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一退!
一出击、一躲避!
上官陆统领五羊骑,令其同鞑子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三十丈左右,这并非是鞑子有多厉害,就算书生、屠夫袖手旁观,甚至就连姜愧也置身事外,五羊骑这四十八骑全力出击,一举歼灭之,不会有任何意外。
但上官陆很清楚此行的目的,练兵,无休止的练兵,了解、熟悉、明悟鞑子骑战的核心,在真刀真枪的战场中效验兽阵,于一次次杀戮中浴血重生,在一场场对决后脱胎换骨,精练出五羊边军重整旗鼓,再展雄风的种子和希望。
上官陆始终没有下令出击的另一个因素,是外出查探萨尔祜水洼情况的时喇叭尚未返回,这支鞑子骑兵出现的太过巧合,由不得他不多想,因此在时喇叭消息没有传回之前,不愿、也不能轻易动手,务必确认这支鞑子孤狼只是碰巧出现于此,周遭没有伏兵。
五羊骑的暂避锋芒在对战鞑子为首者看来,是害怕和战力孱弱的表现,尤其是五羊骑,骑射真的是有些惨不忍睹,初期因惊惧和担忧而保留下来的一丝理智,很快便烟消云散。
时间随着战马的持续狂奔而飞速流逝,长时间极速奔行,就算以耐力著称的草原马也甚为吃力,此刻,交战双方胯下坐骑的良莠,缓缓体现出来。
五羊骑所乘长飙马,乃姜兰精挑细选的优等良驹,难得一见,气息匀称神态自若,马力比之身后鞑子所乘战马,无论是天宛还是长飙,略胜一筹,眼看距离逐渐拉远,鞑子开始更换胯下气喘吁吁力有不逮的坐骑,确保有效追击。
战争,血腥而残酷,但不可否认的是,它促进科技的发展,推动文明的进步,更是激发自身潜力的不二之选。
两个时辰高强度接战,五羊骑将士无论是骑术还是军阵演变,比之校场操训,少了几分僵硬和生涩,圆润自如得心应手,切身感受鞑子骑战,对于上官陆在操训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瞬间感悟。
当他们开始融会贯通自身所学,熟悉鞑子骑战进攻节奏和方式,应对鞑子的各式攻势,轻松自如游刃有余,到最后完全就是在戏耍。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战场上,两方骑兵继续上演追逐剧目,突然传来的狼吼,倒也颇为应景,相得益彰毫无违和感。
“姜叔,吹号,鹰阵,束翅冲杀···全歼!”
看似再寻常不过的狼吼,在上官陆听来无疑是天籁之音,用鞑子语下达的军令余音未消,姜愧将早已拿在手中的牛角放进嘴里,军令伴随着牛角沉闷厚重的声调,随即便有三伍紧随张疯子脱离军阵,几乎眨眼间便完成结阵、调转马头的动作,迎着呼啸而来的鞑子骑兵,主动出击。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潜藏于鞑子身后的时喇叭突然现身,配合张疯子,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姜叔,全力出手,不可放一骑逃离,书生、屠夫从旁掠阵。”匆匆交代后,上官陆已策动战马,提着五神双刃枪冲杀上去。
五羊骑不再退避主动出击,瞬时所爆发出的战力极其惊人,压抑心中太久的仇恨,经过岁月的发酵,骤一爆发,犹如惊涛骇浪势不可当,又似狼入羊群,出手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砍杀鞑子如同砍瓜切菜般干脆利落。
眨眼间,便已是人头滚滚,遍地尸骸!
