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晋汉奇侠传>第十六章 契丹军营
  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乐异扬与匡未僵马不停蹄,一路向北而行,过了洛州和刑州,又行了四日,到了离恒州最近的赵州。两人入城时已是傍晚。城里之人个个面无异色,丝毫没有战争来临之前的紧张气氛。

  乐异扬心中觉得奇怪,想起二十几天前在黄河渡口见到的情景,那时人们还都是争着往南而逃,于是对匡未僵说道:“匡兄弟,说来也怪,此地离恒州不到两百里,若是打起仗来,契丹骑兵两三个时辰便可攻至,为何此地之人仍如此镇定?”

  匡未僵是第一次离开幽寂谷,对晋国的州县并不熟悉,不过听到乐异扬之言,也感到疑惑不解,说道:“乐大哥,可能是赵州早有防备,所以城中的居民方才无忧。”

  两人又在大街上走了几里路。乐异扬说道:“今日时候不早,我们找一处客栈住下,明早赶路不迟。如果顺利的话,明日之内我们就可以到达恒州。”匡未僵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乐异扬与匡未僵走进一家大客栈,订了两间房屋,然后坐到桌上,将店小二叫了过来。两人这几日长途跋涉,吃得多是粗粮,今日难得有空在客栈吃饭,于是叫上满满一桌菜。

  那店小二多日没有见过如此好爽的客人,急忙好生招呼道:“两位客官,你们真是好眼力,我家的藏龙客栈在赵州鼎鼎有名。你们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吩咐厨房去做。”等到他返回来上菜的时候,乐异扬叫住他,问道:“小二,我有一个疑问,请你如实告诉我。”

  店小二坦率地说道:“客官请讲!但凡小的知道的,绝不会有所隐瞒。”乐异扬将一路上所见说了出来,又询问了他恒州的战局。店小二道:“看来客官是从外地来的,你有所不知,七日之前,契丹大军已经后撤至燕云十六州了。所以我们才敢重新开门迎客。”

  乐异扬吃了一惊,望了匡未僵一眼,又问那店小二道:“你说什么?契丹已经撤兵了。”

  店小二坚定地答道:“客官,此事千真万确。杜太尉率领的十万大军刚到恒州,契丹军队就开始撤回。”

  乐异扬想起丰若香说过的话,觉得此事不会这样简单,又问道:“如今杜太尉还在恒州吗?”店小二道:“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乐异扬见问再不出什么,于是示意他离去。

  匡未僵望见乐异扬神色凝重,小心地说道:“如今契丹已经撤军,是一件好事啊。”乐异扬道:“匡兄弟,未必如此啊。契丹皇帝既然御驾亲征,岂能无功而返。况且两国尚未交战,契丹军队就先撤退了,此事必有蹊跷!”匡未僵听后不答,只默默地吃着饭菜。

  乐异扬与匡未僵正吃着饭。突然从屋外走进一行士兵,领头的却是一个少年公子。那些士兵进了屋,呼叫店小二道:“来人啊,赶快准备饭菜,我们公子吃完之后还要赶往瀛州。”店小二见到这么多士兵,急忙说道:“各位军爷先请坐,我这就去安排。”

  那个少年朝屋内望了一眼,在离乐异扬一张桌子的地方坐下。乐异扬听说一行人要去瀛洲,心中一怔,转身望了那个少年一眼,见他身着白色服饰,腰间配有一把长剑,看起来年纪与自己相仿。

  其中一个士兵见状,朗声问道:“小子,你看什么看?”那个少年急忙制止他,说道:“不要这么鲁莽!”起身对乐异扬道:“属下无知,还请公子包涵。”

  乐异扬轻轻点头,并不答话,算是作为回应。

  那少年见乐异扬温文儒雅,身边的匡未僵神色淡定,心中一惊,心想两人必非等闲之人,起身说道:“小生姓梁,名海荣,今日幸会二位公子,真乃三生有幸。不知二位欲往何处?”

  乐异扬起身答道:“在下姓乐,小子异扬,这位是我的兄弟,姓匡名未僵。我们二人正准备去恒州。在下刚才听闻公子要去瀛州,瀛州如今是契丹的属地,两**队正剑拔弩张,阁下现在前去,在下心中颇为不解。”

  那少年默然不答,微笑着坐下。旁边的一名士兵说道:“这位乃是冀州马军都指挥使梁汉璋梁大人的独子。此次杜太尉北上抗击契丹,特请诏皇上封梁大人为北面马军都排阵使,密令遣兵收复瀛州淤口关。梁大人谨慎为见,先派公子及我等做先锋,去瀛州打探虚实。”

  乐异扬突然记得大晋天子出兵的诏书,“先取瀛莫,安定关南;次复幽燕、荡平塞北。”寻思道:“瀛州乃燕云十六州门户,自从被契丹侵占之后,历年都有契丹重兵把守,杜重威按照皇上的旨意,果真要夺回瀛州,那也是一件功盖数世的大事。大**山毕竟是杜重威等人千辛万苦打下来的,他又怎会轻易放弃一寸一土。”

  乐异扬想起之前误会了杜重威,不由得内心有些不安,说道:“梁公子,在下兄弟二人本欲去恒州办事,不曾想在此与你相遇,如果公子不嫌弃,在下愿意一同前往瀛州。”

  那少年心中一惊,见两人桌上都放着一把长剑,心想:“看两位公子的装束,想必是习武之人。这里离契丹边境不过数百里,时常有契丹奸细混入。要是二人真是契丹人,我的行踪即被暴露,随时可能有杀身之祸。如今他们要与我同行,却为之奈何?”

