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篷帐变动,上官陆借助盾牌之间的缝隙看得一清二楚。
“军阵,停!”
“山岳,持盾!”
“飞羽,杀。”
军令下,血狼两座军阵不再移动,山岳以吴科、彭排组成坚固防线,死死防护,飞羽张弓搭箭,以箭雨射杀。
“飞羽硬弓手,缚嗜血,尽北而射。”
兵力敌众我寡,尽管鞑子一心守护身后的那顶篷帐不顾自身安危,可血狼可战之兵才多少,上官陆不得不兵行险着,以嗜血弥补短板。
“嗖···”
嗜血杀伤巨大,却也有个限制,鞑子悍不畏死,鼠毛造成空档,即刻便有鞑子上前补上。
一支支百人队在千夫长的号令下冒着箭雨向血狼军阵冲锋,尽管胯下没有战马,冲击气势依旧雄壮。
血狼山岳持盾防护、不动如山,弩机手、弩箭近程射杀,长林拒敌、枪矛灵动如蛇,三旗默契协作,快速有效杀敌。
这场峰顶之战,持续小三个时辰,血狼面前再无一个可站立的鞑子。
“军阵小心上前,山岳、长林补杀,谨防有诈。”上官陆当机立断,疾声高呼。
战事,胜负已定。
唯一无法确定,只是血狼最终的战果究竟会有多大。
华贵少年一行刚一走出营地,便被藏身密道两侧高地长林旗士卒、密道出口上方半山腰的姜愧所领牙士盯住,金灿灿的盔甲,鹰头状的头盔,金色的弯月刀鞘,相当耀眼。
血狼两座军阵合二为一,三旗遵照上官陆军令,各留下三十名军卒进行收尾,而他亲自带领其他所有人追赶上去。
面对留后阻击的炼金盔甲鞑子,山岳刀盾手竖起盾牌,飞羽弓弩手将一支支箭矢射出,但炼金盔甲之精良远超毡子甲,箭矢对其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嗖”
······
密道谷地两侧高地,早已准备埋伏多时的长林旗士卒在俞旗总下令之后,将短矛直接掷向密道内的鞑子,身着金色盔甲的鞑子这才开始出现伤亡,但也只是几人而已。
“轰隆隆、轰隆隆。”
姜愧率领的卫堂牙士将两块巨石推了下来,巨石滚落而下,声势浩大。
“铛、哐、嘭。”m.xiumb.com
两块巨石将密道堵得是严严实实,倘若换作平时耗点时间便可移开,但此刻在这紧要关头,却彻底断绝了这些鞑子的生机。
“山岳竖盾,飞羽射。”
上官陆在见到姜愧使密道封堵,即刻下令。
身着金色盔甲的鞑子不仅实力不俗,身上盔甲的防御更是惊人,飞羽的箭镞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但铺天盖地的羽箭还是对他们造成很大困扰。
“弩机手、软弓手停止射击,硬弓手专射下半身。”
“长林,掷矛。”
“弩机手、软弓手,换刀,戒备两翼。”
“山岳抬盾”
“放”
“抬”
“放”
······
就这样,山岳、飞羽在上官陆的指挥下一点点接近鞑子,密道高地两侧的长林旗短矛的投掷始终没有中断,鞑子六十人就算是甲胄精良,却也折损一大半。
鞑子现在是走投无路,前路被堵,后有盾墙、箭雨,左右无法攀登,且夺命之矛频频出现,鞑子诸多尝试,依旧无法冲出血狼的围困,尚还存活二十余人在亲卫长统领下,将那位年轻小王死死守护在山缝中。
“飞羽硬弓手给我专杀鞑子守卫。”
上官陆并不愿在最后的关头多生事端,将明显是关键人物的高贵青年杀死,这些鞑子没了顾忌,拼死反扑,现在血狼得胜已经是稳操胜券,没必要节外生枝,抽丝剥茧稳步推进便可。
战事已经持续三个多时辰,时至申时,鞑子仅剩下四人,两名亲卫、一位亲卫长及那位高贵的少年。
上官陆不敢大意,只是令山岳持盾一点点靠近,飞羽硬弓手的箭镞也停了下来,只有长林旗还在继续掷矛,只是两名亲卫将那少年用自己身体死死守护在身后峰隙中,虎视眈眈看着血狼众士卒,双眼充满仇恨、不甘。
“看你身份,在謌克中地位应该不低,不知是哪个部落的贵族?”上官陆在军阵距鞑子十五丈外高声喊道,示意血狼众士卒暂停攻打,却又一面悄悄做出手势,令士卒时刻准备着。
“哼,低贱的奴隶,痴心妄想,有金鹰卫在,休想。”被保护在亲卫身后的少年并未答话,反倒是亲卫长怒声斥骂道。
