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样说,但不能这么算的呀。
小太子脸红无比,却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什么。他只是眼泪滴滴地伸手拽了拽帘沉,满身都是委屈。
谁知道那人见状,只是把还没有擦干净带着点水意的玉.势放在了湖黎手边的桌上,而后脸上竟露出一阵难过之色。
“殿下,您是真的想跟臣在一起,而不是特意消遣臣吗?”
湖黎看着帘沉突然冒出的那股难受劲,顿时就心疼得不了了,哪里还有功夫去琢磨对方为什么会这样。
他连忙急急答道:“当然,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的。”
他的话说完,帘沉脸上的难过之色不减反增:“既然如此,那您为什么不拒绝皇上指派宫女伺候您?”
既然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又为什么不拒绝皇上的安排,总是在中招以后才来找他,怎么看都是拿他当消遣。
太子殿下怎么想得到帘沉好好的折腾他是为了这么回事,他一早就已经拒绝了父皇,这一次过来只不过是色.迷心窍,故意找的借口而已。
湖黎看着帘沉难过的样子,心里愧疚的厉害,早知道他就不骗人了。因此他试着站了起来,虽然腿软得厉害,可他扶着桌子,勉强还能站稳。
就是指尖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放着的东西,蹭得有些黏黏的,这会他可顾不上害羞,只想着怎么去哄帘沉了。
“我……我一早就拒绝了。”
湖黎还想组织一下自己的措辞,想着要怎么把自己骗对方的事情坦白出来,没想到帘沉已经早一步看出来了。
“那么,殿下您今晚就是在故意骗臣?”
有一丝质问,声音里那股自己被当成消遣的意味更多了。帘沉看上去似乎有些生气,竟直接撇过了头,也不去看湖黎。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太子殿下这下彻底急了,他几乎是有些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帘沉身边。一开始他想牵着人的手,可帘沉不给他牵,湖黎也不恼,就干脆耍赖一样把帘沉的胳膊抱住了。
“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所以……所以才说谎了。那天我回宫后就跟父皇说了,以后不要再派宫女过来。”
帘沉听了话,也不理人,湖黎就眼巴巴的看着对方,然后挪了挪自己的脚步,把脸凑到对方面前。
“我还跟父皇约定了三个月的期限,等三个月后,我就跟父皇说出我们之间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你别、别生气了好不好?”
太子殿下仿佛一滩水似的,抱着帘沉的胳膊晃了晃,又主动将脑袋在他身上蹭蹭,还费力地踮脚亲了亲对方的下巴。
然而他做了这么多,帘沉也只是冷淡地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
“殿下,时间太晚了,您还是回宫去吧。”
说完这话,他就转身将桌上的狼藉收拾了起来,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这次是我不好,我以后都不骗你了。你……”湖黎自知理亏,他站在后面原本想要跟上去,可最后还是没有动,“那我就先回宫去了。”
“嗯。”
帘沉背对着他,桌上的东西也已经初步收拾干净了。
“我真的要回去了?”
“殿下请回吧。”
听得出帘沉是真的不准备留自己了,湖黎这才认命般垂了垂头。哪怕他脸上是失落着的,可依旧还在哄着帘沉。
“我下次再来看你哦。”
这句话没有得到帘沉的回复,太子殿下又忍不住失落了一下,最后他终于在一步三回头的状态中离开了状元府邸。
只是当他走到正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一辆马车已经停在了那里。
是上次他回宫的时候帘沉特意让人准备的,湖黎看着马车,心里那些失落也去了大半。
他想,虽然帘沉在生我的气,可心里还是有我的啊。
-
距离上一次帘沉反映矿山的事情已经过了许多天,皇上派去调查的人终于有了结果。
他们直接查到了湖戚川那里,并且还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同其他产业的异常也都调查了出来。
这些天以来,湖戚川虽然在家中养病,可却一直不安分。
他想方设法的搜刮钱财,联系了各地的商人,大量购进了铁器,并且还偷偷养了许多铁匠。即使不知道他私下里在打造什么,但光是想想也可以猜出来。
这些大大小小的动作通通都被底下的人查了出来然后禀报到了湖申那里。
当然,这其中也有帘沉的手笔,湖戚川那些埋在各处的钉子,以及朝廷里属于他那一派的人都被间接揭露了出来。
这一次调查的顺利让湖申在听下面的人禀告时也忍不产生了一些疑惑,似乎一切都太蹊跷了,可他暂时没有去管这点蹊跷。
“德寿,你说二皇子下一步会怎么做?”
