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还在进行当中,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都被台上的主持人说话声给压了下去。
在年会里聚集的工作人员也只是公司的一部分,被邀请的除了高层领导和分部门管理,其他的全部都是一些绩效考核优秀的员工。wWW.ΧìǔΜЬ.CǒΜ
他们表面是在认真地听致辞,实则都在自己的手机上不停地刷消息。
相比于之前的爆,热搜的词条热度正在稳步往下降。
等到大熊和李哥抱着双肩虎目圆睁,纷纷瞪着阮相宜和何煦以两人的时候,这条突如其来的热搜词条已经从榜上消失了。
看来夜深时分,公司大楼应该仍然在加班加点。而壹千娱乐的公关也上了线,准时准点掐着,完全不给这条绯闻再近一度发酵的机会。
其他的圆桌上都是热热闹闹的,唯独Ace和Gemini所在的这一桌,寂静无声,各人揣着各自的心思。
其实边梨想来这次年会,也是想再瞄一眼沈总,上次在他办公室里匆匆一瞥,总感觉意犹未尽。美色当前,她就是想多看两眼。
然而眼下气氛诡异,她早就将这个想法给抛到了脑后。
宁薛初硬生生被整懵逼了,但是他秉承着何煦以是个叛徒的想法,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骗。而后就是陷入无法自拔的自我怀疑和震惊中,久久不能回过神。
脑子里那根筋拧过来以后,他率先挑破这一桌的气氛,“何冰冰,你到底真的假的啊??”
看何煦以那张了无生气的脸,宁薛初觉得自己是得不到答案了,转而抬眸望向阮相宜,“小短腿,您牛逼,在下佩服了。”
李哥本来就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此时此刻还听着宁薛初在那里聒噪,这下是真的气了个半死。
他一掌拍在宁薛初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就你话多?”
宁薛初被猛地袭击,差点没吐血,“搞什么!又不是我上的特搜!!”
“你以前上的还少吗?又是嫩模又是明星的,上至影后下至十八线小爱豆,你敢说,都没和你上过热搜?宁薛初,你拍着胸膛保证?”李哥一不留神就掀了他老底。
李哥声音不算小,这一桌的人都能够听到。看着一道道明显带着八卦气息,直直向他射过来的眼神,宁薛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看着同样浑身泛着八卦金光的边梨,“肥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
在这么严肃的环境下,宁薛初硬生生演出了喜剧片的效果,越描越黑。
就连阮相宜都懒得跟他刚才那种态度计较,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似是看他能扯出,掰出什么好回答一般。
“那是哪儿样的啊?”边梨穿着的恐龙服装太大了,她要梗着脖子,伸向前去看。
宁薛初忍了半晌,为自己辩解,“我哪儿晓得啊,每次聊个几句就能被拍,我也很无辜。”
李哥哼嗤一声,恨铁不成钢极了,“你接下来别再给我整那些花里胡哨的,我就谢天谢地了祖宗!哪次不是我帮你善后的!”
说完他点开一条信息,飞快地回复了以后,看向大熊,“等会儿咱俩走一趟?”
“对,我也收到通知了,得带上两人一起过去,那就走一趟。”
说着说着,两个经纪人竟然还聊了起来。
“不是我说,这是个什么子情况嘛,我们Ace正当红,搞什么嘛,这绝对有影响。”李哥连筷子都没动,径自感慨。
他语气里带着点抱怨,大熊一听不爽了,直接怼了回去,不甘示弱,“我们Gemini也正当红,有影响的不只是你们好不好。”
“哎………你不懂………男女团还是有差别的,回去我就训一下何煦以。”
大熊使劲地拍了一下桌子,“姓李的,你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他又补了一句。
“什么叫训一下何煦以?我告诉你,我们阮阮回去我是一定不会训的,我只会告诉她,看人不能只光顾着看表面!白斩鸡一样的,谁配不上谁还一定呢!”
“好啊,你还上纲上线了啊,我说什么了你这么激动?我说配不配啦?完全没有的事!我告诉你,就你们Gemini那饭量,养都养不起呢,做什么考虑!再说了,这热搜还没调查清楚,说不定是什么子虚乌有的事,你这么快代入角色,不累啊!”
两个经纪人着说着说竟然又吵了起来,边梨满面黑线,觉得两人幼稚得不行。
“子虚乌有??反正我是见不得把人女孩带进酒店的行为,有什么了不起,啊!”
“你!”
“我怎么了!”
阮相宜借此连忙来劝架劝和,然而两个经纪人就像是老顽固,约好了一般,吵得越来越大声,惹得讲台上的主持人都频频侧目了。
阮相宜以前还未想过大熊能够有这种这种待遇,受用片刻,连忙带着劝意说道,”好了旁边人都看着呢,你们说要带我们去哪儿?我们等会儿马上跟上去。”
李哥和大熊异口同声,头都没侧过来一下,”你闭嘴!”
