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根!你刚才说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摔碎的茶杯,故意把受害人徐卫西引进房间,然后用你早就准备好的杀猪刀一刀捅了他。
所以,你是蓄意谋杀?
你是故意杀他的?为什么?”
男警员紧紧盯着白金根的脸,质问。
白金根先是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过了片刻,才忽然神经似的一笑,眼睛望着斜上方,眯着眼睛说:“对!老子就是故意杀的!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老子也不骗你们了。
你们听好了!徐卫西那个狗东西,老子就是故意杀的,那天晚上,老子是故意去的白美凤那里,去的时候,老子除了带了一条早就准备好的大黑鱼,还带了一把杀猪刀,老子早就想好了,要弄死徐卫西那个狗东西,老子要他死!嘿嘿……”
一阵沉默之后,男警员又问:“动机呢?”
“冻鸡?什么冻鸡?”
白金根神情错愕。
大概是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还问他什么冻鸡?
男警员无语。
女警员无奈换了种说法,“就是你为什么要杀徐卫西?你为什么那么恨他?想要他死?”
“哦,为什么杀他?这就是冻鸡?”
白金根微微失笑,摇摇头,又咬了咬牙,说:“老子为什么要杀他?老子想杀他,那肯定是因为那狗东西该杀!
踏马的!老子以前不就是跟他大哥徐卫东那个死鬼打过几架吗?你们说那死鬼都死了好几年了,老子想跟白美凤在一起怎么了?Χiυmъ.cοΜ
关他徐卫西什么屁事?
他凭什么反对?
还跟老子放狠话说什么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他嫂子跟老子,老子草踏马的!既然他活着不允许,那老子就弄死他!一刀宰了他,一了百了!”
男警员:“……”
女警员:“……”
两名警员都被惊到。
这白金根看着普普通通的,就是一个农村汉子的模样,心竟然这么狠?
就因为徐卫西不同意他和白美凤在一起,他就真一刀把人杀了?
还是故意设局,把徐卫西引进白美凤的房间,一刀杀了……
男警员:“所以,杀了徐卫西,又把他绑上石磨,沉进你的鱼塘里,也是你早就想好的?”
白金根点点头,“对!小时候,老子见过村里这么沉过活人,你们见过没有?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背上绑一块石磨,推到船上,船划到塘中心,一把把人推下去,水面上,会冒出不少水泡,就像塘底下有一条大鱼在吐泡,嘿嘿,我那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说,只要水面上不冒泡了,沉到塘底的人,就死了,嘿嘿……
我那鱼塘水深,多少年都没被抽干过,老子本来想着,这事再过个十年、八年,徐卫西那狗东西的骨头就算被人发现了,肯定也都以为是以前村里沉下去的人,肯定没人能怀疑那是徐卫西那狗东西的骨头,那这事也就彻底过去了。
呵,老子真是没想到这事还有暴露的一天。
唉!说来说去,还是徐卫西那狗东西生了一个好儿子,这么短短几年,就发那么大的财了,要不是那小子发了大财,我们村‘和尚’家的女儿,就不会在那小子手下打工,那姑娘就算听见那天我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她肯定也不会去跟那小子高密……唉!都是命啊!老子认了!”
……
次日晚上。
已经回到水鸟市的徐同道,在自己的住处,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里,眯眼看着审讯白金根的录像,半截香烟,在他指间缓缓升起一缕缕烟雾。
看到这里、听到这里,徐同道依然面沉如水。
是的!
昨天深夜,乃至凌晨,审讯白金根的录像,他拿到了。
也刚刚看完这份关键录像。
他爸徐卫西死亡的谜底,终于被揭开。
只是……这样的真相,令他心底愤怒的同时,也有点悲哀。
他爸徐卫西,死得太窝囊了。
全程被人设局,可能死的时候,都还不知道他是被白金根设的陷阱,捕杀的。
默默叭了口烟,烟雾吐出时,徐同道换了另一份录像开始看。
这另一份录像,是审讯白美凤的。
其中有一段关键录像是这样的:
“我和白金根……我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偷偷好过,可是……我们偷偷谈恋爱没多长时间,就听人说,自己村里的姑娘,不能嫁给自己村里的小伙子,说什么自家的姑娘,不能跟自家的小伙子结婚。
然后,十几岁的我们才慢慢听说,我们白湾村小,村里家家户户基本上都是同宗的,往上数几代,都是一个祖宗,所以,我和白金根以后肯定不能结婚。
这事对我俩的打击都不小,那段时间,他很烦躁,我也很害怕,怕爸妈、也怕村里其他人晓得我和白金根的事。
从那以后,我和白金根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我俩都怕见对方。
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有媒婆来我家,想给我说婆家,我老子却不愿意我嫁出去,他想招个上门女婿来,给我们白家传宗接代。
后来,就找到徐卫东,他家条件差,家里又有兄弟两个,他愿意来我家,再后面,我俩就结婚了。
然后有了女儿,就是白兰兰!
本来呢,这样的日子也挺好的,徐卫东挺能干的,估计是因为他以前是他们家的长子吧!什么活都会干,田里的活,家里的活,他做起来都是一把好手,对我们母女俩也都不错,对我老子、娘,也算孝顺。”
录像里,白美凤是带着缅怀之色说这些的,说这些的时候,她眼神中的追忆之色很明显,脸上也有淡淡的笑容。
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脸上慢慢浮现一抹苦笑。
“可惜,有一天,已经结婚生了女儿的白金根,喝醉了酒,大半夜的来敲我家的门,在我们窗子外面,大喊大叫,说起我和他从前的事,全被徐卫东听见了,当晚,徐卫东就没忍住,冲出去跟他打了一架。
后来十几年,他们又因为别的事,打过两架,又一次徐卫东被白金根打得头破血流,正好被来我们家的他兄弟徐卫西看见了,徐卫西没忍住,就冲到白金根家,把白金根也打了个头破血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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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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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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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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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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