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燕问道:“小蝶,你看了信吗?”春香摇摇头,说道:“我没看!我也认不得几个字!”骆燕点点头:小蝶确实识字不多。她又说道:“那个山洞在哪里?”
春香说道:“我还带你去过一次!出了山门,走了半里地,有两条路,一条通往山下,一条是死胡同。这条死胡同走到尽头,翻到左边的山石上,会听到泉水的声音,顺着这声音走十几步,就有一道石头缝。从这道裂缝下去,就可以看到一个山洞。——小姐,我在临走的时候,用一块大石把信压着,如果有人进来,就会看到的。”骆燕点点头,说道:“是有一个山洞,好像我也去过一次。”
春香说道:“小姐,我开始的时候还想找你,可是后来我就怕见你了。我怕你让我回去与车长老对质。这样我就死定了。我真怕,我不敢见你!所以刚才见到小姐,我就想逃走,可还是让小姐认出来了。”骆燕说道:“我觉得你像小蝶,可又不敢确定,就跟着你,想仔细看看。”
春香说道:“小姐不会再让我回去了吧!我可不敢——”骆燕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车辕已经完全控制了白虎派,我带你回去,就算证据确凿也是扳不倒他的。我就是想找到我爹。小蝶,你还记得其他什么情况吗?”春香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没有了!”
封姜利说道:“春香,现在可以起来的吧!”骆燕连忙把春香拉了起来。若虚说道:“骆燕,这封信要尽快拿到!”骆燕摇摇头,说道:“这是以后的事!现在我就想找个郎中,医治你的伤。你不能再出事了!”
封姜利说道:“春香,你倒是招呼客人啊!我去准备饭菜。”春香连忙招呼骆燕坐下,又忙着为若虚、骆燕倒茶水。骆燕一脸茫然:本以为找到小蝶就可以知道事实的真相,可是小蝶却一无所知,连爹失踪,她都不知道,而车辕给她的药,早就不在了,没有证据证明是车辕害爹的。
吃饭的时候,骆燕又问起郎中的事,春香看看若虚,心想:此人定是小姐的情人,小姐老是在问郎中。她说道:“我们明天问问赶车的方大爷。方大爷见识很广,或许知道哪里有郎中。”骆燕点头答应。
吃完饭,在春香的帮助下,骆燕为若虚拭擦了伤口,重新换了绑带,可是她没有药。她又向春香打听方大爷的情况,春香说,方大爷是好的车把式,赶车的技术一流,要是知道哪里有郎中,可以搭乘他的车。
第二天一早,若虚又开始发烧了,骆燕心情很紧张,聂沟岭郎中的话时时回响在耳边。看着骆燕着急的样子,封姜利马上找来了赶车的方大爷。方大爷为若虚把把脉,说道:“这脉象不好啊!一般的郎中恐怕医治不了。”
骆燕说道:“聂沟岭的郎中就是一般的郎中!听他说情况不算严重,只要——”方大爷摇摇头,说道:“可现在病情严重了!”春香问道:“方大爷,这该怎么办呢?”方大爷摸着胡须,说道:“这要到郧西去!那里有一位好郎中。”
春香说道:“可到郧西要三天的路!”骆燕说道:“要三天?”她关切地看着若虚。方大爷说道:“路是不近!可你在这一带随便找个郎中,又医治不好,不是耽误事吗?”封姜利说道:“方大爷说的是!”
方大爷说道:“我把车赶得快一点,尽快赶到郧西!”若虚说道:“骆燕,就这么办吧!”骆燕知道路途不近,可能会耽误若虚的病情,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得点头同意。
骆燕背着若虚上了方大爷的马车,又走到春香的面前,硬是塞给她三十两银子,然后上了马车,挥手和春香、封姜利告别。
出了村子,若虚说道:“小蝶怕见你!”骆燕说道:“她怕我带她回白虎派,更怕车辕杀她灭口。”若虚点点头,说道:“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骆燕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蝶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我敢肯定,她今天就会搬家,再找一个我们找不到的地方。”
若虚说道:“她会不会隐瞒什么情况?”骆燕摇摇头,说道:“不会的!小蝶也是个善良的人,不会隐瞒不说的,再说她也没有必要隐瞒。车辕他们会找到这里?”若虚说道:“这么说,小蝶这条线索就算断了?”
“不说她了!”骆燕说道。她摸摸若虚的额头,若虚的额头似乎有些热,可热度不高,她在心中默默为若虚祈求平安。可是到了下午,若虚的体温就升高了,骆燕急得不知道怎么搞,一个劲地催促方大爷。方大爷只得兼程,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把车赶到了郧西县城。
骆燕终于松了一口气,忙给银子打发方大爷,然后就找人问郎中。可是令她失望的事,方大爷说的那个名医外出游诊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而这时若虚高烧不退,有时清醒,有时烧得糊里糊涂,还说胡话。骆燕急了,到处找人问,有人对她说,郧西县城还有几家药店,药店也有郎中看病。
骆燕带着若虚来到一家药店,掌柜的看看若虚的病情,给若虚开了一副药。骆燕找个客栈住下了,熬好药,让若虚吃下后,却不见好转。第二天,骆燕来找掌柜的,可是掌柜的摇摇头:本人无能为力,另请高明吧!
一听这话,骆燕的心都凉了,她忍住快要流下来的泪水,再次请求掌柜的,可掌柜的摆摆手,站到柜台里,一声不吭了。骆燕转过身体,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这是心焦之泪!
