨不得从她身上走。
翻翻课表,下午体育课,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请假条自己签了一张。
今天穿的毛衣外套,灰色的miumiu新款,宋暖给她买的。
苏辞岁戴着黑色口罩,帽子扣在头上,第一节课下课就走了。
奶奶不知从哪里买了一颗金桔树摆在客厅阳台上,上面还用蝴蝶结系了一个红色的“福”字,看着很喜庆。
“快过年了岁岁,好多年没种了,昨天遛弯看到买了一棵。”
上面还挂着几颗黄澄澄的小果实,透着生机。
老太太爱干净,每一片树叶都拿布擦过,果皮透着光泽。
“岁岁,奶奶这么多年没种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照顾它了。”
老太太的话意味深长。
“我见过她了。”
“我没什么感觉,顶多有些难过,但是已经不期待她到来了。”
老太太把灶上炖的银耳雪梨汤端出来,拿瓷勺给她盛了一碗,递到她面前。
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看着苏辞岁小口的吹着气。
“没关系,不用原谅,活在当下,别回头看,往前走,走的越远越好。”
别回头,是她一生的领悟,所以她永远忘记昨天,只记得此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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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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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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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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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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