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特意有人在蹲她回来?
思绪飞速转动,云琯琯还在苦恼应该怎么糊弄过去,没想到回头一看,这不声不响跟来的人,居然是李容仙。
“怎么是你?吓死我了!”云琯琯拍拍胸口,这才松了口气。
“闲不下来,想来找公主说说话。”李容仙无奈道。
云琯琯一下便察觉出她心情不好,猜测可能是又被皇帝老爹和宋婉华气着了,便关心问道:“怎么了?我走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问,云琯琯才知道,原来中午云承弼已经送李容仙回去了,结果过了不久,天上下起了雨夹雪,宋婉华又着初见时的打扮,给云承弼送来一把油纸伞。
云承弼显然还对她惊艳众人的出场有所惦念,接过伞后,便心情不错地带着宋婉华一同离开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李容仙看向云琯琯,苦笑:“看到你这副打扮,不禁想起从前的日子。”
李容仙是将门女,在战场上是披荆斩棘的李家将军,归来时是意气风发的云琅功臣。
而现在……她成了个为一丁点事争风吃醋的后宫女子。李容仙既觉得无趣,又感到惆怅。ωωω.χΙυΜЬ.Cǒm
云琯琯也能体会她的感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要换成云琯琯最开始穿越到李容仙这个位置上……她怕是早就拍拍屁股翻墙跑路了。
虽说云承弼对李容仙并非完全无意,可就这么一点垂怜和兴趣,难道还要李容仙感恩戴德不成?而且女人怀孕时本就容易多愁善感,还有许多产前抑郁产后抑郁……像李容仙这样的,一看就是高危人群。
云琯琯越想越没辙,最后只能在心里狠狠抓了个替罪羊骂了一顿。
……还不是都怪李彦斌当初瞎演,害的李容仙被选上了!
正在驿站歇脚的李彦斌:阿嚏!
“好啦,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容后再说。”云琯琯努力安慰道,“当务之急,还是先保住孩子,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被那婉婕妤给害了。”
“公主放心,我有分寸。”李容仙点点头。
“等生完孩子,大不了我陪你出宫散心,就让李彦斌换回女装,来后宫替你!”云琯琯作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握着拳头,偷偷瞥了一眼李容仙的表情。
“……噗。”李容仙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皇上叫他侍寝可怎么办?而且皇上已经看出了我们互换身份的事,再来一次的话肯定谁也瞒不住。”
“这还不简单,等他和司明朗从东陵回来,我先抓着他磨炼几个月的演技,保证毫无破绽!”云琯琯信誓旦旦,“至于侍寝……他自己想办法吧,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李容仙心里觉得不靠谱,却又不知为何,赞同地点了点头:“是该如此。”
见李容仙心情好了不少,云琯琯也安心些许,弯弯眼睛笑了起来。
“等我换个衣服,我让御膳房做点宵夜送来,我们边吃边聊!”
……
“今日小心一些。我有预感,可能马上就要不太平了。”
用早膳时,司明朗压低声音对李彦斌和路荣嘱咐了一番。
既然引他们去东陵是宋阁老的圈套,而皇上又不知听信了什么话,只给了他们很少的人马护送……那么很大可能,宋阁老是想在去往东陵的路上设下埋伏,对司明朗一行人痛下杀手。
靠近京城时都还好说,一旦他们越来越接近边境,大宛与昙国本就不太平,要出点什么事……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到宋阁老头上。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而经过了几日的赶路,一行人早就离开了京城管辖的繁华地带。虽说前几天都没有遇到危险,然而越是如此,人要么会放松警惕被轻易得手,要么愈发紧绷神经,心力交瘁。
李彦斌和路荣二人都知道轻重,并未多说,只是谨慎地点了点头。
从驿馆离开后,一队人马便井然有序地重新上了官道。司明朗和李彦斌走在前面,而路荣一行人依旧假装是来往贸易的商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
司明朗表面上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实则浑身上下的感官都在警惕,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忽然,他瞳孔微微一缩。
李彦斌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只见司明朗无端朝着某个方位一抓,随后,一枚暗器便被他夹在了两指之间!
“有埋伏,全员警戒!”李彦斌立刻打马回头,高声号令。
暗处的刺客没有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只得一挥手:“都给我上!”
须臾间,路旁不知道从哪儿,一连窜出了好几十个黑衣人,气势汹汹地将整条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
刺客头领显然没把后面的商队放在心上,只不屑道:“去两个人灭口,其余的照计划行事。”
话音刚落,黑衣人便纷纷出手。刀兵相接,黑衣人显然都经过专业训练,武功高强,司明朗和李彦斌虽说招架得来,宫里调来的卫兵却并非他们一招之敌,一个照面,便倒下了好几人。
然而正在这时,从队尾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老大,小心这些人有诈……啊!”
刺客首领原本还以为是那些商人的惨叫声,闻言顿时脸色一变,循声望去,只见他派去灭口的两个手下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地软倒在地。
而路荣,正缓缓从这个人的胸口抽出一把带血的长剑。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路荣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剑锋前指,商队众人纷纷卸下伪装,加入了站场!
这些人有的是跟着路荣出生入死,有的则是容妃帮忙调来的,战斗力比之黑衣刺客还要强劲,正是司明朗和李彦斌的后手!
首领见局势逆转,顿觉不对,脸色大变,便要叫上手下一同撤退!
黑衣刺客们顿时作鸟兽散,李彦斌冷哼一声,飞身上前,出手便精准地将那首领拎了回来,一把摔到司明朗和路荣面前!
“说,是谁叫你们来的?”他一脚踩在刺客肩上。
刺客默然不语。
李彦斌动怒:“不说?那我就……”
可话未说完,只见刺客眼里寒光一闪,袖中传来一阵机括声,随后一枚小箭直冲李彦斌面门而来!
——在李彦斌还未反应过来时,路荣竟然已经伸手截下了小箭,又朝斜上方一瞥,袖箭脱手,不知射中了什么,随后传来了物体落地的声响。
“大将军,小心着点。”路荣嘲笑了李彦斌一番,反身朝另一边走去。
待她回来时,手里抓着一只信鸽,还有一张展开的纸条。
“是刺客放出去的?”司明朗皱眉。
“情况有点复杂。”路荣点点头,神色惊疑,“收信人是谁还不清楚,但……”
“这些刺客,似乎是大宛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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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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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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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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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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