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叶瑾心有所属的阿俏,是北冥人。
这一点,毋庸置疑。
如若叶瑾真的出兵,我怎能看着自己的国家生灵涂炭?那我与他,再无可能。
叶瑾如若心里有我,便会节节败退。
如若他心里没我,且又主动脱离叶昭的管控,那么,叶昭对他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毕竟,绿珊已不在他手中。
无论他选哪一步,结局都是必死无疑。
叶昭对叶瑾真可谓是步步算计,生怕叶瑾多走一步,就会得了他的天下一般!
“皇上还未下旨,莫要妄加猜测。叶陵,给皇上备些厚礼,我到时亲自去贺!”
“主子,你若真是回去,唯恐骑虎难下了啊!”
骑虎难下,也会有让他下的时候。
可他不回去,便是抗旨。
叶昭可真是把他的弟弟拿捏的死死的。
想必叶瑾,也是想要迎难而上了。
他为了能够和我一心一意的在一起,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我,却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如此的付出。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原谅从前的他。我也有大仇未报,更不知道,会不会辜负于他。
叶瑾双眸微眯,望着门外的雨,沉思片刻。
“此次一回,势必铤而走险。我若有命回来,定给足你所有的宠爱与荣耀,我会将以前你所受的委屈与苦难,用双倍乃至更多的幸福还于你!再不让你有一丝一毫的伤心!如若你愿意,我定风风光光再娶你一次!你无需偷偷摸摸的抬进我家后院,无需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也不会再有任何女子动摇你的地位!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苏淮芷,是我叶瑾这辈子唯一的妻,除了你,这世上没人能与我共度余生!我说到做到,决不食言!”www.xiumb.com
他,越发的像薛荔了。
我,叹了口气。
叶瑾轻搂过我的肩膀,“好好保重自己,等我回来。”
在他还未迈出门的那一刻,我依旧说出了那句话,“你的性命,大可以不必赌在我的身上。”
因为,没有必要。
他跨出门的脚一滞,却还是落了下去,没有任何一句回话,与叶陵冲进了雨里。
看着溅了一地的雨水,我一晃神,将门关好。
第二日,我漫不经心的打着算盘,时不时看着门外行走的小腿发愣。
“呕——呕——”你这酒菜里是不是下了什么东西?
还未等我从柜台里站起身,那人已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这是来碰瓷的?
阮澈先我一步跑过去查看,随即递了个眼神给我,“死了。”
什么?
我一个惊慌站起身来,周围的人听闻纷纷惊叫着跑出酒肆,碗碟碎了一地。
我伸手探了探鼻息,确实死了。
怎的这么快?
阮澈和我四目相望。
我起身查看了那人的饭菜,酒水,在小菜里发现了些许白色块状的东西,还未化开。
找了张黄纸,用筷子将那白疙瘩挑出来,包好。
“今日的菜是谁做的?又是谁端上来的?”我问。
阮澈楞了一下,指了指满酒肆的桌面,“这,全都是后厨老李做的啊!然后,是我端上来的,掌柜的,你该不会怀疑我们吧?况且,我,我也不可能啊。”他一脸的无辜。
老李虽在酒肆做了半年有余,但不排除与人结怨的嫌疑。
阮澈其实是我在将军府时的下人,那个时候,他被管家诬陷偷东西,被吊起来打,眼看着就剩下一口气了,是我和流萤用了一个月的口粮,换了他一条命。
对,将军府所谓的小姐,省吃俭用一个月的口粮,救了他。
当我再回北冥,在这镇子落脚之时,正巧碰到了前来应征跑堂的他。
虽阮澈一直为我所用,但也不得不纳入怀疑,毕竟,有流萤这个前车之鉴。
“掌柜的,这可是要惊动官府的,如若你那夫君还在,兴许能帮帮咱们,可他偏偏昨日走了,今日就出了这等事?这可如何是好?”阮澈眉宇间皆是惊慌。
他的这句话还真是提醒了我,该不会,也是叶昭的手段吧?这是想,逼死谁?
但具体如何,是谁的原因,还都不好下定论。
酒肆的门口已然围了一群人,指指点点,“这不是镇子南头的老冯吗?前日里,他儿子可是刚成亲,那场面,可是咱这小镇子这些年头一份儿啊,这是怎么个话说的,还没过三日,他竟发生这么个事!”
城南老冯?
我在心里,有了些盘算。
这说话的工夫,官兵已然到了门口,捕头和我了解了一下事情的原委,他也如同我一般,打量了死者的吃食和酒水,同样也发现了那白色的东西,随即,让手下将阮澈和老李扣押。
“掌柜的,我们可是冤枉的!”老李哭哭啼啼的,“掌柜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怎的可能做这伤天害理之事啊!”
我安慰道,“你们先随官爷去办案,你们的家里,我先替你们安抚,放心,若是真与你们无关,官府定会放了你们的!”老李叹了口气,一脸的懊恼,随即被官兵拉走了。
如血般的夕阳下,看着他们被官兵带走的远去背影,心里沉了又沉。如今酒肆出了这种事,暂时是不能开了。
我将一地的残羹冷炙收拾好,便关了门。
又从账上拿了一百两银票安抚了老李的家人,随即,去了药铺,将十两的银子搁在大夫的诊台。
顿时,他的眼睛一亮。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
我与他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将那纸包递了过去,他打开闻了闻,用火折子烧了烧,眉头一皱。
“姑娘哪来的这东西?它可比鹤顶红还毒上几倍不止。”
比鹤顶红还毒?
“大夫此话怎样?”
“此物产于南榕,入水即化,入口即能毙命!”
入水即化?
那我发现之时,明明还有疙瘩,说明是刚放进去不久,所以,根本不可能是老李和阮澈!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那老冯自己!
非得要选择我的酒肆离服毒?这是和我有多大的冤仇?还是缺银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补偿?
可围观的百姓却说,他儿子刚成亲三日,且酒席排面不像是缺银子的样子。
再者说,此物产于南榕,一个小门小户从哪儿能弄来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
没准儿,是场阴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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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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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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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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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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