骆燕走出药店,背起若虚又到了第二家,可是这家药店的掌柜说话更干脆:本店医不好这样的人!骆燕又找到第三家药店,这家药店的掌柜还好,为若虚把把脉,无奈地摇摇头。
骆燕默默地把若虚背出来,放在一个阴凉的地方,若虚烧得满脸通红,只是偶尔睁眼看了一下,就又浑浑睡去。望着自己最亲之人,骆燕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河坝一样,这是绝望之泪!
有几个好心人过来看看,可他们只是说句安慰的话后就各自散去了。看着众人渐渐离去,原来还是心急如焚的她,现在倒不急了,她已经绝望了!她呆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从旁边走来了三个人,为首的人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她走到骆燕的面前,问道:“姑娘,你家相公得了什么病?”骆燕一看,似乎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艘船,连忙说道:“大姐,我相公被土匪砍伤,已经感染,高烧不退,需要及时医治。大姐,你们就帮帮我吧!”此话一出,骆燕竟是泣不成声了!这是哀求之泪!
这位女子连忙安慰道:“姑娘,你别急!我们主人家有一位郎中,医术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医治这种刀剑的伤,很在行!”骆燕眼睛一亮,说道:“只要能医好我家相公,花多少银子都行!”女子说道:“我们不收银子。——姑娘,我们是为主人招收仆人、丫环的,只要你们肯——”
骆燕抢先说道:“只要医好我家相公,我们愿意做牛做马!”女子一笑,说道:“做牛做马就不必了。你们真的愿意?”骆燕果断地说道:“我们没有选择的了!”女子点点头,说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你们!”
骆燕问道:“你们主人家在哪里?”女子说道:“在竹山附近,离这里有一天的路程。”骆燕反问道:“还有一天的路程?”女子点点头,说道:“你们去不去?”骆燕为难了:“可是——”她看看若虚憔悴的样子,心急如焚。
女子明白了,说道:“你不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吗?”骆燕点点头,女子说道:“这样吧,你给他多喝水,买壶酒,用酒为他擦擦身体,这样可以降降体温。”
骆燕点点头,连忙答应。她马上去买了一壶酒和一壶水,又问女子什么时候出发,女子说,他们已经收了七八个人,可以回去交差了。
一辆大马车停在骆燕的面前,车上果然有七八个人,都是年轻人。骆燕背着若虚上车,众人让出场地,让若虚躺在车上。赶车的一声吆喝,马车就出发了。女子带着人骑马跟在前后。骆燕隔一会儿让若虚喝一次水,又不停地用酒擦若虚的身体,好让若虚身上的热度降一降,也有几个好心人为骆燕帮忙。
骆燕就问他们“竹山”在哪里,有人指指前面,就是说竹山是有的,不是这个女子胡编的。骆燕又问这家的主人是谁?众人都摇头,没有人知道这家主人是谁,甚至没有人打听。骆燕有些疑惑,就问:你们为什么要去这家做仆人?
众人七嘴八舌,有人是个孤儿,无依无靠,有人家乡遭灾,无衣无食,有人家里欠账,被逼出逃。众人情况不一,可都是不得已才跟着这个女子到这家财主去混碗饭吃。骆燕这才明白了一些。
马车颠簸了大半天,傍晚到达了竹山县城。可是骆燕等被告知,主人家在女娲山中,明天一早进山。骆燕有种被骗的感觉,可是那个女子的态度倒是不错,还特意来看若虚,问问伤情,骆燕见她关心若虚,这才放弃了离开的打算。
在半夜,若虚身上的热度不减,昏昏沉沉,骆燕哪里睡得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眼巴巴地盼着天明。好不容易熬到天明,这个女子又不急着出发,而是讲着什么纪律,什么“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之类的,骆燕哪里听得进去?只听到这个女子叫岑羽,是主人的管家。骆燕有疑问:管家还有女的?这家一定很特别。可是她也没有多想:医治若虚是最要紧的事!
前面的山路,马车不能再进了,只能步行上山。岑羽就让人解开马车上的一匹马,让骆燕把若虚放在马背上,马车就留在客栈。骆燕一想:这位岑羽还挺细心的。她牵着马,走在众人的后面,不时看看若虚。
走了半个时辰后,山道就更加崎岖了,骆燕费力地拉着马,缓缓而行。有时,岑羽还过来帮忙牵马。到了一条小溪边,岑羽招呼众人休息。骆燕擦擦脸上的汗珠,抬头一看,漫山遍野的都是郁郁葱葱的大树,尤以毛竹为多。这儿山清水秀,风景优美,确是一个好地方。ωωω.χΙυΜЬ.Cǒm
有人问,这是不是就是竹山?岑羽摇摇头:这座山叫女娲山。这与女娲有什么关联?岑羽又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骆燕哪里有心听她闲扯?走到若虚的身边,摸摸若虚的额头,见若虚还在高烧,心急如焚。她正要催促岑羽,而岑羽似乎也明白了,马上站起来说,便走边说吧!
众人跟着岑羽在荆棘密布的小道上走了足足有两个时辰,这才到了“主人家”。骆燕牵着马随着众人进了一个山坳,接着走进了一个山口,进到里面。
细细一看,骆燕站住了:这根本不像财主的家,没有雕梁画柱的高头院墙瓦屋,没有逼真的石狮子镇守门前,没有亭台楼阁点缀其中。这里面场地开阔,房子错落有致,且多为竹质,可能是就地取材吧!这些屋子都很平常,没有一点豪华的感觉,哪有一点像财主的庭院?再说哪个财主会把家安在这个荒僻之处?
骆燕觉得不对劲:这个女子说话不实,前后矛盾,我们这些人可能是被她骗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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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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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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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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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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