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一只能看不能用的摆设,温宛跟魏沉央毅然决然选择抛下贾万金跑去外面看热闹,毕竟她们也都不是缺钱的人。
但贾万金不一样,他对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的态度只有一个宗旨。m.χIùmЬ.CǒM
不是我的,我可以拿。
是我的,那是绝逼不能动的存在!
他要抓住那个偷象贼……
正值午时,朱雀大街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纵是入冬也未见半点萧条之色。
大街上,一身穿腰宽袖阔,圆领方襟海青的尼姑突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
哭声引来众人驻足围观,大家指指点点,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温宛跟魏沉央跑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能占据有利位置,于是某县主当即拉着魏沉央跑到金禧楼三楼,玉布衣的金屋。
打开窗户。
“我命苦啊!”
尼姑终于开口,双手狠狠拍在大腿上,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我原是西市杨家布衣庄杨裁缝的独女,祖上三代是织户,清清白白,嫁于司马瑜为妻时年芳二八,婚后恪守为人妻子的本分,与司马瑜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没想到……没想到就在我满心欢喜想给司马家传宗接代的时候,却被自己的夫君绑到念慈庵,生生逼着剃光头发,出家为尼!”
路人中有人听过司马瑜的名字,“是不是那个羽林营的主帅?”
“好像是,不过同名同姓的也多……”
尼姑好像听到人群细语,突然大喊,“我夫君就是羽林营的主帅司马瑜!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想我出家,他也是被逼的!”
最怕故事曲折,尼姑这么一嚷嚷,顿时激起一众人的好奇心。
三楼金屋,温宛跟魏沉央相视一眼。
“怎么回事?”魏沉央疑惑不解。
温宛摇头,忧虑不已,“我也不知道……”
“我夫君他是爱我的!他不止一次与我说过他已经为我们的孩子取了名字,可那一日他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把我绑去念慈庵!我原以为是他不爱我,若不爱,我定不会纠缠,可我今日才知道,原来是有人逼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尼姑也越说越起劲儿,“逼他的人,是兵部侍郎,邢栋!”
一语闭,众人大惊。
三楼金屋,温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即叫魏沉央去问尘赌庄取些碎银。
“是邢栋欺辱了我家夫君!”
尼姑越说越激动,比她激动的是那些围观的人。
“兵部侍郎是男人吧?”
“你倒是说说人家一个男的怎么欺辱你夫君的!”
“就是,莫不是你胡乱编排的吧?”
大周虽民风开放,皇城也有不少风月楼里养着小倌,哪怕歧王萧奕之前时时召见小倌到府里消遣也没有人会说三道四。
但找小倌消遣,跟被一个男人以强硬手段欺辱绝对是两回事。
被欺辱的还是一个男人,这就是更大的事了!
“怎么欺辱?”
尼姑三十出头,这会儿坐在地上双手捶地,哭的我见犹怜,“还有怎么欺辱!那邢栋出了名的浪子,经他手的男人女人有多少你们可以去打听!我家夫君被他欺辱之后自觉愧对于我,又不忍休弃坏我名声,这才被逼无奈绑我去念慈庵出家为尼!”
“不休弃可以和离,为何要送你出家?”人群里有人传出质疑。
“和离与休弃有什么区别!我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再嫁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尼姑大喊,两只眼睛哭的像核桃。
“你倒是想开些,你夫君被用一次就用了呗。”人群里有人调侃道。
“若只是一次,夫君自不会不顾我们夫妻那么多年的情分,那邢栋得手之后便以此威胁我夫君,夜夜如此!”
这句话令在场瞧热闹的人唏嘘不已。
“他分明是看我夫君好欺辱又不敢声张,这才想要长期霸占我夫君!可怜我夫君官职卑微不敢不从,只能认命!可我不认!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邢栋的恶行!”尼姑正大喊时,一捧碎银从天而降。
比起银子,八卦变成不香了。
眼见周围人开始哄抢碎银,尼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被人撞了几下,要不是她起身快,被人踩死都有可能。
金禧楼内,温宛指着从人群里挤出去的尼姑,吩咐拿银子过来的莫修,“带着卫开元,跟上她。”
“是。”莫修领命退出去。
旁侧,魏沉央看出端倪,“他们要对付的人是邢栋?”
温宛瞧着隐匿在人群中的尼姑,微微皱了下眉,“这种事传出去,两个人的名声都毁了,只是……”
“只是这杨氏将司马瑜说的那样无辜,没有道理。”魏沉央多少知道些内情,“而且我早年接触过杨父,是个信佛的。”
“沉央,陪我走一趟。”温宛知道,太子府开始了。
魏沉央点头,二人离开金禧楼时,贾万金自告奋勇驾车。
看着载有温宛跟魏沉央的马车朝西市去了,窗棂后面的苏玄璟目光随之而去。
在他身后,司马卿发出一声感慨,“温县主有点儿小聪明。”
就在刚刚,他们亲眼看到温宛从对面金屋把大把的碎银子朝人群里抛,“就是小气些,换成金子场面一定更精彩。”
“换成金子就是不一样的故事了。”不砸死几个才怪!
苏玄璟转回身,坐到桌边。
司南卿同坐,“其实我觉得你大可不必多此一举,直接叫杨氏暴出司马瑜跟邢栋的关系,他们一样会身败名裂,为何要叫杨氏替司马瑜喊冤?”
“故事不是这样讲的。”
苏玄璟斟茶,端在手里,“若暴出两人有染,他二人一拍即合,索性承认了岂不无趣,靠着他们两个的厚脸皮,这事儿掀不起风浪,但若将其中一人渲染的且悲且苦,即便司马瑜站出来替邢栋说话,也可以理解为他是被逼,事情才会持续发酵,待舆情一发不可收拾时,他们两个人要怎么在大周皇城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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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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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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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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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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