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羽点点头,说道:“可以这么说!”骆燕追问道:“岑大姐,你为什么骗我们?”岑羽说道:“不是骗你们!这是军营,不能随便让外人知道。”骆燕说道:“我要离开!”岑羽一挥手说道:“可以!但是你出去以后一定要守口如瓶!”骆燕点点头,就要走。
岑羽对着其他人问道:“你们还有要走的吗?”无人应答,众人都看着骆燕:我们就是混碗饭吃的,管他什么军营不军营的?岑羽对着骆燕说道:“他们都不愿意走!——哎,你们家相公该怎么办?”
骆燕心里一沉,望着茫茫的青山,一筹莫展。岑羽说道:“这样吧!我先让人医治你家相公。他伤好以后,你们再作决定。他的病情再也拖不得了。”她看了看躺在马上昏沉沉的若虚。
骆燕无奈,只好点点头:对!军营肯定有军医,先治好若虚的伤再说,再说自己都已经走了这么长的路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马上她又问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岑羽说道:“我们是——五行门!我是紫火部的堂主!”
啊!骆燕只觉得腿发软,眼睛一黑,差点晕倒,她控制住眼中的泪水,压制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问道:“岑堂主,能不能马上为我哥医治?”岑羽问道:“嗯?不是你家相公吗?”骆燕说道:“他们都这么说,我急了,也就没有更改。”岑羽点头说道:“来人,带他们去医室!”两个女子答应着在前面领路,骆燕牵着马跟在后面。
医官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两个女子称他为“皇帝医官”,因为他叫毕夏。毕夏让若虚趴在床上,先是把脉,然后查看背上和腿上的伤口,同时询问情况。骆燕也不再隐瞒了,就把若虚受伤的经过说了一下。
毕夏略略想了一下,写了一个方子,让手下人熬药去了。接着毕夏就开始为若虚处理伤口。这方法和聂沟岭的聂郎中差不多,只是若虚的伤口耽搁多时,已经化脓了。
望着若虚的后背上一道伤痕已经肿得发涨、发紫,骆燕心如刀绞,不忍再看。可是偏偏毕夏又要让骆燕帮忙,他要把若虚伤口的脓血挤出来,骆燕只得上前帮忙。可是这么一挤,把若虚疼醒了。
毕夏说道:“小伙子,忍着点!”骆燕也说道:“若虚,疼得受不了,就喊一声!”若虚点点头,可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连毕夏都点头:“这小伙子硬气!”接着他又用酒擦着若虚的伤口,这又是另一种疼痛,等毕夏忙完后,若虚早就大汗淋漓了。
毕夏坐下来休息,对着骆燕说道:“姑娘,你自己打盆热水,给你家相公擦擦身体,他的身上都有味了。”骆燕点点头,打了一盆热水,边为若虚擦身体边说:“毕医官,这不是我相公,是我哥哥!”毕夏一笑,说道:“这我知道,现在是哥哥,以后不就是相公了?”琇書網
骆燕不再辩解,问道:“毕医官,他不要紧吧?”毕夏说道:“这伤倒是平常的,可是耽搁时间太长了。再不医治,就没得救了!他是个练武之人,身体好,否则的话——”
骆燕说道:“可我们在郧西县城的时候,好几家药铺都不接受我们,不给医治!”毕夏自负地说:“他们哪里行?一旦出了人命,就算官府不找他,郧西县城的百姓谁还敢再找他看病?”骆燕点点头,说道:“他们怕医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
毕夏点点头,说道:“我不是说大话,这方圆百里,你家相公这症状,就我能医治。”这么一说,不管真假,骆燕的心顿时轻松了一大截。她说道:“那我们先谢谢毕医官了!”
毕夏一摆手,站了起来,从药材的柜子里,取出几种药材,让手下人把药草捣成碎末状。骆燕把若虚的身体仔细擦干净,把水倒掉。她看看若虚的症状似乎轻松了一些,其实是她自己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毕夏说道:“我的药材中加进了一种神龙大山的特种药材,这种药材对治疗感染、愈合伤口效果极佳。郧西的那些药铺哪里有这种药?这种药还是门主送来的。我跟她一说,她立刻就派出十几个人到山中采集。姑娘,让你家相公赶上了。”
骆燕故意说道:“听人说,你们的门主是个老太太?”毕夏摇摇头:“别听人胡说!她是个——”他走到外边看看熬药的情况,走了回来又接着说:“她过几天就来,你们自己看吧!”
骆燕点点头,问道:“毕医官,这伤口是不是要包扎起来?”毕夏摇摇头,说道:“你不用管!到了我这里,我会负责到底的。”骆燕重重地坐在木凳上,她累坏了,可是心情很好。
毕夏问道:“你们是新来的?”骆燕说道:“我们刚到!——毕医官是本地人?”毕夏说道:“我也是郧西人,本来在县城行医。”骆燕一惊,问道:“在郧西县城有个名医,是不是就是毕医官?”毕夏一笑,说道:“就是我!我在这一带还是有点名气的。”
骆燕说道:“我们找过你,可是有人说你外出游诊去了,我们好生失望!”毕夏叹了一口气,说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县城有家大财主,两个月前他爹得病,我给开了方子,可是人家硬说我是故意夸大其词赚诊费,我气得扭头就走。后来他爹的病重了,又来找我。我知道此时已经病入膏肓,哪敢再去?这个大财主就勾结官府,要治我庸医之罪。我就以游诊为由趁早溜走了。可是能去哪儿呢?正好遇到岑堂主招收医官,我就到了这里。”骆燕笑了:“我们真是运气好!到底还是遇到毕医官了。”
毕医官笑着说道:“不错!你们家相公运气好,不到我这里,怕是真的没救的了!”这时若虚看着骆燕,轻声问道:“骆燕,这是哪里?”骆燕说道:“你就别管了!这里安全!”若虚咪咪眼睛,似乎还想睡觉。毕夏说道:“姑娘,你去军营吧!让他好好休息!”
