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1186章 鸾凤来仪(40)三合一
  鸾凤来仪40

  “陛下小心!”冯千恩看着剑冲着皇而去,嘴里喊着,可动作嘴更快,他疯了一样的冲过来,撞开皇,那剑已经到了身前,还不等反应过来,听噗的一声,剑狠狠的插在胸口。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他的嘴角流出鲜血,双手却抬起来,一把抓住剑刃。十指被利刃割伤,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流。

  华映雪往回抽,那边却抓的死紧。

  那太医终于反应过来,颤抖着将药箱抱起来,朝着华映雪的头砸了过去。

  华映雪受疼,手一松,那边宣平帝快速冲过去,毫不犹豫的从冯千恩的身将剑拔了出来。

  太医将不可两个字差点喊出来,其实不这么拔的话,冯公公还是可以救一救的。

  但这时,已经晚了。

  宣平帝的脸被溅了冯千恩的鲜血,他手持利刃,一点一点的将剑往华映雪的胸口送:“说!法宝呢?说!”

  华映雪呵呵冷笑,猛地朝前一冲,剑穿过她的身体,她手里的簪子,扎进了宣平帝的脖子,“要死一起死!”然后,慢慢的,浑身僵直的倒下。

  宣平帝捂住脖子的伤口,转脸看向一边的太医。

  太医连滚带爬的挪过去,起身看了看伤口:“……没伤在要害……没伤在要害……拔出来药……歇着没事……是疼……陛下得忍着……”

  宣平帝的眼神像是要吃人,缓缓的点头,喉咙里只发出一声:“拔!”

  里面一片血腥,谁也没注意到,一个探头探脑的脑袋悄悄的缩了回去,然后迅速的离开了。

  皇后皱眉:“看清楚了吗?”

  “是!”秋嬷嬷低声道:“出不了差错。陛下应该是无碍的。可咱们拿兵符的事,皇估摸是知道了。这会子皇顾不,等缓过来……”

  皇后一遍一遍的转着手里的佛珠:“告诉武安王,皇已经知道的事。另外,出宫不要避着蒙恩。”

  秋嬷嬷点头,明白皇后希望蒙恩能给东宫预警。但她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东宫?”

  皇后叹了一声:“太子太君子了。如果告诉他,那他会怎么想呢?是不是还是会觉得他得位不正。这是一个心结。他的心思太重了。当年,本宫确实是恨不能皇死,也确实是……付诸行动了。你看太子这么些年,跟我这个当母亲的,可亲近?他能选择包庇我这个母亲,但是却不赞同我的方法。这点事他搁在心里这么多年耿耿于怀。那么真叫他成了谋逆才得以登基的帝王,这等于在他的心里种下了阴暗的种子。我的儿子我清楚,他是这么一个人。再说了,看看咱们的皇,之前的王爷。一个欲望的种子种下去,毁了一个帝王。那么一个阴暗的种子种在,谁又能知道将来如何呢?与其这样,不如让他做个心底光明,眼里明亮的帝王。抬头看看,乌云遮住日头的时间太久了……”

  秋嬷嬷到底眼泪蓦地流了下来:“娘娘,您不明言,只怕殿下不会明白您的一番苦心。”

  “那又有什么关系?”皇后轻笑一声,“我给了这天下一个完整的帝王,这够了。”

  东宫的消息其实别人想象的要迅速。

  五蠹司里连溜门撬锁的人都有,收集消息,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多难的事。

  宫里再怎么封闭,但也有每日必须进出的。

  如新鲜的菜蔬果品,如每日必须运出宫的五谷轮回。

  无极宫这地方,不光是林雨桐关注,三娘子林雨桐关注的只多不少。今儿宣平帝带着人进入了无极宫,然后长秋宫派人去了武安王府,这样的事,林雨桐随后知道了。紧跟着,蒙放又送来消息,说是宫里有此刻,皇受伤了,冯公公和华贵妃都护驾而亡。

  冯千恩为宣平帝而死,这个林雨桐信。但说到华映雪为宣平帝而死,这是绝无可能的。

  不难推测,这几个人是自相残杀的。

  只是可惜,宣平帝没死。

  要是死了反倒是简单了。可如今没死,林雨桐又知道他这是没其他的路走了。什么得道升天不过是二十年黄粱一梦而已。

  如今他要抓住的,不过是他的人间帝王富贵梦罢了。

  那么皇后给武安王送信,为的是什么,已经很明白了。

  三娘子问:“殿下,如今要如何?”

