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厅排到外面的花园都看不到尽头。
一一给宴瑾溪请完安。
都过正午了!
丫鬟还说:“每天都要这样!”
宴瑾溪:“……”
丫鬟又说:“虽然这些都是公主的人,但……真正得公主欢心的却是这四位!”
丫鬟指着站在前面的四位给宴瑾溪认。
红色的小红,善抚琴。
绿色的小绿,善舞。
白色的小白,善吟诗。
黄色的小黄,善画。
名字取得随意。
不是本名。
公主嫌懒得记,亲自取的。
丫鬟小声地说:“其他三位倒没什么忌惮,这小红可不得了,在您来之前,公主最喜欢跟他抚琴了!
他知书达理,性格温和,待人接物都非常有礼貌,几乎没行过半点错,开导人也是一绝,有解语花一说,公主最喜欢在他那儿留宿!”
要知道公主那花心的性子。
极少在同一人房间内留宿。
这个小红却可以做到。
如此的盛宠不衰。
可见他是自家主子劲敌。
“公主经常去他那儿留宿吗?”
“最长的一次连续有三晚。”
宴瑾溪:“……”
“总之主子您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在他那儿活不过一杯茶。”
事实证明。
丫鬟袖侧说的是对的。
这不——
她就去拿个这扇的功夫。
驸马就把小红推到池子里去了!
这本来也没什么。
府内争宠是常事。
可偏生就被公主看到了!
公主把小红救上来,小红哭得楚楚可怜:“殿下,驸马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站稳,才掉进了池里。要怪就怪我把,您别怪驸马!”
宴瑾溪不屑解释。
这种争风吃醋的伎俩,他本人嗤之以鼻。
他相信以容婳的精明。
不会看不出这小红的陷害。
然——
他失算了!
“闭嘴?他要是清白,自己有嘴可以替自己辩解,用不着你来帮。”
容婳将他扶起,眼睛却是看向宴瑾溪:“驸马,本公主要一个交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解释清楚。”
她不信他?!
小红瑟瑟发抖地偎依在容婳怀里:“公主,您别怪驸马,千错万错都是奴的错……”
“放心,有本公主在,本公主会还你一个清白!”
她凌厉射向宴瑾溪:“驸马,本公主在问你话!你哑巴了吗?生了嘴不知道说?”
“无话可说!”
“到底是无话可说,还是做贼心虚?”
男人冷冷撩起菲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若信我,不用我说,亦会信,不信,纵使我说破嘴皮,你也不会信。”
袖侧站在一边急死个人。
“好,好得很呢!”容婳残忍拉开唇角:“来人,把驸马禁足,没有本公主的允许,不准他踏出房门一步,什么时候认错,什么时候接触禁制!”
说罢,抱着小红回去了!
依稀还能听见女人担忧的声音:“把京城最好的大夫叫来,小红身体不好,要是落下病根儿,本公主唯你们是问。”
“驸马,得罪了!”几个下属欲上前对他动手。
“别碰我!”宴瑾溪用力甩掉他们:“本驸马自己走!”
众:“……”
身后有人翻白眼。
切,装什么清高呢!
在这公主府,
得不到公主的宠爱。
跟冷宫妃子没什么两样。
看他还能神气到何时。
袖侧瞪了眼那几个碎嘴的下人,亦步亦趋跟在宴瑾溪身后。
她斟酌道:“驸马,公主不就是想听您求一句饶嘛,您说您干嘛要跟她对着干呢?
明明您才是名正言顺的驸马爷,三书六礼娶进门的,身份尊贵,是这公主府的男主人,怎么就……就被那小男宠给欺负了呢!”
任谁都看得出。
公主对他的认真。
这驸马爷也是个聪明的主儿啊!
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
“要我跟一群男人争风吃醋?本官做不到!”
“哎呀,您说说您,怎么就认不清现实呢?”袖侧苦口婆心劝:“入了这公主府,哪怕你是天王老子都要依顺公主,她才是您该仰仗的,得罪她,您后半辈子可就难过了!”
“您想想啊,难道您真的打算跟公主一辈子这样离心离德下去?”
“我知道您之前自命清高,卓尔不群,定然有一些雄心抱负的,但是人啊,总要认清现实在最艰难的环境里学会生存,学会取舍,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您在想想,得罪公主,对您有什么好处?对您娘家丞相府又有什么好处?”
袖侧深深地看他一眼。
言尽于此。
把他要的芍药折扇拿给他。
“这也是公主最喜欢的花儿。”
提醒一句,离去。
宴瑾溪木然注视着手里的扇子。
脑海里回荡着袖侧的话。
其实。
袖侧的话不是全不无道理。
他都懂。
如今,
他身在公主府,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一味儿地自命清高,反而讨不得好。琇書網
惹怒公主,对他和他想守护的人和物都没有好处。
所以——
想明白是一回事儿。
但去执行又是一回事儿。
他还是无法说服自己。
*
再说说容婳这边。
小红被抱回去后。
大夫来给他做检查:“公主放心,捞的及时,小红公子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注意保暖,开点驱寒的药,很快就可以把身体养好。”
“那就好!”
容婳命人带大夫下去煎药。
自己则坐在床边:“辛苦你了!本公主明日就派人送你离去!”
小红脸色大变,急忙去抓她手:“公主,奴知错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只是,只是不想您被他抢走!”
“本公主领你回来时就曾说过,入了这公主府,就给我安安分分呆着。
少给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这些小心机。
不然,本公主不介意把你送走。”
小红红着眼睛说道:“公主是喜欢驸马的吧?”
“你说什么?”
“若不然,公主这一次为什么会大发雷霆。”
以前他也曾对付过别的男宠。
公主置若罔闻。
可是这一次。
她动了怒。
“本公主把你送走,是不想你继续算计别的人,并不是为了驸马!”
“是吗?公主自己相信吗?公主不是心疼我算计了你喜欢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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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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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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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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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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