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阵阵,她望着钟表上的点钟,忽然哀哀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还不下班呀……”
迟榕将头埋进臂弯,闷声自语。
出来工作之前,她总想着要自力更生,不再与吴清之天天难分难舍的腻在一处。
可如今不过分开几时几刻,迟榕便坐立难安起来。
她与彭一茹共进了午餐,真不知道眼下吴清之饭否,可有吃些东西垫垫肚子,莫要干熬着烧了胃,更是心想着,要不要偷偷的溜上楼去,看他一看。
但商行人员来往,耳目众多,迟榕作为新同事,在职务上并没有什么可以向老板直述的内容,若无正当的理由寻上楼去,只怕要被人落下话柄。
“快点下班吧……”
迟榕正嘟囔着,却听得门边一响,她还来不及抬头,便听得一声轻笑:“新同事莫不是在偷懒罢,这才不过正午,便想着要下班了?”
门边又是一声咔嗒,迟榕惊喜的抬头,却见来人斯文如许,只轻手轻脚的将门锁上好,便向她走来。
迟榕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软绵绵的哼唧起来:“那吴老板还不是偷懒,不在办公室里批文件,跑来我的小庙做什么呀?”
吴清之大步上前,先是将迟榕身后的窗帘一拉,旋即回身,将她压在身下,重重的吻了上去。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房内的气温渐渐蒸腾而起,吴清之方才抬起头来,柔声道:“我想你了,迟榕。所以我一定要来吻一吻你。”
一吻罢,迟榕已是耳垂绯红,全身酥软,她更忌惮此处的环境,只怕有人要敲门来寻,于是紧张兮兮的说:“什么时候不能亲……非要在这里亲!万一有人来了呢!”
“有人来,那便告诉他们,你是我夫人。”
话毕,迟榕只娇滴滴的瞪了吴清之一眼,却不多言。
迟榕最是清楚吴清之的脾性,她若立志,吴清之又怎会阻拦,爱语亦是两人之间的密语,吴清之嘴上说的是调情话,行事间却绝不会将他们的关系透露出去。
迟榕担心吴清之饿着,她又还藏着几颗糖霜山楂,当即取出那牛皮纸袋,要递与吴清之去。
怎料,吴清之却是脑袋一偏,笑道:“山楂太酸了,我不吃。”
这山楂乃是前夜二人在农家所买,明明又大又甜,并无酸味,不然迟榕也不会吃得如此痛快,如今吴清之竟说味酸,便明明白白是一句借口。
迟榕于是将纸袋啪的往桌上一丢,娇嗔道:“胡说八道,到底酸不酸你心里没数吗,我省下这一袋想和你一起吃,你还借口来借口去的!你爱吃不吃!”
眼看着迟榕要炸了毛,吴清之见状,连忙捡回那纸包,哄道:“迟榕,你若是啃喂我,这山楂大概就不会酸了。”
吴清之媚眼如丝,死缠烂打,迟榕最怕他这般灼热的眼神,当即探手拈起一颗山楂,直向吴清之嘴边塞去。
“张嘴,难道还要我把你嘴巴掰开吗!”迟榕骂骂咧咧的说着,遂将那山楂喂进了吴清之的嘴里。
夏季炎热,山楂裹的满身糖霜已有融化之迹象,吴清之薄唇轻启,将那山楂缓缓吃下,复又舔了舔黏在唇上的糖渍,声音低哑的说:“这般便有些甜了。”
迟榕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要再捏一枚山楂,却兀的被吴清之擒住手指,一下子含进口中!
她的手指莹白如雪,俏丽尖尖,糖霜像是化在了一片雪地之上。
吴清之眼神幽暗。
迟榕顿时大惊,正要抽手逃开,可吴清之却将她紧紧的箍住,纹丝难动。
“你干什么呀!你难道是狗吗!哪有舔人家的手指的!”
迟榕羞愤难当,只看着吴清之一再撩拨,细细的舔过她的指腹,带起一阵酥麻之感。
虽被怒骂,可吴清之不恼反笑,更是振振有词道:“糖化了黏手,一会儿你若再去翻文件,岂不是要把纸页黏住。”
糖霜黏人,可吴清之却比糖霜更黏人。
他用一双眸光暗烈的凤眼深望着迟榕,直到迟榕再也承受不住,小脸快要红得滴出血来,方才作罢。
迟榕怒火丛生,愤懑的说:“我要告发你,你在工作时间不务正业,轻薄女同事。”
吴清之厚颜无耻道:“若是这般,那我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再轻薄一次罢。”
二人于是压着动静,窃之又窃的在办公室内纠缠了半晌,这才算完。
吴清之亲热够了,餍足的吞咽了一番,这才敛起神色,正色问道:“迟榕,你的那位同窗彭一茹,可是与你很是相熟的?”
“也不算很熟,以前我俩只是打个照面的交情,今天我们一起吃午饭都没什么话说。”
迟榕想起彭一茹饭桌上的冷眼,心中略微有些沮丧,“而且……而且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我本来还觉得我们能变成好朋友的。”
对于友谊,迟榕向来总把他人往最好的方面去想,所以吴清之不忍将今日之事向她全盘托出,只怕教迟榕受到打击。琇書網
彭一茹绝非良善之人,她已经打起了吴清之的主意,下一步,谁料会不会是迟榕。
若只是彭一茹使坏亲为,吴清之却并不在意,他自有办法护迟榕周全,更有手段教彭一茹身败。
可偏偏她是金老板从天而降的侄女,若当真是如此,那探近迟榕的獠牙,便是出自金老板。
吴清之于是意味深长的说:“迟榕,若是相处不来,便也不必勉强。”
迟榕巴巴的点了点头,面色却仍是难掩失望,可眼见着午休时间将过,吴清之不宜久留,便只轻吻迟榕的前额一下,方才离去。
室内静了下来,迟榕托着腮,反复琢磨着吴清之之所言,正是出神,却听见有人低声唤她道:“迟榕,你现在忙不忙?我有些事情想对你说说。”
迟榕闻声望去,但见彭一茹面带微笑,款款而立。
“什么事呀?”
午休时间,迟榕与吴清之嬉闹,自是未眠,这番竟有些困倦,于是深深打了个哈欠。
可彭一茹再言,却顿时教困意全无。
只听见彭一茹声音带笑,柔柔的说:“此事是关于吴老板的……”
【作者有话说】
彭一茹到底会干什么呢!!大家快来猜猜看!目前只是她刚刚开始发力哦!(手动狗头,hhhh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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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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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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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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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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