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人口多,虽然田地有二十亩,但家里还供了萧四郎一个读书人,平日里过得并不富裕。
今日的晚饭是一锅稀粥,一盆粗粮饼,一碟子酱菜,一盆炒野菜,里面零星能看点几块肉丁。
赵氏母子三人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萧大郎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揉了揉肚子,转身走了。
“哎,当家的,你不吃饭干啥去?”他媳妇李氏喊住他。
萧大郎摆摆手,“突然想起有些事,再去趟镇上。”
他经常往镇上跑,家里人也不怎么在意。琇書蛧
萧老太负责给大家分饭,照例盛了一碗粘稠的粥,小半碗菜以及仅有的几块肉丁给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萧四郎。
其他人就是喝点稀粥,吃点野菜,小霸王萧庭占独得宠爱,也分了两块肉。
“四郎晚上读书费神,多吃些,其他人晚上也不干活,吃个半饱就行了。”
其他人都不敢有意见,萧老太向来在家里霸道惯了。
萧二郎家的闺女玲儿馋得直吸手指头,“娘,我也想吃肉肉。”
萧二郎媳妇王氏心里难受的厉害,哀求的看向萧二郎。
萧二郎是萧家二房的儿子,最老实认干,可再老实看着自己闺女这样,心里也难受。
盘子里已经没了肉,他同萧四郎商量:“四郎,要不给玲儿一块肉,孩子好久没吃了。”
赵氏不满地横了他一眼,“二郎,你做哥哥的咋不知道心疼弟弟?四郎平日里读书多费脑子?”
“再说玲儿一个五岁的女娃子,吃那么些肉干什么?”
萧二郎脸涨得通红,吭哧半天没敢说话。
王氏眼圈微红,低下头去哄玲儿。
萧二郎的娘郑氏不干了,阴阳怪气地道:“大嫂,都是一家人,我们二郎干的活也是家里最多的,那咋就不能分一块肉呢?”
“四郎读书,家里出钱又出力,那咋?四郎吃肉我们连肉汤都吃不上呗?”
妯娌俩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
这在萧家是常有的事,萧大伯和萧二伯闷不吭声地扒了些菜,端着饭碗去门口吃了。
“砰!”
萧老太摔了筷子,冷冷地扫了两个儿媳一眼,“咋?吃饭都堵不上你们的破嘴?”
赵氏和郑氏互相瞪了一眼,转过头去。
萧四郎眼底闪过一抹不悦,家里的气氛实在令他厌烦。
再看看面前没什么油星的菜,一点胃口都没有,家里这饭菜还不如书院里吃得好呢。
他挑挑拣拣地吃了两口,叹了口气。
“咋啦?四郎,不合你胃口?”
在这个家里,萧老太最宠爱的是萧庭占,最关心的就是萧四郎。
萧四郎读书有天赋,她满心满眼里希望萧四郎能给她挣个老封君呢。
萧四郎摇头,“就是有些失望,今日三哥家打了那么大一头野猪,我还以为他能送来孝敬奶奶你呢。”
“我娘去问了一句,三哥没给,还让那个傻子把我娘打出来了。”
赵氏连忙点头附和,唾沫横飞地又骂了苏悦一遍。
萧老太听得脸色阴沉。
萧四郎勾了勾唇,端着碗回了自己的房间。
.......
换肉的人家拿来的大多是自家种的青菜,苏悦晚上做了凉拌菠菜,红烧肉,烩猪血。
最后又让萧三郎在灶下留了柴,丢了焯好的大骨头进去,准备用小火炖高汤,明天早上煮面条吃。
饭菜摆好,煜哥儿夹了一块大大的红烧肉放在了苏悦碗里。
苏悦挑眉。
煜哥儿有些不好意思,“谢你今天护着我的。”
苏悦笑了,夹着红烧肉晃了晃,“野猪我打的,猪肉我做的,小家伙,你这谢意太便宜了。”
煜哥儿鼓了鼓脸颊,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柴是我捡的。”
“唔,所以呢?”
煜哥儿挠头答不上来了,瘪瘪嘴,默默地吃饭去了。
哼,坏女人就会逗弄他。
有肉有油水的菜,一家三口吃的喷香,虽然彼此都没说话,但却有种别样的和谐。
苏悦能明显的察觉到萧三郎对自己的态度有了细微的改变。
她颇为自得地想:以她前世的能力,还怕攻克不了萧三郎这座碉堡吗?
到时候自己想要兰草露还不是信手...不,信嘴拈来。
苏悦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并没有注意到萧三郎投过来的眼神。
萧三郎眸光微动,敛去了眼底的复杂之色。
他明显觉得眼前的苏悦变了一个人,以前的苏悦绝对不会主动做饭,不会上山打猎,更不会护着煜哥儿。
可想起苏悦昨天说的想亲他,萧三郎脸色又倏然沉了下来。
或许一切都是他的错觉,这女人根本就没变,还是馋他的身子!
苏悦见萧三郎突然间就沉了脸,想起空间里嗷嗷待哺的神兽,油然而生一种任重道远的感觉。
晚上躺在床上,苏悦进空间收拾自己丢进来的蘑菇和木耳以及她放进来的人参、猪肉等。
一进空间,她几乎要被白虎和长右哀怨的吼声吓得想夺路而逃。
“主人,我要吃肉肉。”白虎趴在地上,哀怨如怨妇。
长右捧着肚子,更是十足的可怜。
苏悦指了指角落里的大缸,那里面有她放进来的鸡肉和兔肉,“吃。”
白虎嗤了一声,“凡间俗肉,吃了不能帮助我们修炼。”
长右点头附和。
苏悦不赞同,“它们可以裹腹,有的吃总比饿肚子强。”
白虎十分有志气,“宁缺毋滥。”
长右拧眉,似乎在纠结。
苏悦撇嘴,“那你还是没饿到份上。”
白虎哼哼唧唧,“主人,你看来这么死壮,至少能压倒三个萧三郎,生扑上去亲啊,你怂什么?”
苏悦将蘑菇和木耳分开收集起来,准备天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
“刚才说谁死壮?”她扭头眯着眼危险地扫向白虎,“你礼貌吗?”
白虎缩了下脖子,“我,我死壮。”
苏悦哼了一声,义正言词地道:“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白虎:“呵呵。”
信你才有鬼。
苏悦出了空间,外面起风了,大风吹得房顶的茅草猎猎作响,仿佛随时要掀开房顶,变成露天花园一般。
她躺在床上了无睡意,还是得多挣银子才是硬道理,住在茅草屋里真心没安全感。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
虽然很轻,但还是没逃过她的耳朵。
有贼人进来了?
她悄悄地起身,顺手从门边摸了顶门的木棍,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外面一片漆黑,厨房里隐隐有声音传来。
“不是说三百多斤的猪肉吗?怎么什么也没有?”
“咦,锅里有骨头汤啊。”
“还热乎呢,快,盛出来喝了。”
苏悦听到有人开碗柜拿碗的声音。
哪里来的小毛贼,偷到她头上了。
她提起木棍就要冲进去,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谁在厨房里?”
“哐当!”
厨房里传来碗摔在地上破碎的声音。
厨房里同时窜出来两道身影。
苏悦没有防备,两个人同时撞上来,力道令她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往后倒去。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却没拉住她壮硕的身躯。
“砰!”
苏悦重重地砸在了萧三郎身上。
“主人,大好的机会,赶紧亲。”白虎连声催促。
苏悦准备起来的身子僵在了空中。
亲还是不亲,这是个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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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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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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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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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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