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盐渍奶糖>第 78 章 宣泄
  傅辞洲大早上就去祝余家门外敲门,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回到学校后已经下了早自习。

  楼梯间走廊上都是人,拿着拖把扫帚跑来跑去,看着就烦。

  手机上老陈给他打了两通电话,傅辞洲也都没接,一会儿遇到了估计能劈头盖脸给他往死里骂。

  “傅辞洲!”

  老陈一声怒吼中气十足,傅辞洲双手往兜里一插,非常自觉地在教室门口罚站。

  “你跑哪去了!”老陈手上卷着份套卷,也不给他留面子,直接抽肩膀上,“高三了你什么学习态度?!不是请假就是旷课!你想干什么!”

  傅辞洲听着老陈的责骂,突然觉得烦的要命,想张嘴怼两句,但说话又觉得累。

  他干脆连罚站都不好好站,往墙上一靠,就当晒太阳了。

  高三的学生最难管,卡在十八岁成年的线上,打不得骂不得,不仅要监督他们的学习,还要关心心理。

  老陈向来絮叨,把傅辞洲叫去办公室吧啦吧啦说了半节课,这才把人放回去。

  傅辞洲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跟倒垃圾似的,一出办公室的门什么也不记得。

  烦得很,祝余把事情做得太绝,告白失败了连个朋友都没得做?

  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就这么狠心?

  傅辞洲不仅有些难过,心里还憋着股气。

  都半个多月过去了,对方一直都是这种爱答不理冷冷淡淡的态度,两人如果不在一起可能还好受一些,可是他和祝余天天坐在一起,而且以前还那么亲密,谁受得了这样冷处理啊?

  直男这么脆弱的吗?就单纯做朋友也不行吗?

  傅辞洲满脸阴郁,就连王应这个没啥情商反应还慢的都看出来有些不对。

  “老傅,”他往后靠上椅背,悄咪咪回头小声问道,“你看到祝余了吗?”

  副词一听这个名字就心梗,随便“嗯”了一声想让王应快点滚。

  “我余没事吧?”王应不仅不滚,反而把大半个身子全都转了过来,“你们最近怎么了?感觉都不怎么说话了。”

  许晨赶在傅辞洲发火之前把王应掰回来:“老师看你几眼了。”

  王应眼睛一瞪,这才把身子转了过去。

  耳边清净了许多,傅辞洲指尖夹着水笔,食指时不时轻点着桌面。

  抬头看向黑板,右侧的倒计时用醒目的红色粉笔标出,时间不多了,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下去书。

  一定要把这个事情解决,不然别说高考了,他月底的期中考试就别想好。

  “老王,”傅辞洲踢踢王应的板凳,“跟你说个事儿…”

  -

  祝余今天早上吃完粥之后看了会儿书,中午跟着祝钦一起午睡,结果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鼻子又不开始不透气,坐起身的那一刻头晕目眩,吓得祝余赶紧扒拉自己口袋里的奶糖。

  不过晕也就晕了几秒,不是低血糖的锅。

  祝余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掀被子下床。

  他发现自打今年夏天开始,自己似乎就成为了易生病的体质。

  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他闷头睡上一觉,第二天必定高烧。

  祝钦让他好好学习别想太多,说话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总让祝余觉得哪儿不对劲。

  是他床上的绒布玩偶太多?还是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太杂?

  这几个月他和傅辞洲玩得太欸分寸,有什么东西全摆在明面上,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他拎过枕头上的粉色水母,随便绕了绕长而柔软的触须,蹲身拉出床下的塑料收纳箱。

  破旧的叠纸星星还缠着毛线绕在最上边,之前在灯上挂的太久了,难免有点积灰。

  祝余捏了捏手上的浅色玩偶,想想还是全塞进衣柜里了。

  桌上的竹编小鱼已经风干至棕黄色,换成草叶估计早就碎了。

  他小心把它们取下来,排排好放进抽屉里。

  糖画、木雕。

  祝余挨个把他们打开,捧手里看上好一会儿,再重新放回原处。

  小鲤鱼也换上了圆圆的玻璃“新家”,祝余还十分有兴致的买了一些小鹅卵石铺在了鱼缸底部。

  小杯的鱼饲料放在一边,祝余打开捏了两三粒,丢在了水面上。

  他把一切都收拾干净,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

  枕边的手机响了两声,祝余伸手拿过来,看见同样压在枕头下面的檀木手串。

  老气横秋的生日礼物。

  祝余滑开手机,一边看着手串一边接电话。

  电话是王应打来的,说晚上许晨过生日,找祝余一起来吃饭。

  “这么急?”祝余手指捏着木珠,拿到眼跟前仔细看了看,“这都六七点了,你们不上晚自习?”

