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陆同姜愧用过午食后,继续伏案疾书,想争取在魏鹏与程典、刘监自魁凌峰返回之时书写完毕,以方便行事。
狐狸来得很快,但在看到挥笔卷写的上官陆便自觉凑到姜愧身边,随同他一道侍候火盆,静静等待。
直到掌灯时分,上官陆抬头看到正将油灯放在桌案上的狐狸,嗡声道:“狐狸,你什么时间过来的,先坐,容我将这册写完。”
时间飞速流逝,上官陆也总算是写完一册,抬头问道:“狐狸,金滴甲锻造如何,上次你来说已经有百余副了。”
狐狸神情微变,低声道:“江头,受炼金限制,金滴皮甲现有一百三十八副,完整的金滴甲只有二十八副。”
“倘若以百变现存炼金全力锻造,百变还可锻造出多少?”上官陆略作思索后问道。
于狐狸面带疑惑,抬头问道:“江头,是金滴皮甲还是金滴甲?”
“金滴皮甲几何?金滴甲几何?”
“金滴皮甲三十副,金滴甲六副。”于狐狸脱口而出。
“太少、太少···”上官陆喃喃自语,一脸沉思和愁苦,然后这才转头盯着于狐狸,慎重叮嘱道:“狐狸,盔甲锻造之事,不可泄露,切记!”
“江头,放心。”
于狐狸的神色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而上官陆的担忧又何尝不是他的担忧呢,戍边军寨私自锻造铠甲,乃是斩立决的死罪,倘若只是三五副,为军寨隐秘守寨之用,也就算了,如今这数百盔甲可是要配装以血狼骑兵,堂而皇之出现在战场之上,这,一旦被他人知晓,必是大祸。
上官陆内心稍安,犹自不放心再次叮嘱道:“嗯,狐狸你心里有数就行,刘监、程典都是血狼老边卒,如今血狼君山营地内鱼龙混杂,其他人可未必,一切小心谨慎为妙。”
于狐狸极其认真的回道:“江头,匠坊有卫堂牙士和您亲自操训的那伍弟兄看守,不会出现问题。”
“嗯,那就好。”说完,然后这才吩咐道:“狐狸,金滴甲再打造六副,其他全部用来打造金滴皮甲,至于炼金短缺一事,我会再想办法。”
“好,江头,那我告辞了,您也早些歇息,别太操劳!”于狐狸看着上官陆满布血丝的双眼,红肿得像个核桃似的,低声关切的道。
于狐狸走后,上官陆则是趁机用了点晚食,祭了祭自己的五脏庙,继续端坐于桌案,但这次并未奋笔疾书,反而是拿起宋卫正当初留给他的册本,仔细阅览。xǐυmь.℃òm
魏鹏、程典、刘监等前往魁凌峰拜会王郡都指同知王大人一行是在第三日才返回营地,此时,上官陆着手撰写的铁蹄组建细要也算是彻底完成。
是日,卫正堂,血狼卫寨四位属官各自列座。
程典看向上官陆的神色那是相当复杂,幽幽叹声道:“江头,您还真是深藏不漏,武学渊源啊!”:
此事,方宗自魁凌峰返回后给上官陆通过气,师叔王浑向血狼众人点明了他同自己的关系,只感哭笑不得,无奈下出言解释道:“我同王同知王大人同属一门,王大人乃是我的师叔,但师门凋敝,人数并不多。”
上官陆话音未落,刘监目光玩味意味深长的说道:“江头,不要欺我老刘和老城无知啊,开元夏族一山、一墟、两族、三门,可都是夏族武者心目中的修习圣地,既然能够以门相称,想必是三门之一吧,一个师门凋敝说得过去吗?不会是想打马虎眼吧!”
紧接着,满脸不可思议的魏鹏低声感叹道:“陆哥啊,我同你相识于浮屠城,算算也有十年了啊,隐藏够深的啊,我一直都以为你和源哥修习的乃是上官一族的族传功法,如此看来,源哥当与你同出一门吧,好啊、好啊,你们俩做哥哥的是联手欺瞒我啊!”
“嗯,源子和我的确同出一门,鹏子啊,并非我和源子有意隐瞒,师门门规,迫不得已。”向魏鹏解释后,将目光转向程典和刘监二人,笑着问道:“程典、刘监,二位红光满面看上去身心愉悦啊,是不是此行拜会王大人,收获颇丰啊!”
对于斗门,不能言及太多,可如今几人心思都放在师门上,上官陆只能不动声色岔开话题。
不知该说上官陆的计策奏效了呢,还是说程典他们三人都是人情练达之人,也不在师门上纠缠不休过多言语,程典接过上官陆的问话,乐呵呵的回道:“江头,确实是获益匪浅,同王大人商定王郡都指和血狼联手应敌之策,当然,血狼也需毫无保留向魁凌峰王郡都指军兵提供粮草。”
看着欢喜不已的三人,上官陆是脸上挂着相同的笑意,心里对那位师叔却是腹诽不已,清楚明白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实话却不能说给他们听,魁凌峰王郡都指可不是小数,那是两万余人马,就算有大量战马已经被他们宰杀,可依旧有一支最为精锐的骑兵战马得以保存下来,人吃马嚼,所耗粮草甚巨。
何况,夺坪峰上那些鞑子,本就是因为王郡都指兵马才出现在君山北麓,算上去,血狼才是无妄之灾。
按捺下内心繁杂思绪,上官陆看向程典沉声问道:“程典,魁凌峰可是有王郡都指两万余兵马,血狼所存粮草,是否足够?”
经上官陆这么一说,程典脸上笑意立即消散,苦声道:“血狼粮草的确有所欠缺,毕竟三所撤离,携带粮草有限,多数还是随着所寨付之一炬,好在卫寨历年都有余留积存,再加上进入君山后,典房有备无患,令降卒在君山内多多捕猎,腌制兽肉,短时间血狼倒是无惧,就怕这···”
程典的回答并未出乎上官陆的预料,身为卫正若做不到对军卫一应事务了如指掌,那他这个卫正不是徒有虚名便是被他人架空坐在位子上的泥塑,没有这个底气,上官陆也不敢在那夜深谈时做出相应许诺。
“好,程典,关于粮草之事,典房务必盯紧了。”
说完,上官陆便示意姜愧去将他已经撰写完成的铁蹄组建细要拿过来,然后分发程典他们三人。
“程典、刘监、魏鹏,这是铁蹄组建细要,一明、一暗,我也只是大概撰写了些,程典,您手中的是有关战马、军械、军备的部分,刘监,您手中的乃是伍、军操训演阵、军武训备事宜,魏鹏,挑选完毕后,协助姜叔传授修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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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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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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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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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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