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予墨抬眼看向她,不知道何时,她正红着双眼流着眼泪看着他。Χiυmъ.cοΜ
宫予墨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就会手足无措。
他急忙放下手里的碗,拿过纸巾轻轻给她拂去眼泪。
“怎么了?”他温柔地问,“怎么哭得这么厉害?”
安小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哭过,这一次竟然觉得特别委屈特别委屈,心里就像打翻了几坛子醋又像是吃了几十斤苦果一样又酸又涩,难受到说不出来话。
她哽咽着声音,“宫予墨,你知道吗?在我们的感情里,我一次次委曲求全,之前是唐思音,后来又是周林夏。我不管你跟她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真的有想好好经营我们的婚姻。”
“我原谅你的所做的一切,不是因为我怕失去,而是因为我在乎。我在乎你,在乎这段感情,在乎我们的婚姻。”
她红着双眼,十分认真地看着他说道,“可是我不希望你仗着我在乎你,仗着我爱你,你就可以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想要的时候就要,想扔的时候就扔,想逃的时候就一声不吭地逃走,你不能这么不珍惜这段感情。”
“我说过。”她抽泣着,紧紧盯着他的深色的眸子,“在我们的感情里,你和我都是平等的。我已经失去过很多很多东西了。我爸爸,我们的孩子,都离我而去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我也不喜欢再患得患失了。”
看着她眼睛通红得跟个倔强的小兔子似的,宫予墨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吐露过这么多,更没有诉说过她任何的委屈。
他不曾想,不是她没有委屈,而是平常的委屈都不足以压垮她,而真正能让她伤心欲绝的,恰恰是他带给她的伤痛。
宫予墨心疼地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地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再跑了一样。
他的唇轻轻贴在她的耳侧,温柔地低声道,“孩子我们会再有的,一定会的。你也不会再患得患失,有我在,你不会再失去任何东西,相信我。”
安小悦靠在他的肩头,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滴,滴落在他的肩膀上,将他的毛衣都浸湿了一大块。
“安小悦。”他声音低哑,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语气虔诚而坚定,“我永远爱你,永远永远。”
安小悦没有说话,而是哭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离开宫予墨的怀抱,语气软糯道,“我饿了。”
宫予墨抬眼看到她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面色绯红语气娇软地说自己饿了,一下就像掐在了他的心尖上,将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伸出一只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颊,擦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大手轻轻放在她的脸侧,温柔地凑近她的红唇,低低一吻。
安小悦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薄唇就已经离开。
她面色更加红了,羞涩地指了指一旁的白粥,“我要吃那个。”
“好。”宫予墨勾起嘴角笑了一下,重新端起那碗已经只有淡淡温热的白粥,将勺子递到她嘴边。
安小悦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地吃着,很快,一小碗粥就见了底。
“吃饱了。”她往后缩了缩脖子。
宫予墨将碗放好,骨节分明的大手抓过她纤细柔软的小手,放在手心里温柔地摩挲着。
“明天我陪你回去拿户口本。”他抬起头,笑意吟吟。
“为什么?”安小悦歪着头不解。
他轻轻笑了一下,眉眼弯弯,“复婚,去领证。”
安小悦惊了一下,复婚?这么突然的吗?自己还没有答应他呢,这个男人居然又为自己做好了决定!
“不行!”她佯装生气地从他手里抽开手,撇开头说,“我还没想好。”
“还没想好?”宫予墨坐到床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俯身低笑道,“那要什么时候才能想好。”
他离得太近,温热的鼻息扑在她脸颊上,痒痒的。
她不敢看向他的深邃的眼眸,怕自己一个没把持住就便宜了他。
“看你表现吧。”她傲娇地说。
“我最近表现还不好吗?”宫予墨的眸色温柔,视线下移,透过她胸口敞开的一粒睡衣扣子,瞥见她洁白如雪的肌肤。
他声音低沉,磁性又动人,“要不是你刚刚退烧,我不介意再好好表现一次。”
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和他意有所指的话语让安小悦瞬间反应过来,她轻轻将他推开一些,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谁跟你说这些了!”
她撇过头,有些不满地嘟起嘴,“我就是觉得我太没出息太好哄了,你随便几句话就能把我带去复婚,我是不是太亏了?”
“好人做到底。”宫予墨伸手捏了捏她滑嫩的脸蛋,“反正你已经做过一次我老婆了,再做一次也挺好,你业务能力比较熟。”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安小悦一把拍开他的手,“我还是觉得亏。”
宫予墨坐直了身体,眼底带着浓浓的笑意和宠溺,“那你说说看,怎么样才能不亏?”
安小悦真的认真地想了起来,她歪着头,眼睛看向天花板,转动了许久的脑筋。
宫予墨一直温柔地看着她,爱惨了她这副模样。
几分钟后,安小悦忽然看向他,眼底明亮又狡黠,“你再追我一次!”
“再追你一次?”宫予墨好笑地看着她,“怎么追?”
“那我怎么知道?”安小悦气呼呼地说,“要是我一步步教你怎么追,那我还要你追我干什么!”
“好!”宫予墨爽快地答应。
“还有!我话还没说完呢!”安小悦继续补充道,“你追我,我也不一定会答应你,所以你要尽你百分百的努力,或许那样我才会勉强答应你。”
“还有呢?”宫予墨笑着问。
“追到了也不一定就要结婚。”安小悦眯着眼睛笑着说,“你还得求婚!”
感情这是要把曾经他们没有体验过的恋爱过程都体验一遍吗?
追求,到谈恋爱,再到求婚,再到结婚!
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行!”宫予墨把被子给她往上提了提,笑容浅浅道,“那,要不先睡个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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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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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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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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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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