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晋海伯依旧同意了平局。
冷静下来之后,他也知道这大概是最好的结局。
他这方还剩下二十人,但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玄武伯那边还剩下七十几人,只有五个高手。
双方的实力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如果真的要战斗到最后一刻,那结果真是难讲了。
按说晋海伯爵府的胜算更大一些,这二十个高手的实力终究是要稍胜一筹。
但论士气的话,肯定是玄武伯爵府那边更高。
所以若是坚持战斗下去,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而且平局对于晋海伯爵府尤其有利。
“玄武,晋海,你们二人可同意平局啊?”王叔宁启再一次问道。
玄武伯出列躬身道:“同意。”
晋海伯也出列,躬身道:“同意!”
………………
晋海伯爵府驻地内。
一众权贵已经在弹冠相庆,当然也颇有劫后余生的味道。
这第二战尽管和预想中的落差很大。
但至少没有输不是吗?
一开始的时候,真是把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啊。
谁又想到玄武伯爵府的新铠甲和兵器如此犀利,简直是摧枯拉朽地屠杀啊。
幸好张翀太守有先见之明,早早让晋海伯付出巨大的利益向各家借高手。
否则现在已经彻底输了,第三战文战也不用比了,直接打道回府。
那样的话,损失的利益将无法计算啊。
世子唐允心中甚至还有些许的庆幸,因为这样一来他才是拯救家族,力挽狂澜的那个人。
尽管现在晋海伯爵府是一平一负,但在很多人眼中,胜利就在眼前。
下午文战,唐允秒杀金木聪那个废物还有任何悬念吗?
没有的!
真的就算太阳西出,也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第三战唐允大胜之后,今天晚上直接加战,一举定胜负。
玄武伯对战晋海伯。
这一战同样是没有悬念的。
玄武伯这个人怎么说呢?
用好听的话说,就是正直,坚毅,包容。
用难听的话说就是古板,平庸。
各方面都平庸。
不管是文才还是武功,都是中上之资。
放在寻常人中当然是很不错的,但是在贵族圈中真的就有些泯然于众人了。
所以很多人都笑称,玄武是乌龟,而金卓是最像乌龟的一代玄武伯了。
甚至有人开玩笑得过火,说金木聪颇有金卓伯爵的神韵。
这意思就是说,金木聪是低配版的玄武伯金卓。
凭良心说,玄武伯武功是很高的。
虽然他天赋一般,但是他足够勤奋和坚持啊。
但可惜他没有郭靖大侠的奇遇,所以他的武功和晋海伯比起来差距真的就比较大了。
晋海伯此人偏激,个性强硬,棱角分明,和玄武伯四平八稳截然相反。琇書網
否则他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背叛自己的立场成为国君手中之刀。
尽管唐仑喜欢咬文嚼字,但他文才其实非常一般,武道天赋反而很高。
一旦发展到玄武伯和晋海伯比武决定胜负,那唐氏家族确实必胜无疑。
所以,这群等着分食金氏家族尸体的权贵们才会弹冠相庆。
虽然第二战是平局,但终究不会改变胜利的结果。
晋海伯唐仑来到张翀太守面前,躬身拜下道:“唐仑拜谢太守大恩。”
他确实后怕啊。
要不是有张翀,现在晋海伯爵府已经完了啊。
于是众人纷纷称赞张翀,说他真不愧是国之良才,目光如炬。
这位太守大人,真是大家伙的救星啊。
然而张翀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
他心中不详的预感非但没有释怀,反而更加强烈了。
见到这群盟友已经提前庆祝胜利了,他本想劝诫两句,但想想还是作罢。
举世皆醉我独醒的事情还是少做,会彻底没有朋友的。
“诸君,翀先告退!”
张翀离去。
……………………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张翀太守一遍又一遍地倒茶,但是却又不喝。
他在脑子里面整理每一个细节。
看自己到底疏漏了什么东西?
张晋进来,见到父亲眉头紧锁,不由得道:“父亲,这第二战平局虽然不是最好,但依旧是好结果,如今大局已定啊。”
张翀道:“你为何这样说?你觉得沈浪计尽于此?”