湖申靠在龙椅上,现在那边的矿山开采已经停了下来,并且湖戚川的一半产业都已经被他叫停了。
正是需要大笔银子的时候,可却突然被人掐断了银钱来源,会让湖戚川怎么选择呢?是就此收手,还是打算彻底放手一搏?
“这……奴才也不知。”
德寿哪里敢回答这话,虽然他觉得以二皇子的性子,很大概率是会狗急跳墙。
“你也不知道,朕又何尝会知道呢。”
内心里,湖申还是对湖戚川给予了一丝希望。即使对方并不像湖黎那样从小被养在他身边,但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不过湖戚川注定要辜负湖申的希望了。
他在接到消息说自己手底下的产业出问题的时候就开始急了,如今正是花钱如流水的时候,府里的开支也都一减再减,就等着成事了。可现在距离事成还差些火候,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说不定他的计划会出意外。
再有,他现在更加确定皇上已经盯上自己了。
后一个认知让湖戚川急得嘴上都起了不少燎泡,他在家里坐立不安,想着要尽快摆脱这个局面,最后他决定偷偷出府,提前跟自己的亲家达成合作。
二皇子原本是打算等自己更有成算的时候再去找对方的,这样商量起来也更有底气。当然,他的腿不能随意挪动也是其中一个原因,可现在这些都顾不得了。
“殿下,大夫都说了您的腿不能轻易走动。”
下人听说湖戚川要出门,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劝说道。
这要是回头真出了意外,他们这些下人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前些时候二皇子已经把自己身边的小厮杀了,在养病期间,对方的脾气逐渐暴躁,又接连杀了好几个人。
下人们正是深知湖戚川的秉性,才会纷纷劝解起来。
可正在急头上的二皇子根本就听不进他们的话,他只知道,要是自己再晚一步谋划,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
“无碍,本殿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多注意点就没事。”
湖戚川看着下人关心自己的样子,脸色缓和了一些,但他最后还是出了府。
有皇上静思己过的圣旨在前,湖戚川就算是出门也不是明目张胆的,他穿了一身略微朴素的衣服,从后门偷偷出去了。
一路直达目的地。
湖戚川的准未婚妻出自官宦世家,对方这些天也都听说了二皇子的荒唐事,不过他们没有派人上门询问什么,好似跟湖戚川一点关系也没有。
其实他们已经打算等二皇子可以出门的时候,就随意找个由头将两人的婚事取消了。谁知道他们还没等到那个时候,二皇子就主动登门了。
仆从一路恭恭敬敬地将人领着往里走去,湖戚川自觉两家如今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所以彼此打了几个太极,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只要大人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届时本殿下自然也不会亏待小姐。”
湖戚川觉得这个世上没有人会真的对皇位不心动,那些说不心动的人,只不过是还没有接触到而已。
所以他一点也不觉得对方会拒绝,再有,就算对方拒绝了,湖戚川也不认为他就真有胆子进宫去向皇上禀报。m.χIùmЬ.CǒM
因此在听到对方问他:“殿下难道不怕臣将此事泄露出去吗?”
湖戚川只微微一笑。
“本殿下只是在家中甚感无聊,所以特来拜访一下大人,顺便看望一下小姐。”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想要泄露,也没有多余的证据,到时候他完全可以狡辩成来看望自己的未婚妻。
就算湖戚川现在还被处罚着,但来自己未婚妻家也说得过去,到时候无非就是多担一些责骂罢了。
再有,湖戚川觉得除非他们是不想要命了,否则将此事泄露出去,难道不怕他攀咬上吗?