  林雨桐笑:“守住东宫,别的不用去管。”

  这是要放武安王进宫啊。

  三娘子道:“需要跟太子殿下说吗?”

  林雨桐摇头:“我叫洛神医给父亲的药里添了一味安神药……”

  话还没说完,添福急匆匆的进来,后面跟着李长治。

  林雨桐皱眉:“出什么事了?”

  李长治急道:“宫里来人了,皇要大朝。”

  不去?

  林雨桐摇头:“不去……父亲不去,我也不去。不过不能这么说,你只告诉他们,殿下旧疾发作,如今正在用针的紧要关头。等拔了针,我陪着父亲立马进宫。”

  李长治犹豫:“这样……行吗?”

  “怎么不行?”外面的局势已经那样呢,“也不怕大臣们误会什么了。他们那鼻子一个一个灵。父亲不进宫,你当他们会以为父亲身体真不好了?”说着,又问李长治,“打听了没?还特别宣了谁?”

  “几位阁臣和武安王。”李长治低声道:“您是说,此次进宫,有些凶险。”

  林雨桐笑:“你叫人盯着,看武安王去不去?”

  “当然不去。”

  武安王意气风发的站在王府的大厅里,下面站着几个幕僚仰着头看他,“自然是不能去,这一去便是鸿门宴。王爷,不能等了。再等,便是刀斧加身了。”

  “本王当然知道不能等了。”武安王沉吟片刻,“可这撒出去的人,只有京畿之地的驻军给了恢复。这些人马只能说勉强一用。再说了,调动京畿的人马需要时间,是如今下令,只怕两个时辰之后才能赶到。如今咱们能依仗的也只有禁卫军。可这禁卫军毕竟不是王府的护卫,只听从本王的命令。真要是等不到后援,那真是自寻死路了。”

  有人说:“为今之计,只有一条道。”

  “哪条道?”武安王从面走下来,急问了一句:“事到如今了,有话只管讲。本王赦你无罪。”

  此人便低声道:“王爷之前想着,一路夺皇宫,一路冲着东宫。可是,像您所言,禁卫军不是王府的护卫。如今的禁卫军,说是蒙家军也不为过。可您也知道,太孙跟蒙家那位少将军的关系……甚为莫逆。如若援军不到,咱们先朝着东宫动手……那真到了要紧的时候,即便是军令如山,可那位少将军真要干预……王爷有几成把握,这禁卫军一定是听从军令的。到时候,可别没攻下东宫,却白白把人马送去,给东宫添了助力。这一正一反,一颠一倒之间,那才是凶险呢?”

  此言,也算是有理。

  武安王咬牙:“父皇到底是父皇,他敢把禁卫军大权交到本王的手,只怕早算到了这一点吧。”

  此人点头:“但话返回来说,如果您一开始不冲着东宫去。咱们一力只朝着宫里,您说,禁卫军是否会全力配合呢?”

  武安王脑子里灵光一闪:“你是说,东宫只怕正等着本王……”

  此人说了一声是之后才道:“东宫一直没动静,太子是如何想的,咱们不知。但那位太孙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他真的什么都没动作。明知道东宫的头悬着一把利剑,却丝毫没有动作。这……可能吗?”

  不可能!

  此人见武安王满脸的认同,这才道:“人家那是等着,等着……”他顿了一下,才道:“说句大胆的话,东宫是等着殿下做这个谋逆之臣呢。人家谋划的是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事。如果殿下真冲着宫里去,禁卫军不仅不是阻力,只怕还是助力。”

  意思是蒙家会暗示禁卫军配合武安王行事。

  武安王的后背有些发凉,“是……东宫应该是这么想的。”

  这人又道:“明知道彼此都谋划的是什么了,但如今却都已经成了箭在弦,不得不发了。”

  武安王又点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父皇都知道的。咱们不动,父皇也不会手下留情。这条路是一条必死之路。”

  此人道:“王爷所言极是。那是一条必死之路。可一力拿下皇宫,却有五五之算。如果能赶在东宫动手之前,从皇手里拿到废太子诏书,那事情便成了八成。要是再利索点,拿到王爷的继位诏书,那这事便成了十成。成王败寇啊,只要事成了,那您便是王道。太子便是乱臣贼子。”