张晋道:“按照沈浪的计划三战两胜,武战和军战胜,文战败。他确实是一个鬼才,差一点点就成功了。”
“若不是父亲敏锐,沈浪此时已经赢了。谁都无法想到他竟然可以找到破解天外流星剑招之法,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造出如此惊人的铠甲和兵器。”
“但沈浪的奇迹也到此为止了,他黔驴技穷了。”
张晋这话非常有道理。
这也是那些权贵提前庆祝胜利的原因。
张晋道:“人人都说朽木不可雕,难道父亲觉得像金木聪那种废物还有调教的可能性吗?就算他再勤奋,就算再有名师,金木聪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大概也就是考上一个秀才了。”
这话还真是半点不假的。
“而唐允仿佛天上文曲星,去年殿试的探花郎,实打实的文才卓绝,就算山川倾覆,海水倒流,也不可能改变金木聪被唐允碾压的结局。”
“而且,这次文战的试题只有国君一人知道,彻底封在箱子里面,沈浪就算想要帮金木聪作弊也不可能。”
张翀忽然眉头一颤,脑子里面仿佛有了头绪。
“你曾经说过,沈浪在田横的赌馆里面大杀四方,连赢十三局?”
张晋一愕道:“确实有这回事?”
张翀脑子里面顿时有了一种非常荒谬的想法。
但是很快他就摇头将这个念头甩了出去。
因为实在是太荒唐了,这郎朗乾坤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奇事,岂不是见了鬼神了吗?
张翀问道:“你说沈浪有没有可能提前知道文战的题目,并且为金木聪写好的策论和诗词?”
张晋惊骇道:“这,这怎么可能?完全不可能啊。”
张翀道:“料敌于宽,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接着,他又道:“你去让春华进来。”
片刻后,张春华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他相信女人的直觉更加敏锐,尤其他这个女儿一贯来天马行空,不为世俗拘束。
更关键是她喜欢沈浪。
“春华,上午军战结束的时候,你可有关注沈浪神情吗?”
张春华当然关注了。
她回忆道:“玄武伯提出平局停战的时候,沈浪仿佛松了一口气,但又眉头紧锁。”
“不对!”张翀道:“有一个细节不对!”
张春华道:“哪个细节?”
张翀道:“金木兰是怕死之人吗?”
张春华道:“那个蠢女人不怕死,勇敢得很,几个月前的兵事演练,他为了玄武伯爵府的名声都敢拼命。”
“但是今天她却战斗得非常保守,一点都没有豁出性命相拼的意思”张翀道:“这一点非常不正常,按说这场军战关系到玄武伯爵府生死存亡,她应该会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会使出同归于尽的打法。但是她没有,反而战斗得小心翼翼。”
这话一出,张晋和张春华立刻觉得这一点非常可疑。
找到了!
张翀终于找到哪里不对劲了。
“如今金木兰最听谁的话,当然是沈浪。”张翀道:“她为何不拼命?因为沈浪让她不要拼命,就算输了也没有什么。沈浪为何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觉得文战必胜!”
张晋道:“或许是因为沈浪特别疼爱金木兰,不舍得她受伤呢?”
张翀道:“若不是沈浪胸有成竹,金木兰又怎么会听他的话而小心作战,身上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这可是关系到她家族的存亡。定然是沈浪吩咐过她,第三场文战必胜无疑,让她千万不要拼命,绝对不要受伤。”
张春华却觉得父亲的话非常有道理。
“沈浪为何对文战胸有成竹?金木聪是不可能赢唐允的。”张翀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提前知道了考题,并且提前做好了文章和诗词让金木聪背下。”
张晋惊道:“这怎么可能啊?这题目是国君亲自出的啊,而且直接封到了盒子里面,根本没有泄露的可能性啊。”
“我也想不出沈浪如何提前知道考题。”张翀道:“但是,当你排除掉所有错误答案之后,最后剩下的那一个答案,哪怕再荒谬,也是真相!”