果然,在他回答完毕后,坐在对面的人凝了凝神,然后才重新展露了笑颜。
“殿下说的是,既然殿下今日是来看望小女的,那咱们只论家事,不谈其他。”
这人也聪明,没有直接把事情定下来,而是顺着二皇子的话接了下去。
湖戚川在心内暗骂了一声,但他也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他是偷跑出来的,所以并不能在此呆很长时间。两人又各自谈了一些话,湖戚川才终于告辞了。
二皇子临走的时候,那位大人还万分客气地给他准备了许多礼物带回去。
“来人,立即备马,我要进宫。”
只是等湖戚川的马车走远了以后,这位大人就马上转变了态度,火急火燎地进了宫。
湖戚川蠢,他可不蠢。
这些天他也收到消息说皇上在私底下暗查对方,原本他还有些疑惑来着,谁知道今天湖戚川自己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这可是谋逆啊,先不说皇上已经盯上了对方,就说皇上没有盯上对方,他也都要进宫禀告分明的。
二皇子可以说是一点都不了解皇上,以皇上的性格,如果他现在替对方隐瞒的话,才会有麻烦。
反之,他要是将事情和盘托出,也就脱离了危险。
不仅如此,这位大人还想借着这次机会将女儿和二皇子的婚事取消掉。
一开始有人提议要将他女儿跟太子凑成一对,皇上之所以不答应,纯粹是觉得两个人性格有些不合适。
谁知道看在湖戚川眼里,还成了自己捡太子不要的东西。
他的女儿可是从小如珠如宝的宠着长大的,对方不乐意,他们家也未必高兴。
马车从宫外一路走进了宫内,湖申在听到来人的禀报后,许久没有出声。
其实对于湖戚川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太意外,只有一点,他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
他可是还活着,没有病入膏肓……湖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了,爱卿不必惊慌,朕自有安排。”
他们的对话并没有提到之前的那桩赐婚,可双方都对此事心知肚明。
大臣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又卖了个惨并表了一下忠心,就出宫去了。
等到来人走了后,湖申才一脸严肃的让德寿去查了一件事。
湖戚川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就不可能不会做出其他的事,他让德寿查的是自己身边的人有没有被收买,湖戚川又有没有敢对他下手。
以前是没有多加防范,这回湖申让德寿亲自去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果然,他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太监已经被收买了,并且对方正准备伺机下药。
湖申又让御医过来亲自看了一下这药,据对方说此药非常阴毒,可在短时间内让中药者全身瘫痪,不能自理。
好一个不能自理,如果说湖申一开始还想着要留湖戚川一命,那么现在也就不必了。
也是他发现的早,所以才没有出事,倘若他没有发现,说不定整个皇宫现在都在对方的掌控下了。
“来人,将二皇子给我拿下,压入大牢!”
圣上雷霆之怒,有谁敢耽误什么,不消片刻时间,二皇子府就被一队兵马包围了。
“殿、殿下,不好了。”
看门的人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立即跑了过来将当前的状况说了一遍。
“你是说有人带兵围了皇子府?”
湖戚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他回来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那大臣家里,看看对方会不会有什么其他动静。
二皇子是知道对方进了宫的,所以他也让人带了信给宫里的小太监,命他尽快动手。
难不成,是这件事情暴露了?
湖戚川此刻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旦动了兵,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收拾了。
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暴露得这么快,之前也没做好准备,现在就算他想要逃,也逃不出去。
“你去,把门开开。”
“殿下?”
“不,我去开门,你去帮我做另一件事。”
与其徒劳抵抗,不如先争取点时间。湖戚川说着就改变了主意,他让下人拿着自己的信物去找他暗中组成的军队,让这些人到时候将自己救出去。
吩咐完这一切后,湖戚川才理了理衣服,然后走出了门。
“罪人湖戚川接旨。”
还是德寿来宣的旨,湖戚川听到罪人两个字的时候,心就已经凉了半截。
他出门的时候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但圣旨里的内容让他的那丝侥幸消失殆尽。
罪人湖戚川,意图谋害当今圣上,起兵造反,现褫夺皇子身份,即刻起压入大牢,等待问斩。
“不,不,公公,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会谋害父皇呢。”
湖戚川知道,一旦他承认了,就真的没有翻身余地了。
在下人还没有找到兵马以前,他必须要再拖延一段时间。
可皇上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时间。
湖戚川并不知道,自己的那些兵马也早在湖申的控制中了,没有人会来救他。
“是不是误会,二皇子还是跟刑部好好说吧,咱家只是奉命传旨。”
德寿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没给湖戚川再发挥的余地,就让人把他压走了。
一路上,曾经的二皇子,如今的罪人还在拼命喊冤。
湖戚川的事情有了皇上插手,很快就有了结果。
对方底下所有产业都被查收,曾经为他办过事的狗腿子也一并处置了,至于他本人,则在五天后于街心问斩,以儆效尤。
由于湖戚川做的事情都有罪证,所以他在被关押进来后,刑部的人都没有将人提出去审问,他们不过走个流程而已。
对方也是在大牢里喊了好几天冤,才得知自己的人早就被皇上一网打尽,没人会来救他,而后终于消停了下来。
可消停也没有消停多久,湖戚川不喊冤了,就开始在牢里骂起了人。
他骂太子装模作样,骂皇上偏心。
这些话下面的人也都一五一十告诉了湖申,皇上听完以后没有什么表示。湖黎是自己的发妻所生,他理所当然的偏爱于对方,这点是人尽皆知的。
如果湖戚川不将自己的目光放在湖黎身上,而是稍微看看其他皇子,就会知道皇上并没有怎样亏待他。光是从赐婚一事,也能看出一二。
湖戚川的赐婚对象家世背景很是不俗,皇上一般很少会给一个皇子这样的恩典,偏偏他还不稀罕。
可对方哪里知道,自己不稀罕的,其他皇子看了却十分眼红。
说到底,还是太过贪心,得陇望蜀。
湖戚川的事情就在湖申的雷厉风行下很快解决了,罚完了,接下来也就该论功行赏。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帘沉占了头功。要不是他发现矿山的不对劲,从而及时面圣禀报,湖申也不可能会查出后面的事情,更不可能发现有人要对自己不利。
因此事情一结束,他就把人召了过来。湖申不仅让帘沉官复原职,还在这个基础上又给对方升了一级。
不过这回他在跟帘沉说话的时候,终于认出了对方头上的那根发簪。
这不正是当日湖黎宝贝一样拿回去的发簪吗,怎么会出现在帘沉的头上?
