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榕本是完完整整的摔进了水中,却不曾想,吴清之亦紧随其后。
于是,方才的深吻不过是分离了区区一瞬尔,便被再次紧密的接续了下去。
吴清之品尝到了无数种的甘甜,嘴里的是夹心糖,唇上的更是夹心糖。
软肉在撕咬中开裂,汩汩的蜜液大肆溢出,迟榕就是那被爱欲切割开来的夹心糖。
“迟榕,好甜。”
吴清之眸光深邃,眼中有火光暗烈,“迟榕,我不想走了。”
归家罢,意欲就寝之前,迟榕已然换上了一件滚着蕾丝边的小睡裙。
此番,二人深陷于热水之中,犹如烹煮煎熬,烧尽欲骨。
这白纱朦胧的裙子,便随之一道浸透了水色,变得透明如许,更隐隐约约的透出些桃色。
吴清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动作沉重而深刻:“迟榕,你会赶我走么?”
此话柔声细气,似是撒着娇的祈求与挽留。
他撑在水中的四肢略微移动了些许,于是一阵一阵的水波便荡漾了起来。
那闷热潮湿的波浪,直击迟榕的心底,方才轮到肉身。
一时之间,迟榕只觉得溺于深水,沉沉浮浮,不得解脱。
迟榕呢喃道:“……我不赶你了,你别走。”
潮气蔓延,吴清之将她颠来倒去,在暗处埋下消息。
“迟榕,你喜欢我么,会一直喜欢我么?”
“……喜、喜欢的……”
吴清之的吻落在迟榕湿漉漉的眼皮上,轻之又轻,温柔如许。
“迟榕,你待我最好。”
然后,他们再次归于尘世喧嚣。
浴水微凉,可他二人的身子却是极烫的。
迟榕蜷缩着沉在水中,蕾丝纱裙半退不退,以吴清之的角度,正好能够看见她后颈上的绯色小痣。
他吻了一吻迟榕的发,随后,便将人仔细的从水中捞起。
“迟榕,以后也不要再赶我走了。”
吴清之拥着迟榕,缓缓的站起身来,温热的大手直握住了那盈盈纤纤的腰条。
迟榕用白兔儿似的、水汪汪的眼睛回看过来,哼唧一声:“我走不动了。”
吴清之哑然失笑。
早些时日,便是那学骑脚踏车的时候,迟榕已然抱怨过吴清之那过分出挑的身高。
眼下,却是享受到了十分的待遇。
吴清之手臂一勾,便托住了迟榕的膝窝,直将她紧紧的抱在胸前。
“怎的今日不同我耍小性了?”吴清之轻笑一声,眉眼微弯。
迟榕不语,只搂着吴清之的脖子,脱身水中。
她被吴清之缠粽子似的裹上了好几层浴巾,呼噜噜的擦了又擦,方才罩上一件宽宽大大的衬衣,坐上了床沿。
这是吴清之的衬衫,方才还挂在房内的高脚衣架上,原是明日通勤要穿的衣装。
此番,这衬衣往迟榕身上一罩,空空荡荡的晃荡着,更显的她又娇又小。
迟榕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瘪一瘪嘴,竟是无言以对。
她竟然——
竟然当真与吴清之做成了夫妻之实!
迟榕脑中断线,晕晕乎乎,白白粉粉的小手拽一拽衣角,直将淬了红痕的大腿遮住。
吴清之清理浴室毕,方才好整以暇的走了出来。
却见他故意偏了偏头,似在闻嗅,轻声道:“夫人所言极是,香水的确不好闻,你的味道才好闻。”
啪!
吴清之说罢,迟榕竟是扯着鹅绒枕头丢了过去。
迟榕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却又怪吴清之不得,于是只有蛮横无理的撒一撒野。
迟榕尖叫:“臭流氓!登徒子!孟浪!我讨厌你!我讨厌你!我讨厌你!”
那厢,吴清之信手接下迟榕的袭击,旋即了然一笑,眼中满含爱意。
“迟榕,可是我喜欢你。”
他缓缓而来,一指轻轻点住迟榕的唇,低语道,“迟榕,你再骂我,我也喜欢你。”琇書蛧
夜色渐深,迟榕初赴巫山云雨,亦再无更多力气用于作闹。
她于是垂下头来,如一朵休憩着的花苞,艳色仍在脸上,饱满欲滴,可神态却安静了。
吴清之熄灭了床头的灯光,迟榕从温暖的光芒中辗转,终于陷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她枕在吴清之的怀里,听着那生生不息的心跳声,渐渐的觉出了困意。
吴清之小心翼翼的环抱着迟榕,轻声说道:“迟榕,我们把婚礼补上罢。”
然,以当前的时局,到底不是能够举办婚礼的日子。
翌日,吴清之罕见的晚起了。
索性不是上班的日子,休沐之日,便有足够赖床的理由。
被子里香香软软,旁侧是睡得迷迷蒙蒙的迟榕,甫一翻身,更将一条光溜溜的小腿压在他身上。
吴清之轻手轻脚的坐起身来,先是撩了撩迟榕额前的碎发,方才落下一吻。
洗漱毕,下了一楼,管家正取了晨报送来,吴清之接过,旋即意兴阑珊的翻阅了起来。
他心中惦念着迟榕,自然心猿意马。
于是,报纸还未看尽,便已然有了行动。
吴清之直将补办婚礼作为一桩心事,遂上上下下的吩咐下去,就算挑不到好日子,也要做齐万全准备。
无论迟榕喜好中式还是西式的婚礼,他都有万全的方案。
大红喜服,白色婚纱,三叩首拜天地,教堂宣誓交换戒指,吴清之向来是面面俱到的。
他正小意欢欣着,然,正是此时,报纸上却现出一则新闻。
这新闻藏在边边角角的板块里,无甚明显,写得十分之隐晦。
名冠岳安的大裁缝童足德失踪!
文段了了,信息也不凿实,只说那混血的杂种裁缝人间蒸发,只剩一间残毁的工作室。
区区一个裁缝,不过是为女人的美丽而服务的,又能结下什么仇什么怨?
然,既然是不可言说之内容,那么,藏在其后的,必定是天大的阴谋了。
吴清之摇一摇头,复又翻至下一页去,只作视若无睹之态。
日上三竿,那厢,迟榕却比他起得还要晚。
她正揉着酸痛的腰肢下楼罢,便见得吴清之笑意盎然,说道:“夫人昨夜辛苦。”
【作者有话说】
我做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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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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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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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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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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