  武安王眉头一挑:这话有理。

  这人又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算是咱们晚了一步,天不遂人愿。东宫占了风。可是王爷您别忘了,皇后还在呢。只要皇后娘娘在,太子殿下得多顾念一分。所以,这个局,哪怕是败了,对于您而言,也不是非死不可的局面。”

  一条是必死之路,一条是不管输赢都有活路。

  这根本是一条不用选的路。

  武安王一把抽出佩剑:“既然如此,诸公可愿随本王一战?若是老天有眼,将来本王与诸公共坐这江山……”

  今日,京城的雪极大。

  能不出门的都窝在家里,街面清冷的很。铺子开着门,可光顾的客人却少的可怜。只街的一两处热茶热汤铺子,瞧着人来人往,还有几分人气。

  蒙放坐在一家羊汤铺子里,戚还坐在他对面。两人桌一人一碗羊汤,一盘火烧,几个羊蹄子。一人一顶厚厚的毡帽戴在脑袋根本没摘下来。不大工夫,外面又进来一个差不多打扮的。

  戚还眼睛一亮,低声道:“来了。”然后高声叫:“掌柜的,再添一碗汤来。”

  掌柜的吆喝着过来,粗陶碗里一股子奶白的汤,又端了刚出炉的火烧过来,“几位爷慢用。”

  林谅坐过去,端着汤喝,“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

  蒙放低声道:“离军营最近,从店后门出去,到禁卫军营地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林谅这才微微点头:“殿下叫在下传话给蒙将军。”

  蒙放坐直了身子:“殿下有何吩咐?”

  “殿下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林谅说完低头,不再言语。

  蒙放却在思量这句话,这是说叫自己听从武安王的命令?

  多咂摸了两遍,蒙放点头:“殿下是想……”

  林谅抬头:“殿下如何想的,蒙将军知道便是了。”

  蒙放愣了一下,“明白。”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

  他又学了一招,叫做:不授人以柄。

  戚还急忙问道:“那我呢?殿下有什么吩咐?”

  林谅的声音更低:“陈云鹤那里,有一匹从东山搜出来的军械铠甲。太孙的亲卫跟五蠹司的一部分人马,如今已经身在东山了。这些人,听从戚少将军的军令。”说着,摸出一个印信和一封信来,“怎么做,按信所言办。”

  说着,揣了一个火烧,起身离开了羊汤馆。

  这两人也跟起身,从后门陆续离开。

  蒙放才到军营,接到军令,下面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说是宫里有刺客。”

  “冯大总管和贵妃娘娘都遇刺身亡了。”

  “皇也被刺伤了。”

  “武安王这是要勤王。”

  正说着呢,看见蒙放来了,一个个的都住嘴起身:“少将军,您看呢?”

  “看什么看?”蒙放道:“禁卫军是皇家禁卫军,又不是咱蒙家的禁卫军。都不是第一天入军伍了。咱们向来只认兵符不认人,按照规矩走是了。”

  一位参将道:“可驻守皇城的,是将军。这不是叫咱们自相残杀吗?”

  蒙放看此人:“那你是觉得武安王要谋反?”

  “这……”这参将赶紧道:“末将不敢。”

  蒙放笑:“看!多想了吧。明知道是将军镇守皇城,怎么可能叫咱们去攻城。这不是用自己矛去攻自己的盾吗?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也不知道。想来武安王是真想……那什么……也不会用咱们不是?安心吧,整队出发。”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却记挂这父亲。

  他……也不知道到底如何了?

  “蒙爱卿。”宣平帝艰难的说了这三个字,招手叫蒙恩前。

  蒙恩朝前走了两步,见宣平帝还在招手,继续朝前走。

  到了书案跟前,才看见宣平帝的面前摆着一张圣旨,细看了两眼,才知道是废后的旨意。

  废后啊!

  他心里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呢,宣平帝将诏书递了过去:“去……长秋宫……带皇后……”

  蒙恩犹豫了一下,听见皇冷冷的嗯?了一声。

  这一声,他顿时觉得这大殿里到处充斥着杀气。每根柱子后面,都是皇家最隐秘的暗卫。只要皇一个手势,能立马将他斩杀在此处。

  他双手接过圣旨,应了一声是,然后缓缓的从大殿里退出去。

  出了大殿,只觉得汗已经湿了衣衫。

  手捧着圣旨,带着人往长秋宫而去,心里思量着,这事到底该怎么办?废后啊!这可是把东宫和武安王往死里得罪了。可如今这事,自己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正寻思呢,见几道人影从身后闪了出来。跟着他的人一瞬间倒下了。但看的出来,这些人没有取人性命的意思。

  他站着没动,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穿着斗篷的宫娥的背影。

  这宫娥转过身来,将头脸都露出来。蒙恩吓了一跳:“是你?”

