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刺目,证明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池鱼惊慌失措的被人丢回原座位上,抬眸看去,央亟眼寒如冰,一脸狠意。
她禁不住颤了下,未曾预料到央亟一别常态,会为了她的安危而大动干戈。
一脸发狠的样子,像极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夜里,为了她而不要命的少年。
时光荏苒,任凭男人同记忆中的眉眼渐渐交叠,池鱼怔了下,热泪盈眶时,却是狠心的别过了脸。
是一个人又如何,央亟早不是她心中的至善少年。
所以……
池鱼慌乱的敛下眉,心中反复的告诫自己,央亟会出手,一定是别有所图。
可气氛诡异的包厢里,人心早已乱了。
央亟会为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不惜驳了陆振明的面子也要大打出手,这点是令大家没有料到的。
更何况,未婚妻褚颜还在一旁瞧着呢。
而褚颜早已被央亟先前突兀的行为,惊愕的在原处动弹不得。
央亟竟然会明晃晃的护着池鱼?
他不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她彻底遭殃,随着池家一辈子翻不了身才对吗?
可瞧着央亟眼底不加掩饰的冷意,分明是为池鱼动了怒。
褚颜面色一白,僵持在央亟身旁,整个人都失了神。
此时,包厢内各怀心思,暗流涌动之际,却是对这三人间的关系别有思量。
瞧着已经乱了分寸的褚颜,大家面面相觑,心中不禁暗自揣测着,眼前这位池姓女子,跟央亟到底是什么关系。
难道,真是池家那位失踪多年的小姑娘?
如果是,央亟岂不是明晃晃的将前妻摆在了未婚妻的面前吗?
太荒谬了。
但躲在角落里不敢声张的曾铭,才是全场瞧得最明白的那个人。
他看得出来,央亟这是怒发冲冠为红颜,摆明了要护着前妻呢。
这么一算计,他瞬间觉得央亟的心里肯定是挂念着池鱼的。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了那么久的旧人,彼此间还牵扯着个孩子,二人间的关系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曾铭觉得喜从天降,瞬间来了心思,觉得自己不白花钱,池鱼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眼珠子一转,趁机猫腰溜了过去,将孤立无援的池鱼扶向一旁的椅子上缓神。
既是远离无妄风雨,也是躲避了陆振明的发难。
曾铭又觉得不够,吩咐着接待取了条毯子的给池鱼披上。
他假意关心道,“池设计师,你还好吗?”
曾铭的声音不大,落在毫无动静的包厢内,就显得有些刺耳了。
当着央亟的面儿,他既是有意拉开了二人清白的关系,还摆出一副很是关心自家下属的错觉。
为了讨好财阀,可谓是挖空了心思。
池鱼这会儿脸色发白,缩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如果说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是场有意为之的噩梦,那这会儿,她则是意外瞧见了场腥风血雨。
好好个酒会,怎么就差点成了杀人现场呢?
池鱼披着毯子,寒意稍减,冷不丁一抬眼,就见大家目光深沉的打量着她。
她是这场无端风波中的焦点。
池鱼面色一怔,不经意间的扫视,就瞥见了褚颜正死死注视着她的目光。
那双杏眸,满是不甘。
池鱼浑身冷意,她想走,一双腿却打颤的厉害,动弹不得。
她拧了下眉头,对一旁候着的曾铭摇头低声道,“我没事。”
她确实是没事,央亟出手快狠准,保镖不过是扯了下她的胳膊,下一秒就惊叫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那柄银色叉子,未曾伤到她半分。
她忍不住抬眸去看,就见大家都提着气僵持在远处,竟是动也不敢动的沉默。
笑话。
有央亟坐镇,谁敢失了分寸,大呼小叫的?
饶是见多了大风大浪的陆振明,此时也僵持在原地,显然被刚才的变故所吓到了。
他知道央亟为人狠辣,不想他一出手,竟然就是奔着人命去的!
视人命如草芥,见了血都面不改色的,央亟心冷到这个份上,是陆振明万万没想到的。
他相信,央亟若是一个“不小心”,下一个中招倒地的可就是他了。
可商场如战场,尔虞我诈间,讲究的就是个作威作福,拔尖立威名。
他这会儿若是当众表现出半分怂意,向央亟低了头,岂不是被人看了笑话?
这要是被人不慎将今日的事情传出去,明日的头条热搜版块上可都是他的笑料。
他若不挺直了腰板迎难而上,往后又怎么能在商贾中站稳脚跟?
所以,央亟狠,他要比他更狠才是!
陆振明眼睁睁的瞧着央亟手下的人进来清理了现场。
很快的,就像是无事发生似的,连地毯上留有的血渍都不见了。
干干净净的,仿若刚才的一切都是场梦。
气氛冷冽之际,央亟扬了下眉头,瞥了眼面色铁青的陆振明,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光顾着喝酒,菜都凉了。”
从头至尾,竟是吝啬到连半分眼神都不肯赏给陆振明。
眼瞧着席间诸位各色嘴脸,双方僵持之际,陆振明气急难耐,狠狠的一拍桌子。
他站起来,扬声道,“姓央的,你是不是存心跟我过不去!”
想他也是快能当央亟亲爹的年龄,竟然生生的让个年轻人骑在他脖子上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
连税务这种小事都被央亟拿捏的死死的,他怎么可能长久的受人摆布,甘心忍耐。
这江城的天,早就应该变上一变了!
所谓新仇旧恨一朝起,陆振明指着躲在一旁的池鱼,试图借题发挥。ωωω.χΙυΜЬ.Cǒm
“央亟,介于你我是生意场上多年的合作伙伴,彼此相交甚好,也算是一家亲。我不过是想教训个不懂事的女人,你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儿打伤了我的人!”
陆振明眯着眼睛冷笑道,“行,我比你年长,我心胸豁达,让着你,不跟你计较。”
“但是这人……”
他厉声道,“我今天必须要带走!”
他就不信了,区区一个女人罢了,央亟还能跟他继续翻脸不成!
池鱼心下一颤,却也明白陆振明是铁了心的要纠缠她。
她人微言轻,在财阀眼里不过是个玩物,若是落在陆振明的手上,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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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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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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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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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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