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白美凤与白金根之间,是在他大伯徐卫东去世后的事,没想到刚刚却从白美凤被审讯时的录像里,得知白美凤与白金根十几岁的时候,就谈过恋爱。
这么算起来,这就是一段长达几十年的三角恋了?
在这段三角恋里,谁是最可悲的?却是不好说。
因为白金根与白美凤的恋爱,早早就被他们自己结束了。
他大伯徐卫东并不算第三者横刀夺爱。
倒是白金根……
却在他和白美凤都已成家生女之后,借着喝醉酒,再次来到白美凤的窗外,大喊大叫,纠缠不清,以致引起后面那么多事。
孰是孰非?
徐同道没心情细究,他只知道自己老爸徐卫西,死在白金根的蓄意谋杀之下。
而他作为儿子,作为长子,报仇、讨回公道,便责无旁贷。
至少不能让老爸在九泉之下,一直不能瞑目。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陪着他看这些录像的戏东阳忽然问:“小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要不要我想个法子,让人在看守所里,弄死他?”
徐同道瞥向他,微微摇头,“不用!白金根蓄意杀人,证据确凿,咱们没必要脏了自己的手,犯法的事,咱们还是能不做就不做,咱们只要确保对白金根的判决,不受其它因素干扰,完全依法判决就行了!蓄意杀人……他就算不死,也是无期!咱们没必要再多做什么。”
“就这样?”
戏东阳有点讶异。
徐同道起身走到阳台上,眺望着水鸟市的万家灯火,背对着戏东阳说:“要不然呢?难道还要灭他满门?”
顿了顿,徐同道叹了口气,又说:“东阳,不要轻易犯法,那样路就走窄了,人生的路,还有很长,漫漫人生路,难免会遇到各种不顺心的事,冲动是魔鬼,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冷静!”
戏东阳:“……”
就在戏东阳默然无语,已经被徐同道说服的时候,背对着的他徐同道又一句平静的话传来:“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动用咱们一切的能量,争取给他判死刑!”
戏东阳:“???”
错愕的眼神看着徐同道的背影,而这错愕的眼神的主人,就是戏东阳。
刚才谁说的没必要做什么?
又是谁说的“冲动是魔鬼”?
你这不冲动吗?
……
次日上午8点多。Χiυmъ.cοΜ
沙洲县、竹林乡、黎桥村。
白月红一家正在吃早餐,因为新年的关系,他们家最近的早餐都很不错,比如今早,他们家吃的就是茶叶蛋煮水饺,还放了些红烧牛肉一起煮的。
一家三口一边吃饭,一边说话。
主要是白月红在说,她从自己碗里夹了一颗茶叶蛋放到10岁大的儿子碗里。
皱眉说:“你多吃点!新学期开学后,你给我好好念书,期末考试的时候,你要给我保持住全班第一的成绩!以后每年都要全班第一,因为只有这样,你以后才有机会上名牌大学!
再然后,你才有机会出人头地,别让我失望!听见没有?”
“听见了……”
10岁大的儿子,头也不抬地随口应了一句,语气有点不耐烦。
白月红眉头皱得更紧了,张口正要再说点什么。
她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掏出手机一看,是大姐白晓红打来的。
“姐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做什么?神经呀?”
嘴里嘀咕着,白月红随手接通电话。
“月红!不好了,我刚刚接到看守所打来的电话,他们跟我说、他们跟我说……咱爸走了,呜呜……”
电话一通,手机里就传来白晓红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没等电话这头的白月红反应过来她说的“咱爸走了”是什么意思,就听见白晓红痛哭的声音。
当时,白月红就愣住了。
下一秒,她猛然反应过来,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得一干二净,脸色煞白、嘴唇哆嗦,下意识问:“姐!你说什么?咱爸走了?他去哪儿了?啊?你快说呀!你可急死我了!”
她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自己刚才领会错了。
但……
白晓红:“月红!刚刚看守所的人打来电话跟我说,说咱爸走了……死啦……呜呜……死啦……”
白月红眼睛迅速发红,眼眶里很快就蓄满泪水,强忍着泪水,追问:“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前几天,咱们去看爸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怎么就突然走了呢?看守所那边跟你说的是什么原因?啊?爸是怎么走的?你快说呀!”
白晓红:“他们说、他们说咱爸昨晚、他昨晚睡姿不对,今天早上,他们才发现怎么叫、怎么喊,咱爸都没任何反应,后来才确定咱爸走了……呜呜……月红!你说、你说咱爸怎么会因为睡姿不对,就走了呢?啊?呜呜……”
白月红神情变得恍惚。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因为睡姿不对,走了?
这是什么理由?
还能是这种理由?
……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
白晓红、白月红姐妹俩,以及她俩的丈夫,都匆匆赶到看守所。
见到父亲白金根的遗体。
白金根走得似乎挺安详,面容平静。
可白晓红、白月红姐妹俩看见的时候,还是瞬间泪流满面,哭得撕心裂肺。
也许在白湾村,白金根的名声并不好,人缘也差。
但对她们这两个女儿来说,那毕竟是她们父亲,多年来,一个人拉扯她们长大的父亲。
感情上,她们都接受不了父亲就这么去世了。
可,无论她们感情上能否接受,眼前的事实就是——白金根已经走了。
走之前,没有打一声招呼,更没有带走一丝云彩。
……
“什么?白金根死了?他怎么死的?”
市区。
当天上午,徐同道也忽然接到白金根去世的消息。
忽然接到这个消息,徐同道的反应也很惊讶。
他这里昨晚刚拿到审讯白金根的录像,刚确定白金根是杀父仇人,他还没来得及看见白金根被正式绳之以法,竟然这么快就听见白金根去世的消息?
等听见电话那头说的死亡原因,徐同道就更惊讶了。
因为睡姿不对、窒息而死?
你是认真的吗?
他差点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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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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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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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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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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