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缓慢的点头,说好。
江寻若有若无的冷笑一声,松手站到旁边。
墨柒进屋,在餐桌边坐下。
虞郎白跟着进来,坐在她对面。
墨柒将保温袋包好的啤酒解开,推到他面前:“请你的。”
虞郎白把塑料袋里的拿出来,启开一瓶。
墨柒扫见他手背的针眼愣了一下:“你生病了吗?”
是又生病了,在酒店地上躺了一晚被保洁发现送进了医院,然后洗胃治疗急性穿孔,在医院呆了两天一夜。
能下床后便迫不及待的买了电话卡给墨柒打电话。
虞郎白敛了眉眼:“过敏打针。”他接了句:“不影响喝酒。”
说完把啤酒推给她。
墨柒接过和他面前的精酿碰了一下:“早点回去吧,沈雪在等你。”
虞郎白碰了碰冰的在冒烟的精酿杯子,声音很低:“如果没有沈雪呢?”
墨柒怔了怔,接着笑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墨柒眼圈红了:“虞郎白,就算没有沈雪,咱俩也没可能。”她抿唇:“因为咱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会害怕。”
虞郎白笑笑:“刚才逗你玩的。”
他喝了口啤酒。
墨柒把两张入班卡和银行卡重新递过去:“这个还给你。”墨柒原本已经放弃了上大学,这会深吸口气:“我会自己想办法,不管怎么样,一定会考上大学,等我毕业工作了,你帮我改命的钱我会成倍的还给你。”
墨柒眉眼很认真,说的更认真:“或早或晚,我一定会还你,所以你答应我,咱俩就此别过,行吗?”
虞郎白看了她半响,点头说行。
墨柒心里大石落定,看了眼基本凉掉的饭菜:“我去热热。”
虞郎白抬头:“不用。”他笑笑:“爷是铁胃。”
说完拎起筷子,低头吃菜。
虞郎白没停,一口接一口的把面前的四个菜吃的干干净净,包括他面前的那盘土豆丝。
吃完后,仰头将冰的吓人的啤酒喝光,随后起身:“我走了。”
墨柒:“恩。”
围巾在门口的时候摘掉挂在了门边。
虞郎白回头看墨柒:“帮我围上。”
墨柒顿了顿,说好。
虞郎白弯下腰。
墨柒一圈圈的给他围上,在最末尾的地方打了个结,松开手退后一步:“再也不见。”
虞郎白把脸埋进围巾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也不见。”
墨柒初七开始上网研究补习班,挑了几个不贵的投了资料。
初八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是个退休的老教师,想要收学生。
墨柒诚惶诚恐:“您哪来的我电话啊。”
“我儿子是开考前补习班的,我闲着没事找到他筛下来的资料,想练练手带带学生,怎么着,你不想考大学啊。”
墨柒想,墨柒特别想,兴高采烈的按着地址过去了。
很和蔼的老人家,说是退休的大学教授,老伴走的早,自己闷着无聊,想创造点人生价值。
墨柒问了学费的事。
报价何止是亲民,简直是白送,而且说得很直接,考上再付,考不上不要钱。
信誓旦旦的很自信,就是一脸闲着无聊找事干的样。
墨柒回去的路上有些恍惚。
到家上网查了他老人家的名字。
跳出来的百度百科条条框框的一大堆。
他的确是大学教授,而且是重点大学的高级教授,带过的顶尖人物无数。
墨柒食指微蜷。
她不认为她有这么好的运气,会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到。
思来想去,脑子烦遭遭。
老人家整天的打电话催。
墨柒没敢拒绝,尽量拖延时间,忧心忡忡的等着撒下去的资料反馈。
没有回音。
墨柒的底子太差了,像样的补习班没人愿意收她来拉低自己培训班的升学率。
愿意收的,报价都太高,大班教育,没有保障。
她现在只有六十多万了,不敢报。
元宵节的傍晚。
手机再次进来电话,还是那位老师。
语气不耐烦:“你个丫头片子,长的挺俊,怎么这么墨迹,到底来不来。”
墨柒咬咬牙:“去,我明天一早就去。”
谭老挂了电话,看向病床歪着的虞郎白:“行了,明天来。”
虞郎白蔫蔫的恩了一声。
谭老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就是会糟蹋身子,这下好了,又被切了一截胃,看你还喝不喝。”
谭老退休的早,被人请着去给个孩子做家庭老师。
他不想去,但那家人的确不是那时候的他得罪的起的。
本来想随便教教便想办法走人,有违师德也没办法,是真不想跟那家人打交道。
但教的是十二岁的虞郎白,皮而且满嘴荤话,他数次想甩手走人,最后没舍得,因为这孩子出奇的聪明,最重要的是眼底总是一闪而过浓的叫人看着便触目惊心的阴郁,不在叛逆期来临前好好教教,可能这辈子就被圈着他的牢笼给毁了。
他叹了口气:“喜欢那丫头?”
虞郎白没说话,看向窗外。
谭老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很多。
虞郎白扭过头打断:“别提我名。”
谭老不耐烦:“知道了,你说多少遍了。”
虞郎白抿抿干涩的唇,“还有件事,要老师帮忙。”
墨柒来上第一堂课时,眼底全是浅淡的戒备。
但还行,老人家对她很嫌弃,尤其是简单测试后,看着她层叠不及格的卷子,脸色难看的像是想反悔,不是很像被人安排好的馅饼。琇書蛧
墨柒戒备消了,因为怀疑他很不好意思:“老师,我这……还有希望吗?”
谭老啧了啧:“能吃苦吗?”
墨柒点头。
“有望。”
墨柒眼睛一亮,“211?”
谭老翻了个白眼,“撑死了三本,冲一冲,二本也有望。”
墨柒长出口气,“已经很好了。”
“你是我这辈子带的第二个不是大学生的孩子,底子跟前一个……天差地别。”
墨柒眨着眼看他,有点紧张。
谭老话锋一转,“但谁让我都把你叫来了呢。”说完瞪了她一眼:“准备好吃苦吧。”
墨柒点头哈腰的应了。
傍晚准备回去时,谭老叫住她:“你身边还有没有想考大学的,咱俩一个老一个少,在屋里一蹲一半天,传出去不像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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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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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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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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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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