  三娘子一笑:“蒙大人,不想对您动粗。您还是自己来吧。”

  蒙恩先是一愣,继而露出苦笑:“蒙恩蒙受皇恩,怎能只图自己脱身?”

  三娘子摇头:“那依您看呢?太子和太孙是何许人?弑君杀亲?”

  蒙恩看着三娘子久久没有说话,之后才长叹一声,将手里的圣旨递过去,抬手自己砍在自己的脖颈。

  三娘子吩咐属下,“人抬进去,好好的照看。”

  然后拿着手里的圣旨揣在怀里,一个招手,几道人影迅速的在宫里移动。

  而这些,宣平帝还不知道。

  他此时站在大殿,看着下面跪的满满当当的大臣。刚想问冯千恩说:怎么不见太子太孙连同武安王。

  可这一扭脸才反应过来,冯千恩已经不在了。

  那个地方站着的,是个不怎么熟悉的太监。

  好像见过,应该是冯千恩的一个徒弟吧。叫什么呢?记不得了。

  这太监见皇看过来,赶紧清了清嗓子:“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蠢材!朕不是这个意思。

  想要张嘴,伤口疼的喘气似乎都困难。

  下面站着的张书岚还特别不识时务的站出来:“臣有本启奏。”他似乎知道皇说不了话,直接说他自己的,什么征调了多少棉花,征调了多少麻布,什么运河不能走船,一夜河水冰封……巴拉巴拉扒拉的没完没了。

  “太……太子呢?”忍无可忍之下,平宣帝直接打断张书岚,问道。

  这话问出来,没人能站出来回答。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

  宣平帝习惯性的又想喊阴伯方,这才发现,阴伯方也不在朝堂。

  这一瞬间,他还真有些慌乱。抬头看下面的大臣,原来都已经这么陌生了吗?

  他又问了一句:“武安王呢?”

  话音才落,大殿外嘈杂了起来,几个太监气喘吁吁的冲进大殿,“武安王……武安王他……他带着兵冲进来了……”

  宣平帝蹭的一下站起来:“蒙……恩……”

  “蒙将军……没出宫……但不见了踪影。”守在大殿外的一队禁卫军这么喊了一句。

  没出宫,但不见了踪影。

  想到自己是叫蒙恩去长秋宫了,难道皇后早有准备。蒙恩此去有去无回……是皇后跟武安王内外勾结吗?

  岂有此理!

  他三拍掌之后,紧跟着,外面是一声呼哨。

  然后,大殿里,瞬间涌进来成百的黑衣黑斗篷,脸带着铜制兽头面具的人。这些人手持利刃,个个彪悍非常。

  这个变故可叫这些大臣吓了一大跳。

  今儿进来的可大部分都是臣。哪里见过这个阵仗。

  这些人别说人害怕,是一般的武将,见了他们也得躲着走。

  躲在密道里的三娘子看着外面的动静,牙齿咬的紧紧的。这些人是当年血洗五蠹司的人。

  也对!如果不是这些人,谁能轻易将五蠹司清洗一空。

  “武……安王……杀无赦!”宣平帝说了这几个字之后,万芳园噗通一声跪下了,“陛下,武安王是勤王救驾来的……”

  宣平帝手一挥,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手里的刀砍了下去。

  人头瞬间飞了出去,头轱碌碌的在大殿里滚着。他的眼睛睁的极大,嘴也张着,脸的表情还是刚才对皇谏言的表情,一切都静止在这一刻。

  万芳园可是阁臣,这说杀杀了。

  哪怕他是鬼迷了心窍一心为着武安王谋划,可是……这个结局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大殿里,有闭着眼睛惊呼的,有干脆看着人头直接晕过去或者尿了的。

  张书岚满脸的受惊过度,继而是愤怒,刚要站出来说话,觉得后腰一疼,他莫名的扭脸看身后的黑衣人,然后人事不知了。

  边的陈擎苍若有所思,紧跟着是后悔啊。

  这些黑衣人,是皇家最隐秘的力量了吧。这皇只怕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是叫混进了人了。有人暗打晕了张书岚,何尝不是救了张书岚一命。

  或者,可以说,是有人处心积虑的谋划,才让这大殿里有了救人的人。

  可人家救的是什么人?