  “你是过傻了吗?”王应说,“今天星期六,哪来的晚自习。”

  南淮一中高三虽然单休,但是星期天要在学校自习,不过这两天没有晚自习,下午六点四十下课了就算自由。

  “太突然了吧?”祝余站起身,把手串装卫衣口袋里,“我还没买礼物。”

  “人来就行,”王应的声音听起来干劲十足,“快点快点,我在你家街口等你呢。”

  这个突然的饭局有点太过仓促,祝余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不好拂了大家的兴致。

  匆匆收拾了一下自己,祝余在衣柜前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拿走了那件和傅辞洲同款的羽绒服。

  虽然说可能会有些尴尬,但是这是他最厚的一件外套了。十二月的晚上要多冷有多冷,他还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去和傅辞洲赌气。

  出门没走一会儿,祝余果然看见王应在路口等他。

  七八个男生聚在一起冲他招手,祝余快步跑过去,没见着傅辞洲。

  “老傅先去饭店了,”王应搭过祝余的肩,“走走走,我们去。”

  祝余扫眼看了一圈周围,却意外看到身边的许晨:“晨晨,你过生日为什么是傅辞洲先去饭店?”

  许晨一懵,目光瞬间就投向了王应。

  得,祝余都不想听他们接下来怎么演,今天过个屁的生日,绝对是傅辞洲想把自己喊出来无果,干脆拉了一帮无辜群众。

  听着众人七嘴八舌解释,祝余都替他们着急。

  转移话题不会么,讲不通就不要讲了,非要在上面硬磕,磕得自己都圆不过去。

  “这件事老傅知道,”袁一夏一锤定音,“一会儿听老傅怎么说!”

  到了地方,包间里没有人。

  大家似乎都挺尴尬,撩窗帘戳手机打电话的,什么都有。

  祝余找了个凳子坐下,突然发现自己把那串檀木手串带了出来。

  “咔哒”一声,珠子碰撞发出脆响,他垂眸捏着那一条小鲨鱼,用指尖细细感受上面的纹路。Χiυmъ.cοΜ

  傅辞洲准备干什么?大费周章地把自己叫出来,然后呢?

  就算给他说话的机会又能说些什么?还是他改了主意,想通了?

  “啪——”

  房间里的灯突然被关掉,祝余猛的抬头看见门口处亮了一点暖黄色的烛光。

  “我靠!终于来了!”袁一夏兴奋道。

  “我余,”王应也笑着说,“生日快乐!”

  刚才还各干各事的男生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了祝福。

  祝余握住那串手串放进了兜里,站起身有些发愣。

  原来是…给他过生日啊?

  “怎么没人唱歌?”傅辞洲端着蛋糕,走到桌边放下。

  烛光映着他的脸,立体的五官打出大片阴影。

  祝余抿了抿唇,在被搅乱的黑暗中对上傅辞洲的目光。

  “算了,”他有些挫败地笑了笑,“不唱就不唱吧。”

  “惊喜不?”王应往祝余身上一揽,“都说不出话来了?!”

  傅辞洲看着祝余,缓缓收起了脸上的笑。

  “嗯,”祝余垂眸去看蛋糕上的数字蜡烛,“惊喜…”

  他猜到了是傅辞洲起的主意,想让他出来吃顿饭,但是没想到对方会给他买蛋糕,还记着十二月的某一天是他的生日。

  “吹蜡烛啊,”袁一夏挠挠头,十分不解道,“你怎么这么淡定,谁透露了消息吗?!”

