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心天不怕地不怕的,不住地撺掇着和子鱼带他们去看那活了的人皮人:“师兄,我们这就你德高望重,有经验。你一个足以做我们师傅的人,还怕我们闯祸不成吗?当初在那鬼镇子中你连和言都能救下,又何况我们几个呢?”
和子鱼用眼角余光偷瞄了无忧一眼,在心中衡量一二,略一思索道:“那我就带你们往山下走,在山下最外层的结界附近去看一看。能不能有幸看到复活了的人皮人就看你的造化了。”
所谓不知者不畏,几人当中就数陈于心最为激动,两相对比之下倒显得陈负平静无波许多了。无忧落在几人身后,跟着三人一同默默的向着山下走。许是从小到大邪门奇怪的梦做的多了,她总是有着一些玄而又玄的担忧,如鲠在喉。
几人一同下了山,不料还未出了结界,便在山脚之下,见到有许多人对着什么东西,围成了一个包围圈。看样子这些人倒像极了是和言带着那些被派出去主动寻找人皮人的巡视子弟们。
见此情形,不知为何无忧那种在梦中才会生出来的恐惧感,再一次的浮现在了她的心头。她猜想那人群之中被围着的,正是她梦中梦到的那诡异的脏东西。她有些不解的跟着几人向着人群中望去。
陈于心似乎很感兴趣,快步上前,当先便出了结界,靠近了山脚之下的包围圈,牟足了劲的往里面钻去。
和子鱼一个不留神未留意,便让陈于心钻进了人群中,他只好紧跟着他也钻进了人群。随后陈负无忧便只好也紧跟着往包围圈里面挤进去。
一阵冷风在无忧的身后吹过,无忧打了个哆嗦。她停下了向里面挤着的步子,定定的看向她身后的几个子弟,一看之下才发现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她有些纳闷的转头,跟着三人后面继续往人群中的最里圈钻去。
随着无忧钻入到了包围圈的最里面,她只觉得她耳边好像响起了,诡异的笑声。这笑声她似乎在杀门的黑暗墓穴之下有听到过。她望着包围圈中躺着的三具尸体,问正站在她身旁的陈负道:“你刚刚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嗤笑声吗?”
陈负皱眉偏过头看站在他身边,略有些忐忑的无忧道:“没有啊。”就在他将侧过的头转正之时,隐隐的在他的余光中扫视到无忧的身后正有一个不属于她的虚幻影子。他有些疑惑的再次转回头,定定的看向无忧。
无忧被他这么一看,有些发毛,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陈负眨了眨眼道:“刚刚好像是我看错了,总觉得你的身后有什么脏东西。”
就在两人说话间,陈于心便在失望间,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中的一个,缓缓的坐直了身体。他显得有些兴奋,仔细的盯着那缓缓坐起的人。
见状围在此处,形成的包围圈的人们,不由的都倒吸一口气,不约而同的都往后退了一步,独独显现出了那些未往后退的人们。
其中就有傻愣在当场的陈于心,和言与和子鱼。
还不等陈于心反应过来,那刚刚还躺在地上的做尸体状的人,便立马飘了起来,猛地撞向了陈于心。无忧认出了这个人,这个人不就是她昨夜梦到的那个嘴巴裂到耳后,笑得诡异的,那个脏东西吗?
那脏东西刚坐起身,便与陈于心打了个照面,对视在一处了。
陈于心心下一凉,还来不及躲闪,便被那东西给撞倒在了地上。
只见那人皮人一撞之下,便停了下来。他似乎有些不解的愣在了当场。若有所思的看着倒下的陈于心道:“难道你是?你也是?”
陈于心被这么一撞,登时便作半昏迷状,哪里还有意识与那人皮人回话。只见他迷迷糊糊的就晕倒在了地上。
见此突如其来的情形,和言与和子鱼,只好联起手来,与那人皮人缠斗在了一块,一时之间只见烈火与暴雨不断的从两人之间的掌中祭出,混合在一处,生出了许多蒸腾着的热气,翻涌着冲击向了那人皮人,在他的表皮之上不断烫出水蒸气灼烧的痕迹。
就在两人将这一个人皮人击倒在地之时,却不料地上原本躺着的三具尸体之中,那具正面朝下,趴在地上的尸体,以及其扭曲的姿势,像是牵线的木头人一般,别扭着,扭动着躯体,在地面之上直接翻了一个面,使他的面部改为正面朝上。这一翻面,无忧便看清了这具尸体本来的样貌。原来这长脸,居然比刚刚那人皮人的脸,更像是她昨夜梦到的那个站在她门外笑的狰狞扭曲,企图掐死她的人。
这事不论是和谁说,都有些匪夷所思了。
见状,和言大喝一声道:“五儿去找师尊,她现在说不定在神坛附近。其余人随我一起诛杀了,这杀人的妖邪。”话闭,只见包围圈中的众弟子一哄而上,将他们手中的利器均对准那人皮人,饶是人多力量大,却还是不能在这一时半会间,奈何得了他。
见众人乱斗在一处,陈负与无忧只好抬起此刻仍躺在地上做昏迷状的陈于心。陈负探了探陈于心的鼻息,松了一口气道:“万幸,应该只是昏了过去。”两人一个背一个拖的,将陈于心直接带回到了上脚下最外层的结界内。将陈于心半靠在了那写着“观自在”的大石旁。
无忧这才松了口气道:“没想到他兴冲冲的来看人皮人,如今却昏迷着什么都没看到。”
陈负“嗯”了一身问无忧道:“你与和子鱼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无忧想了想道:“不算是认识吧,最多只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放好了陈于心,再次回到先前斗人皮人的地方,就见到白须此时已然赶到了这里。只见白须是直直从山顶之上落下来的,根本不似他人那般需要在结界内借助外物一段段的飞行。换言之也就是说,观自在山上的几层结界,果然是白须设置的,这里也独独的只有他能藐视观自在崖内的各处结界,自由的飞行穿梭于所有的结界之间。
白须飘然的落在了众人之间,当着众人的面,只伸出手来,对着那人皮人那么轻轻的一点,一道白光便从他的指尖而出,一分为二直接穿透了那两个人皮人的额头。被那白光一照射,那两个人皮人顷刻间便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如同木偶一样直接从空中坠落,倒向了地面。像个漏了的水袋一般的,从身体内流出了许许多多的水份。只见他边脱水边瞪着一双诡异的眼睛对白须道:“老家伙,居然都变得这么老了。你可千万别死,多喝点酒,多活几年,等我再回来找你。”随着他说完这话,就见他的身体慢慢的随着脱水,便成了薄薄的一片,那片人皮画,就像是一张纸,被风一吹就能被带走一般的,薄的弱不禁风。
只这么一刻,白须便降服了,众人许久都没能制服得了的人皮人。事闭白须环顾四周,对众人道:“和言派几个弟子,将他厚葬了,你与我一起送这人皮人回封印谷仓加固封印。”白须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地上一直躺着的那具尸体。死了的是和言的一个弟子。
Χiυmъ.cο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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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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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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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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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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