  一定救的是跟东宫亲近的人。

  而自己呢?至亲至疏啊。

  可如今怎么办?

  正寻思了,听面皇问道:“陈……爱卿,如今当如何?”

  陈擎苍几乎是颤抖着站出来的,他道:“臣谏言,出宫请太孙勤王……”

  “太孙啊。”宣平帝说了两句话,气喘息的有些粗:“因为……他是……你的外孙……”wWW.ΧìǔΜЬ.CǒΜ

  “陛下明鉴。”陈擎苍额头的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太孙亦是陛下的亲孙子。且……请东宫……此乃名正言顺。谁都会反,只此时的太子不会反……说句诛心的话,指不定太子正等着圣旨……好奉旨勤王呢。”

  宣平帝拍着大腿,咧着嘴笑,没发出任何声音,却叫人看着更加的瘆人。他这动作表达了一个意思,那是此言甚妙。

  然后他指着挨大殿门最近的一个,朝外指了指,意思很明确,按照陈阁老所言行事,请东宫勤王救驾。

  这人刚从大殿消逝,外面是整齐的步伐声。马靴踩在石板的声音,便是这样的。

  “父皇!”武安王看着守在大殿外的黑衣人,眼睛眯了眯,扬声问道,“父皇,您可安好?”

  “好。”宣平帝喉咙里发出这么简单的一个音节之后,销声了。伤口崩开了,他已经闻见了血腥味。

  这一声好,连站的远一些的大臣都能不见,何况是大殿之外的武安王。

  大殿里没有丝毫的声响,本来还有些沉吟的武安王嘴角便微微翘起,但语调里却焦急异常,“父皇,您在里面吗?您怎么样了?”然后怒斥这些黑衣人,“尔等是什么人?本王为什么从来没见过你们?你们讲父皇怎么样了?将父皇交出来,否则,别管本王无情。”

  蒙放站在武安王不远处,眼里的神色有些莫名。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父亲如何了?

  进皇城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都是禁卫军的兄弟,莫名其妙的要彼此为敌,而且这还不是主将的命令,谁心里不犯嘀咕。尤其是自己站在这里,皇城门自然而然的开了,一路走到了这里。

  如今到这里遇阻,蒙放是真着急了。怕父亲也在里面。

  心里搁着事,才想着要不要出声喊一声呢,这一抬头,见一道凌厉的冷光冲着武安王而去。

  箭是从大殿里射出来的,奔着武安王的眉心而去。

  武安王到底是习武之人,往下一蹲,拽着边一护卫往身前一挡,那一箭直直的插进了这护卫的左眼。

  箭头从眼穿过去,从脑后露出头,脑袋这么给射穿了。

  好强的臂力。

  他惊怒交加:“杀”

  紧跟着,喊杀声震天。可蒙放却看着昔日的兄弟,那么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御阶前。

  这些黑衣人,忒的彪悍。

  武安王心惊,这还真是叫顺利冲昏了脑子了,父皇怎么可能没有点保命的东西?

  再这么下去,只怕真得在这里身首异处了。

  他弯腰躲在护卫身后,大声喊道:“父皇,您在里面吗?儿子来救您了。”

  大殿里没有应答声,但是远处却有动静传来:“王爷……王爷……臣等来晚了……”说着,听到有人喊,“兄弟们,杀啊!杀了皇帝,等王爷登基,你们个个都是从龙之功……”

  武安王面色大变,哪里来的二百五。

  可这一伙子人却生猛异常,跟黑衣人短兵相接,对方竟不是他们的对手。他看着黑衣人只是被刀划伤一道浅浅的伤口,只渗出来一点血,可他生个人跟抽了筋似的,软软的倒了下去。

  他恍惚听见谁喊了一声:“小心……毒……”

  是了是了!不是毒是什么呢?

  武安王问边的护卫统领:“这是谁的人?西山大营的人赶来了?”

  “不知道啊。”整个一混战,说是王爷的人可谁也没见过啊。

  蒙放看见一个背影熟悉的人却露出了几分笑意,这人半遮面,不是戚还还有谁?