  祝余眨了眨眼,在抬头的一瞬间迅速换上笑容:“我惊讶嘛!还给我过生日,矫不矫情啊你们!”

  他大笑着锤了一下身边的王应,王应勾着他的颈脖往下,祝余顺势按住桌边,把蜡烛吹灭。

  “我去,好黑!”祝余推推压在他身上的人,“开灯开灯,搂着我的是人是鬼?”

  主人公的情绪一旦到位,房间里的气氛很快就热火朝天了起来。

  袁一夏最先抹了一指头奶油,上手蹭祝余脸上。

  “得了得了,”祝余笑着拍他的手,“别浪费粮食。”

  傅辞洲没跟这群人闹腾。

  他拉开祝余身边的椅子,把蛋糕给切了。

  一直胖胖的黄色小老虎蹲在那一块蛋糕上面,还挺可爱。

  他抬头,见祝余脸上被抹了好几道奶油,正和王应吹胡子瞪眼。

  分明没这么开心,傅辞洲想。

  可是如果他的笑会让别人开心,祝余肯定是会笑出来的。

  他这人就这样,带着让人心疼的善良。

  -

  吃完饭八点多,被高三生活憋疯的一群人完全没尽兴,勾肩搭背就要转战KTV。

  祝余走在最后,收拾没吃完的蛋糕,傅辞洲拿过一边的透明盖子,凑过来帮忙。

  “累了就回家吧,也没必要一直跟着。”傅辞洲眼睛看着蛋糕,话却是说给祝余听的。

  祝余把丝带系上,装若无事一般:“没事。”

  “还烧着吗?”傅辞洲声音有点低了,“叔叔今晚在家吗?”

  祝余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拎起蛋糕转移话题:“这顿饭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说完又觉得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丢了傅辞洲一个手机,还有去海边那次也都是傅辞洲花钱。

  现在他倒是想把钱算清了,可是这钱早就算不清了。

  傅辞洲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是把胸口憋了许久的郁闷一并呼了出来:“一定要这样吗?”

  祝余皱了皱眉:“你想怎么样?”

  “像以前一样,”傅辞洲说完,又自己否定掉,“我知道也不可能了。”

  祝余心底涌上一阵难过,拎起蛋糕转身离开。

  就算嘴上说像以前一样,但彼此心里都知道,不可能了。

  脸上似乎还保留着奶油的黏腻,祝余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想起不久前傅辞洲的指腹也是这样擦过去。

  算了,要不然,就努力像以前一样吧。

  -

  KTV内,祝余听一群人鬼哭狼嚎,脑子都要炸了。

  他本来就有点不清醒,被乱晃的彩灯一照,不到半小时就有点扛不住。

  本来不想扫兴,但是实在不行。

  祝余和众人推脱了几下,决定先离开。

  包厢已经开好,即便寿星离开也不好浪费。

  傅辞洲主动请缨把人送回去,祝余在拒绝无效后干脆随他去。

  按着太阳穴走在狭长的走廊里,墙上很多镜子,映着他和傅辞洲的身影。

  不远不近,就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以内。

  路过楼梯口的小卖部,祝余从里面拿了两罐啤酒,扬手扔给傅辞洲一罐。

  “败给你了,”祝余打开啤酒,易拉罐发出“呲”的一声轻响,“行,就像以前一样。”

  傅辞洲按住啤酒:“你别喝酒。”

  祝余拂开傅辞洲的手:“管好你自己吧。”