  乐异扬见那少年犹豫不决,想到自己与他素昧平生,陡然间提出同行之请,确实有些唐突,况且梁海容此番有绝密军务在身,心中自是万分防备,于是说道:“梁公子,如若不方便,在下就不打扰,后会有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取了青云玄空剑,对匡未僵说道:“匡兄弟,如今契丹已经退兵到瀛州,我们可前去恒州与管、步两位兄弟会合,然后再去瀛州走一趟。”

  匡未僵想起已经订下房间,说道:“乐大哥,我们今晚不在这里住了么?”乐异扬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说道:“匡兄弟,我们还是先去恒州吧。”匡未僵心领神会,说道:“如是甚好,到时有两位师兄相伴,就算我们遇到契丹骑兵,也可以全身而退。”

  乐异扬说的不错,契丹大军如今正在瀛州修整。耶律德光听闻杜重威率领晋军主力赶到恒州,意欲协同兵马都监李守贞共同防御契丹大军,心想如若强攻,契丹军队必然损失惨重,于是先退回瀛州,再从长计议。

  那少年听了二人的谈话,以为他们是想骗取自己的信任,故意无动于衷,只说道:“两位公子一路走好,小生就不相送了。”

  店小二看着到手的生意落空,心中虽有不舍,但看到屋内众多的士兵,自然不敢随便出声,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

  乐异扬与匡未僵刚走到门口,就遇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急匆匆地赶来,两人急忙侧身想让。那少年走进屋内,望见一行士兵堵在桌子两旁,吼叫道:“你们统统都给我滚出去,我今日要在这里迎接几位客人。”

  那些士兵顿时怒火中烧,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让我们离去。你知道坐着的是什么人吗?”

  那少年斜眼望了梁海荣一眼,发现他正专心地吃着菜,全然没有理会自己说的话,气愤地说道:“我管他是什么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些士兵心中一怔,上下打探那少年,见他身着深灰色道袍,脚穿一双黑布鞋,身上并没有携带武器。其中一个士兵走上前,恶恶地说道:“我们公子吃完饭还有急事,哪里有空闲管你姓甚名谁!”

  那少年听后怒道:“臭当兵的,你竟敢当着这么多人侮辱我!看掌!”话音刚落,还未待那名士兵反应过来,那少年已经挥掌袭来。那名士兵正欲拔出腰间的刀,腹部已中一掌,身子径直朝饭桌飘来。

  梁海容忽地起身,右掌抵住那名士兵的肩膀,却听他说道:“公子,那个小孩武艺不耐,看来是存心想找我们麻烦!”梁海容道:“你先到一旁休息。我们此行不是为了与人相斗,办完正事才算完成使命,不必与他纠缠。”

  那少年用手指着梁海容,骂道:“你这位手下有眼无珠,竟然不识得我瀛州苍穹派的招式,活该被我打。”

  他这一席话说出,在场众人心中都一惊。门口的乐异扬也停住脚步,转身望着屋内。匡未僵说道:“乐大哥,客栈里看来会有一场争斗,我们还是不要参与其中。”

  乐异扬并不知道苍穹派是何等门派,不过听到“瀛州”二字,心中还是有些好奇,说道:“那少年不是中原人,今日却到这里惹事,想必来头不小。我们不急于赶路,且作壁上观,不到万不得绝不出手。”

  匡未僵也想看看那少年到底有何本事,于是交叉着手,将长剑抱入怀中,与乐异扬一人靠着一边的门框,不再作声。

  按照常理来讲,自己手下之人遭到他人殴打,坐主人的无论如何也要出手争回一口气。但梁海容一心想着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此时无意与这位少年争斗,只说道:“小兄弟,我们并无恶意,请你不要误会。”

  梁海容以为说出此话,那少年便会冰释前嫌。谁知那少年并不领情,心想:“这个人如此谨小慎微,我今日倒要激怒他。”朗声说道:“我苍穹派名声震于燕云十六州,连契丹皇帝都要让我们掌门三分。如今契丹大军南下,你们晋**队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不过数月,中原就是我契丹的国土。你们尽然螳臂当车,真是自不量力。”

  梁海容自小在冀州长大,从来没有听闻过苍穹派的名字,如今得知苍穹派与契丹军队有染,心中已是颇为震撼,想道:“我前脚刚刚离开冀州,就接连碰到几个武林门人,难道契丹已经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特意派人前来刺杀自己?”这时,梁海容发现乐异扬和匡未僵并未离去,却悠然地站在门口,心中突然紧张起来,右手不经意间触摸了腰间的剑。

  那少年眼睛灵敏,以为梁海容要拔剑与自己搏斗,猛地向后退出一步,双手摆出八字形。乐异扬望见那少年的招式,心想:“这招怎么这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那些士兵听到那少年口出狂言,肆意诋毁大晋的军队,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看到他摆出招式,立即一拥而上。梁海容见状,来不及阻止,屋内的士兵已经与那少年刀掌相接。

  那少年见众人来者不善,却不慌张,左右手缓缓回笼到胸前,待到奔到最前的士兵举刀袭来,他迅速夹住大刀,用力朝自己一侧拉过,那士兵猝不及防,脚底顿感飘然,身子像棉团一样被吸过去。那少年在与士兵相隔尺许的时候,突然松开双手,右手掌朝那人的胸口击去。那士兵吃了这一掌,猛地向后退出四五步,身子正好压倒其他士兵身上。

  那少年一手叉腰,一手举掌放到胸前,嘲笑道:“你们就这点本事,连我这关都过不了,还敢与十万契丹军队抗衡,我看你们迟早收拾行囊回家种田吧。”

  那些士兵听后,怒道:“臭小子,你别得意,等会有你好受!”说完分成四路,将那少年死死困在房屋中央。那少年嘴角微微一笑,淡定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尽管放马过来。”

  那些士兵蜂拥而上,一时场内混乱不堪。那少年一掌击倒一个士兵,即刻转过身来,两手挡住数把大刀,双脚一横,四五名士兵**着倒在地上。其他士兵仍不肯收手,左右挥舞着刀刺过去。那少年见这几人来势汹汹,迅速翻身避过,举起桌子挡在身前。那些士兵久经沙场,力大无穷,刀起刀落,那少年手上的桌子已经被劈成几块。