  原来,殿下安排戚还是为了这个啊。

  以一当百的猛士,一个接一个倒下去。

  大殿的门被推开,一窝蜂的涌进来一群人,谁是谁也分不清楚,可还没等分清楚了,刀还没砍出去,人却僵住了。

  宣平帝看见暗一手里捏着一根泛着蓝光的针,然后满眼不甘的倒了下去。

  暗卫本是暗行事的,他们识毒辩毒是打从吃饭开始会的。这怎么反倒是他们被暗算了。

  来不及细想,他的二儿子已经走进了大殿。

  此时的他意气风发,满面的笑意。

  宣平帝道:“勤王救驾?……看见了……朕安……你且退下吧……”

  武安王看着脚边的万芳园的脑袋,再想想那一根毫不留情冲着自己来的箭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决然。手里的剑举起,直指宣平帝:“父皇!您在位二十五年了,可这二十五年来,都干了些什么?赤地千里,百姓无所归依。父皇啊,您可对得起靖国的列祖列宗?”

  宣平帝看向武安王,闭眼睛,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蠢货。”

  这个傻儿子还没明白,他这是当枪使了。

  没有东宫,这禁卫军他指使的动吗?

  没有东宫,这皇城他能轻易进来吗?

  没有东宫,这些暗卫是他能算计的了的吗?

  当年,很多暗卫到了年限会退出去,改在五蠹司任职。

  这是极为隐秘的事。

  而太孙的手里,恰巧有五蠹司。以为这些人成不了气候,当年逃出去的不过都是些小卒子,没想到卒子过河,很有几分本事。

  要是没猜错,东宫此刻等着呢,等着这傻子承认自己的乱臣贼子。

  宣平帝露出几分嘲讽的笑意,“你……想……取而代之……还……不够……格……”

  “父皇!”武安王朝前走了两步:“儿子够格不够格,如今您说了可不算。”他手持宝剑抖了一个剑花:“如今的一切,都得由它说了算。皇兄自幼体弱,而今更是沉疴又起,已然是不能下床了。而太孙……”他说着,看向陈云鹤,“陈大人,太孙如何,想必您最是清楚的。本王只问你,在东宫寄养的陈家小姐,如今在哪呢?如果请不出陈家的小姐,那请陈大人……陈阁老,在这大殿,跟咱们满朝的大人们,说一说……狸猫换太子的故事!”

  “什么狸猫换太子?”大殿里传来一声清朗的问话。

  声是熟悉的声音,但整个大殿里,却找不到声音的主人。

  宣平帝之前还有些愣神,这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其实是当年龙儿讲的。她在宫里讲的。故事很好,慢慢的流传了出去。但讲故事的人,因为自己的干预,并没有多少人提及。

  而武安王这会子突然说起了狸猫换太子……他的脑子有些清明了,这不是狸猫换太子,只怕是狸猫换太孙吧。

  想到这一点的,何止是宣平帝,大殿里的众人,心里都泛起了嘀咕。

  可还没等到陈擎苍开口呢,听到太孙的声音了。

  人应该是来了,可在哪呢?

  宣平帝面色猛的不变,他看向大殿的地面,只见那地面缓缓的打开一条缝隙,然后一身劲装的少年,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太孙殿下?”

  一边叫人,一边看着大殿间那个黑黝黝的洞口。

  连宣平帝都忘了动作,只看着林雨桐道:“……你……知道?”

  “孙儿不知道。”林雨桐笑:“但有人知道。”

  说着,朝洞口看去:“伏牛先生,出来吧。”

  伏牛先生?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名字:“他……还活着?”

  “是!”冉耕从里面走出来,“陛下,臣还活着。”

  “耘之啊……”宣平帝要起身,身子却打了一个恍又坐下了,“耘之……你真的还活着?”

  冉耕笑着又点头,心道:您都没死,臣怎么敢死。

  而那边林雨桐已经笑看着武安王了:“您说狸猫换太子?这是想说什么呢?”

  武安王面色变幻,还没说话呢,需拿平底先问了:“你……怎么……来了?”

  “不是您叫人传旨给东宫,叫孙儿来平叛的?”林雨桐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孙儿奉旨……来了!”

  可你这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从传旨出去才多长时间,你又是走密道,又是召集来了冉耕……说你不是在密道里等着的,谁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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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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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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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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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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