阮相宜:…………
-
年会一结束,大熊和李哥就拉着绯闻事件中心的两人往顶层会议室走。按照这种表现,被骂是肯定的。
边梨跟阮相宜对了个暗号,她私底下趁着大熊不注意,凑上去轻轻地说,“阮阮,好好解决啊。如果是何哥,我觉得很可以。”
何煦以人倒是挺不错的。其他的边梨不了解,更无从得知,自然不会多下定论。
阮相宜没有应答,轻轻地掐了一把边梨,随意附和了几句,叫人听不出是真心答应还是假意周旋。
回到宿舍,边梨莫名泛乏,和应雪来说了几句便关好了自己的房门。洗漱完,她就准备睡了,年末的过度忙碌,信息轰炸一般卷来,边梨还是有点承受不了。
要不是今晚突发了热搜事件,她们还不会被安排到回宿舍歇息。
边梨洗漱完,从浴室里踏出来,侧头便看到了被堆在地板一边的恐龙服,从脱下去的那一刻,它就失去了宠爱,准确地来说,是自从被贺云醒看到的那一刻起,它就失去了光彩。
她思及此,便愤愤地,小幅度地,踹了踹换下来的恐龙服。今年的服装大奖她连个边儿都没沾上,被一个老前辈拿走了。
边梨嘀咕两声,而后抬眸望向床边的时候,实打实地吓了一跳。
有一个人影杵在那儿,一言不发,安安静静。
最初的惊讶过后,边梨才稳下心神,“……你要吓死我啊……”
贺云醒坐在她的床边,姿态疏散,双手抱肩,就这么看着她。黑黢黢的眸直愣愣的,上下的打量丝毫不加掩饰。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开口———
“过来。”
边梨有些磨蹭,扭扭捏捏,好半晌才说道,“……不要……”
拒绝的话没多久,而后边梨果然在下一秒,看到了贺云醒落在一旁地上恐龙服的视线。
隐隐带着笑意。
边梨这下忍不住了,直接小跑着蹦了过去,而后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颈,俯冲过来的力度和劲儿都十足,贺云醒被这么一撞,下意识摁住边梨,堪堪才能稳住两人。
“看到我就这么激动?”贺云醒薅了薅她的小脑袋。
“你想得美……”边梨说着使命地摇着他的脖子,“你刚才笑我那么久,我不管,恐龙服我从来都没穿过!记住了吗!我从来!都!没有!穿过!!!记住了吧?”
贺云醒“哦”了一声,话里揶揄的意味浓厚,还特地强调一般地停留,继而说道,“所以你穿得跟个球一样。”
边梨:………
白跟他说这么多了。
见她挣扎着要跳下去,贺云醒不慌不忙地摁住她,手放在她背后稍稍用力,往自己的这个方向抵着。
他额头抵住她的,黑眸似海深遂,能将人的意志都吸引消散,全盘杂糅,连带着他此时此刻的嗓音,几分柔意,几分关切,“为什么这样说?”
边梨眨了眨眼,“你笑我。”
贺云醒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应景地完美地阐释了什么叫做笑她。
看边梨气鼓鼓地跟个小河豚,一度快要撅过去的模样,贺云醒才用鼻尖蹭蹭她的,缓缓开口,“你傻么,是看你穿可爱。”
“真的吗?”
“嗯。”
“那你等会儿也穿上,给我可爱可爱一下?”边梨试探性地来了这么一句。
“……”
贺云醒直接用吻代替了这个问题,以吻封缄。
亲完以后边梨推了推他,没推开,干脆赖在他怀里,似是十分随意地问了一句,“今天阮阮这事………你怎么看啊?”
“顺其自然。”
“怎么个自然法?”
“该来的总会来,遮掩不住。”
“那到时候,你会怎么解决啊?”
女孩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儿,贺云醒听出来了,也估计是受到今天那件事的影响了,随后说道,“你很担心?”
“我能说实话吗?事实上,非常……完全……很……”
贺云醒拍拍她的头,语气淡淡却莫名让人心安,“没事,一切有我。”
边梨点点头,觉得想这件事太让人头疼,干脆就不去想了。
两人靠着温存了一会儿,又谈起了许多话题。
边梨困得直打呵欠,双眸水润润的,睡意袭来,整个人都被打击得软绵绵的,看起来是是真的困得不行了。
“你不累吗?”从刚才起他是这么个抱着她的姿势,就没见他有过累的时候。
“想睡了?”贺云醒对于她的一切,了然于心。
“嗯,你走吧,快回去睡觉啦。”
边梨赶人也是真心实意的,胡乱地敷衍地在他脸上啄了几下,便下了逐客令。
反正接下来见面的时候挺多的。边梨刚刚跟他核对了一下行程,除了跨年舞台,他们还被派去了同一个有名的综艺,偶像特辑,圈内偶像团体都会派人去。算是繁忙中能够聚在一起的一点甜。
贺云醒没吭声,边梨等了半晌,掀起眼皮去觑他,便看到他嘴角微勾,微扬的眼梢蹿着漫不经心,笑得格外不怀好意。
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笑得坏极了。
每当他这么笑,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濒临。而某种蓄势待发,也恰好印证了这一点。
果不其然,下一秒,贺云醒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两盒东西,随意地扔在边梨的床上。
他双手向后撑在床褥上,宽劲的肩膀拱起清瘦利落的弧度,整个人懒洋洋地,“特地跑过来看你,就这么打发我?”
说完他挑了挑眉,下巴点了点那两盒东西,“来吧,选一个你喜欢的。”
边梨咬唇望他,瞌睡都飞了,“你有没有听说过……纵那啥过度,其实并不好。”
“我怎么没听说过?”贺云醒蓦地笑起来,“倒是知道憋久了容易出内伤。”
您这还叫憋得久啊,边梨小声腹诽。
不过自从上次酒店,也确实隔了有一阵时间了。
边梨侧头望向那两盒,上面的字样和以往还都不一样,等到看清楚了,她马上像是触电一样,将视线缩了回来。
然而就是愣怔的几瞬,她的手臂被轻轻地一扯,接着整个人都伏了下来。
扯她的始作俑者凑了过来,“既然挑了这么久,那就是都喜欢,我们两种都试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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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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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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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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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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