“格索达,让开。你要记住,身为金鹰真神的奴仆,绝不可落入这些低贱的奴隶手中,若你能见到阿爸,告诉他,陆吾部当灭。”少年扒开身前两名亲卫,站起身来,自峰隙走了出来,神色狠辣绝决。
上官陆看着这位少年,按照神雀夏族来看,估计也就在开武之龄,但气质不俗在血狼众士卒的围困下没有丝毫畏惧,抬头看向上官陆,面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丝丝鄙夷。
“神雀王朝,五羊军关戍边血狼军卫卫正上官陆。”上官陆朗声道出自己的身份。
“不用自报家门,我对你的身份没有兴趣。草原上雄鹰不会注目奔走的野兽,威猛的雄师从来也不会留意嘴下的食物。”少年一口流利的夏族,自豪的说道。
“貌似现在被重兵围困的并非是我,乃是贵公子。”上官陆轻声提醒道。
上官陆与那少年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好不热闹,姜愧带着卫堂牙士缓缓自山腰下来,沿着密道两侧的山脊,来到三名鞑子上方。
“山岳、飞羽,准备。”
就在少年昂着头颅,继续说话的时候,上官陆稍稍转动上半身,遮挡着脸庞,对血狼众士卒下令道。
“飞羽,放。”
上官陆见姜愧等人已经准备停当,便对血狼飞羽士卒喊道,不管是弩机,还是软、硬弓手,将手上的箭矢立即射向四人,密道两侧的长林旗士卒也将手中准备多时的短矛掷出。
炼金盔甲精良是不假,可也架不住如此密集和持续不断的射击,很快,三名鞑子包括之前那位趾高气昂,出言不逊的少年,胸膛插满了箭矢与短矛,满身鲜血,因为穿身而过,顶着山壁,两人连倒下都无法做到。少年满脸质疑,致死都不敢相信上官陆会下令杀他。
唯有亲卫长,依仗自身实力硬扛了下来。
出言不逊,一脸桀骜之色的华衣少年,身体遍插羽箭和短矛,全身已被侵染成血红色,纵然身死,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他这是致死都不敢相信,上官陆当真敢下令杀他。
何况还是被他视之为卑贱牲畜的夏人,胆小怯懦的夏人。
毕竟,他身份之尊贵,超乎想象,谁人敢下令杀他呢?
他,斡云德勒格日!开元大陆北方最强盛的国度,謌克汗国,当今汗王骨彦多最疼爱的幼子,今后整个謌克汗国最尊贵的汗王。
不知这位汗王幼子,身份无比尊贵的华衣少年,可曾后悔他的行为,瞒着自己的父汗和守护力量,仅带着亲卫中最贴心的百夫长,私自离开金帐王庭,冒着黑风雪南下,进入君山,只为满足他那好奇心。
姜愧在箭雨过后便纵身跳下与亲卫长交上手,刹那间,便是三势,上官陆拎着自己的五神双刃枪便欲上前帮忙。
“主子,此人乃是鹭级勇士,交给我吧。”姜愧闪身退后,见上官陆要上前应敌,急忙对上官陆喊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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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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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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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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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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