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捏着老汉的手腕,两人对峙着。
老马也上前一步,站在小马身旁,老马虽然没有出手,但明眼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若是老汉跟小马打起来,那就是一挑二,老马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咋?都是练家子?要比划比划?”老汉眯起眼,目光在老马小马身上来来回转动着,狞笑问。
老马依旧没吭声,小马出了声:“欢迎赐教。”
老汉冷笑一声,浑身气势大涨,这时,斜侧里又伸出一只手来,搭在老汉和小马的手上。
“两位,给我徐某人一个面子,今天过大年,大家和气生财。”
老汉看向徐莽,徐莽淡淡而笑,看着和气,但眼神里的凌厉却不容忽视。
老汉身上的气焰被压下去几分,手指也松了松。
老马看了眼小马,小马率先将手收了回来,并退到杨华忠杨华明身后。
这意思很明显,他们是跟来保护杨华忠杨华明的安危的。
这让杨华明感觉自己腰杆又硬了。
徐莽过来镇场子,老马小马两个练家子做贴身保镖,肚子里装满了燕京烤鸭,京酱肉丝那些京城风味的菜,杨华明感觉自己的人生达到了巅峰。
“徐莽,莽哥,你威风啊。”老汉双手负在身后跟徐莽展开了对峙。
徐莽见老汉也收了手,眼中的凌厉气势也敛去,微笑着双手抱拳对老汉微微躬身:“在三叔公您跟前,我永远是那个小辈。”
老汉冷哼,身体依旧堵在门口没有要让杨华忠他们进去的意思。
徐莽正准备再次开口,杨华忠这时重新整理了情绪上前来。
“三叔公,晚辈叫杨华忠,来自长坪村。”
三叔公的目光重新转移到杨华忠身上。
杨华忠微微躬身,满脸尊重,并真诚的说:“这趟过来叨扰您,是因为有消息说我家外甥租赁在您这院子里,这不,过大年了,他娘惦记他,想让我们过来接他回去过年。”
“你是说……那个黑不溜秋,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来,三五天都懒得换袜子,吃起饭来急没个够的半大小子是你外甥?”三叔公问。
杨华忠愣了下。
杨华明抢着说:“三叔公,您老看人可真准呐,这才相处几天一下子就把小黑给摸了个一清二楚,厉害厉害!”
三叔公翻了个白眼,对杨华明的恭维嗤之以鼻。
“少跟那拍老头子我的马屁,但凡眼部下斗看得出那小子啥德性,要不是看那小子长得有点像我早逝的儿子,就算给老子一块金子老子也懒得租屋子给他住,就是一头懒猪!”
杨华明连连点头:“您老说的太对了,他就是一头懒猪!”
三叔公哼哼了声,“你们要接他回去我不拦着,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他预付了一个月的租金,住了五六天,余下的钱我可不退!”
杨华明愣了下,想说‘那不行’,结果杨华忠说:“好,不退不退。还是劳烦三叔公带我们去找小黑吧!”
三叔公终于侧开身让杨华忠他们进了院子。
从外面的院门看,这院子里面似乎很破败,但当真的进来后才发现这院子里面其实收拾的很干净整洁,小小的四合院,院子中间有口水井,井口的青石一片斑驳,上面架着轱辘,地上的麻绳整齐的卷在一起。
谷</span>正屋的廊下摆放着一整排的花盆,虽是冬天,花盆里依旧种了梅花还有其他的绿色草类。
徐莽跟三叔公说:“您老雅兴,退下来后养花弄草,很悠闲啊。”
三叔公走过去给挂在正屋廊下鸟笼里的鸟儿喂了口吃的,对徐莽说:“人老了不中用了,打水都手抖,拿不动刀剑啥的,自个不退还想咋地?被人从位置上拎着脖子扔下去?”
徐莽扬眉,对这个问题没有深究。
而三叔公显然也没有兴趣多谈,见杨华忠和杨华明进院子后有点迷茫,抬手指了东厢房:“东屋第一间,这个点儿八成在睡。”
杨华忠立马道谢点头,转身往东屋第一间去,杨华明紧随其后。
徐莽留在正屋廊下,老马小马一个留在院子门口,另一个站在水井旁,注意力都锁定着东屋。
因为在来的路上杨华明就跟他们交待过,万一小黑不想回家闹腾起来,仅凭杨华忠和杨华明兄弟怕是制不住他,得喊老马小马兄弟进去四人合力一起五花大绑塞进马车。
杨华忠来到东屋第一间,先是透过窗户的缝隙往里瞅。
昏暗的屋子里,基本没啥家具摆设,挨着墙壁一张床,一个人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睡得打呼。
杨华明的脑袋也凑了过来,“三哥,不用猜了,这肯定是小黑。”
杨华忠点点头,又去推门。
门竟然一推就开了。
杨华忠满脸诧异。
杨华明咧着嘴笑:“这小子只长个头不长心眼,啥时候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这话你说对了,那小子也是运气好刚好碰上老汉我,这胡同虽不太平,可我这院子却是没人敢碰。”三叔公又出了声。ωωω.χΙυΜЬ.Cǒm
徐莽道:“三叔公这话没毛病,小黑确实走运。”
杨华忠再次对三叔公这感激的点点头,转身推开屋门进去唤小黑。
刚进门,杨华忠就被一股尿骚味熏得倒退了两步,差点撞上身后的杨华明。
杨华明也被熏得拉起衣领子把口鼻捂得严严实实,就剩下一双眼珠子在外骨碌碌的转。
“三哥,我在家里挑茅坑都没这样臭过,这小子吃喝拉撒都在这一间屋里呢!”杨华忠嘴巴藏在衣裳里面,说话瓮声瓮气。
杨华忠摇摇头,调整好呼吸让自己适应这屋里的骚臭,还得留意脚下的赃物。
地上湿漉漉的,倒的茶,撒的尿,看得杨华忠眉头直皱。
若真是跟徐元明家那闺女一起私奔,那闺女怕是也个眼瞎的,看上这小子啥了?比猪还脏,比猪还懒!
“小黑,别睡了,醒醒!”
杨华忠踮着脚尖绕过地上那堆赃物来到床前,拍了拍铺盖卷。
小黑睡得沉,拍他那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三哥你让开,我来喊他!”杨华明从后面挤过来,一把就将小黑身上的被褥掀翻并扔到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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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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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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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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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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