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秋也跟着哭了起来。
“娘娘,您别伤心,日子会好起来的,等六王爷康复苏醒过来,一定会为您求情的,何况皇上也不能不念您的养育之恩”
“呵……”,太后冷笑。
“养育之恩就罢了,他不贬斥哀家的太后之位,已经是给了陈家格外的体面了”
太后扶住雁秋的手要缓缓起身,却不想雁秋一个没站稳,两人一块儿跌倒在地。
尤其是雁秋,当日送太后来软禁的太监过于粗鲁,她替太后挡了一下摔了一跤,就再也没恢复,身体大不如前。
像病去如抽丝般,抽去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哀家……恨啊!”
太后委屈趴在雁秋怀里,呜呜咽咽哭个不停。
“不知道贞诠什么时候问斩,哀家想去看他最后一眼,哀家……对不住他啊”
“娘娘!您忘了,他可是想杀了您,他想杀了您啊!”,雁秋无法理解太后的心思。
她现在才明白过来,惠王不过想利用太后,他明明就是想自己登基,甚至他登基后会不会杀掉太后母子,都未可知。
“我懂他,他一定是自己想做皇帝了,雁秋你知道么,这些年他太委屈了,当年先帝把我娶进宫,又把他派到甘州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这些年他太苦了啊”
雁秋不懂什么是情,可她现在就知道太后娘娘被一个情字弄得团团转。
“您……真的想见他?”
“真的想见他”太后很确定。
“你有办法?”
太后艰难扶住雁秋的膝盖起身,又颤颤巍巍把雁秋扶了起来,主仆俩一边往回走一边说。
“娘娘,您要是想见惠王,就必须进天牢,这件事奴婢想法子通报给皇上”
“您放心,奴婢一定……让您见他最后一面”
太后拍了拍雁秋的手背,没把这事儿放心上,她压根就不相信皇帝能同意。
这边。
从宁寿宫回来,皇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终于摆脱控制了,往后我终于能好好过日子了”
“其实皇上宠不宠我也不要紧,当初入宫,我本来就不是冲着宠爱来的,玉棠你说是不是?”
皇后喝着补品照着镜子。
有时候想想,做什么非得得宠生孩子,她已经是皇后了,只要端庄秀丽一直坐在皇后的宝座,谁能来难为她。
是她自己一直和自己过不去。
“太累了”
“那娘娘以后就打开大门好好活,对了,您还是要为自己着想的,哪怕是收养个孩子呢”,玉棠掏心掏肺地劝。
既然主子不得宠,那就找能生的生。
生出来,去母留子,把宫人的嘴巴封严实,也就和亲生的差不多了。
嫡出终究还是嫡出,又会有许妃的大皇子什么事?
“收养孩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咱们皇上一颗心都在储秀宫,根本不碰别的女人”
皇后苦恼,她当然也想要的。
“那咱们就再等一等,奴婢还真就不信,储秀宫能得意多久,更何况……”
“娘娘,皇上虽然停了选秀,可您依然可以行使皇后的权利,为皇上纳些出身高贵品貌俱佳的官家女子进门为妃”
“这是天经地义的妇道,就连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玉棠的话久久萦绕在皇后心头,她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一双手恨不得把杯子捏碎,最后才摇了摇头。
“等!先等!先不动”
皇上叫她老实,她还是先老实一阵子,不要瞎折腾。
……
宁寿宫和栖凤宫最近安安静静。
许妃因大皇子不在身边,像拔了牙的老虎,最多呲牙瞪眼。
素妃深居简出,安心抚养大公主。
其余妃嫔也是刚刚经历暴乱,都老实得很,宫里难得风平浪静。
叶思娴在江南时还好些,刚回来没几天就开始大吐特吐,圆月吓得连连宣召太医。
“婕妤主子只是有些水土不服,其余都是正常的,不需要用补药,微臣开几张药膳方子让小主换着吃即可”
“有劳太医了”
太医到外间开方子时,赵元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一脸紧张。
“怎么样了?又吐了?”
“皇上怎么来了?”,叶思娴小脸苍白,“这时候您不是应该在批折子?”
赵元汲大手抚过她的头发。
“甘州的事忙得差不多,朕往后会闲下来一些,娴娴,等你好一些,朕待你出宫散心如何?”
“得了吧”
叶思娴压根儿不信他的承诺。
“等您直接准备好出宫的马车,再告诉我好了,不然提前也是白白期待一场”,她小嘴一撇。
赵元汲喉头一滚,俯身狠狠吻了一下。
“这张小嘴怎么愈来愈利索,跟谁学的?”
“哪有”
叶思娴气色好了些,坚强爬起来伏在赵元汲肩头。
“皇上,您看见淳小王爷了吗?”
“怎么?你有事?”
“您还是去找找他吧,那孩子从小没娘挺可怜的,您又这么利用人家,那段日子我看得出来,他是真伤心了,眼睛熬得红肿红肿”
叶思娴一字一句说着,赵元汲抱着她的胳膊忽然紧了紧。
“是朕疏忽了”
“只顾得上六弟,却把九弟忘了”
“那中午臣妾就不留皇上用膳了,您把九弟叫到昭阳宫好好和他说,我想,他会明白的!”
“知道!”
赵元汲陪着叶思娴聊天,又让太医给叶思娴多开了几种药膳方子,说怕她嫌单调不喜欢吃。
叶思娴看他一脸认真叮嘱太医,只觉得心口幸福得直冒泡。
这就是她的夫君呀。
送走皇上,叶思娴正好也饿了,就让圆月照着药膳方子去预备,自己则歪在柔软的大床上惬意打了个滚。Χiυmъ.cοΜ
“真软啊,像睡在云端”
离开储秀宫,赵元汲大步往德安宫找去,准备亲自找弟弟。
可德安宫守门老太监战战兢兢告诉他:“皇上,淳小王爷已经两天没回来了,也没人知道,没人问一声”
一句话道不尽心酸,赵元汲心口微微发疼,脸色就难看起来。
“没人问你不会自己禀报?王爷丢了都不找,蠢货!”
赵元汲狠狠踢了那太监一脚,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责备太监,而是在自责。
赵元汲派了宫女太监,甚至御林军,满皇宫上下找,都没见赵元淳的身影。
“恐怕小王爷不在宫里……”,冯安怀战战兢兢。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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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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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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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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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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