  那少年双手握着木块,作为兵器,与众人搏斗。那些士兵横刀挥去,那少年却突然弃掉手中的木块,双脚前跪,头向后微仰,滑行到众人跟前,擒住两名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两声轻响,那两人大叫一声,手中的刀立即落到地上。其他士兵尚未反应过来,那少年又移了过去,依葫芦画瓢,众人大骇不已,纷纷退后。

  那少年腾地站起身,说道:“今日我有贵客到此相聚,所以不想伤害你们性命,你们赶快给我消失,让我眼不见心不烦。”

  梁海容望着手下士兵,只见他们犹如一盘散沙,心想:“这次尚未到瀛州,我方就士气大挫。我若不出手,又怎能让手下人心服?是可忍孰不可忍!”陡然站起身来,说道:“小兄弟,我对你是一忍再忍,你却不知好歹,平白无故打伤我真么多军士。管你是什么门派,在我大晋国土上,就容不得你放肆!”

  那少年他深吸了一口气,两手靠近丹田,恶狠狠地说道:“我本来想放过你一马,未曾想到你你竟然对我们苍穹派不敬,就休怪我辣手无情!”

  梁海容尚未与之交手,却感到一股邪气朝自己袭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右手一挥,两根利器横空而出。

  那少年伸出手抓住飞来的暗器,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根筷子,即刻挥手扔向梁海容。梁海容抽出腰间的剑,半路截断其中一根筷子,另一根筷子则从他胁下飞过,消失在屋内的柱子上。

  那些士兵围过去一看,发现半尺长的筷子已经全部嵌入木桩里面,心中都很震撼,纷纷议论到:“这个小子年龄不大,内力倒是如此深厚,必定是学了什么邪门歪道。我们公子少小学习的剑法,乃冀州正统门派所创,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他。”

  梁海容不去理会手下士兵的议论,扬起刀准备于那少年相斗,无意间发现剑身上面有一处深深的凹痕,心中一惊,想到:“难道是刚才那少年扔的的筷子击出来的?好俊的内力。”额头上立即出现数滴冷汗。

  那少年不屑地笑了笑,朗声说道:“中原武林一代不如一代,早晚要被我苍穹派镇住。”

  梁海容心中恼怒不已,心想今日一定争回一些面子,哪里顾得了太多,长剑骤然出手,直接朝那少年胸膛刺去。那少年与故意重演,待梁海容近身时才出手。梁海容方才细细观察了他的招式,心中早有对策,长剑里那少年尚有两尺,手腕立即转向,长剑横着推了过去。

  那少年兀地不知所措,不敢用手去握剑刃,慌忙退后一步,举掌去擒梁海容的手腕。梁海容未等他身子靠近,双脚已经离地,将剑刺到木地板上作为支撑,横着身子踢向那少年的头部。那少年举起手挡住额头,等到梁海容双脚接触自己的手掌,立即用力超前推去,掌脚之力突然相接,两人都退后数步。

  梁海容双腿之力虽然可敌千斤,此时仍然感到身子一阵颤抖,长剑在木地板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梁海容立身站稳,那少年也已起身。梁海容与那少年互相望了一样,却不做声。两人又过了二十余招,仍然不分胜负。

  梁海容毫发无伤,那些士兵都很欣慰。他们见那少年锐气以挫,认为机不可失,立即扬起刀靠了过去。那少年轻轻揉着手腕,只觉双手微微发麻,心想:“这位公子武艺不弱,看来不可等闲看待。”那少年被逼至门口,却见门口早已站着两人,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不满地说道:“你们今日趁着人多势众,竟然欺负我一个小孩子,羞也不羞?”

  那些士兵想起方才所受之辱,恨不得冲过去将那少年碎尸万段,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这个小孩终于肯服软,刚才的威风去哪里了。”

  那少年默然不答,缓缓垂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梁海容说道:“小兄弟,我们本来无冤无仇,这次的事情就算一个误会,你打伤我这么多人,我就既往不咎,你走吧!”

  那少年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岂会真心放我走?”双掌在胸前划出几个圆圈,吼了一声,“看掌!”双手就要向前推出。

  乐异扬心中一怔,想到:“这正是霹雳神掌的招式,这小孩难道认识拓跋济予?梁公子等人不知道这招的厉害,此时全然无防备,必定会身受重伤。”他来不及思索,大声地喊道:“大家快趴下!”

  梁海容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身旁两名士兵拉到一侧躲过,其余士兵全都匍匐到地面。

  那少年运气之手受到打扰,出手之力顿时减半,双掌击出之后,他对面的桌椅全都被掀翻起来,对面的木桩也劈成两截。

  室内众人都大吃一惊,未曾料到那少年这么厉害。店小二见到此情景,顾不得屋内的家当,立刻从后门逃了出去。

  那少年回头望着乐异扬,愤愤地说道:“你是什么人?竟然知晓我苍穹派神掌的厉害?”乐异扬答道:“我乃赵州一过客,姓甚名谁不重要。你又是谁?和拓跋济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用霹雳神掌来伤人。”

  那少年心想:“此人不愿透露自己的姓名,可能是怕我日后会前去寻仇。他与这些士兵服饰迥异,看来并不是同一路人,我又有什么好担心?”于是挺直了身子,傲慢的说道:“我乃苍穹派第三代弟子王重瀚。你既然认识我的师叔,那就知道我苍穹派的厉害了。不过我要纠正你一下,我刚才所用的不是霹雳神掌,而是雷霆神掌。雷霆神掌与霹雳神掌是我们苍穹派的镇派武功,虽然招式相近,但所用内功心法却全然不同。”

  乐异扬问道:“既然有这么神奇的武功,在下倒是愿意听你赐教。”那少年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谨慎起来,低着头思索道:“若是被他知道了其中的奥妙,我苍穹派岂不是会有危险?到时师父怪罪下来,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乐异扬见他默不作声,故意说道:“小兄弟,我与你的拓跋师叔渊源很深,也曾切磋过武功,他的霹雳神掌确实所向无敌。不知雷霆神掌能否敌得过霹雳神掌?”