五羊骑如此,上官陆有过之而无不及,对鞑子的仇恨,比之五羊边军将士不逞多让,深入鞑子腹地,避免被鞑子看出端倪,五神双刃枪只能用刀无法使枪,策马狂奔,双手持刀含恨而出,刀势随心而动,无可匹敌,刀出必将鞑子斩落马下,刀动必有鞑子回归真神怀抱。
交战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胜负自毋庸置疑。
战场呈一边倒的状态,短短八个时辰,三百余骑鞑子无一漏网,尽皆宰杀干净,当然,除却被上官陆亲自出手擒下的鞑子为首者。
“姜叔,问问萨尔祜周遭情况,尤其是萨尔草场鞑子孤狼及各部。”上官陆将一脸惊愕和不敢还有些许隐不可察羞恼的鞑子交给姜愧,出言吩咐。www.xiumb.com
姜愧点着头,提溜着鞑子向水洼方向走起,战场上的上官陆,目光扫视战场,双眼浮现出久违的神采,就算遭逢人生大变的他,依旧难改骨子里惜财的性子。
鞑子惯来都是一人双骑,甚至是三骑、四骑,三百余鞑子,此刻战场上无主战马足足有近八百匹,还全都是膘肥体壮的良驹,若再算上这批鞑子随身携带的皮甲、弯刀、强弓,的确是一笔不菲的意外之财。
五羊骑深入鞑子腹地萨尔古草场,纵然如今五羊边军式微,白典依旧为五羊骑抓挠了相当丰腴的物资,足以保证五羊骑半月所需,因此士卒多有不解,对收拢马匹、搜刮财货、剥取毡甲多有抵触,而那些血狼四寨出身的士卒,对于江头的军令习以为常,轻车熟路驱赶聚拢四处散落的马匹,缰绳捆绑在身后毡皮条上,几乎每人身后都牵着一大群,至于宰杀伤势严重的马匹,扒皮取肉如庖丁解牛,娴熟精湛。
“都他娘的愣着干嘛,怎么一个个都是富得流油的大爷啊,斥候伍前出警戒,剩下的抓奸时间剥皮取肉,不然晚上都给老子吃屁去!”打扫战场搜索物资,张秦唐看到血狼出身骑卒分工明确颇有章法,而其他五羊骑卒就显得有些手足不错,出言呵斥以作提醒。
上官陆兴致勃勃亲自动手搜罗几个鞑子后便失去兴致,失去部落庇护,于草原上游荡的孤狼,无甚可搜刮的油水,也就他们赖以生存的战马和军械还算有点价值,那些金银饰品和兽类器皿,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上官陆打扫战场大发死人财,这等算不得粗俗恶劣的习惯,书生和屠夫敬谢不敏,眼不见心不烦,策马前往附近高地望风,虽不齿,但却并不出言阻止,他二人很清楚,唯有这般精打细算以战养战,五羊骑才能迅速于鞑子腹地立足。
书生、屠夫二人尽管心里清楚,可依旧不会少了对自己主子的揶揄:“书生,你说我们这位主子,怎会有这癖好,扒尸搜财,此前在血狼如此,如今五羊骑亦是如此!”
“屠夫,还真难到我了,哈哈···”
战场清扫很快结束,扒拉光溜的鞑子尸体直接被扔进水洼,成为秃鹫的食物,同时,姜愧的刑讯逼供也有了结果,气若游丝半只脚迈进鬼门关的鞑子也被姜愧一掌送去见他的真神去了。
“主子,两位前辈,鞑子交代了,说起来也算是我们的老熟人。”见礼后,姜愧这才笑着说出逼问出的结果。
“这支鞑子,此前乃是萨尔草场依附于灰熊金毡部下红狐神羽部的颅部,沙鼠部,部落实力在颅部中也算不俗,比之寻常兽部也不逞多让,控弦青壮足有千余。”
“灰熊金毡部因血狼奔袭萨尔草场,真神承祭之地被毁,族中妇孺、牲畜尽皆被宰杀,失去真神承祭之地,依照草原上的规矩,灰熊金毡部只能成为流浪于草原上的孤狼,可灰熊部青壮未损,精锐犹存,尤其是定海神针般的奴隶军阵,威慑力尚存,再算上依旧忠诚于灰熊部的几大神羽部,控弦青壮足有十万之重。”
“萨尔草场水草肥美,而其占有者灰熊金毡却是战力骤减,甚至已不再是金毡部,自引得西北同它毗邻的青狼部觊觎,暗中收买萨尔草场上那些依附于灰熊金毡的部落,这红狐神羽部便是其一。”
“青狼部萧木遥攻打血狼军寨未果,且损伤惨重,洛巴伊那位青狼主使者当时所领援兵便是来自萨尔草场上依附于青狼金毡部的各部青壮。”
“君山密道,洛巴伊遭萧木遥算计,一把大火,援军尽丧,沙鼠颅部一族青壮也都丧生于密道火海,这人是沙鼠主幼子,依制守业,因此并未随父出兵,这才得以逃过那一劫。”
“再之后,我们复夺卫寨,萧木遥狼狈逃窜不知所终,记得骗关时主子还曾因此而忧心忡忡,唯恐因他导致形迹败漏功亏一篑,实际上,这家伙的狠辣和果决超乎我们的想象。”
“于两族在五羊关大战之际,那些忠诚于狼主扎朵儿的部族青壮置身五羊,秘密潜回桑拉铎草场,说动青狼金毡部多数实权贵族的支持,自狼主扎朵儿手中夺回狼主之位。萧木遥成为青狼金毡部狼主,那些依附于青狼金毡,宣誓效忠于扎朵儿的部落自然受到萧木遥的猜忌,尤其是在灰熊部承祭之地再建,再次成为萨尔草场名正言顺的主人,这些部落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处境无比尴尬和艰险,火狐部被灰熊金毡借助狩猎打垛逐渐消弱、吞并,依附于火狐部的沙鼠部自难以幸免,还算这家伙有点脑子和手段,奉令出兵前,直接率帐下走出部落,成为孤狼,这才避开灰熊部的算计。”
闻听此中曲折,上官陆三人无不瞠目结舌,随后解决鞑子孤狼,绕来绕去竟有这么多故事,笑过之后便将这些抛之脑后,出言问道:“姜叔,可曾从他口中问出有关萨尔草场的情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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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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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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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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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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