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愣住。
虞郎白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墨柒,你最好赶紧滚蛋,以后都不要再来找老子。”
墨柒脚下像是生了根。
虞郎白一步步走近,走到她面前,低头:“你个骗子,以后……”虞郎白红了眼圈:“以后都别再来找我了,你这个骗子……”
虞郎白说完,脑袋垂在墨柒的脖颈处,喃喃自语:“明明你都答应了,要让我跟你一起过年,你为什么骗我啊。”
“墨柒,你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总是骗我。”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期待和你一起过年。”
“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过年,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脖颈处一片滚烫和潮湿。
一半是被虞郎白的一字一句灼烧的,一半是被泪水浸的。
墨柒僵站在原处,手指紧紧的捏着口袋里的银行卡,半响后轻轻推开他:“虞郎白,办个手机号吧,然后给我打电话,有时间我给你做顿饭。”
墨柒说完,扭头走了。
虞郎白怔怔的看着关上的房门,半响后按着肠胃轰然倒地。
大年初六,墨柒接到了陌生电话。
对面很欢快:“你说的请我吃饭。”
墨柒看了眼在和小九讲重点的江寻,点头:“恩,你一个小时后过来吧。”
墨柒挂了电话后有些犹豫。
江寻颦眉:“怎么了?”
墨柒倚在门口看他很久,嗓子干巴巴的,她清了清嗓子:“我说了请虞郎白吃饭,你……装下我男朋友吧。”
江寻顿了半响,笑的很开心:“好。”
墨柒炒了几个菜,想起家里没有酒。
江寻兴致很高的在看书,她解了围裙,拿钱包出门去买酒。
在楼下小卖铺门口被弹了下后脑勺。
墨柒回头看了眼,是虞郎白。
还是那身衣服,但多了条红色的围巾,显的脸很白,是病态的那种苍白。
她顿了顿,鬼使神差的开口:“要不然改天吧。”
虞郎白弯了弯眉眼:“不,你自己说的请我。”
墨柒沉默,转头进去买了两罐常温的啤酒。
接着停住:“给我一瓶冰啤酒。”她看了眼眼睛亮晶晶跟着她的虞郎白,扭回头:“要最贵最好的冰啤酒,苦一点的,最好是手工精酿。”
老板拎出来一罐勇闯天涯:“我们这最贵的就是这个。”
墨柒推回去:“那我不要了。”
虞郎白伸手按住:“没事,我喝这个就行。”
墨柒很强硬:“不要了。”
说完拽着虞郎白出去,将装着两瓶常温啤酒的塑料袋塞进他手里:“你在这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墨柒说完,扭头就开始跑,跑了几步回头:“在这等我,哪都别去。”
大年初六,很多商店都没有开门。
墨柒跑了很远,在一家手工酒馆里买到了一大杯冰啤酒。
最贵的,四百一杯,放在冰柜里的,很冰很冰。
墨柒怕冰劲不足,让老板找了恒温袋包好,出来后才发现下雪了。
墨柒没敢耽搁,拦了辆出租车回去。
到小区时,雪越下越大,地上已经堆积了薄薄一层的积雪。
沿路不时传来孩子的笑声,这是在庆祝新一年的第一场雪。
墨柒拐弯一眼就看见了虞郎白。
长身而立,黑衣素裹,手里拎着一袋啤酒,戴着红围巾,就这么站在小卖铺醒目的招牌下看着她。
墨柒脚步顿了顿,缓慢的红了眼圈。
她吸了吸鼻子走近,伸手拍他肩上的雪,接着拍了拍他头发上的。
虞郎白脸埋在围巾里,只漏出一双眼睛深沉的看着她:“你回来了。”
头发上的积雪拍掉,在墨柒想收回手的时候,虞郎白弯下了腰。xǐυmь.℃òm
像是就是为了弯下腰,才傻傻的一动不动的呆着淋了满肩头的雪,墨柒抖着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半响后食指蜷了蜷,笑笑:“虞郎白,我请你喝精酿啤酒,手工的,现在能买到的最贵的,很冰,很好喝。”
她说完转身上楼。
一边踩楼梯一边掉眼泪,说不清掉什么眼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掉眼泪,就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在距离门几步远的时候。
虞郎白顿足:“我不想吃了。”
墨柒回头,虞郎白看着她的眼睛,嘴巴埋在围巾里,一字一句的说:“改天吧,我今天不想吃了。”
墨柒半响后张嘴。
她想说好,改天吧。
但没说出口,几步远的房门被打开。
江寻探出半个身子越过墨柒看向虞郎白:“来了,快进来吧。”说完走出来,搂着墨柒的肩膀,笑眯眯的对着虞郎白伸手:“你好,重新介绍下,我不叫小鸡仔,我是墨柒的青梅竹马,是她的男朋友,江寻。”
虞郎白看了眼他伸出的手,接着看了眼墨柒肩膀那的手,最后眼睛定格在墨柒脸上:“你说请我吃饭,就是为了介绍你的男朋友给我?”
墨柒眨眨眼,将眼泪咽下去:“是,还有。”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张入班卡和银行卡递过去:“我们不需要,大学我会自己想办法,江寻也是,这卡里是还你给家里置办东西的钱,你都拿回去吧。”
虞郎白没动,单手死死的捏着塑料袋:“其实你大可不必再叫我来吃饭,只需要那天在酒店里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可你还是喜欢我的。”墨柒打断,笑笑:“可虞郎白,你还是喜欢我啊,而且是很喜欢的那种喜欢。”
她倚着江寻的肩膀笑的眉眼弯弯:“我可以不去找你,但你怎么能保证再也不来找我呢?毕竟……距离你回去深海找沈雪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呢,所以我要和你说清楚,我有喜欢的人了。”
她又凑近了点江寻,笑的很残忍:“虞郎白,你看清楚,我从前一直都在骗你,尤其是关于江寻的,我喜欢江寻,一直都喜欢,而且来京都也是早就和江寻商量好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这?”
她顶着虞郎白通红的眼,一字一句说话:“虞郎白,我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所说的喜欢和结婚的前提,参照物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江寻,从来没有第二个人,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尤其是你,你听清楚了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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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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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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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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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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