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事不是三娘能管得了的,她就是好心提醒王祁贤,给他行个方便罢了。
三娘慢腾腾的穿好衣裳,刚打点妥帖就有人来敲门,秋姨娘去小厨房备早点去了,三娘便出去开门。
是傅府守门的小厮:“三小姐,有人给您的东西,说是务必交到您手上。”
三娘看着小厮手里的画轴,很是疑惑:“没说是谁?”
小厮摇摇头:“未曾。”
“那他长什么模样?”
小厮回想了一下:“穿着嘛,就是个普通百姓的模样,他老弓着背也没露脸。”
单凭这几点特征根本哪能判定是谁,三娘也不问了将那画轴接下,又朝那小厮说道:“有劳了。”
小厮行了个礼便下去了。
三娘回屋将那画轴打开,却是一幅渠河秋景图。远近虚实也拿捏得当,意境恰到好处,作画之人恐怕是各中高手。
只是……为何这画上是五只鸟儿?三娘抿唇而笑,觉得这人好没情趣,旁人都画鸟儿成双成对,他却非要单出一只来。
这人到底是谁呢?
三娘想起昨日画舫一游,王祁贤是个典型的文雅人,断做不出这种给闺中女子送画的事儿来。难不成……是隔间里那位不曾露面的神秘人?
可是他送这画什么意思?是感谢她昨日的提醒?三娘叹了声气,又在边角处瞧见“傅瑶生”三个字。她皱着眉将画卷好收了起来,总觉得这是个难缠的主。
午时,三娘正倚在塌上小憩,何氏身边的李嬷嬷同老太太身边的沈嬷嬷一齐来到。
秋姨娘给她二人开了院门,两人一进门便直直冲着三娘而来。
三娘听见动静走到门前望了望。
沈嬷嬷见到了门前的三娘,开门见山道:“三小姐,早上您是不是收到什么东西?”
东西?对了是那幅画。
三娘不藏着掖着:“有,一幅画。”
一旁的李嬷嬷说话可没有沈嬷嬷那么客气:“一幅画?是谁给的?该不会是外头哪个野男人吧?”
秋姨娘听她这话来气:“李嬷嬷怎么说的话?三娘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哪里来的你说那些?”
沈嬷嬷见她二人要起争执了,忙道:“三小姐带上那画随老奴往松寿堂走一趟,要是有什么冤屈三小姐可同老太太说。”
三娘道是。
秋姨娘忙拉住三娘:“这怎么回事?要不姨娘同你一起去?”
三娘轻拍了两下秋姨娘的手,以示宽慰:“姨娘安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您等我回来便是。”
李嬷嬷与沈嬷嬷像两尊佛似的立着,秋姨娘想跟着去也不大可能,何况她真去了指不定还闹得厉害些。
秋姨娘见三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稍稍安心。静观其变也好,要真有什么事了她再出马。
“好吧,在你祖母面前说话注意些……”
三娘应道好,进屋取了画轴便跟着两位嬷嬷走了。
瞧李嬷嬷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这多半是何氏找的事。
三娘实在没想明白,何氏一天不在屋里好好享清福,老找些事操心作甚?真是个浪.荡又多事的女人。
官家世家女子就是这般,但凡干出点出格的事,那就是一顶一的大事。
松寿堂一下聚集了好些人,除了何氏和老太太,还有傅静初的生母柳姨娘。
早上来给她送画轴的那小厮也跪在老太太跟前,瞧这阵仗倒像公堂提审似的。
好在傅老太太就只得一个儿子,若是再多几个子女,恐怕这松寿堂的地儿都不够用。
“跪下!”何氏先发制人,好像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了。
三娘顺从的跪下,要是在这上头倔可就讨不了什么好。
何氏见三娘跪下,又同李嬷嬷道:“把那丫头手上的画轴拿来。”
三娘双手奉上,李嬷嬷接过画轴瞅了她一眼,转而又递到傅老太太面前:“请老夫人过目。”
傅老太太瞟了瞟跪着的三娘,伸手接过并将其打开。
一旁的人都凑过去看,何氏也伸着脑袋看了看,说:“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昨儿才和王小姐去了渠河,今儿就有人送秋景图,铁定是这恬不知耻的去勾引了谁。”
柳姨娘在一旁跟个没事人似的,手绢抵着鼻尖轻笑道:“啧啧,夫人真是天神在世,看一眼就能让人原形毕露了。”
何氏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讽刺:“你闭嘴!”
柳姨娘轻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坐着看她的热闹。xiumb.com
老太太将画卷合上,问三娘:“这是怎么回事?”
三娘禀道:“回祖母的话,画是孙女自个儿画的。昨儿忘在船上了,估摸着是船夫瞧见了给送了来。”
何氏当然不会听信她,冷笑道:“呸!你同那船夫仅一面之缘,他能认得你?更别说找到府上把画交给你了。亏我们傅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好的事儿不干,非要坏我们傅家的名声!”
三娘不理会她,对傅老太太说:“祖母不妨再把画卷摊开些,看看右下角是否有孙女提的名?”
老太太摊开看了看:“确实有。”
三娘又道:“试问河安姓傅的有几家?再说了,同去的王小姐穿着华贵,那船夫自然会想到咱们府上不是?”
在场的听三娘这么说都觉得合理,老太太也跟着点了点头。
何氏见形式不对,赶紧揪着在那跪了许久的看门小厮问道:“今儿来送画的人长什么模样?”
三娘早上才问过他,根本没个具体的形容,不然她也不敢胡诌。
那小厮是战战兢兢,生怕那句话不对头就遭罪:“小的没看清楚...那人低着头躬着背,穿的也普通...或许真是船夫......”就是因为怕,所以说的都是大实话。
何氏今儿听说有人给三娘送东西,找来小厮确认之后就急急动手。她料定了是三娘与外人私相授受,所以也没留后手,现在是万般后悔。
“糊涂东西!赏你那碗饭还不如去喂狗!明儿起你不用守门了,到后院去干苦力。”何氏气得不轻。
小厮是苦不叫跌,他就只是来回了个话,然后就跪倒现在,再说一句话就被遣去做苦力了:“是...”没办法,他还得养家糊口,有活干就行。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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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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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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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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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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