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尘蹙了蹙眉,她的打扮那么像仆人吗?
黄衫女子拉了拉少女,开口说道,
“小姑娘,我和妹妹是今日刚到公仪家的,客房也不知在哪儿,你带我们过去。”
黄衫女子虽然语气比少女客气了一些,但用的还是命令的语气。
秦若尘现下可没什么空闲,刚想要拒绝,少女便忍不住出声。
“你这个人怎么傻里傻气呢,没听到我姐姐让你带路吗?你是聋了还是没长耳朵啊?”
少女叉着腰,十分神气,看向秦若尘的眼神也十分鄙夷。
秦若尘耐着性子,开口问道,“不知二位是……?”
“哼,你把耳朵给我竖起来听好了,我姐姐是沈家大小姐,沈云妙,我是沈家的三小姐,沈云绸!”
“算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一个做杂役的土包子,估计连听都没听说过……”
秦若尘眼波流转,勾了勾唇,“沈家是公仪家四大眷属家族之一,我既是公仪家的人,自然是听过的,沈大小姐,幸会。”
沈云妙看着秦若尘,并未流露出多余的感情,只是扯了扯嘴角,面上也是似笑非笑。
沈云绸白了秦若尘一眼,“知道你还不赶紧带路!公仪家怎么会有你这么怠慢贵客的奴才啊?真是丢人……”
沈云妙察觉到秦若尘脸上的不快,提醒道。
“阿绸,差不多得了,这里是公仪家,你性子收敛些。”
沈云绸瘪了瘪嘴,“阿姐,明明是这个奴才又蠢又笨,公仪家家大业大的,怎么买来的奴才如此呆板,要我说啊,就应该直接绑了,找个人牙子变卖了,一点眼色都没有!”
沈云绸自小在家娇惯着养大,沈家的下人们都对她毕恭毕敬。
遇到秦若尘这般衣着普通,不卑不亢的“下人”,着实让她心里感到不快。
秦若尘抬起头,平视着沈云绸,淡淡开口。
“我觉得,这位小姐可能误会了什么。”
沈云绸秀眉一挑,觉得秦若尘的眼神太过于锐利,
“误会什么?!你不就是个打杂的奴才?”
家里的下人们看见她们,都是低眉顺眼的,哪有这般直视于她的!
沈云绸心里窜上一股火来。
这时,秦若尘冷冷开口道,“公仪家与世俗家族不同,家族里没有奴才,就算是做杂事的雅奴,平日里也都与弟子一般无二。”
沈云绸闻言,不仅没有理解秦若尘的意思,反而指着她的鼻子说道,
“雅奴?既然带着一个奴字,那不就是个奴才吗?你给我把头低下去,还敢直视本小姐!”
沈云妙见状,轻咳一声,伸出手拉了拉沈云绸。
“罢了,阿绸,你没必要和一个仆从生气,既然她不愿意带路,那我们就去找别人。”
沈云绸横眉瞪眼,气冲冲道,“凭什么?我偏要这个奴才给我们带路,不仅如此,我还要她跪下来给我们道歉!”
秦若尘看着手指快要戳到她眼前的沈云绸,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样闪烁着的深邃双眸泛起一丝冷意。
“看什么看!本小姐让你跪下,你聋了吗?!”
沈云绸见秦若尘不动不语,更加过分,直接一指头戳向秦若尘的脑门,
“你个废物东西,还不快点给我跪下!”
尖锐的指甲戳向她的眉心,留下一道红印!
下一瞬间,沈云妙只听到骨头喀嚓一声,伴随着沈云绸的惨叫声一起响起。
“啊……我的手!!”
沈云绸的食指被秦若尘硬生生地给掰断了!
“姐姐,姐姐我的手好痛,啊啊好疼啊姐姐……”
沈云绸痛得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捂住自己的手指,拼命的叫起来。
沈云妙见状怒目圆睁,“你干什么!?”Χiυmъ.cοΜ
秦若尘瞥了一眼沈云妙,“是她先动的手,我只是小惩大诫,有何不妥?”
她见二人是客一再忍让,是沈云绸欺人太甚。
“这点小伤去寻公仪家的女医接骨便可,希望她吃一堑长一智,日后能学会如何平等待人。”
秦若尘弯腰重新提起药筐,转身欲走。
沈云妙握起了拳头,“站住!你伤了我妹妹,还想走?!”
秦若尘扭头,诧异道,“怎么,难道沈大小姐也要来一下么?好跟你的妹妹凑个对儿?”
沈云妙气急,“你——!”
“你这个手段狠毒的狗奴才……看我不打死你!”
沈云绸疼得又哭又闹,抄起旁边的矮凳就朝着秦若尘砸了过去。
秦若尘侧身躲过,矮凳被一只纤长白皙的手牢牢接住。
沈云绸一怔,沈云妙看见那身白衣,心神一往,是他?
公仪修将手上的凳子丢在地上,清隽的脸庞有些冷峻。
他没有看向沈家姐妹,而是一把攥住了秦若尘的手腕,关心道,“没事吧?刚刚可有受伤?”
秦若尘没想到公仪修会出现在这里,摇了摇头。
沈云绸虽然觉得眼前的白衣少年长得出尘俊逸,但看见他是和秦若尘一伙的,心里一股邪火油然升起,直接上去破口大骂。
“亏你长得人模人样的,竟敢关心一个没有教养的狗奴才!?”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狗男女!我呸!狼狈为奸的狗东西!我现在就要告诉公仪家主……呃!”
还没等秦若尘出手,公仪修伸出一张符咒封住了沈云绸的嘴巴。
沈云绸瞪大双眼,想要继续张口却发现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根本张不开。
公仪修眉头蹙紧了,原本清澈的眸子变得幽深。
沈云妙急忙几步上前,跪在地上,
“二公子息怒,是家妹不懂事冲撞了二公子,二公子莫怪!”
沈云妙低着头,看着公仪修白色的云纹锦靴,心里便忍不住小鹿乱撞起来。
公仪修是觉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但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沈云妙扬起脸,带着一脸恭维的笑意,又开口道。
“二公子,我是沈家的沈云妙,之前与二公子见过的,您还记得吗?”
公仪修眼神依旧淡漠无光,不知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想起来。
他淡淡地瞥了沈云妙一眼,问道,“这是你妹妹?”
沈云妙听着公仪修清冷明朗的声音,整个脸都有些烧红了。
他的声音极为悦耳,让人沉醉其中。
沈云妙含羞带怯的回道,“是,正是家妹,二公子,她……”
“沈家什么时候生了个小孽障出来?”公仪修打断了沈云妙的话,冷冷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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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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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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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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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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