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你爹爹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毁容?”
煜哥儿抱着脑袋后退一步,委屈地撇着小嘴儿,“都说了是如果嘛。”
苏悦哼哼,“有我在,就不会有这种如果。”
萧三郎低低地笑了,凉凉的视线又一次落在苏悦身上。
“我也很好奇悦悦的答案呢。”
“如果我的脸真的毁了,悦悦还会这般待我吗?”
还会像现在这般痴缠他吗?
苏悦:“.......”
你们父子俩这样问一个颜狗,礼貌吗?
她试着脑补一下萧三郎毁容的画面,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不能想象,颜狗的世界里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会心痛!
萧三郎双眸微眯,声音阴恻恻的,“你犹豫了!这个问题这么困难吗?”
“啊?不是,我是觉得你肯定不会......”
萧三郎冷哼一声,转身离开,“算了,既然是如果,答案也没什么意义。”
苏悦眨眼,没有意义吗?
为什么拐杖点地的声音有些重?
煜哥儿眨巴着黝黑的大眼,“娘亲,爹爹好像生气了。”
苏悦敲了敲他的脑袋。
臭小子,好像两个字都有些多余。
“煜哥儿,今晚我要做汤面吃。”
“啊?”煜哥儿哀嚎,瞬间不乐意了,“为什么?我最不爱吃汤面了。”
苏悦呵呵,“就是因为你不爱吃,我才做。”
煜哥儿:“.......”
他做错了什么?
......
晚饭后是一家三口读书写字的时间。
苏悦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一大张描红,再看看煜哥儿面前小小的一张,忍不住抗议。
“为什么煜哥儿今天只练这么一点,我要写这么一大张?”
萧三郎坐在灯下读书,并未抬头,淡淡地道:“煜哥儿今日表现好,所以功课少。”
煜哥儿拍着小手,欢欣鼓舞,“我比娘亲表现好哦。”
“娘亲表现不好,你要努力哦。”
苏悦双眸微眯,她哪里表现不好了?
小气的男人,分明就是不满意她下午的犹豫,蓄意报复她。
满满一大页描红,都是两个字:人品!
这分明就是暗戳戳的讽刺她!
“我不练了。”
她双手环臂,眯着眼冷笑。
萧三郎端坐如松,翻了一页书接着读,“随便你。”
苏悦蹙眉,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先前不是强烈要求她练字吗?
萧三郎抬头看过来,目光幽深,“既然不练了,先前说过的话我就没说过。”
苏悦心头微跳。
今儿上午萧三郎才承诺过,她每练好一个字,就可以亲他一下。
每日练好两个字,就是两滴兰草露呢。
这字还得练!
她伸手一把摁住字帖,阻止了萧三郎要抽走字帖的手,“别,我练。”
萧三郎挑眉,“不勉强?”
苏悦坚定地摇头,“绝对不勉强!”
半个时辰后。
煜哥儿早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乖巧的趴在床上进入甜美的梦乡。
苏悦苦逼地揉了揉自己酸沉的胳膊,等到字迹干透了,递给了萧三郎。
“看看我这两个字练得怎么样?”
她一脸期待的看着萧三郎。
萧三郎低头认真看了一遍。
“人字虽两笔,但长度差异不宜过大,撇要提笔出锋,捺要由粗到细,方能写出堂堂正正做人的味道。”
苏悦一脸狐疑,总觉得你在讽刺我?
萧三郎圈出其中练得可圈可点的字,“嗯,这两个勉强能看,明日照着这个写。”
苏悦两眼放光,“可以开始实施奖励了吗?”
萧三郎放下书,一脸疑惑,“什么奖励?”
苏悦一把扯住他的胳膊,“萧三郎,你是不是忘记答应我什么了?”
萧三郎缓缓掰开她的手,微微勾唇,“我没忘记。”
“只是你练了这么多,只有两个字勉强能看,距离练好还差得远呢。”
他拂了拂袖,施施然转身离开。
苏悦双眸微眯,“萧三郎,你耍我?”
萧三郎转头望过来,神情无辜,“这叫愿者上钩,你自己说过绝对不勉强。”
苏悦:“......”
就好气,她的兰草露啊,就要这么溜走了吗?
她大步上前,直接逼近萧三郎。
“你要做什么?”
萧三郎靠在门上,微微皱眉。
苏悦一只手越过萧三郎的肩膀,摁在了门上,快速垫脚,精准定位。
“么,么,么!”
三连亲!
“这叫加倍的晚安吻,你说过每天都可以有的。”
三滴兰草露到手,苏悦满意地拍了拍萧三郎。
“夜深了,洗洗睡吧。”
萧三郎靠在门上,望着她抱着煜哥儿离开的身影,眼中浮起浅浅的笑意。
这女人还真是,一点亏也不肯吃。
翌日,苏悦先去了苏氏生鲜,因为昨日开业的热度还在,今日的客人依旧不少。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去了香满园。
秦墨在后院刻苦读书,听到苏悦来了,到前面和她打了声招呼。
苏悦看他顶着一张毁容脸在自己跟前晃,挥手赶他,“以后我每日都会在香满园,你安心读书,赶紧考试。”
秦墨见苏悦跟赶苍蝇似的,不由十分心塞。
总感觉自己“毁容”后,悦姐好像对自己凶了很多,玩笑都不爱跟自己开了。xǐυmь.℃òm
“苏娘子在不在?”
李掌柜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苏悦,双眼一亮,“苏娘子,快,快跟我走。”
苏悦挑眉,“遇到急症了?”
李掌柜点头,“来不及多说了,快跟我去县城。”
马车就停在香满园门口,苏悦一上车,李掌柜就迫不及待地一甩鞭子,冲了出去。
一路飞奔,马车停在了县城一栋大宅子门口。
“苏娘子来了没?”
章大夫正在门口神色焦急地徘徊,转头看到苏悦,几乎是飞奔着迎了上来。
“苏娘子你......”
苏悦打断他,一边快步往里走,一边问:“先说说病人什么情况。”
“哦,患者自幼有哮喘,昨日吃得不合适引发了哮喘加重,如今两度昏厥,呼吸困难......”
说话间走进一处院子,苏悦见到了躺在床上,面色青紫的患者。
她不由惊讶地挑眉。
巧了不是,这患者昨儿才见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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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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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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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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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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