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交战,鞑子与血狼之间的战事更具程序化。
作为进攻方的鞑子,依旧是他那一套千年不变的进攻方式,沙石皮囊搭建平台的同时以超绝的骑术令黄沙垒垮填埋拒马沟,平台搭建成功后立即弃马步战,攀爬寨墙夺取军寨北门。
相对而言,血狼的防守在上官陆的调派下算是花样百出,关键是没有重复,仰仗于百变诡异莫测的特异军械,攻打北门的鞑子是苦不堪言难以招架,预防着嗜血霹雳弹等来的却是霹雳火油弹,防备着霹雳火油弹却又被血狼神不知鬼不觉布下的朝天矛以深刻的教训,总之就是,你防什么偏没什么,你怕什么,哎,还是没什么,只有出其不意。
血狼守卫军寨北门主力是山岳、长林、飞羽三旗,至于百变主要是以投掷、抛射百变军械为主,连日苦战血狼的确折损严重,但却也锤炼出百战精锐之士,自大战第五日开始,在鞑子一直保持五支千人队进攻规模的前提下,寨墙上血狼三旗士卒的折损已缓慢缩减。
上官陆身为血狼卫正,自身更是巅峰流武者,自当仁不让成为这血狼卫寨北寨墙上迎战鞑子最耀眼的存在,手持五神双刃枪,几乎包圆所有登上寨墙的鞑子勇士,无一幸免尽皆当场身亡,至于死于他枪下的寻常鞑子更是不计其数。
血狼折损严重苦苦支撑,作为攻方鞑子的伤亡更是远在血狼之上,兵力早已不复初至军寨的三万兵马,所以攻打军寨的兵力已经无法始终保持五支千人队,每日出营五支千人队,自第五日开始中途已不再替换,何时伤损超过大半或是何时天色暗淡,何时吹角收兵。
尽管鞑子攻势不复前三日那般犀利,但战斗的强度和惨烈程度却丝毫未减。
时间随着热血的流逝而渐渐更迭,随着夜色笼罩这片血色之地,刀兵相搏、血肉横飞已然不在,嘶鸣、嚎吼骤然消失,遗落在战场上重伤之人悲切的沉呜声、濒死战马幽怨的嘶鸣声,此起彼伏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使得虫鸣之声都不复存在。
夜色凝重而万籁俱寂,归于宁静的战场展现出诡异之色,猩红色的表层开始浮现白色晶体,闪烁着瘆人的银光,日间还在不断厮杀的两头凶兽开始各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深夜,血狼卫正堂。
得到卫正堂牙士传来军令,却是一无所知满头雾水的魏鹏在一切准备妥当后立即便开到卫正堂:“陆哥,遵照你的军令,一应军械器具已经准备完毕,军卫及节下三所铁蹄皆已于北校场待命。”正事说完,立即笑嘻嘻的低声问道:“陆哥,集结铁蹄,难道你打算夜袭?”
魏鹏的猜测让上官陆为之一震,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欣喜,笑着对魏鹏解释道:“鹏子,的确是打算今夜夜袭鞑子营地,但并非四寨铁蹄而是鞑子,我从克托兰手中买来的五百善战鞑子,由姜叔和卫堂牙士统领。”
“克托兰帐下五百鞑子?陆哥、你···你不会···不会是···”脸上疑惑之色愈重的魏鹏似是突然想明白什么,满脸惊诧不说,就连话都说不利索。
“对,以鞑子夜袭鞑子营地,炸营!”上官陆肯定而狠厉的说道,缓了口气,继续说道:“正值孟冬上旬天色灰暗,鞑子根本难以分辨,再加上连日征战萧木遥帐下各千夫长帐下多有死伤,姜叔他们混入鞑子营地那就是游龙入海,只要鞑子底层骑长、百夫长在短时间内没能控制住局面,炸营则是必然。且以今日观那萧木遥,放言必破血狼军寨,必有所持,怕不是有援兵到来便是战事有了新的变化,我不得不未雨绸缪早做准备。”
魏鹏顺着上官陆的话头低声呢喃着:“是啊,战事进展如斯,血狼是该考虑撤入君山了,只是···”说着说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惊呼出声道:“陆哥,自古以来炸营极其凶险,那姜叔和卫堂牙士岂不···”话说一半,魏鹏立即醒悟,闭嘴后悔的同时用关切的目光看向上官陆。
炸营,最是凶险,此前上官陆一直都在自我欺瞒,总觉得上官陆乃是绝顶武者以他的实力就算身处鞑子大营也足以自保,可当魏鹏心直口快将这个泡沫捅破,上官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所有的信心和坚守化为无尽的自责和懊悔。
良久,上官陆才重重的说道:“既已戍边,谨当戍边!”