“帘卿,不知你头上的发簪从何而来?”
湖申说话的时候,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在帘沉回答的之时紧紧盯着对方的脸,试图从其中看出点什么。
“回皇上,此簪乃太子殿下所赠。”
帘沉没有遮掩发簪的由来,让湖申放了一点心。
他心里对湖黎跟帘沉的关系有了些怀疑,可没有直接问出来。
倘若两个人不是这样的关系,他这一问岂不是会造成双方的嫌隙。
“哦?朕那日见太子甚喜此簪,想不到他竟然会转赠于你。”
听起来是调侃的语气,可实际上却带了点试探。
“多蒙殿下喜爱,臣才得此玉簪。”
帘沉微微弯腰,语气没有任何慌乱之处,脸上也很是平静。
湖申一时之间难以看出点什么,他没有再留对方,让帘沉回去翰林院了。
不过当帘沉离开以后,湖申就越想越不对劲。
首先是太子对于帘沉的过度关注,对方一开始还去去武场,这几天不去了,尽往翰林院跑。再有就是湖黎总是时不时的要在他面前提起帘沉,且话里都是夸奖之意。
太子想要拉拢臣子,却也不是这么个拉拢的方法。
一开始湖申以为湖黎是想拉拢帘沉,让对方成为那种只为皇家办事的孤臣,所以即使看见湖黎的方法不对,但因为对方有这个心,湖申也就没有怎样纠正。
他还想着等太子彻底上手了朝政的事情,自己再亲自教导对方。
结果现在一想,怎么都不对味儿。
再加上今天发簪的事情,本朝发簪除非是长者赐,否则是不能轻易送给他人的,除非两人之间甚为亲厚。
这种亲厚一般都是未婚夫妻,在大婚前会托彼此的中间人相互交换一下信物。
湖申心里的怀疑随着推敲越发大了起来,他立即喊来了人,让对方去调查湖黎跟帘沉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件事并不难查,因为近几日湖黎还为着上次的事情哄着帘沉,一来二去就露了几分马脚。
翰林院中有聪明的人,都已经从二人的相处中看出了点情况来。
不出三天时间,两人的关系就被调查了出来。
“殿下与帘大人甚是亲密,属下去调查的时候,曾有好几次撞见两人……”
跪在下方的人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
他曾经有好几次都看到湖黎拉着帘沉出来,然后主动抱着对方,倒是帘大人十分知礼,并不曾逾矩分毫。
“行了,吞吞吐吐就别说了。”
湖申看着手中的纸,不耐烦地打断了回复人的话。
他现在算是知道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了,难怪帘沉那天说多蒙殿下喜爱,确实是够喜爱的。
资料当中显示,太子殿下一心爱慕帘沉,每每都主动过去找对方。
真是……没出息。
湖申看完了整个调查结果,心里就只剩下了这三个字,身为皇家人,想要什么人没有,用得着就这么眼巴巴的盯着帘沉,还主动送上门吗?
再说,那调查的人看不出来,觉得帘沉守礼非常,可他看得门儿清。
底下的人不仅调查出了帘沉跟湖黎之间的关系,还把帘沉做的事情通通调查了出来。湖戚川一事,可以说是他一手促成的。
湖申看得出来,帘沉根本就是早就盯上了湖黎,才会有意做出这么多事,并且还没有隐藏自己的行为。
他不觉得能够算计一切的人会不知道将自己的痕迹收拾干净,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在等着人来调查。
帘沉这是做给他看的。
“帘沉做的事情,太子知不知道?”