  王重瀚道:“我师父的雷霆神掌才是天下无敌,只不过师父常年隐居瀛州的苍穹山庄,不像拓跋师叔总是在江湖上炫耀武力,这才让中原之人只知道有霹雳神掌,而不知道有雷霆神掌。尽管如此,师父的威名还是远播燕云十六州,契丹皇帝多次派人前来请师父出山,许以契丹国师一职,却屡屡被师父拒绝。”

  乐异扬心想:“这苍穹派掌门倒也有几分骨气,不肯与契丹同流合污!不过拓跋济予阴险狡诈,身为是苍穹派第二代传人,那他的师兄为人又当如何?现在竟未可知。”说道:“王兄弟,你虽然年少,却武功卓著,确实让人钦佩,所为名师出高徒,在下若能一睹尊师其人,则是三生有幸了。”

  王重瀚爽朗地说道:“你要见我师父,倒是不难。师父一月前已经发帖,邀请南北诸国高手齐聚苍穹山庄,商议明年武林大会的事情,到时南唐五虎、吴越三侠、西蜀七刀以及契丹、党项的高手都会参加。时间就在本月十八日,公子若想前去,现在动身,应该还赶得上。”

  乐异扬心中盘算着日子,距离十八日还有七天,如今契丹已经撤回瀛州,不知道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举动。苍穹派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却能请到南北武林好汉相聚瀛州,却是奇了。不知道这次悠云山庄会不会参加,要是能遇到云儿,那也是不虚此行。

  梁海容听到乐异扬与王重瀚的谈话,心中纳闷:“这几人果真串通一气,想要阻扰我北上之事?”又见乐异扬满脸正气,不似邪恶之徒,于是说道:“乐公子,你既然认得苍穹派的人,就带他离去吧。我们吃完饭,也要动身赶路了。”

  乐异扬道:“梁公子,谢谢你既往不咎。”又对王重瀚道:“王兄弟,你的雷霆神掌虽然厉害,但一人难敌这数十人,我看今日之事就这么作罢吧。”

  王重瀚方才与梁海容交手,已知其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而今自己孤身一人,若继续动手,胜负还未可知,于是说道:“既然如此,就依你之言。不过我还不能离去。”

  梁海容手下一名士兵说道:“你还想反悔不成?”王重瀚不屑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我今日的目的尚未完成,若是就这么离去,师父会责罚我的。”

  乐异扬想起王重瀚进门只是说过的话,问道:“王兄弟,你见的客人,到底是哪些人?”王重瀚道:“正是前去瀛州赴会的西蜀七刀。这七人二十余天前从成都出发,算这行程,这几日应该到赵州。师父让我在这藏龙客栈与他们会面,然后再一起北上。我这几日从瀛州而来,马不停蹄,总算在他们之前赶到客栈。”乐异扬自言自语道:“西蜀七刀?在下从未听说过他们的名号?”

  王重瀚道:“这七个人乃是同胞兄弟,他们住在青城山下,所使的刀法异常奇特。师父邀请他们前来,正是想让他们展示一下绝世刀法。这七人从未来过北方,对晋国、契丹的情况了解甚少,师父担心他们路上受到阻扰,所以让我到赵州来迎接。”

  屋内众人方才恍然大悟。梁海容叹了一口气,取出一些碎银子放在桌上,起身对手下士兵说道:“我们不要妨碍其他人的事情,吩咐厨房备上数日的馒头,我们即刻出发。”

  那些士兵虽然心有不甘,但都不想因为这个小孩误了行程,一边大声应诺,一边去取馒头。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梁海容走到乐异扬身边,拱手道:“乐公子,我尚有要事在身,恕不相陪。我有一言相送,你终究是大晋子民,希望凡事以晋国为念。后会有期!”乐异扬微微一笑,说道:“梁公子放心,在下心中自有分寸。”

  梁海容领着一行士兵匆匆离去。匡未僵问道:“乐大哥,今日我们还去恒州吗?”乐异扬沉默片刻,说道:“匡兄弟,你想不想见识一下西蜀七刀长什么样子?”匡未僵道:“我们不赶时间,晚一点动身也无妨。”

  乐异扬点点头,对王重瀚说道:“王兄弟,你不在意我们在场吧?”王重瀚一愣,朗声道:“你要留便留,我总不能赶你走。”

  匡未僵心中不解,想道:“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小孩对人的态度就大为转变,却是为何?”正想开口,却听王重瀚道:“你们二位都是武林中人,又与我的师叔有交情,到时到了苍穹山庄,一定要多住几天。”匡未僵这才明白,原来都是因为乐异扬的缘故。

  这时,店小二悄悄从后门探出头,见到屋内的士兵已经离去,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来。

  乐异扬叫住他,说道:“店小二,这位兄弟长途跋涉,想必是饿坏了,你赶紧准备一些吃的,再拿一壶酒,我们几人要痛快地对饮几杯。”

  王重瀚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囊,笑着说道:“我早上从恒州出发的时候,一连吃了五个馒头,当时肚子胀得不行,不过到赵州的时候,已经感觉腹部空空如也。加之与那些当兵的动手,消耗了不少内力,现在确是饿的发慌。不过我身上就剩下一两银子,只够买些干粮填饱肚子,饮酒就算了吧。”

  乐异扬哈哈大笑,说道:“王兄弟,这一顿就我请了。俗话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们虽然并不宽裕,但一顿酒钱还是付得起的。”说完与王重瀚相视一笑。

  店小二得罪不起几人,取了乐异扬手中的银子,急忙去厨房吩咐做菜,不到一会,就备出大半桌菜肴。

  乐异扬举起酒杯,说道:“王兄弟,我们前面已经吃过,就只陪你饮酒了。”

  王重瀚望着桌上的酒食,心中感激不已,连声说道:“这位大哥,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不但救我于危难之中,而且好酒好肉招待我,小弟真不知说什么好。还不知道你们二位姓名呢?”

