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科麾下一众将官神sè各异,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小心思。
马科忽然开口:“白兄,你说京师将失,大明将灭,是怎么回事?”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白广恩,似乎不愿错过一个字。
白广恩一听,心中欢喜,笑道:“马兄没听错。京师将失,大明将灭。我主此番北伐,马兄莫非以为就山海关这一路兵马吧?”
马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听说他去年才占了河南,而河南饱受流贼之苦,几乎千里赤地,他哪里来的本钱北伐?山海关又是怎么丢的?莫非走水路?”
白广恩嘿嘿一笑:“马兄所言不错,我主夺山海关,的确走的水路。不过马兄眼光局限,又怎知我主根底?马兄可知,我主领六千兵马夺关,用了几时?”
马科摇头。
白广恩道:“我闻Jǐng钟,立刻披甲传令,尚未至关墙,关城已破。只一个时辰不到,守军五千人被斩首,其余一万四千俯首投降。我主兵锋之盛,休说大明,便是鞑子也远远不如。我主神威莫测,定鼎天下乃是天命所归,区区鞑子,早晚必灭。”
又道:“我主北伐,此一路夺山海关,以拒东虏。另有两路兵马,嘿嘿,想必马兄不是不知。崇祯帝发诏勤王,可不正是因此么。”
马科听完,对白广恩的迷之狂热表示不解,但却知道,崇祯帝发诏勤王是事实。
所谓反贼,确已将兵临京师。
他吸了口气,道:“若要我投他,有什么好处?”
白广恩闻言哈哈大笑,指着马科几乎笑出泪来:“马兄已山穷水尽,还有心气要好处?”
马科脸sè难看无比。
白广恩道:“我主可不是崇祯帝,我主强势,马兄若还自恃兵马,像以前要挟大明那样要挟我主,这主意恐怕打错了。我主有言:关宁军可有可无。以我主兵锋之强,只一山海关足矣,区区东虏,不在话下。马兄,如今不是讲条件的时候,生死攸关啊。”
马科等人面sè青白,都不好看。
白广恩道:“此时山海关里,恐怕已在整兵了吧。譬如老弟我的家丁标营,想必已是打散重组。马兄若投我主,亦然。然则历来新朝定鼎,武将皆无私兵,此乃道理。却毕竟不必给鞑子为奴为婢,不必九泉之下无颜见祖宗。此中权衡,马兄自察之。”
然后起身:“请马兄给老弟我安排个住处,明rì老弟再来听马兄抉择。”
说着,便自出去了。
马科面无表情,与身旁点了点头,有人出去为白广恩安排住处。
此时马科才一脸严谨道:“对白广恩所言,诸位有什么要说的?”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没人说话。
皆是心里**糟糟的,暂时没有抉择。
马科叹了口气:“白广恩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山海关已失,我前屯卫前有东虏,后无退路,着实已是生死攸关。若投鞑子,毕竟没有祖大寿,不如吴三桂。一去必定为奴为婢,令祖宗蒙羞。然听白广恩之言,河南那位必是刚强之人,受不得要挟。诸位,生死攸关,前路怎么走,我不敢一言而决,畅所yù言吧。”
他摆了摆手,令家丁亲卫将议事厅团团围住,不得结果,不能进出。
山海关。
自白广恩走后,王轶胜便开始着手甄选整编降军。
军营中,一万四千明军降兵被赶出营房,在校场集结。
王轶胜冷着脸站在点将台上,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降兵才集结完毕。
“这等散漫,果然乌合之众。”他对身旁另一位部将道。
部将微微点了点头:“毕竟不能把他们与我部相提并论。王兄期待太高。”琇書網
王轶胜露出一抹笑,转瞬即逝,道:“从这里就能看出大明之亡,非无缘故。”
一万四千降兵集结完毕,站在台上看去,分明两个群体,泾渭分明。
前面的是各降将的家丁标营,无论姿态气质,还是装备兵甲,较之于后面的普通兵卒几乎是天地之别。
当然,跟围着周围的金甲将士又不可同rì而语,没有可比xìng。
普通的降兵,几乎除了有一口刀或者一杆枪,连鸳鸯袄这样的军服都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才有。且多是些破烂。
家丁标营则全副武装,当然,也就那样。
普通降兵多畏畏缩缩,一个个黄皮寡瘦。家丁标营也jīng悍许多,强了数倍不止。
随后的甄选,第一轮按照年龄来。年龄在十六岁以下,四十岁以上的,全部淘汰。
接着看体魄。孱弱病态的不要,健康达标的合格。
经过两轮甄选,一万四千降兵被淘汰近半,剩下七千二百人。
王轶胜挥了挥手,解散被淘汰的,遣反营房。
然后进行最后一轮甄选。
七千二百人,以六百人一组,进行体能和意志鉴定。围着校场跑,跑到王轶胜喊停为止。
在这个过程中,淘汰体能不合格,毅力不合格者。
最后一轮检定,直到第二天才落幕。最终甄选出三千合格兵员,再度淘汰一大半。
也就是说,一万四千降兵,最终初步合格的,只有三千人,刚好一个部的编制。
“主公,末将甄选出三千勉强合格的,余者皆淘汰。”
嬴翌听了道:“一应明将家丁便有五千人,怎么才三千合格的?”
王轶胜道:“回主公,降将家丁标营较之于普通降兵虽然jīng悍了不少,但也有很多缺点。”
嬴翌道:“说来听听。”
王轶胜躬身道:“彼明将之家丁标营虽体魄健壮,但多跋扈、欺软怕硬。就毅力而言,比普通的降兵并没有优势。甄选出的三千人中,家丁标营与普通降兵几乎各占一半。”
嬴翌顿时了然。
集团作战,体魄是其一,但若只有体魄而无毅力,那也只不过绣花枕头,看着好看,用着没用。
明军家丁标营虽然比普通兵卒更强,但一样打不得硬仗。就这一点而言,并不比普通降兵强多少。
嬴翌摇了摇头:“左右不过是废物利用,不去管他。有三千已经很不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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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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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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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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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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