“回皇上,太子殿下应该也是知道的。属下去调查的时候,曾发现太子殿下身边的喜春公公下了封口令。”
“封口令?”
皇上似笑非笑,他没想到湖黎竟然这么喜欢帘沉,对方那样算计他,他也还是第一时间让喜春封口。
想到湖黎之前说的,他的心仪之人除了最后一点之外,都很符合太子妃的挑选标准。
湖申将帘沉拿出来比对了一下,可不是吗,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湖申让人下去后,就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德寿。
“看看。”
德寿刚刚听到湖申在跟来人交谈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一分猜测,饶是如此,他在见到里面的内容后还是大吃了一惊。
“皇上,这……”
“看完了?说说你怎么看这事的。”
“奴才不敢妄言。”
“就知道你不敢说,行了,太子这段时间是不是还往翰林院跑得勤快?”
“是,太子殿下约莫是跟状元爷闹了点矛盾。”
以德寿的地位,是不必称呼帘沉为状元爷的,况且他以前也没有这样叫过。
他不过是听着湖申的语气,觉得对方似乎不像是对两人的事情持反对态度,所以才试探性地改了口。
湖申也发现了这点,他用着斥骂的口吻叫了声德寿的名字,但别的话也没说了。
德寿猜的不错,如果湖申没有发现帘沉做的这些事情,可能他并不赞成两个人在一起。
从这一点来看,帘沉的这步棋是下对了。
在原剧情里,对于湖申来说,湖黎就比自己的江山社稷更重要,所以想要对方赞成两个人在一起,就必须要让他看到你对湖黎的重视。
而如今帘沉肯为了湖黎如此谋划,甚至不惜把它直接摆到了湖申面前,就是在变相的跟对方证明自己对湖黎的心意——他爱湖黎,是无畏的,并不因为湖申的身份而退怯。
不仅如此,帘沉还向湖申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完全可以护住湖黎。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湖黎的态度,帘沉让湖申看到了湖黎对他的感情。
所以皇上在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后,也就没有再让人调查两个人了。
在另一种程度上,这也算是湖申默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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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黎这段时间非常忙碌,以至于就连湖戚川这样的大事他都没顾上。
太子殿下只在听到湖戚川想要给自己父皇下药的时候才分出了一些多余的心神,他吩咐底下的人在对方临走之前狠狠地教训了湖戚川一顿,然后又去看望了一下湖申。
等事情解决了后,他就又一头扎进了翰林院中。
自从那天晚上过后,他和帘沉之间的相处好像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因为帘沉又恢复了以前的称呼。
不管两个人是在其他人面前,还是在私下里,对方都是一口一个太子殿下,一口一个臣的。
这让湖黎感到非常不舒服,可他每回要道歉的时候,帘沉又总是轻飘飘地把事情揭过去了。
湖黎觉得帘沉一定还在生自己的气,所以他记吃不记打,既然上一次他骗帘沉自己被灌了酒,那他这次就真的带着酒过去跟帘沉赔罪好了。
太子殿下让喜春把自己库房里的夜光杯找了出来,又捧着一坛子美酒,连夜去了帘沉家里准备哄人。
湖黎气质特殊,尽管他只来过两次,但门房已经记住了他,所以这回他见到帘沉的时间比前两次都要更快一点。
“帘沉,我来看你了。”
湖黎的声音远远就传了过来,等把人带到以后,门房也不用帘沉吩咐,自己就退了下去。
“上一回是我不好,我骗你说我被灌了酒,这回我带了真酒过来向你赔罪。”
湖黎手里捧着酒,那两个杯子喜春用兜装着挂在了腰间,此时看过去有几分滑稽。
只见他进了房以后,就把酒放了下来,然后又拿出了酒杯,看上去似乎要先自罚三杯。
不过他刚刚倒好了酒,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就被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拦住了。
“臣喂殿下。”
这还是那晚过后帘沉第一次主动亲近湖黎,太子殿下哪有不允的,他立刻就把自己的杯子放到了帘沉的手里,然后乖乖地张了张嘴。
帘沉喂的十分好,满杯的酒一点也没有洒出来,统统都被湖黎喝了下去。
也因此,才喝完第二杯,他就已经满脸通红,有些醉了起来。
“殿下还要喝吗?”
