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的满脸都是泪花:“小乔,哪怕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我挺对不起他的,抛去十三心脏的事不谈,我对他一直是利用、欺骗、再利用、再欺骗、从开始到现在,没完没了,我……”
墨柒脸扭曲了:“我……对得起所有人,但唯独对不起一个三观碎掉的虞郎白,哪怕他的心是两半的,也还是对不起……怎么都对不起。”
小乔心脏跌入谷底:“你喜欢上他了。”
墨柒恩了一声:“喜欢,但现在不能喜欢了。”她将眼泪一点点的擦干净。
冷静、清醒又带了无情:“不能喜欢,所以不喜欢,墨柒不喜欢虞郎白。”
虞郎白到深海便回了虞家。
到门前,没意外的,门口的人换了。
虽然还是恭恭敬的喊爷,眼神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站着点了根烟,慢吞吞的抽了一口:“去叫虞堂桓出来。”
门口人丝毫没犹豫,跑着去叫人。
虞堂桓拄着拐棍出来,笑盈盈的:“小叔,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虞郎白单手掐着烟,冲他勾勾手。
虞堂桓眼底的暗沉一闪而过,顺从的过去。
相隔一米的距离。
虞郎白依旧勾手。
虞堂桓便又近了点。
虞郎白手掌落在他的肩膀处,语气柔和,“偷偷摸摸的搞些小动作,好玩吗?”声音很淡,动作却不是。
大力扯住,径直的往地下按。
砰的一声,虞堂桓摔倒在地,下巴重重的磕在青石板上。
虞郎白蹲下,面无表情的挑眉淡道:“小动作没意思,想在我走前掌家,就胆子再大点,我装次瞎子。”
他说完笑笑:“但有个前提,你知道是什么吗?”
虞堂桓抬头,牙关紧咬,眼神也是,盯着虞郎白像是想咬下他一块肉。
虞郎白竖起烟头,对着虞堂桓按在地上的手点下去。
伴随着皮肉灼烧的味道,他声音阴柔:“不能动墨柒。”
他缓慢的将烟在虞堂桓手背碾灭,接着是碾碎:“不要动墨柒,别的,你随意。”
“否则……”他将残存的海绵烟头竖起,对着虞堂桓的眼珠子:“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
说完将海绵砸向他的脸后起身,插兜看向看呆了的两个看门狗:“扶你们主子起来。”
虞郎白重新点了根烟,悠哉悠哉的往着里屋走。
很瘦,带了点病气,却很潇洒。
掌权十余年的少年家主活到如今,只是瞧着背影便让人不寒而栗。
虞堂桓挣扎起身,低头看了眼手背黑红的烟头血痕,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
墨柒填志愿只报一个九八五。
虞郎白圈出来的那个。
小九急的团团转:“再多报一个。”
墨柒摇摇头,笑的很肯定:“别怕,姐姐一定能考上。”
墨柒在小洋楼住到分数下来。
确定稳稳的考上后,在床上昏天黑地的睡了两天,随后办了谢师宴。
宴请的是谭老和当初的那两个老师。
敬谭老时犹豫下:“帮我转告虞郎白,我考上了。”她已经忘了酣睡之前那句迷糊的“谢谢”,郑重的开口:“帮我说谢谢。”
谭老:“我以为你永远都不愿意挑明。”
墨柒将酒一饮而尽:“我不是傻子,虞郎白和您什么关系,我都知道。”
“那你俩……”谭老是真的好奇。
但得到的答案很可惜。
“没可能。”
谢师宴散了后,谭老送走墨柒,接到了虞郎白的电话。
“怎么样?”
“你不是查过分了吗?”
“我是说,她有没有提到我。”
谭老沉默半响:“没有。”
一把年纪了不喜欢说谎,但更不想伤人。
例如墨柒说的那句“没可能。”后面还加了句喃喃自语:“真的没可能。”
电话对面沉默,再开口:“把该叮嘱的都叮嘱了,选修课还有必修课,哪门是以后就业的关键……”
谭老打断:“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了。”
挂了电话后,虞郎白沉默的看着手机。
手机特意换的双卡,之前京都办的黑卡他一直留着。
但墨柒一个信息都没发过。
例如十二号醒来,没有说再见,也没有说再也不见。
例如分数下来,没有给他报喜。
还例如谢师宴,连句通知都没有,就这么……断了。
断的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如果不是虞郎白手机里还有临走前对着墨柒拍的照片,别墅里还有扛回来属于墨柒的试卷,他差点以为……那些天她甜蜜蜜的笑又都是他幻想出来的白日梦。
病房门被推开。
顾向远拎着厚厚的文件袋进来,扫了他一眼,沉了脸:“又不吃饭?”
“不想吃。”虞郎白蔫蔫的,把玩着安静的手机无精打采。
顾向远扯了凳子在他身边坐下,细细的打量他,半响后眼睛红了。
因为他现在很糟,整个人瘦的形销骨立,眼窝深陷,眉骨高高耸起,看着吓人却也可怜,直逼楼下癌症晚期患者的模样。
除了出去应付虞堂桓和家里蠢蠢欲动的一群老祖宗外,全身上下只剩四个字:死气沉沉。m.χIùmЬ.CǒM
明明只是严重的肠胃病,好好养个三年五载总有好的那天,他就是不配合,摆明了真不想活了,却还不死,整天一脸要咽气的德行出现在他眼前。
顾向远想说,你到底想不想死,想死就赶紧死,不然我瞧着,很想大逆不道的扇死你,提前送你走。
却没说出口,觉得算了,他是个疯批,是个神经病,跟他计较啥。
顾向远眼泪一直往下掉,扯纸擤鼻子。
虞郎白烦遭遭的:“滚一边哭丧去。”
顾向远把鼻子擤干净,递过去文件:“这是虞堂桓最近招揽的人,规模不小,不是他一个人能搞出来的。”
虞郎白粗略的翻看了下:“的确,背后还有个找死的。”
顾向远:“我再查。”
“不用查。”虞郎白勾唇:“让他使劲折腾,水下没氧了,鱼才能都翻出来。”
虞郎白笑的很欢。
都翻出来,虞家才能干净,彻彻底底的干净。
这样的话……墨柒有生之年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深海看看他的坟,因为无人敢欺,也无人能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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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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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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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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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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