张春华道:“父亲,我同意你的判断。”
张翀道:“距离下午文战还有一个多时辰,时间很紧迫,但还来得及挽回局面。”
说罢,张翀离去,求见王叔宁启。
………………
山顶城堡内。
国君叔父宁启听了张翀的话后,顿时觉得无比荒谬。
“张翀,你这是不信任我们吗?”
接着,他指着堂上的那只盒子道:“下午文战的考题好好地躺在盒子里面,谁也没有看过,包括我们三人在内,沈浪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提前知道。”
张翀直接跪下道:“翀惶恐。”
宁启道:“你好好看清楚,这盒子上的蜡印有没有动过?封条有没有动过?”
张翀仔细看过了,都没有动过。
宁启道:“张怒江,你是一个能臣,也是一个干臣,能够有你这样的臣子,是我们宁氏之幸。但有些时候,你或许太多疑了。”
张翀再一次叩首道:“翀惶恐。”
宁启道:“你去吧,这件事情太大,我们不可能因为你的猜测就临场换题。”
张翀叩首道:“翀告退。”
他是非常坚毅不拔的,绝不可能因为一点挫折而放弃。
离开山顶城堡之后,张翀用最快速度去见祝戎总督。
毕竟是自己的恩主,张翀说话就很直接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文战的考题一定要换,请总督大人出面。”
对于张翀,祝戎总督是非常信赖倚重的。
“你觉得真有这个必要?”祝戎总督道:“你敢肯定沈浪会提前知道考题,这很荒谬啊!”
“我不敢肯定。”张翀道:“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担心是真的,那玄武伯爵府就会赢得金山岛之争,届时我们将前功尽弃,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消耗的资源,也全部付之流水,有备才能无患。”
为了营造四面八方围攻玄武伯爵府的棋局,张翀可谓是呕心沥血。
镇北侯爵府,隐元会,晋海伯爵府的彻底站队,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祝戎总督道:“沈浪就算有几分文才,但比不过唐允吧。”
张翀道:“就算有万一可能性,我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
祝戎总督道:“宁启王叔资格老,我是很难说服他的。”
张翀道:“大都督,这次文战,国君一定准备了备用的题目,而且也用一模一样的箱子封存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备用题目的箱子就由索玄和威武公爵保管。只不过没有向大家公开而已。”
祝戎总督点了点头。
事实确实如此。
不管是科举考试,还是贵族之间的文战,一定都有备选题目的。
万一题目泄露了,可以第一时间替换上。
祝戎总督道:“就算如此,我也很难让宁启王叔换题。”
张翀道:“不是让您说服他,而是以检查文战试题的名义,不小心损毁箱子上的蜡印和封条。如此一来就算是为了公平公正,宁启公爵也必须换题。”
祝戎总督不由得再一次望向张翀。
这个心腹手下做事实在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啊。
这办法很泼辣,但确实是最好的法子。
作为王后的兄长,天南行省的总督,他就算不小心破坏了试题盒子的蜡印,宁启公爵也只是呵斥两句而已,不可能怪罪的。
国君就更不会怪罪于他了。
封存考题的盒子一旦蜡印被破坏了,就算试题没有泄露也不能用了,这是规矩。
因为谁能保证你没有打开看过啊?
祝戎总督道:“张翀,你确定要如此?”
张翀道:“是,要确保万无一失!”
祝戎总督点头道:“好,依你!”
……………………
两刻钟后!
祝戎总督借着检查考题封条和蜡印的名义,一不小心将箱子坠落在地。
宁启王叔见到摔在地上的盒子,上面的蜡印全部震裂了,封条也扯断了。
“祝戎,你做什么?”宁启公爵怒道。
张翀赶紧鞠躬道:“王叔,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失手了。”
然后他赶紧将地上盒子捡起来,惊呼道:“哎呀,这蜡印也毁了,封条也断了。”
宁启王叔颤抖道:“祝戎,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一定是张翀指使你这样做的,他好大的胆子啊。”
祝戎总督连连鞠躬道:“对不起王叔,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您就饶了我吧,要不然您打我一顿?”