骆燕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说道:“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毕夏说道:“不行!这里是医室,你不能呆在这里!——你放心,我会照料他的。”骆燕又跟若虚说了一声,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骆燕才来到医室,见毕医官不在,就直接来到若虚的床前,问道:“若虚,你好些了吗?”若虚点点头,说道:“你怎么才来?”这一问,骆燕笑了:若虚是离不开自己的。她说道:“这里门规森严,一大早就操练,哪得一点的空闲?我刚才向岑堂主告个假,才到了你这里。”她边说边摸摸若虚的额头,见若虚的体温下降了一些,精神也好了一些,这才放心了。看来这个毕医官还是有些本事的!
这时毕医官走了进来,见骆燕在若虚的旁边,点点头说道:“你还是挺关心相公的。”骆燕说道:“毕医官,若虚好多了!”毕夏摇摇头,说道:“不能马虎!我昨天说大话是让你们鼓起信心,你们家相公这种感染很严重,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骆燕愣住了,看着毕夏的眼色,不像在开玩笑。
毕夏又表情严肃地说:“姑娘,你们家相公感染拖得时间太长了,不能再有任何反复,否则就是华佗在世也无济于事了。”骆燕感到这个毕医官有些特别,就说道:“我们该怎么办?”
毕夏说道:“嗯,你帮他站起来走走路,活动活动。”骆燕点点头,费了好大的劲,才搀扶起若虚。毕夏又递来一根棍子,骆燕扶着若虚在屋内走着。外面有人喊话,毕夏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若虚问道:“这儿到底是哪里?”骆燕说道:“若虚,这里是五行门,是赵姑娘的五行门!”若虚一愣:“五行门?”
骆燕说道:“原来我们在洛阳渑池一带,这些天也没有问路,怎么就到了鄂西北了?还到了赵姑娘的地方?”若虚说道:“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骆燕说道:“我更不想!赵姑娘看到你这个样子,非把我吃了!可是——吃就吃吧!我什么也不顾了!你没听医官说的吗?绝不能再反复了!”
若虚一笑,说道:“不走就不走吧!也是!我这样子,还能走吗?又能去哪里?我们躲躲,她大概发现不了我们!”骆燕点点头,说道:“等治好你的伤,我再负荆请罪!”
若虚摇摇头,说道:“你有什么罪?不是你,我怕早就不在了!哦,骆燕,我这几天一直糊里糊涂的,你不是也受伤了吗?好了吗?”
骆燕说道:“我都忘了!瞧你那个样子,挺吓人的,我还记得受伤了?其实,只是伤了一点皮肉,已经好了吧!”她也没有再看看,只顾扶着若虚走路。
若虚感慨地说道:“你的心里只有我,早就忘了自己!”骆燕也不否定,说道:“你知道就好!要是赵姑娘知道了,就更好!”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还是别让她知道!”
若虚问道:“为什么?”骆燕不抬头说道:“赵姑娘要是知道了我对你这么好,她会这么想?”若虚问道:“她还会吃了你?”骆燕点点头,说道:“吃就吃吧!”
又过了三天,若虚的伤已经有了好转,照毕医官的话就是,已经安全了,没有生命危险了。骆燕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在操场上操练,也格外有精神。岑羽也跟骆燕提过:是否愿意加入五行门?骆燕满口答应:我现在就加入,等我哥伤好了,也加入五行门。这就是应付岑羽的,若虚的伤还要继续治疗,而自己还不想暴露身份。
这一天上午,骆燕正在操练,岑羽匆匆赶来,把操场上的人集中起来,说是门主来了。骆燕选择站在后排,躲在后面。她穿着五行门紫火部的统一服装,混在人群之中,确实不好认,赵休花哪里看得那么仔细?
果然,时间不长,赵休花带着萧悦心、张花等七八个人出现在门口。赵休花迈着矫健的步伐走着,妩媚中透出英武,可谓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岑羽紧走几步,迎上前拱手说道:“门主,紫火部弟子一百六十八人正在操练,请门主训示!”赵休花握住剑柄,走了几步,威严地扫了一下众人,然后对着岑羽摆摆手,说道:“继续训练!”
岑羽拱手说道:“是!”她跑到众人的面前,说道:“门主有令!继续训练!”一百多人马上散开,继续有序地训练起来。骆燕无法躲藏了,此时她也不刻意躲藏了,那样反而会引起赵休花的注意,就是被她看到了,又能如何?她还真能吃了我?
赵休花在场地上观看了一会儿,视野中确有个像“骆燕”的人,可是马上她就否定了:骆燕怎么会在这里?她离开了操场,对岑羽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问题,萧悦心也提出了一些建议,岑羽点头答应。
在岑羽的带领下,她们查看了营房,询问了住宿的情况,又到了厨房,询问伙食的情况。从厨房出来,赵休花闻到一股药香,说道:“有人生病了!去看看!”
众人跟着岑羽走向医室。岑羽边走边向赵休花介绍医室的有关情况。赵休花还特意问到了毕夏:自己送来的药材是否有特效。她兴致勃勃,哪里知道若虚正在医室接受医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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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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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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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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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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