  乐异扬望了匡未僵一眼,点点头。匡未僵心领神会,起身介绍完毕,坐下身望着乐异扬。乐异扬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王兄弟,今日我们三人有缘,在这藏龙客栈相聚,大家痛快饮一场!”王重瀚大声叫好,举杯一饮而尽。

  三人一边谈天,一边饮酒,不觉时间已至傍晚。

  酒饱饭足之后,王重瀚不好意思地说道:“乐兄,匡兄,能与你们同桌饮酒,我真是不胜荣幸!改日到了苍穹山庄,我一定让师父盛情款待二位。”乐异扬笑道:“王兄弟,不过区区一顿酒食而已。你何需记挂在心上?”

  他回过身朝门口望了一样,对匡未僵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知西蜀七刀会不会来?不如这样,我们先在店中住下,等他们一两天在动身也不迟。”匡未僵听后,答道:“乐大哥,一切全听你安排。”

  乐异扬对王重瀚说道:“王兄弟,你到楼上随便选一件房间,不用担心费用,都算到我头上。”

  王重瀚连忙摇摇手,说道:“乐兄,不用这么破费。我平时在山中练功,练到疲惫的时候,就直接倒在石头上面睡觉,时间一长,倒成了习惯。如今到了客栈里,找不着石头,便寻一根板凳就可。”

  乐异扬微微颔首,心想:“这王重瀚果真与寻常人不一样,实乃不拘小节之人。难道苍穹派其他弟子都是这般?”他又想起拓跋济予,心中犹记得那一箭之伤,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乐异扬正想得出神,王重瀚却一脚掀起身旁的板凳,将他之余大堂之中,道了句:“两位仁兄,在下这就睡了。你们好生休息。”说完便横着身子躺在板凳上,双手反扣,垫在头下作为枕头,并不顾及身边还有其他人,呼噜呼噜就睡着了。

  乐异扬与匡未僵对视一眼,都很惊讶。匡未僵走到乐异扬身边,悄悄地说道:“乐大哥,若非小弟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还有人这样都能睡着。”乐异扬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燕云十六州自来皆是豪杰之士居住的地方,如今虽被契丹强占而去,但千百年流传下来的习俗不会朝夕就被改变。”

  匡未僵听后,佩服道:“特立独行之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改变本性,在这浩浩的江湖之上,这样的人却不少见。小弟这次跟随乐大哥出来,看来是要长见识了。”

  乐异扬道:“匡兄弟,我们先去房间休息。若是西蜀七刀来了,楼下必有动静,到时在出来不迟。”

  匡未僵指着王重瀚道:“他就这样睡着,要是一翻身,岂不是会跌伤。我们还是多搬几根凳子放在他的身边吧。”乐异扬笑道:“匡兄弟多虑了。”

  匡未僵不知其意,正欲开口相问,却见王重瀚身子朝右侧一转,头枕在右手掌上,左手顺势放到大腿膝盖之处,仍然打着呼噜。匡未僵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看来乐大哥所言不假,我差点画蛇添足。”

  乐异扬与匡未僵朝楼梯走去,遇到店小二。店小二愁眉苦脸地望着两人,似乎有话要对他们讲。乐异扬停住脚步,轻轻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店小二鼓起勇气说道:“两位客官,我家掌柜半月前去了开封府走亲戚,至今尚未回来。他临走之时交代我看管好客栈。如今客栈的桌凳又一般皆被你们那位朋友打烂,要是掌柜突然回来,小的可怎么向他交代?小的不过是个打杂的,就算白干一年的活,也赔不起这么多家什啊。”Χiυmъ.cοΜ

  乐异扬朝屋内望了一眼,那些被王重瀚打烂的桌凳还胡乱堆在地上,他摸了摸怀你的行囊,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他说道:“小二,我全身就只有这么多银钱了。现在全都给你。不知够不够偿还你们的损失?”

  那店小二看接过他手中的银子,心中掂量道:“这不过才二十两银子,哪里够赔偿呢?不过还是收下吧,到时掌柜的问起也好有个交代。”他见乐异扬与那小孩子并无特别的交情,却能倾其所有去帮他,心里佩服道:“这位客官心地如此善良,但愿他今后凡事都能顺利!”

  匡未僵心中不解,苦笑着说道:“乐大哥,你把所有银两都给了店小二,我们就没有盘缠赶路了。”

  乐异扬道:“钱财本是身外之物,我们不要这么在乎。”匡未僵道:“虽是这个道理,但没有盘缠,我们就寸步难行啊。”乐异扬默默想了一阵,说道:“我明日让店小二准备几个馒头。到时骑着马儿到了恒州,就去晋**营,以我俩的功夫,在军中谋得一份差事想必不难。”

  匡未僵睁大了眼睛,朗声说道:“去晋**营?这个事情我可从来没有想过。”乐异扬说道:“匡兄弟,不去晋**中,我们去恒州还有什么用呢?”匡未僵被他的话点醒,急忙说道:“乐大哥,你说的有道理,我差点忘了此行的目的。”

  两人上了楼,各自到了房中歇息。

  隔了半个时辰,乐异扬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他打开门,见到店小二站在门口,说道:“我已经拿出所有的银两,若是还不够,我就没有办法了。”店小二笑着说道:“客官,你误会了。小的不是过来向你要钱,而是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乐异扬心中一怔,心想:“怎会这样,我在这里并没有相识的人啊?”说道:“小二,我今日刚到赵州,人生地不熟,会有谁相见我呢?”店小二躬着身,说道:“客官,那人说了,等会你过去自会明白。小的只是受人所托罢了。”

  乐异扬转身取了青云玄空剑,便随店小二来到走廊尽头的一间房屋。店小二缓缓打开房门,对着屋内之人说道:“客官,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你想见的人带来了。”那人鼻子“嗯”了一声,说道:“你的事情办得很好,鄙人很满意,你先退下吧。”