没多大一会儿,姜愧箭步进入卫正堂:“主子,一切已准备妥当,只待时辰一到便可行事。”正说着,看到堂内的魏鹏笑着说道:“鹏子,你也在呢。”
上官陆脸上笑容看上去非常别扭,犹豫和挣扎最终还是被坚毅取代,语气坚定说道:“姜叔,萧木遥身份非同寻常,身边说不定会有鹭级乃至隼级勇士,进入鞑子营地之后,一忌显露武者气息,二忌鞑子大营尚未真正混乱之前靠近萧木遥所在,坑洞密道可避开鞑子游骑耳目,但至于如何进入鞑子营地,就需姜叔你随机应变了,但鞑子一应军备军械魏鹏也已准备妥当,想来会有所帮助。”
上官陆与姜愧并未做过多商议,因一切不明,所有的商定都敌不过突生的变故,因此连同魏鹏三人只能是竭力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并为之做好应对所需准备。
很快,魏鹏便离开了卫正堂,毕竟在程典和刘监不在卫寨的情况下,身为知卫的魏鹏几乎是身兼三职,需要他处理的军务实在是太多了,特别是连日苦战厮杀,血狼卫寨医房几乎人满为患,亏得程典在离去之际有所考量,卫寨内药草储备还算充沛,再加上魏鹏尽心操持,基本上保证所有士卒都能够得到有效医治。ωωω.χΙυΜЬ.Cǒm
卫正堂,上官陆一人端坐其位,透过卫堂大门看向外间的星空呆呆发愣,孟冬的天空有些昏暗,闪烁的星光显得很朦胧,若隐若现,银白色的光亮变得模糊,仿似积蓄很久的力量才能让星光有一瞬间的爆发,闪烁出那道耀眼的银光。
“咯吱、咯吱。”
“哒哒、哒哒、哒哒。”
靠近血狼卫寨南门的一处偏僻营房,随着压埋在地底厚重木板的挪动,姜愧及九名卫堂牙士统领克托兰帐下那五百青壮手持火把走进黝黑的斜坡通道内,穿过十里坑洞密道,自一处沙丘闪现,随着低不可闻的马蹄声,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伫立于南寨墙的上官在拗不过姜愧而被上官陆留下的娃娃等卫堂牙士的守护下停留了很久很久。
“咚、咚、咚、咚。”
一种略显沉闷轻微的敲击之声在血狼军卫内寨墙东北角传出来,深夜中如此清晰的异响迅速便被安排在此区域巡视的值守士卒发现。
一伍血狼寨墙值守八人,飞步来到异响之处,六人持刃戒备,二人蹲下身子,将耳朵紧贴着寨墙“咚咚、咚咚、咚咚”的声响更加清晰,两位贴耳倾听的值守士卒脸色立时大变。
“快,鞑子在挖掘通道,快,禀报值守长大人。”二人,一人继续倾听,另一人还未转头起身便急切喊叫道。
这一伍巡查队中最外侧的两人快速奔跑,前去禀报张值守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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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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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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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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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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