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解释一番,公仪修便又说道。
“既然她是你妹妹,你就应该带回去好好管教,不该让她在这里丢人现眼。”
沈云妙闻言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脸色有些白。
她扯着衣摆的手收紧了,小声回应,“是,二公子,我一定带她回去好好管教。”
“唔,唔唔……”
沈云绸此时还想开口说话,却因为根本说不出来,气得跺了跺脚。
公仪修懒得再与沈云妙多说什么,轻轻地握住秦若尘的手腕,便带着她离开。
沈云绸见他们就这么走了,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指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又看向沈云妙,眼睛瞪得要凸出来,似乎是想让她为自己讨回公道。
沈云妙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她没好气的瞥了沈云绸一眼。
“行了,还不都是你口无遮拦惹下的祸事,跟我过来!”
沈云妙脚下生风转身就走,沈云绸明显还有些气不过,又跺了跺脚,小跑着跟上了沈云妙。
公仪修带着秦若尘来到无人处,手缓慢的从她手腕上拿开。
碧蓝眼眸锁定着她,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询问,却又一时间问不出口。
秦若尘却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另一只手还拿着药筐。
“二公子,我刚从山上采药回来,身上都是土,你别离我太近了,当心沾上。”
公仪修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不仅没后退,又朝着秦若尘靠近了几步。
“在你眼里,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公仪修有些急了,蓝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闪着润色的光泽,“再说了,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把东西给我。”
“嗯?”秦若尘有些没反应过来。
公仪修却上前一把接过秦若尘手上的药筐,然而差点因为拿不动而踉跄了一下。
公仪修的眼皮一跳,怎么这么沉……?
“是不是太重了?”秦若尘也知道这药筐挺沉的,怕公仪修拿不动,“这些药材一大部分都是带着根和土的,我准备拿去栽种,你要是拿不动的话,还是我来吧。”
“谁说我拿不动?你一个女子都提得动的东西,我怎么会拿不动?”
公仪修觉得秦若尘是在小瞧自己,便将手中的药筐握得更紧了,还不让秦若尘去碰。
“你去前面带路,我帮你拿回去。”
公仪修面色如常,然而秦若尘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在使劲,脖颈都绷紧了,露出了青筋。
秦若尘憋住笑,这药筐看起来没多少药材,但也有上百斤重了。
公仪修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又没有灵力傍身,难怪会这么吃力。
但秦若尘也不想拂了他的意,便走到前面去带路了。
听着身后公仪修沉重的脚步声,秦若尘心神一动,微微勾了勾手指,用灵力帮他托住了药筐。
公仪修忽然察觉到药筐的重量减轻了些许,他刚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前面传来秦若尘的声音。
“二公子,你不会是真的拿不动了吧,怎么走的这么慢呀?”
公仪修俊脸一红,“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又蹦又跳的,走得太快了……”
秦若尘笑意盈盈,扭头看着公仪修逞强的样子,心里被一种十分温暖的感觉包围着。
此时夕阳落在墙围瓦片上,也落在一前一后二人的身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神器与邪有个内置的空间,不仅可以储物,还能栽种药草与仙草。
秦若尘这几天都在搜寻这些药草,然后把它们都栽种了进去。
而沈云妙带着沈云绸找到女医,为沈云绸接了骨。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沈云绸嘴巴却还被符纸封着,她求助般的眼神望着沈云妙。
沈云妙伸出手要将符纸揭开的时候,却发现这是一个定时符咒。
十二个时辰后会自动脱落,若是强行揭开,免不了要撕下一层皮肉来。
沈云绸听到后气得差点掀了桌子。
十二个时辰后,符纸果然自动脱落了下来。
沈云绸一脚踢开面前的凳子,抓起桌子上的茶壶便摔在地上。
沈云妙正在闭眼修炼,看见她这般拿东西撒气,挥手制止了她。
沈云绸看向沈云妙,气得嘴歪眼斜,“阿姐!你为什么不帮我教训那两个狗男女!明明是他们在欺负我!”
沈云妙只觉得沈云绸太过于聒噪,眼眸一凛。
沈云绸知道沈云妙生气了,便闭了嘴。
“你可知道那个人是谁?别总是口无遮拦。”
沈云绸怒哼一声坐下,“我当然知道,阿姐不是喊他二公子吗?他不就是公仪家家主的弟弟么?是上任家主与外室所出那个的私生子!”
沈云绸精准踩雷,沈云妙握紧了拳头,忍着气,
“不许胡说!他不是什么私生子,何况他再不济,也是公仪家的人,你不许再对他口出不逊!”
沈云绸还是第一次看见沈云妙如此生气的样子,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沈云绸走到沈云妙身旁,小声的问道,“阿姐,你这么袒护他,难道让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就是那个二公子?!”
被戳破了心思,沈云妙也并未遮掩,微微点了点头。
沈云绸蓦然怔了怔,还真是他,长得的确是俊美,怪不得会让阿姐一直魂牵梦萦。
但是一想到那个少年竟然帮着她讨厌的人说话,沈云绸就气不打一处来。
“阿姐,我看那个二公子对那个没教养的仆从那么好,他们俩不会是有什么渊源吧?”xǐυmь.℃òm
沈云妙其实早就命人去打听了,同时也知道前不久公仪斐为公仪修定下了婚约。
据说是一个无门无户,自小在山上长大的野丫头,因为其父与公仪家有些渊源,便想要与公仪家结亲。
沈云妙不屑的眯起了眼睛,山上来的破落户,怕就是那日见到的丫头了。
“阿姐,你可要将二公子抢回来,不能便宜了那个又土又贱的野丫头啊!”沈云绸说道。
沈云妙勾唇深意一笑,“急什么,这不是才刚刚开始么,我就不信自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长大的二公子,会真的喜欢上一个山野的粗鄙丫头。”
“就是,那野丫头除了长得好看了一点,其他根本比不上阿姐半分!”沈云绸附和道。
却不知这一句话让沈云妙的脸又拉了下来。
她冷冷地瞥了沈云绸一眼,嫉妒之色乍现。
“你是说我长得不如她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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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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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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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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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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