祝戎总督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无比威严的,但在宁启王叔面前,却依旧如同几十年前一般痞赖。
他是王后的兄长,也是宁启王叔的晚辈,几十年的交情了。
“回国都之后,你自己向国君请罪吧。”宁启王叔气呼呼道。
现在也没有法子了,主试题的封存盒子毁坏了,就只能启用备用试题了。
“威武公,索玄侯爵,将备用的试题拿出来吧。”
片刻后,索玄侯爵手中捧着一只盒子,和刚才掉在地上的这只一模一样。
不管是颜色,纹理,甚至连上面的蜡印封条都一样。
“这下你满意了?张翀也满意了?”宁启王叔怒道:“滚吧。”
祝戎总督赶紧出去。
……
来到院子外面,见到张翀直挺挺跪在那里。
祝戎总督道:“我回国都将国君请罪便是了,你不必跪在这里,王叔也是一时之气。”
张翀道:“多谢主上关心。”
但是他没有起来。
祝戎和宁启王叔是自己人,所以不会怪罪。
而他张翀这一次算是把宁启王叔得罪惨了。
虽然这位老王叔已经没有担任什么职位,甚至也未必会真的去惩罚张翀。
但是礼多人不怪,老小孩老小孩,年纪越大就越需要哄。
他跪在这里一天一夜,终究是没错的。
片刻后,宁启王叔,威武公爵,索玄侯爵走了出来,手中捧着备用的考题箱子。
见到张翀直挺挺跪在院子里,宁启王叔道:“张怒江,你好深的心机啊。”
张翀一头磕下去道:“翀有罪。”
他没有夸张地说自己罪该万死之类。
“起来吧,我是过气的人了,坏不了你前途的。”宁启王叔道。
张翀再一次磕头,这次将额头贴在地上,道:“翀有罪!”
见到他态度这么诚恳,宁启王叔心中的怒气稍稍低了一些。
“你愿意跪,就这么跪着吧,一会儿该下雨了。”宁启王叔道:“让人给你送一把雨伞。”
张翀不敢回话,依旧额头贴地。
“轰隆隆……”
秋末了,竟然还打雷。
乌云滚滚,开始堆积。
果然是要下雨了,早上的朝霞果然是有预兆啊。
几个武士赶紧张开了巨大的伞盖,举在宁启王叔的头顶上。
宁启王叔离去,因为距离下午的文战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
威武公爵卞逍经过张翀身边的时候停下脚步,道:“张翀,你不错!”
张翀抬起头,然后拜下道:“翀惶恐。”
威武公爵离去。
此人极度傲慢,藐视天下群僚,目空一切,能够得到他一句不错的赞誉,真是破天荒了。
在艳州下都督一职上,威武公爵的话语权是非常重的。
得到他的赞誉,是天大的好消息。
“轰隆隆……”
天上的雷声一阵赛一阵的猛烈。
终于,乌云堆积到了极限。
大雨倾盆而下。
张翀依旧跪在院子里面一动不动,雨幕将他枯瘦的身影彻底笼罩。
片刻后,他身上全部湿透了,地上一片泥泞,显得尤其狼狈。
张晋和张春华跑过来,打一把伞在张翀的头顶。
“拿开。”张翀道。
张晋道:“父亲,您这样做也是为了新政,为了宁氏王族啊,甚至是为了宁启王叔的利益啊。为何要如此作贱自己?”
“幼稚!”张翀道:“你若跟主君讲道理讲对错,那永远也无法出头。”
张晋愤恨道:“金山岛之争,晋海伯爵府,靖安伯爵府,兰山子爵府他们才是得利者,为何他们在那里弹冠相庆,您却要在这里受罪?”
“同伴不无能,怎么显得你厉害?”张翀道。
“立刻走,别婆婆妈妈的,淋一天一夜的雨还死不了人。”
……………………
外面,大雨倾盆!