“……要。”
湖黎坐在位置上,看着帘沉有些晕晕乎乎的,好像对方变成了许多个。
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情况不仅没有好,反而还更严重了。
他看到帘沉竟然站起了身,然后走了过来,最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等到对方伸手搂住自己的时候,湖黎才发现不是自己眼花,而是帘沉真的过来了。
“帘沉。”
他立刻就把半边身子往帘沉那边探了过去,小猫一样乖顺地抱着对方。
“殿下,张嘴。”
“啊。”
湖黎听话极了,帘沉说一句,他就跟着做一句。
可这回对方却没有刚才喂的好,一整杯酒,几乎大半都洒了出来,将他的衣襟都打湿了。
湖黎眨了眨眼,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最后才懵懵懂懂地抬头:“衣服,湿了。”
“嗯,湿了。”
帘沉对此没有半点愧疚。
可太子殿下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兴.奋了起来。他稍微坐直了一点,然后整个人跨到了帘沉身上。
湖黎没发现整个过程中,帘沉的手都一直放在他身后护着。他只是睁大了朦胧的眼睛,带着些跃跃欲试道:“我……我还要喝。”
衣服湿了,就回不去了,他要把衣服多打湿一点。
对于湖黎的这些小心思,帘沉心知肚明。
他又倒了一杯酒,但这回在湖黎微微张开嘴巴要喝下去的时候,他又把杯子转了个弯,送到自己嘴里去了。
“酒……”
湖黎的视线紧跟着帘沉的手,都喝下去了,他的衣服还怎么打湿呀。
太子殿下没有注意到,帘沉在喝了一口酒后,并没有马上咽下去。
他将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而后才又按住了湖黎的后脑,将唇覆了上去。
衣襟还是被打湿了,可用的方式跟刚才截然不同。
湖黎在帘沉撤回去后,眼泪汪汪的,却还有些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巴:“好甜,我还想再喝一次。”
但帘沉没有马上行动。
湖黎立刻就又把他搂住了,他还记得自己是来哄人的。
“上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就是……”湖黎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些羞于接下来的话,他的眼尾整个都红了起来,“上一次我就是想跟你……跟你那样,所以才……才……”
过度的难以启齿让他无法把话说完整,湖黎有些发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帘沉这时候终于有所回应了:“阿黎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知道了。”
湖黎有些不舒服地在帘沉身上扭了一下,他的声音小小的,透着一股子不自知的软意。
“现在阿黎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帘沉感受到了湖黎的不舒服,他低头看了看对方,然后把人抱紧了一点问道。
这一点动静直接叫太子殿下哼出了声,他把头埋在帘沉的颈窝里,对着他的耳朵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是非常直接而不掩饰的话。
“我……我现在好想要你,我们去卧室好不——”
话还没说完,帘沉就已经把他整个抱起来了。
失重感让湖黎下意识的把对方搂得更紧,同时还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可他这些天以来的失落却都尽数散去。
等回了卧室,帘沉就把他放在了床上,还不需要湖黎开口,他就已经吻了上去。
太子殿下那沾了酒的衣服被一件件剥.落,是完全无保留的疯狂给予。
强烈的刺.激总是让湖黎不住的想要哭喊出声,可每次在他要发出声音的时候,帘沉就要坏心眼的堵住他的嘴,让他被迫流出更多眼泪,同时抱得他更紧一些。
太子殿下没有留多少指甲,即使是这样,最后也还是在帘沉的背上留下了不少划痕。
……
两人闹过一阵后暂时歇了一下,湖黎这时候还抽抽嗒嗒着,但他依旧记得今晚过来最重要的事情。
“你……嗝,你是不是不生我气了?”
说话的时候脸上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我没有生你气。”
听到帘沉的话后,湖黎哼哼唧唧地在他的怀里拱了一下,没有生气就没有生气吧。
“那……那我们之前在青楼究竟是不是啊?”
太子殿下还记得这回事呢。
帘沉没有马上回答对方,而是望了他一下。
于是湖黎又撒娇道:“是不是啊?”
“如果我说不是,阿黎会哭吗?”
“我才不会呢。”
湖黎扬扬下巴,说是不会,可直拿眼睛看着帘沉。
“不是。”
谁知道帘沉竟然真的回答了一个不是。
湖黎刚才还没有什么,这会儿鼻子就直接酸了,似乎下一秒就要掉下泪来。
“刚才还说不会哭。”
帘沉似无奈般抚了抚对方的眼角,然后在湖黎真的掉下泪之前,终于承认了青楼的事情。
“那天我们确实在一起过,不是你的幻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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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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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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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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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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