  他记得今天吃的退烧药是泰诺不是头孢,应该是可以喝酒的。

  饭桌上别人喝,祝余没喝。

  现在别人喝好了,他开始喝了。

  没什么理由,就是突然想喝。

  KTV离学校不远,沿着马路走几分钟就到了祝余家的路口。

  祝余手指冰凉,拿着的啤酒这一路上也就喝了两三口。

  也不是不敢喝。

  他就是看着路上这车来车往,想起了那个路口曾经发生过的惨案。

  “给我吧。”傅辞洲趁祝余走神,把他手上的啤酒拿过来。

  “别浪费。”祝余以为他要扔掉。

  哪知下一秒,傅辞洲手臂一抬,把那罐啤酒一股脑灌了下去。

  “行了么?”傅辞洲手指一握,“咔咔”几声把易拉罐捏扁扔进垃圾桶里。

  有什么不行的,祝余想。

  你干什么那肯定都是行的。

  晚上□□点钟还是有点冷的。

  祝余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闷头走进岔路。

  他记得曾经的雨天,傅辞洲打着伞把他送回家,然后再一脚一个水坑去马路边。

  这路不平,灯光又暗,要是下雨的话,鞋子肯定湿了。

  祝余一直低着头走,突然灯光明亮,他抬眼看向前方。

  一阵轻微的晕眩,带着丁点酒嗝,祝余抬手按住自己的脑袋,在原地停了片刻。

  不是低血糖,应该是喝酒喝的。

  “晕了?”傅辞洲连忙走到他的身边。

  “没事。”祝余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可惜他一脚踩在了路坑边上,头重脚轻就往旁边栽。

  傅辞洲早就抬手悄悄护在祝余身后,见对方果然要摔,赶紧一把搂住。

  “别碰我。”祝余推开傅辞洲,“恶心。”

  他的眉头紧皱,按着墙忍受着着突如其来的晕眩。

  本来就已经很晕了,被刚才这么晃一下,感觉更晕了。

  不仅晕,还想吐,就是干呕了好几下,可是什么也没吐出来。

  傅辞洲身体一顿,颤着手把人松开。

  他有些傻了,手指僵在空中,都不知道怎么收回去。

  “为什么啊?”祝余声音沙哑,仿佛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咽喉,“你为什么这样啊?”

  “我?”傅辞洲虽然不太明白,但这份疑惑不妨碍他心疼和难受,“我怎么了?”

  祝余撑着身体,转身靠在墙上,他看着自己面前的傅辞洲,低头轻轻笑了一下。

  他分明还生着病,分明还请着假。

  为什么要喝酒?为什么会头晕?

  今天都不一定是他生日,他这一身的病,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要去给一个看见他就骂他的臭老太太磕头?

  为什么他就要随身带糖,时不时头晕?

  为什么他会喜欢上一个男生,还弄成这副样子?

  为什么他已经决定做一只小鲨鱼,可是却发现不如海豚来的轻松?

  为什么拉他出困境的人,到最后还要却把他推向了更深。

  一直奔向的光灭了,他看不见前路,也找不到方向。

  未来就像这条巷子一样漆黑难行,祝余考虑得太多,而傅辞洲考虑得太少。

  沉默在夜晚蔓延,但是很快,有人打破了这份安静。

  熟悉的声音听得祝余头皮一麻,他条件反射把脸身体转向墙壁。

  紧接着,傅辞洲把人拦了下来。

  “操…你还敢来?!”

  来人正是徐萍夫妇。

  “你弟弟他要不行了,”徐萍一边哭一边说,“妈求你,妈求你…”

  不像是说假话,徐萍哭得声音都哑了,她不顾形象的在路边跪下,一个一个不知疲倦地给祝余磕着头。

  “之前的事是妈妈的错,妈妈给你道歉,我错了,我求你,救救你弟弟吧…”

  “我们走。”傅辞洲握住祝余的大臂,推开一边站着的男人就要带祝余回去。

  然而未曾想,没等男人阻挠,祝余却一把推开了傅辞洲。

  “你他妈是谁啊!”

  祝余大吼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一大步,直接靠在了墙上。

  傅辞洲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上前护住祝余。

  “我凭什么救啊?你要不要脸啊?!”

  “你养我了吗?你给我花一分钱了吗?你们是什么父母啊?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啊!?是,是啊!我也是你们生下来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呢?”

  祝余在哭,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的声音哑到极致,每说一句话都几乎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我就这么!这么烂吗!?我就这么贱吗!?”

  “你们也配当父母?你们配吗?!你他妈就是一傻逼,我是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捐骨髓的!”

  他吼到破音,让路人驻足。

  抬手抹一把眼泪,哭得痛快,骂得也痛快。

  “失望吗?难受吗?”

  祝余看着徐萍惊讶的脸,竟然破涕为笑。

  “那就对了。”

  “看你们那么惨,我就高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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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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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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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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