怒江猎场的书房之内。
金山岛之争的第三战正在进行。
不过这次就没有观众了,为了让唐允和金木聪发挥好,除了三个监考者,再无其他任何人了。
宁启将封存考题的箱子放在桌子上。
“玄武,晋海,你们二人检查一下,考题箱子的蜡印和封条可有损毁的痕迹?”
如果是沈浪在的话,一定会发现考题已经换过了,但是他没有资格进入考场的。
但玄武伯和晋海伯是看不出来的,因为两只箱子完全一模一样。
“没有任何损毁。”
“没有任何损毁。”
宁启王叔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撕掉封条,打开箱子了。”
“是!”
接下来,宁启王叔非常缓慢地撕掉了封条,烘烤融化掉蜡印,然后将箱子打开。
取出里面的一张纸,然后展开,让唐允和金木聪看清楚。
这便是今日文战的考题,国君的备用考题。
第一题,策论题。
题目为:刑赏忠厚之至论。
这道题出自于《尚书.大禹谟》
第二题就非常促狭了。
请以玄武为题,做一首诗。
………………
唐允见到这两道题,顿时一喜,充满了得意。
这两道题他都非常擅长啊,就算参加殿试也足够再拿一次探花,甚至榜眼了。
秒杀金木聪那种废物?
简直太低级了,简直丢了他唐允的身份。
他随便拔出一根毛,就足够将金木聪秒杀一百次了。
金木聪一直都非常信赖沈浪的。
昨夜沈浪告诉他今天要考什么题目,并且做了一篇策论和一首诗让他背。
金木聪立刻就信了。
然后,他用了整整几个时辰,抄写了几十遍。
完全一字不漏地背了下来。
因为他太信任了,而且也不问为什么的。
姐夫说会考什么,就一定会考什么的。
所以他觉得,今天的考题一定会是昨天晚上沈浪告诉他的那两道。
甚至进场的时候,他都一直在默默背诵。
甚至一边背诵,一定咬牙切齿望着唐允的背影。
我胖爷也要逆天了。
唐允,你就等着我将你碾压成渣渣吧。
现在他看到了这题目,顿时完全惊呆了。
不对啊!
天,这不对啊!
这不是昨天姐夫告诉我的那两道题啊。
怎么回事啊?
究竟哪里出了差池啊?
姐夫是不可能会错的啊。
他说会那两道题会考,就一定会考的啊。
今天为什么就不考了啊?
完了,完了!
这下我还怎么逆天啊?我还怎么灭唐允啊?
我肯定要被他碾压成渣渣了。
论真实才华,唐允拔出一根毛都能秒杀我啊。
金山岛之争要输了。
家族的命运要毁在我金木聪手里了。
肥宅金木聪几乎要哭了,浑身颤抖。
紧接着,他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对?
然后他赶紧回忆!
这两道题目我怎么好像很有印象啊。
紧接着,肥宅想起来了。
没错,姐夫沈浪之前押题了。
押了十九道策论题,一百五十道诗词题。
听说是完全根据国君的喜好习性,还有他最喜欢读的书而押的题目。
眼前这两道题目,姐夫都押中了。
而且根据这两道题,姐夫也准备了策论文章和诗词
不仅如此,听姐夫说这篇策论是最牛逼的不世名篇,那首乌龟诗更是千年绝唱。
当时金木聪拼命抄,拼命背,都背下来了。
对,对!
那篇策论和那首诗,瞬间浮现在肥宅的脑海之内。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啊!
肥宅觉得全身衣服都湿透了。
刚才真的差一点点,他就要吓尿了啊。
姐夫你太可恶了,又来耍我,差点把我吓死啊。
哈哈哈哈!
我金木聪要逆天了。
唐允你给我等着,胖爷要将你碾压成渣渣。
哈哈哈哈哈!
桀桀桀桀桀!
……………………
注:第一更六千多字送上,竟写到早晨八点!但写得畅快过瘾,心中只想喊一句张翀大人牛逼。拜求大家支持,给我无穷力量。
谢谢拖稿万岁的万币打赏。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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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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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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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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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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