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
阔台弩箭建功,周斌安也是欣喜不已,激动之下连呼三声,鞑子攻关大军距离关墙越来越近,已接近二十丈。
“守关将士,出耳洞、准备应战!”
三通鼓响,羽谷主关关墙、主关瓮城、四瓮关城关墙守关将士纷纷走出耳洞,披坚执锐准备应战。
鞑子前压军阵也开始出现变动,参天云梯及攻城楼车继续向关墙移动,而蜂窝弩、床座机弩等停止南移。
“二十丈···”
值守嘹亮而报距声此起彼伏,整个羽谷关关墙上的气氛瞬间凝重,特别是那些自耳洞出来看到关墙上声势浩大无边无沿的敌军,士卒们双腿犹自战栗,持握兵刃或是盾牌的双臂,如同筛糠般抖动的厉害。不仅仅是士卒,就连那些领军将校也有些心慌意乱,一味斥骂麾下士卒,却连一句鼓舞士气激励军心的话语都没有,仿似唯有怒骂才能够驱赶内心的恐惧和担忧。
一时间,关墙上是丑态百出,临战而怯,从未经历过战场历练厮杀的都指军兵,原形毕露。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整个羽谷关守关将士,也就主关瓮城隶属于五军都督府辖下的边军营将士,目光坚毅满脸杀气。身形敏捷利用女儿墙巧妙躲避鞑子射来的箭矢和巨石,紧握手中兵刃和盾牌,不时通过垛口和矩谍实时查看关墙上鞑子的动静,甚至在鞑子骑兵靠近时,果断出击,利用投掷短矛给予射杀。
“攻城楼车停,敌兵登楼!”
莫日根雄心病既除,雄心壮志那是更胜往昔,指挥大军攻关举重若轻,从容不迫不见一丝慌乱,更关键是的,依靠此前三骑不断探查出的守关军情,羽谷关主关瓮城、四瓮关城皆以牵制为主,攻击重点放在主关东、西两侧。
鞑子攻城军械,所有攻城楼车、参天云梯多集中在主关东、西两侧,主关瓮城及四瓮关城多以蜂窝床弩、床座机弩和其他大型弩机进行射击,将守关兵力死死压制在关墙上,不敢露头。
四瓮关城内,高台床弩已发射六轮,气势雄浑声势颇大,对鞑子也造成大量伤亡,但对羽谷守关大局而言,却是沧海一粟微乎其微,大量鞑子奴隶的射伤,只能是恫吓鞑子不敢轻易靠近,也让瓮关关墙上天字营两司将士的胆气,稍稍足了那么一点。
“十丈、十丈···”
这时,值守军卒报距的喊声中,已带有一丝颤栗。
守关将士,特别是主关战兵道上都指将校士卒的表现,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的周斌安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推开前方亲卫结成的盾阵,怒声高喊。
“持盾、竖矛、握刀,迎敌、接战!”
······
周斌安近乎响雷般的怒吼,总算是让这帮心慌意乱如无头苍蝇般只知辱骂士卒的将校们醒过神来,奔走、怒吼、踢打,驱离士卒内心的惊恐和迷茫,进入迎战状态。
周斌安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无可奈何,他很清楚,唯有熬过今日,见识过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惨烈厮杀,这些温室里的花朵才能够傲然挺立,才能够成为真正的铁血军人,也将会是守卫羽谷的中流砥柱。
“哐、铛铛···”
鞑子正是发起攻关,不动则已,一动则是石破天惊,随着蜂窝床弩发射踏板被勇士狠狠跺下,机括启动,炼金板骤然向上拍去,它所拍打的,是中间竖起同样尺寸的炼金板,区别在于这道竖起的炼金板上密密麻麻无数排列整齐的窟窿眼,插满了没有羽尾的弩箭。
“呼呼···”
弩箭受到巨力猛烈拍打,瞬间脱离孔眼,向羽谷关墙极速飞射而去。
蜂窝床弩,箭杆有筷子粗细,箭矢为三翼银钩状,一旦中箭不是重伤而是丧命,乃战场近距离杀敌利器,可在关城攻防战中,蜂窝床弩的作用震慑多于杀敌,因此负责蜂窝床弩的万夫长一直策马奔走,高吼不断以提醒帐下操控床弩的勇士,瞄准关墙垛口,射杀露出身形的羽谷守关将士。
床座机弩所用同样是无羽弩箭,但箭杆却要粗上许多,足有小儿胳膊粗细,鞑子对床座机弩的使用不是杀敌,而是工具,登关抢关的运兵通道工具,操控机弩精准射出弩箭,依次射出,插入关墙半寸深的弩箭便成为鞑子攀爬登关的梯子。
羽谷关前护城河早已被鞑子以原木和积雪填平,关墙上守关将士完全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更不敢露出丁点身形,死死蜷缩在女儿墙下,就连值守军卒也难以查探关墙下鞑子具体动静,密集如雨的弩箭、锋利的箭矢,让他们在尚未探查清楚的那一刻便一箭毙命,根本没有通传军情的机会。
攻城楼车、参天云梯挪动速度当即加快,向羽谷关墙靠去。
鞑子攻势犀利,关墙上守关将士,特别是那些都指军系兵马的表现,气的周斌安是三尸神挑起,身为军伍之人,竟然会因身旁弟兄的惨死而吓得肝胆俱裂,失去反击的胆气。
皇侍司司正,羽谷关都督府监事方伟,得到周斌安亲卫接连几次传令后,还是没有走出箭楼的勇气,最终只能严令军纪军执行战场军纪。
只是,纵然军纪军严格执行军纪,接连斩杀百余人,依旧没有任何改观,若非鞑子攻势太过凶猛,这些惊慌失措的惊弓之鸟怕是早已作鸟兽散,逃命去了。
鞑子猛烈而有效的进攻、周斌安的气急败坏、守关将士懦弱无能,魏鹏清楚,倘若他再不站出来,羽谷关便会成为下一个五羊关,被鞑子攻克,万般无奈下,快步上前来到周斌安身前,主动请缨。
“都督,让末将上吧,京邑都指弟兄未曾有过鞑子交战过。”
随即借助向周斌安行武礼的时机,以他和周斌安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都督,初战不容有失!”
依神雀军制,魏鹏身居天字营雄烈司司正,这般作为便是意图染指京邑都指军权,虽未触犯军纪军规,却是犯了神雀军伍大忌,不仅会遭到都指军系将校的忌恨,更会遭到京邑都指军系内军户氏族的仇视和针对,甚至引为生死仇敌。xǐυmь.℃òm
“魏兄,周某多谢了,来日方长,周某不得不为魏兄忧虑,万不可如此。”
周斌安看向魏鹏,刹那间的诧异后,毫不掩饰对魏鹏的感激,这番话说的也是情真意切,然后神情严肃目光凛冽,扫视亲卫将士和幕僚,厉声警告,道:“今日魏将军此言若要传出,本都督定亲手斩之。”
“都督,守关事大,一切容后再议。”
魏鹏同样感受到周斌安是真心回护于他,先是向亲卫及幕僚点头示意,这才低声提醒道。
周斌安虽是不住点头,却又在魏鹏耳畔低语道:“魏兄,不说羽谷未到山穷水尽黔驴技穷的末路。何况为兄虚长你几岁,不得不为你考虑周全,京城不比边军,各方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一招不慎便会跌至深渊,谨慎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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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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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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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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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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