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年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当即红了眼睛,发了疯一般扑上去狠狠一口咬在官兵腿上。
“啊——”
那官兵惨嚎一声,脸上凶色毕露,他举起横刀,狰狞着脸便要朝少年兜头砍下。
“铛——”
两枚石子快速激射而来,一枚打偏了刀向,一枚直接洞穿了官差的脑门。那官差踉跄了两步,从马上直直坠了下去,轰然倒地。
少年有些呆愣地看着他额上流出的涓涓血液,面上满是恨意,狠狠地踢了他两脚,这才扑回到母亲身上痛哭了起来。
“什么人——!”
剩余的官兵当即拔刀往山上看去,见几十个大汉驾着马杀气腾腾地持刀,从山上冲下来,顿时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是何人,竟敢袭击朝廷官差,不要命了吗!”眼见逃不过他们,为首的官兵色厉内荏地吼道。
回答他的是于海抡过来的大铁锤,只一锤,他便脑浆飞溅,再也说不出话。
顾砚眸中冷意弥漫,手中银刀横劈而下,几个官兵的大半脖子就几乎被削断,血液喷洒了一地。
不过一息功夫,剩余的官兵皆为他们所杀。
难民们都惊得尿了裤子,一时也不知是喜是惧。
喜的是要抓他们充军的官差死了,惧的是又来了一批看起来更加凶神恶煞的马匪,他们的命怎么这么苦!
他们如今连跑都不敢跑,生怕挪动一个步子,就被这群人二话不说给砍了。
他们只能跪在地上,将头磕得咚咚作响,满面惊恐地哀求道:“大王饶命,大王饶命!我们愿上山为大王耕田种地,只求大王莫要杀我们!”
顾砚看着匍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人们,眸中的戾气渐渐退去,撇开眼冷声道:“你们走罢,南下应是安全。”
难民们如蒙大赦,都扭头拔腿就跑,生怕这群人又反悔,要将他们捉回山寨卖命。
江宁珂见那位少年还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不禁问道:“你为何不走,一会再有官兵来,小心又要抓你。”
“小的陈阿狗,跪谢诸位为我报了杀母之仇,如今我阿娘没了,阿狗已是孤儿一个,余生愿做牛做马,报答恩公。”
少年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眸中满是感激之色。
顾砚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大可自行离去,我们无需你报答。”
陈阿狗却依然跪在地上,说道:“恩公可是觉得阿狗不愿投军,是为懦弱,不堪大用?”
他垂下了眼眸,抬手擦去了眸中的泪水,声音艰涩:“我阿爹和两个兄长皆已被征往原州,如今原州城破,阿娘吓破了胆子,便是死也不愿让我再去。”wWW.ΧìǔΜЬ.CǒΜ
“若是阿狗也丢下她,只怕阿娘一人在此,无法苟活,这才苦苦躲避,没想到……”
见少年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再哭泣,只是跪在地上,狼狈地握着拳,江宁珂心中忽地生出几分悲悯之意。
这孩子,其实不过只十三四岁的模样,还是个孩子,就已遭如此磨难,实在可怜。
她看了顾砚一眼,轻声道:“不如将他带回去吧,给啊奕做个伴。”
顾砚开口问道:“你可会哪些本事?我们不收无用之人。”
“小的识得几个字,挑水劈柴耕田种地皆会,便是别的,小的也可以学,小的学东西很快的。”
“从何处识得字?”顾砚盯着他的眼睛,深眸中划过一抹锐利。
陈阿狗似是被眼前男子的眼神吓了一跳,眼中露出几分畏惧,几乎是下意识答道:“我,我们村有位夫子,我偷偷扒在墙外偷学的。”
话刚说完,他心中便生悔意,怎么说了实话,恩公若是觉得他品行不端,不要他怎么办?
“于海,带几人将她娘的尸首埋了。”
“是。”
陈阿狗明白了意思,瞬间瞪大双眸,指骨捏紧,终是忍不住泪意,伏地哭道:“谢谢大当家的!”
正想安慰上几句的江宁珂:……噗!
顾砚见身侧的女子憋着笑,身子都在微微颤动,也不禁缓和了神色,道:“我们不是山匪,以后唤我主上即可,这位是夫人。”
日后在山下活动,再喊将军便不再合适,因此众人一下山便齐齐改了口。
陈阿狗当即就朝二人各磕了一个响头,激动道:“阿狗见过主上,见过夫人!”
顾砚蹙了蹙眉,想了片刻才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日后你便叫陈破浪,如何?”
江宁珂抽了抽嘴角:……陈破烂?
“咳咳,我觉得不如叫陈风吧,潇洒一点,呵呵。”
陈风见男子并未否决,当即朝她磕了个头,感激道:“陈风多谢夫人赐名。”
陈破烂什么的,他也不想要的,谢谢!
待将陈风的母亲安葬,徐牧也带了一队人马前往荆州,剩余的人则重新上山,往朗州行去。
而此时的荆州城西,几百个衣着褴褛的汉子蹲在林子里,个个饿得面黄肌瘦。
“老孟,你说其他人找着咱将军没?”一身躯凛凛的汉子往树上一靠,满脸焦躁。
“不知道。”孟光口中衔着一根枯草,皱眉道:“樊副统领与我们约定的记号并未出现,也不知他们如今如何了。”
汉子起身用手从高处抠了一块树皮下来,放在嘴里嚼了嚼,喉头使劲滚了两圈,才艰难地咽了下去。
他建议道:“咱们不如往南走走,指不定将军在南面。”
见孟光不语,他又开口劝说:“弟兄们都饿得说不出话了,再这样下去,还未寻到将军,咱们就先把自己拖死了。”
孟光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思虑良久,他才目露凶光,狠声道:“那便南下朗州看看罢,若是寻不到将军,咱们便杀去皇宫,将那皇帝老儿的头拧了。”
“哎,也不知另外几队弟兄如何了!”,方绍口中念念叨叨,从怀里拿出了他的木凿子,又埋头研究起手中的弩括,还不忘信誓旦旦道:
“待我将这弩括研制明白,咱们只需几千人地便能重创皇都,为咱们将军和王爷报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带着全家去基建更新,第64章 大王饶命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