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与我有关!”
“有……什么关系?”叶清风舌头打结。
“你若不曾婚配,便可做我的夫婿!我爹爹说了,他要招一个文武双全,模样俊俏,父母双亡的上门女婿,以后没人能欺负我!”
叶清风听完她的话,登时将一双好看的瑞凤眼瞪成了铜铃:
他长到十四,心中只有匡扶正义的大计,从未想过儿女私情!更何况,哪有姑娘家如此主动替自己相看丈夫的!
“谁……谁要做你的夫婿,你,你一个姑娘家,怎么没羞没臊的!”
柳若儿急了:“你说谁没羞没臊?本姑娘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可知有多少儿郎想做我家的乘龙快婿,我柳家可不是什么男子都要的!”
“我谢谢你厚爱!但我叶清风也不是什么女子都要的!”
这少年心里有气,竟开始毒舌,檀小兮本来看两人一来一去小冤家般斗嘴颇觉好笑,可见他说话越来越没分寸,怕真伤了柳若儿的心,忙道:
“若儿,你先回避一下,我还要继续给他治疗,总不能一直让他这样躺在我床上啊!”
柳若儿咬咬嘴唇道:“姐姐他什么时候能走路?我想在这里等着!”
“服下我的药丸,再行针片刻就能走,只是行针要脱裤子,你确定要在这里等?”
叶清风慌了:“出去,快出去!”
柳若儿耳尖微红,摆手道:“我才不是那样没羞没臊的人!姐姐,那我先回避,若是他好了,我再来可好?”
“好。”檀小兮装模作样拿出自己的金针,掀开被子假装就要去解叶清风的裤腰带,吓得柳若儿连忙掩面跑了。
她一走,叶清风立刻怒视着檀小兮道:“快把解药给我!”
檀小兮慢条斯理收起金针,弹了弹他的额头道:“你先告诉我,进我房间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不说,我一根金针下去,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爬起来!”
叶清风见她虽言笑晏晏,眸光却森然冷厉,再看到她手上那根闪着金光的长针,顿时怂成了面条,软趴趴道:“偷画。”
檀小兮印证了心中所想,冷声道:
“你还真是离不了老本行,这画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不惜闯进我房间暴露自己也要偷?还有,为什么罗玉辞在两年前派你去摄政王府偷画,莫不是对王府上的哪位姑娘情有独钟?”
“你胡说什么,少主从来不迷恋女色!”
“不迷恋女色?”檀小兮机械地重复,脑中却蓦地浮现出那晚罗玉辞迷离的模样,“你怕是对你家少主有什么误会吧?”
叶清风羞愤道:“本来是的!也不知你这小狐狸精对他下了什么迷药,本来他都已经决定离开落霞村和我们一起完成大计了,你就是他的绊脚石!”
“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家少主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们只是假夫妻!”檀小兮有些恼怒,一气之下说了句实话,不等叶清风反应过来,立刻又举起金针凶巴巴道:
“别打岔,我问的是为什么要你去王府偷那么多美人图!”
“因为……少主怀疑美人图里藏着慕容齐勾结番邦,私相传递军情的证据!”
叶清风心中还在震惊檀小兮刚才说言“假夫妻”一事,又实在想拿回她手中的这幅画,不得不说出实情。
当年军部密探发现慕容齐从四处搜集了一批美女,加以训练。
而他擅长丹青笔墨,亲手将这些秘密训练的女子一个个画成画,遍邀朝中大臣和来梁外邦亲贵前来“赏画”,看中了哪一幅画,便可以带走画上对应的那名姑娘。
美其名曰赏画,实则是将自己的“美人军团”安插在了这些和慕容齐有勾结的人身边,随时为慕容齐打探消息。
因疑心画卷是慕容齐用来招揽人心的,罗玉辞便让当时年幼不易引人注意,轻功又十分了得的叶清风前去偷画。
他盗了七八幅画后却被王府的守卫发现,一路东躲西藏回到落霞镇,却怎么也无法破解画中的秘密,于是在罗玉辞的安排下,自己暴露了行踪,让官府连人带画将他关押进大牢。
慕容齐的人果然闻风而动,一路寻来,准备将被盗窃的画和叶清风都带回王府。
他的故事说到这里,檀小兮便明白了,反问道:
“所以摄政王府派来的使者临行前一晚肚子疼,是你们下的手,劫狱救出你后,那些王府使者只带着些不完整的画弄丢了嫌犯回京复命,却没有降罪于县令的原因——”
她目光闪了闪,流露出几分阴狠。
叶清风惊于她这般敏思,点头道:“不错,这些走狗刚出清水县地界,就被我们的人杀了,复命,复他个狗头的命——唔!”
檀小兮将剩下的半颗药丸拍进他口中,冷冷道:
“回去后告诉你家主子,别再派人来跟踪我,下次我再发现你鬼鬼祟祟,就不是软筋粉这么简单了,高低给你整点化骨粉!”
叶清风后脊发凉:果然最毒妇人心,一定要趁早劝少主离开这个恐怖的女人!
药丸下肚,少顷,酸软的四肢便可以活动了,立刻起身推开门准备离开。
门刚一打开,柳若儿就站在门外,见到叶清风,眸光瞬间被点亮:
这少年郎虽然比她还小一岁,可身材高大,身长玉立,即便是黑着脸也颇有一番气度。
见他要走,柳若儿展开双手娇嗔道:“去哪?不许走,你还没把话说清楚呢!”
“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与你有什么话好说?”叶清风着急回去复命,神情逐渐露出些不耐烦来,抵着她的手臂向前走了一步。Χiυmъ.cοΜ
柳若儿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娇羞中带着点刁蛮道:“说你可愿意做……”
“做你的春秋大梦!”
叶清风面沉如水,唇角带着讥诮,足尖一点,三丈高的护墙竟然被他轻松越过,转瞬剑一身黑影便消失在了浓浓夜色中。
柳若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呆滞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忍笑忍得十分辛苦的檀小兮道:
“姐姐,他不是病了吗?为何顷刻间便能纵跃自如?这便是他说的‘也会些剑法’?”
檀小兮一本正经回道:“是病了啊,我方才不是给他治疗好了吗?”
“姐姐的医术……已经神奇到这般地步了吗……”
柳若儿疑惑地跨进屋子,吱呀一声关上门,径直往檀小兮床上一坐,脱了鞋子钻进叶清风方才躺过的地方便不肯再动。
檀小兮赶她不走,对着妆奁搽了些面脂和手霜,这才熄了油灯,与她一道躺在床上。
“姐姐,你擦的什么脂粉,在哪家胭脂铺子买的,为何这么香?”
柳若儿凑近她使劲儿嗅了嗅,一阵说不上的清新果香伴着木质香调,好闻得让她有些迷醉。
“我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
“姐姐也给我做些好吗,银两好说,要多少都成。”
“好,明日给你做个皮肤检测,确定好了配方我就给你做。”
……
两人就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许久的话,终于沉沉睡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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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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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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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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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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