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拽住他:“虞郎白呢?”
九哥:“在……”他想说在医院,看了眼四周没说。
墨柒朝他伸手:“手机借我用用。”
九哥把手机解锁递过去。
墨柒按了手机号,接通的瞬间便开始哭:“你到底见血了吗?”
虞郎白穿着病号服,术后伤口因为剧烈奔跑下楼早就裂开了,层层叠叠的渲染了整个上半身。
他眼前有些发黑,靠边停了车:“没,你呢。”
墨柒眼泪往下掉:“我也没。”她吼:“都怪你!”
墨柒哇哇的开始哭:“都怪你,都怪你,全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你……”
墨柒想说,你还不如见血了或者好歹受点伤,这样她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猜测而被绑架,才不会变的这么蠢,跟猪一样。
虞郎白安静了很久,再开口,“吓到了吗?”
墨柒哭的一抽一抽的:“恩,吓到了。”
他脑袋磕着方向盘,小口的吐气:“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墨柒开口:“你……”她想说你没见血为什么不来找我。
但虞郎白打断了,声音哑哑的却很霸道:“这是最后一次,你想要的平凡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来捣乱,你会平静的上完大学,考研或者工作,会有一个平安喜乐的人生。”
虞郎白手机轻震了下。
他将通话置顶,看到了沈雪发来的图片。
血淋淋的手腕,旁边是柄水果刀。
就两个字。
回来。
虞郎白想吐,捂住话筒便吐了。
吐的没听见电话那头墨柒开口说的话。
“虞郎白,来见我,我很想你。”
虞郎白吐完关了车门,扫了眼后视镜,车后停下数辆深海牌照的车,他没情绪的收回眼,扯过副驾驶的黑色长风衣笑笑:“以后好好的,这回我说话算数,咱俩再也不见了。”
虞郎白挂了电话很久,墨柒才回神。
她下车,视而不见旁边跪着的人,往里走了很远找到了九哥:“虞郎白在哪?”
九哥从她手里拿过手机,叮的一声,进来个短信,看完皱眉:“沈雪出事了,他回去了。”
墨柒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
愣了半天,直到司机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个年龄大的是你男朋友?”
墨柒摇头。
“那哪个是,我想见见。”
墨柒沉默半响,眼泪往下掉:“他回去找他老婆了。”
司机愣住。
墨柒没等九哥,和那司机一起回了市区。
回到家便躺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天。
醒来时,小九把她的手机递过来:“有个叔叔送来的。”
是墨柒的手机。
她随意的摆弄了几下,开了机,在通话和信息栏不停的刷新。
什么都没有。
她不死心:“有没有人联系你?”
“谁啊。”
墨柒张口想说虞郎白。
半响后没说,虞郎白想联系的话,现在应该和她面对面了,不是现在,应该是那晚。
她回房间愣了会,给江寻打电话。
对面接了。
墨柒让他回家。
江寻:“再给我点时间。”
“别和虞堂桓搅合在一起,那是他们叔侄的事,你只是个外人,最后的结局逃不过被虞堂桓推出去挡枪!”墨柒的声音很大,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江寻冷笑一声:“你怎么就确定虞郎白一定会赢?”
墨柒皱眉,不假思索:“虞郎白不会输。”
“如果他愿意输呢?”
墨柒愣住:“你什么意思?”
“虞郎白的未来老婆割腕了,但不过只流了一点点的血,虞郎白便为了让虞堂桓送她去医院,说自愿放弃虞家的一切,他没赢!已经输了!现在就是个任人宰割的狗。”
江寻冷冰冰的说完,再开口:“虞郎白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垃圾,他一直都在玩你,你还跟个煞笔似的一次次的为了点破钱被玩,他有老婆!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他妈的有钱人家最会玩的消遣,你被绑了是吧,他媳妇连绑都没被绑,而他是怎么选的,你没长眼看不见?还是在装瞎!你算什么?连和他未来老婆比的资格都没有!”
墨柒没再听,按了挂断。
十月一假期结束,墨柒回了学校。
日子一天天过着,没有波澜起伏。
十月末,虞堂诀来找墨柒。
墨柒:“什么事?”
“你手机怎么换号了?”
墨柒挑眉:“我朋友不多,但其中没你,也没必要告诉你。”
虞堂诀:“你能不能跟我回深海一趟?”
“我不是煞笔,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哥利用来对付别人,还有……他该拿来利用的是他未来的老婆沈雪。”墨柒说完转身就走。xǐυmь.℃òm
虞堂诀拽住她:“我听说了你被绑的事,我替他说声对不住。”
墨柒把手抽出来,眉眼冷淡:“还有事吗?”
虞堂诀手掌缓慢成拳:“我小叔……”
墨柒掉头就走,步伐很快,全是冷漠和漠不关心。
虞堂诀一声不吭的走了。
墨柒这几天总接到陌生电话。
对面也不说话,她喂了好几声,挂断了,周而复始。
第六次的时候,墨柒开口:“虞郎白,你有病吧。”
说完挂断拉黑。
陌生电话便再没打来过。
十一月上旬。
之前在礼堂对墨柒告白的男的,第九次围住了墨柒。
墨柒心如止水,泛不起半点波澜,还很烦。
她按了按眉心:“你多大?”
“十九。”
墨柒有点恍惚,她都二十二了。
她开口:“我大你三岁。”
男的很热情:“女大三抱金砖。”
墨柒:“……”
她开口:“我真的有男朋友。”
十一假期结束后,他说告白只是想让人知道他喜欢她,没有翘人墙角的意思。
墨柒那会全身都是积压不散的郁气,开口说没主。
他高兴的乱蹦,开始狂追,没完没了,墨柒当即反悔找补说有,但他不信了,怎么说都不信。
她看他依旧不信,而且似乎永远没完没了了,换了种方式:“那就是。”
说着手随意一指,也没在意指的是什么方向。
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敷衍,是真的对他没感觉。
男的看过去,“他有病吧。”
墨柒没想到他这么没礼貌,跟着看过去才知道,所谓的“有病吧”有时候不是骂人,是陈述事实。
就像她指的走远的背影。
形销骨立,瘦的只剩躯壳,一眼看过去,就是“有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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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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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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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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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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