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人影一闪,原本站在地上的吴昊忽然就不见了。
空气中只回荡着吴昊的尖叫声。
吴氏吓坏了,伸手要去拉吴昊,却发现自己胳膊被苏悦紧紧扯着,她一步都迈不出去。
“苏氏,你敢欺负我儿子?我饶不了你。”
她狠狠地瞪着苏悦。
苏悦挑眉轻笑,“你冤枉我儿子欺负你儿子,真相大白又不道歉,既然如此,我索性就不要道歉了,直接坐实了你的指责。”
吴氏气得浑身颤抖,瞬间就明白了苏悦的意思。
如果她不道歉,她就直接让人欺负昊哥儿。
“苏氏,我是长辈,你敢这般跟长辈说话?煜哥儿是个小孩子,我当长辈的训斥几句是应该的。”
苏悦有些不耐烦,抓着她的胳膊微一用力,声音有些冷:
“别在我面前说什么长辈不长辈,我不吃那一套,也别在我面前假惺惺演戏说情分,咱们之间着实没有那东西。
吴夫人,你可想好了,要么道歉,要么你就在这里听你儿子的叫声。
长嫂如母,我做长嫂的教训他几下也是应该的。”
原封不动地将吴氏刚才的话还了回来。
吴氏气得想撕了她,但她更担心自己的儿子。
她不知道苏悦让人将昊哥儿抓去了哪里,只能隐约听到昊哥儿断断续续的尖叫声,吓得她六神无主的。
也不知道儿子遭受了什么虐待。
吴氏心理防线有些崩溃,额头的汗都流了下来,“我道歉,道歉总行了吧?”
苏悦示意她看向煜哥儿。
吴氏磨了磨牙,听到昊哥儿又一声尖叫传来,她一哆嗦,连忙道:“煜哥儿,对不住,我不该无缘无故地错怪你,训斥你。”
煜哥儿板着小脸,认真地说:“夫人,希望你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急躁,了解清楚再下结论,这个道理我都懂的。”
吴氏:......真是反了,大的小的都来训斥她。
苏悦松开了吴氏。琇書蛧
她顾不得胳膊的疼痛,连忙问:“你把昊哥儿抓哪儿去了?”
话音一落,大路高大的身影倏然又落在院子里,将怀里夹着的吴昊放在地上。
吴氏连忙扑过去,一把扯过吴昊,上下打量着他。
“昊哥儿,快让娘看看,他都打你哪里了?快告诉娘,都是哪里疼?”
她说着,就去翻吴昊的衣衫。
“哎呀,我没事。”吴昊一向有些苍白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他不耐烦地推开吴氏,跑过去抱住大路的腿,“我还要飞,你再带我飞一次好吗?”
大路扯开他的手,酷酷地站回了萧五郎和煜哥儿身后。
吴昊一脸失望,还要再追过去,却被吴氏一把抱进怀里。
“昊哥儿,快告诉我,到底哪里疼啊?”吴氏急得都快哭了。
吴昊不耐烦地跺脚,“母亲,你说什么呢?叔叔根本就没打我,他带我飞高高了。”
他黝黑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激动,指着远处的房屋,“看到没,那么高的屋顶,叔叔抱着我一下就飞过去了,噌一下又飞到另一边去了,可好玩了。”
吴氏怔怔地望着手舞足蹈的吴昊,“就...就只是飞高高?没....没打你?”
吴昊摇头,脸上仍然泛着激动的余韵,"没有啊,嫂子是好人,她只是和你开玩笑的,母亲,你以后可别随意冤枉人了。"
吴氏:......苏悦还是好人?
她又是道歉,又是担惊受怕的,最后却只换来了儿子的责备。
有种被糊了一嘴屎,张不开嘴的感觉。
苏悦走到她身旁,微微一笑,声音却没什么笑意。
“夫人,既然将我们接到了一个屋檐下,凡事咱们就先划出道道来。
我和三郎都不怕事,但我们很护短,所以夫人最好别动孩子的主意。”
顿了顿,她的声音有些冷,“否则下一次可不一定就是飞高高了。”
说罢,牵着煜哥儿,带着萧五郎离开了。
吴昊有些不高兴地拉下脸来,噘着嘴抱怨,“母亲,都怪你,我们本来说话好好的,你偏偏闹出这么多事来。”
吴氏满心委屈,忍不住斥责吴昊,“我不是告诉你不许和他们玩吗?”
吴昊不解,“为什么不能玩,他们是我的哥哥,嫂子和小侄儿,父亲都说了我们是一家人。”
吴氏望着面前一脸单纯的儿子,皱眉,“他们和你不是一个娘生的。”
“可我们是一个爹啊。”
吴氏不耐烦了,倏然拉下脸来,“说了不能一起玩,就不能一起玩,他们不可能真心对你的。”
“你是坏人,我不和你说了。”吴昊气呼呼的一跺脚,跑了。
吴氏心里更堵了。
身边的张妈妈劝她,“夫人也别太拘着咱们公子了。”
吴氏叹气,神色哀伤,“别人不知道,妈妈应该知道的,我身子不好,怀着他的时候也是七灾八难的,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根独苗,我不能让他出现任何意外。”
她说着,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叹息,“说到底,昊哥儿一个人还是太孤单了,我若是能再怀一个就好了。
昊哥儿若是有自己的亲弟弟或者亲妹妹,哪里还会去亲近苏氏生的那个。”
苏悦并不知道她走后吴氏还想了那么多,此刻她正带着煜哥儿,萧五郎在晋州府最繁华的鼓楼街上闲逛。
晋州府最繁华的地方三条街分别是鼓楼街,帽儿巷和柳巷,其中帽儿巷是市集,柳巷主要是青楼林立。
其中鼓楼街和帽儿巷挨着,苏悦买的新宅子便在帽儿巷转过去的棉花巷。
鼓楼街上商铺林立,酒楼,茶馆,布庄,金店等鳞次栉比。
萧五郎看得目瞪口呆,“晋州府原来这么繁华,比咱们镇上大多了。”
煜哥儿不错眼地盯着街边的小吃,扯着苏悦的衣袖撒娇,“娘亲,我想吃那个金黄色的酥饼。”
小摊上的老板笑呵呵地招呼,“小客官,尝尝咱们晋州府有名的一窝酥,香酥可口,保证你一口下去还想吃第二口。”
苏悦买了一包,分别拿了一块给萧五郎和煜哥儿。
叔侄俩边吃边走便闹。
路过一家金店的时候,恰好从里面走出一个妙龄姑娘。
煜哥儿没刹住脚,一下子撞在了那姑娘身上。
“哎呀,我新做的裙子。”姑娘惊呼一声,一把推开煜哥儿,盯着自己裙子上一大片黄色的油酥,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哪里来的小东西,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煜哥儿发现自己闯了祸,满怀歉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十分生气,抬手就要打煜哥儿,“道歉有什么用?我的衣裳都毁了,你赔得起吗?”
她的手当然没打在煜哥儿身上,而是落在了苏悦手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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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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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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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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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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