  店小二在门口站住身,并不即刻离去,却好奇地问道:“客官,你夜间让这位公子前来,到底所谓何事啊?”那人作怒道:“不该问的也要问,真是多管闲事,找死啊!”说完从房内飕飕飞出两枚暗器。

  乐异扬听那人说话的语气,仿佛似曾与他相识,正思忖间,突然听到暗器划破空气的声音,心想:“不好,这店小二有危险!”急忙拉他出门,将长剑护在胸前。那两枚暗器叮叮当当两声,刚好击中青云玄空剑。乐异扬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枚飞镖。他恍然大悟,屋内之人正是拓跋济予。

  店小二受到这一惊吓,顿时惊慌失措,急忙挣脱乐异扬的双手,朝走廊跑去。他未跑出三步,就被从窗户射出的飞镖击中喉咙。那店小二身手按住颈部,转身望着乐异扬,用尽力气发出模糊的声音,说道:“客官,你快逃……”然后倒地而亡。

  乐异扬心中悲痛不已,扬起手中的剑冲进房内。

  拓跋济予正独坐在桌子前,若无其事地饮着酒,望见乐异扬进来,向他招招手,说道:“乐公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的功夫愈加上进了。”

  乐异扬站在离他五尺远的地方,用剑指着他,说道:“你找我有何贵干?为何要伤及无辜?”

  拓跋济予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鄙人今日刚好路过这里,想起藏龙客栈的往事,就进来看看。正准备离去,没想到却碰到你过来。鄙人正想与你再次切磋武艺,却不想看到晋国兵士进来,鄙人不想节外生枝,一直在房中静静地等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等到你过来。至于那个店小二,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这世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如今能够幸运地死在我的手中,也比过些日子死于契丹屠刀之下要强得多……”

  乐异扬实在听不下去,大声打断道:“拓跋济予,你说的是什么道理?这个店小二不过三十几岁,上有父母要赡养,下有妻儿要照顾。他与你无半点冤仇,你却可以忍心痛下杀手!难道你就没有父母吗?”

  拓跋济予用手掌拍了桌子角一下,怒道:“大胆!”只见那桌角“吱”的一声,整块掉到地上。拓跋济予怒火未熄,起身说道:“乐异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鄙人好生同你说话,已经算是看的上你。那人怎能跟我相提并论!我乃北魏皇族后裔,真正天潢贵胄,早晚会重新开创伟业,光大我鲜卑拓跋氏的威望!”

  乐异扬听后冷冷地说道:“拓跋济予,你别痴心妄想了。北魏已经灭亡四百余年,早就烟消云散。你别忘了,现在已经没有鲜卑族,只有定难军党项族。难道你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竟想让数十万党项儿女为你垫背?”

  拓跋济予被他反驳的无话可说,隔了片刻,才道:“乐异扬,鄙人不想与你谈论这些大道理!我只问你两个问题,你若答上,鄙人可以给你留个全尸。若是故意隐瞒,到时让你求生不得,就死也不得,保管让你生不如死!”

  乐异扬听后哈哈大笑:“拓跋济予,照你这么说,我横竖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拓跋济予“哼”了一声,说道:“你休要存侥幸之心,整个赵州城都有我的手下,你没得退路可走了。只要我一声令下,与你随行的那个小子立刻就会身首异处。”

  乐异扬刚才进屋之时,没有发现有党项武士的身影,心中一直疑惑不解,这时听了拓跋济予的话,方才恍然大悟,心想:“匡兄弟不知拓跋济予也在这里,定然全无防备,若是他遇到什么不测,自己怎么向葛老前辈交待?”

  拓跋济予接着说道:“乐异扬,我问你,我的白马现在在何处?你是怎么解除箭毒的?”

  乐异扬与匡未僵进城的时候,随身牵着自己的马儿,到了藏龙客栈,就把白马系到后院的马圈里。乐异扬并没有料到拓跋济予也在客栈里,当时并没有刻意去隐藏马儿。

  拓跋济予见乐异扬默不作声,故意说道:“没想到你好好地一个少年,竟然做出偷鸡摸狗之事来,鄙人真为你感到羞愧!”

  乐异扬想到在幽寂谷发生的事情,恨恨地说道:“拓跋济予,应该感到羞愧的人是你!你为了引诱我出来与你相见,竟然挟持一个不懂武功的少女,要是传到江湖上去,你还有脸活下去吗?你不顾武林道义,连十几岁的少年都不放过,欲用红头蛇毒加害于他,奸计破灭之后,又逼问他解除剧毒的办法,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人吗?”

  拓跋济予本想激怒乐异扬,却反被他所激怒,于是原形毕露,不在与他枉费费口舌,身子后退一步,右掌推着桌子朝乐异扬而去。

  乐异扬从冲进屋内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一刻,此时并不惊慌,仍然立于原地,微收小腹,将丹田之气运入双掌,待到桌子靠近之时,挥剑用力朝桌沿劈去。一股内力从乐异扬的手掌传至青云玄空剑的剑刃,只听一声巨响,三尺见方的木桌顿时被横空劈成两半。

  拓跋济予立即松开推着木桌的右手,拔出背后的大刀,朝乐异扬挥去。乐异扬举剑挡过,用力一推,大刀往上稍微扬起,乐异扬抓住时机,又用左手掌去击对方的胸膛。

  拓跋济予一惊,额头冒出冷汗,心想:“才半月不见,这小子的内力就增进不少,莫非有神人相助。”他急忙伸手去擒乐异扬的手腕,手掌刚接触他的腕部皮肤,乐异扬急忙变掌为拳,翻动手腕半圈,从拓跋济予手掌之间逃脱,直接朝他胸骨击去。拓跋济予大骇,立即退后半步,举起大刀朝他的拳头砍去。

  乐异扬挥剑挡住大刀,刀剑相击之时,发出震耳的叮当声,几粒火花在两人眼前闪过。两人都已收回手掌,此时倾尽全力相互对峙。乐异扬屏住呼吸,将体内所有的真气汇集到手掌之间。拓跋济予也凝神不语,缓缓将大刀推向对方,脸上时不时露出邪恶的笑容。

  乐异扬虽有乐天藏和葛岷山所传的三十年内功,但毕竟非日积月累所成,仓促之间使用,确实不能得心应手。眼看拓跋济予的大刀压过头部,就要逼近的自己颈部。乐异扬灵机一动,想起回虚剑法的招式,立即使出一招“金蝉脱壳”,转身朝一旁躲去。

  拓跋济予不知乐异扬突然送去青云玄空剑,仍然用力按住大刀,带到乐异扬转身而去,自己则差点翻了一个跟斗。拓跋济予心想:“这小子招式奇特,须得小心应对才行。”未等乐异扬站稳,又回到朝他颈部挥去。

  乐异扬挥剑挡住,使出一招“沉鱼落雁”,剑刃从对手的刀锋划过,剑尖直逼拓跋济予的下颌。拓跋济予大惊,一面用刀挡住青云玄空剑的攻击,一面用手掌超前击去。乐异扬早料到他有这一手,用在长剑之上的内力无丝毫减半,左手却绕过对手的手腕,使出一招“春风化雨”招式,身子微倾,顺势将对手的手掌朝自己胸前划过。拓跋济予一个踉跄,连人带刀向前扑去。

  他刚站稳脚尖,乐异扬又使出一招“守株待兔”,长剑朝其后背袭去,拓跋济予只觉背后一阵寒意,来不及细想,立即向一侧躲过,有举起大刀拦住乐异扬的去路。

  两人过了十余招,乐异扬使出杀手锏“力挽狂澜”,仍然支付不了拓跋济予。相持时间一久,乐异扬体力渐渐不支。拓跋济予见状,心中一喜,想到:“这个小子三番五次与我做对,那日在幽寂谷未能立即取其性命,已经深有遗憾。现在在客栈里,他已经无人援助,此刻除掉他,乃是易如反掌之事。这个小子活在世上一日,我就得防备一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了却这段心愿。”

  拓跋济予举掌击向乐异扬,乐异扬不敢用手去迎接,慌忙退后三步。拓跋济予微微一笑,左手在前划出三圈,突然朝对方推去。

  乐异扬已经吃过一会苦头,这是哪里敢正面去对抗,心想:“三十里几,走为上计。改日再与他周旋不迟。”想到这里,他立即翻身到门外,携着青云玄空剑,一面超走廊奔去,一面用长剑护住身体。

  拓跋济予见乐异扬拓荒而逃,意欲除之而后快,这时哪里肯罢休,连连使出**枚暗器,皆被乐异扬用剑击落。

  拓跋济予此时心头大怒,立即使出“霹雳神掌”,木质的墙壁瞬时被击成碎片。拓跋济予飞身来到走廊,见乐异扬上未走远,又欲使出“霹雳神掌”,却听见刺破长空的剑声由远及近传来。他心中一愣,未曾料到藏龙客栈还有何等高手,连忙拔出大刀护在胸前。

  乐异扬刚走到长廊尽头,却发现匡未僵携剑以至,急忙说道:“匡兄弟,拓跋济予也在这里,我们赶紧避开。”

  匡未僵在幽寂谷已经听闻拓跋济予其名,对其所作所为深恶痛绝,而今在这里发现他与乐异扬搏斗,哪里肯袖手旁观,身子忽地飘过,已到两人中间。

  拓跋济予望着来人,见他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顿时放下心来,说道:“我与乐异扬有隙,不像旁人干预,你若有自知自明,即刻退去,我可饶你不死。”

  匡未僵见他满脸邪恶之气,深恶痛绝地说道:“乐大哥与我情同手足,你若想赶尽杀绝,先过我这一关。”

  拓跋济予前面问及长剑刺空的声音,已经知道来人功夫了得,此时孤身一人,不想节外生枝,于是说道:“小兄弟,江湖上有句俗话,冤有头,债有主。我与乐异扬之间的事情,还是我们两人了断吧。”

  匡未僵冷冷地笑了一声,说道:“好个冤有头债有主!我问你,我师父的《元和秘笈》是不是你偷的?”

  拓跋济予听到这句话,立即大怒道:“混账!我拓跋济予所习的神功乃天下第一,又何需偷取别人的武林秘笈!你们幽寂谷弟子反复侮辱我,真是欺人太甚!”

  拓跋济予所言不假。那日他受伤之后,只在树林中修养生息,并未在进入过幽寂谷,遑论偷盗《元和秘笈》?可是自他离开幽寂谷,便有人前来质问《元和秘笈》的下落。

  章应闲在刑州追上拓跋济予一行,此时他左腿的脚伤已经痊愈。章应闲直接上前问道:“我师父的《元和秘笈》可在你身上?”

  拓跋济予刚刚被幽寂谷高人打成内伤,差点武功全废,此时心中正惆怅不已,突然听到章应闲所言,作怒道:“小子,你那《元和秘笈》是什么武功?比人此前闻所未闻,又怎么回去偷盗呢?你如此诬陷鄙人,到底有何居心?”

  章应闲心中断定是拓跋济予偷了《元和秘笈》,如今见他百般狡辩,立即冲到他面前,使出“流光剑”的招数,这个剑法虽是《元和秘笈》中下层的武功,却仍然攻势逼人。

  拓跋济予见这个少年一出手就使出杀招,不敢掉以轻心,一招“大刀出鞘”,刀刃划过长空,直接向对方挥去。章应闲习武不过十余年,内力远在拓跋济予之下,这时举剑去阻挡,却顿感手掌发麻。

  章应闲立刻换转招式,又使出“破阵剑法”,二十余招过后,章应闲已经略显劣势。他又使出“鬼斧剑法”,一招化解大刀的威力,转而挥剑刺向拓跋济予胸口。拓跋济予见此人接连使出三中不同的招式,心中已经为之一怔,心想:“这人是幽寂谷中人,胆敢只身前来问罪与我,必定本事不小。我与他周旋这么久,竟然不分胜负,在这么打下去,却也白白损耗自己的内力。”

  想到这里,拓跋济予急忙朝后退去数步,扬起右手说道:“小兄弟,我与你苏梅谋面,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偷了贵地的武林秘笈?”、

  章应闲收起长剑,正声说道:“只有你到过幽寂谷,除了你,还会有谁做出这样的事情?”

  拓跋济予思索片刻,答道:“我不过在幽寂谷停留半天时间,有些人恐怕待的时间比我要久得多,你不去怀疑他们,到来怀疑我,说得过去么?”

  章应闲心中一愣,缓缓说道:“拓跋济予,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拓跋济予见他上当,又说道:“小兄弟,你好好想想吧。鄙人还有要事要办,就不与你白费口舌了。后会有期啊。”说完便与手下一干武士离去。

  章应闲独自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心想:“拓跋济予并未到过师父身边,哪里知道武林秘笈就在师父身上。若真是他所为,师父现在恐怕早已死于非命。唉!这件事怎难办。我作为幽谷派的二弟子,却回答不了这个疑问,岂不是愧对师父。”

  他想到这里,心纵不知所措,又无颜回幽寂谷面对师父,于是谔谔然朝北而行。拓跋济予默默地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突然指着匡未僵说道:“小子,鄙人并不稀罕什么《元和秘籍》,单凭我的霹雳神掌,便可独步天下。”

  匡未僵两眼望着拓跋济予,将信将疑道:“若非是你,哪还有何人?你既然提及霹雳神掌,我倒想请你指教一下。”说完双脚一曲,身子朝拓跋济予划去。

  乐异扬急忙提醒道:“匡兄弟,他的掌力深厚,你多加小心。”

  匡未僵此时已无所聚,再与拓跋济予相聚五丈之时,蓦然拔出腰间的相见,使出天山剑法,剑尖正对拓跋济予而来。

  拓跋济予见此人剑法淋漓,挥掌在胸前划出是哪个圆圈,径直朝匡未僵推去。匡未僵已经朝前行了两丈,陡然间感到一阵厉风扑面而来,将自己的头发朝后掀起,心中一惊,想到:“这人掌风如此剧烈,恐怕手中的长剑尚未袭到他的跟前,自己便被霹雳神掌所伤。”

  匡未僵想到这里,立即侧身退至走廊旁边的窗户前,避过拓跋济予发出的掌风。乐异扬也急忙躲到走廊一边,却见走廊尽头的木窗轰然掉落。

  拓跋济予一掌未成,正欲使出另一掌。匡未僵见时机已到,松开扶住窗户的手,携着长剑奔到对方的眼前。拓跋济予伸手前去擒获匡未僵的长剑,却见他轻转剑身,剑刃对着拓跋济予的手掌。

  拓跋济予不敢用力去握住剑刃,即可松手,又驱身上前,去夺匡未僵手中的剑柄。

  匡未僵微微一笑,待到他手掌袭来之时,突然松开右手的剑,左手却接过长剑,猛然朝拓跋济予胸前划过。拓跋济予心中暗念了一声“不好”,慌忙仰起头避过剑刃,又反手挥刀砍向匡未僵的手臂。

  匡未僵侧身避过,长剑变换招式,朝其胁下刺过。拓跋济予退后两步,,用大刀挑起长剑,将之掀到一边,突然举出左掌,向匡未僵头部袭去。匡未僵微微偏过颈部,又回头用力撞向拓跋济予的手腕,另一只手提起长剑,迅速朝他的胸前挥去。

  拓跋济予用手推了长剑,迅速退后三四部,使出“霹雳神掌”的招式。匡未僵被他这一推,身子尚未站稳,已见拓跋济予掌风脱手,心想:“这人果然阴险,这种情况还不忘置人于死地。”

  匡未僵正欲将长剑挡在胸前,却被身后的乐异扬扑倒在地。拓跋济予凌厉的掌风从两人头上呼呼刮过,将走廊两侧的窗户全都震破。

  拓跋济予正欲再次使出“霹雳神掌”,却见到王重瀚走上楼来。原来王重瀚正在做美梦,忽然被楼上的打斗声惊醒。他以为是西蜀七刀来了,急忙上楼查探,却发现是拓跋师叔在与乐、匡二位打斗。

  拓跋济予看到王重瀚,叫到:“王贤侄,你来了,真正好,快帮师叔取了这两人的性命!”

  王重瀚望见地上店小二的尸体,又看见乐异扬扶着匡未僵起身,说道:“拓跋师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两人武功不可小觑,小侄怎是他们的对手?”

  拓跋济予不知道王重瀚与乐异扬两人有交情,还以为他武功未练到家,不敢出来与乐异扬挺身而斗,不屑地说道:“鄙人几年未回苍穹山庄,难道师兄的弟子就这点出息吗?”

  王重瀚不敢顶嘴,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叔,我的武艺确实不精,还请见谅!”

  拓跋济予扬扬手,说道:“罢了,你既然不肯出手,还是师叔亲自了结他们的性命。”说完双手靠近胸前,顺势划了三圈。

  王重瀚自知不妙,立即挡在乐异扬和匡未僵的前面,说道:“师叔,稍安勿躁,你与两位大哥有什么恩怨,非要置他们于死地?”

  拓跋济予一惊,想到王重瀚毕竟是师兄的得意弟子,如果伤及他的性命,到师兄怪罪下来,自己难辞其咎。何必为了两个黄毛小子得罪掌门师兄。想到这里,拓跋济予叹了一口气,说道:“乐异扬,天意如此,鄙人就不为难你。你好之为之吧。”说完狠狠地望了他一眼,抚着衣袖走下楼去。

  拓跋济予下了楼,并未去马厩寻找白马,而是直接到了大街,召集手下武士,一行人朝恒州而去。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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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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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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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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